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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拥一起变为两个脚步重重的踩在地上,脚下的鞋尖被雪水浸润进去,透过厚厚的袜子传达进去有点冻脚趾。
耿谈蜷了蜷脚趾试图赶走寒意。
听到陈三云突然的问话他有点害怕,一个人面对未知的东西,第一反应都是那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那个后果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耿谈觉得是楚桑结在陈三云面前说了什么,在他没出现之前明明他把一切都藏得很好。
但他一时没想起来对方的名字,导致有点卡壳。
“三云,是不是那个…谁,楚…那个谁和你胡说什么了?”
他没有否认自己喜欢对方,也没有承认。
他不想当懦夫,只是他还没有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那个可能会连朋友身份都失去的后果,耿谈不想贸然去触碰。
最起码,他想先搞清楚陈三云的想法,这样接下去的谈话才会有退路。
“不是。”陈三云摇了摇头闷闷的开口,两只手不耐烦的从两边扯了扯耿谈的双耳,对那个抓心捞肺的问题迫切想知道答案,他带了点急躁的开口:“你说啊!”
耿谈察觉到自己的额角隐隐有细汗冒出,他紧紧揽住背上的人,从发紧的喉咙里吐出几个字来:“我…三云,你…你会生气吗?”
怎么这么墨迹。
烦死了。
“你说实话我就不会。”
耿谈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陈三云的,他想,或许是第一次收到对方的面包?发烧被对方送去挂针还等到自己醒来?又可能是对方把自己带回家里?
还是…从第一次躺在陈三云的床上时自己擂鼓筛锣的心跳声开始?
耿谈想起和陈三云的初见,他相信那时候的陈三云绝不是第一个烂好心的人,但他绝对是个有爱心又心软的人。
最开始他醒来之后,也有几个太婆见他浑身是血,给他打了几盆水,清洗后发现那些血都不是他自己的,不知道在哪粘的。
纸盒也是对方给的。
刚开始的时候耿谈很害怕,不认识周边的一切,浑身不舒服又饿。
起初他还在旁边的商店去打探了几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为什么会在那躺着。”他指了指自己睡觉的凹坑。
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陈三云的出现就像一道光,照亮了他愿意振作起来的道路。
向对方的示弱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哪怕第一次被无情的拒绝。
那时候的他自卑,疲惫,唯一有点劲的时间就是每天早晚陈三云骑着车经过那段路的时候。
耿谈焦虑的声音响起:“三云,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还会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尖锐的喇叭声在旁边响起来,打断了陈三云含在嘴里要吐出来的话。
耿谈驻足看向旁边,卡宴的车身黑暗神秘,后座的人降下车窗,先和耿谈点了个头算作招呼,然后看向陈三云开口:“上车吧小云,我送耿少你俩回去。”
惺惺作态。
陈三云闭上眼睛,把头往另一边肩膀上靠,瓮声瓮气的开口指挥着耿谈:“拒绝他。”
耿谈也正心烦呢,这送上来的炮灰不撒白不撒:“不用。”
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给对方挽留之机。
耿谈有双面,一个是面对陈三云时候爱闹小别扭的耿谈,另一个是面对别人时候高冷少话的耿谈。
“三云。”
耿谈的话虽然没有催促陈三云,只是叫了声对方的名字,但是他话音里带了些急迫。
“对不起啊耿谈,我想,我只是把你当好朋友。你知道的,我没有朋友。”
听到陈三云的拒绝,耿谈说不清楚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总之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落下地了,虽然没激起多大的波澜。
或许就是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
而且谁说的现在是朋友以后就不能是男朋友!
“没事,我本来也没想这么早告诉你。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强迫你的三云,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听到耿谈坦荡的话陈三云心里反而不舒服起来,他故作轻松的说道:“当然是了。”
但是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陈三云有点不确定了。
走到半道雪突然大起来,陈三云后背发凉,脑袋越发清醒,刚才那点醉意消失殆尽,莫名咂摸出来点害羞来。
他贴在耿谈耳侧的那一侧脸上有湿湿的凉意,是雪花飘落在耿谈头上后接触到他脸颊的温度热化的水珠。
一直这样也不错,陈三云想。
……
“要不放我下来吧。”
“没事,我就喜欢背着你。”
陈三云咽了咽唾沫,不自觉无声的嗫嚅道:“能背一辈子吗?”
哪怕两人贴在一处,耿谈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感觉他上下嘴唇碰了碰,热气喷了自己脖颈一圈。
“三云,你刚刚说什么?”
陈三云一下回过神来,万分庆幸对方没听见,不然该怎么解释自己上一秒拒绝下一秒含糊其辞。
自己可不是什么情圣在欲擒故纵!
“没什么,我就是问你我重不重?”
耿谈轻笑一声,眼角的余光瞟了眼他:“不重,再胖些才好,你现在瘦得都硌人。”
陈三云暗骂一声木头脑子。薄嗔浅怒,半是撒娇道:“哦,嫌弃我硌人。那你去背不硌人的好了。”
耿谈侧头看了他一眼,漆黑如深潭的眼底对上他的视线,眸瞳底含了一抹不轻易流露的温柔,抿了抿唇角,唇边漾出一抹浅笑:“那怎么办,我就只想背你,最好能背一辈子。”
陈三云忽的觉得自己脸烫起来,他想,看来是酒劲上来了。
什么酒啊?肯定是假酒。
真真是假酒害人!
城市的喧嚣平息下来,整条路上只有微弱的灯光和人行道里面的两人。
走到小区门口时耿谈已经热出一身薄汗。
陈三云从他背上跳下来站直身子,任由耿谈给他拍后背上的积雪,又理了理围脖。
外面一圈布料湿了,他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
“取了吧?都到家了。”陈三云抬头望着耿谈,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偏偏要让别人给他做主。
耿谈应了声好,听话的给他取下来拿在自己手里,脑子里莫名其妙突然浮现出来陈三云上一次喝醉酒的模样。
自己更喜欢那样的陈三云,对自己毫不设防。
那时候的自己卑劣的生出了想亲陈三云的冲动。
“耿谈?”
正看着人发呆,陈三云的叫声将他拉回现实。耿谈强行将刚才一齐冒出来的无数个念头通通摁下,收回纷繁复杂的思绪,头脑这才慢慢清明起来
“啊?”
“怎么不走。”
“走…走啊。”
陈三云把手放在大衣兜里隔着衣服和自己的肌肤取暖。
耿谈理好围脖之后自觉的将人的手拉出来握在手心。陈三云修长的手指微微泛寒,耿谈捏在手里搓了搓。
“怎么这么凉?”
“天生的。”
恰逢此时光与暗相逢,耿谈站在阴影下,陈三云站在灯光下。
天时地利人和。
此话对呆子除外。
陈三云在耿谈低下头来的瞬间自觉的闭上眼睛,喉结不自觉的上下动了动。
“你鼻尖上有一粒雪,没化。”耿谈低下头仔细看着陈三云鼻尖上的四角雪花,末了用手指轻轻一戳,立马化为雪水消失不见,连指尖上都没有任何残留。
让他以为刚刚只是眼花。
啊!真是个木头!煞风景。
耿谈根本不知道刚刚的自己错过了什么。
陈三云说不清刚才自己为什么会闭眼,是期待耿谈做些什么?
或许。
小鹿乱撞是神明的拜访。
陈三云加快步伐往前走去,企图掩饰刚刚自己的心跳加速。
这是假性喜欢,自己一定是没被人告白过才会这样。
等等…不对,那刚才楚桑结的告白算什么,那时的自己可真是波澜不惊。
现在这是怎么了?
耿谈拉着他的手坠在后面,喋喋不休:“三云,你看我。”
陈三云心里正烦着,对刚捋清思绪的问题被打断感到冒火,他打定主意耿谈再说废话就给他好看,想通后陈三云索性转过身去,咬牙切齿道:“干什么?”
耿谈脸上露出狡猾的神色,挑着长长的眉毛指了指自己和陈三云的脑袋眨眼:“我们算不算共白头?”
咕噜,不合时宜的心跳加速,嘴里絮叨的话吞入腹内,只吐出两个字:“神经。”
耿谈摇了摇他的手,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的道:“哎呀,陈三云,你真是没有半点浪漫细胞。”
“就是没有,那你不喜欢拉倒。”
“喜欢喜欢…最喜欢了,陈三云什么样我都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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