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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展云鸣轻拍两下闻人微雪的手背,嘴上吻了吻她的额头,笑着说道:“我先去给阿雪做些吃食,阿雪不妨先回屋休息会儿?”
闻人微雪心里情绪翻涌,还是说道:“云鸣,我想回家,我已离家一年左右,父亲定会愁思,我该如何自处?”
“嗯?日日与阿雪缠绵,是我考虑不周,阿雪家住何方?我送你回去,我已经在向师门筹备我们的婚事,倒是忘记了,还未见过岳父大人了。”展云鸣安抚道。
他继续说道:“师尊送来的纸鸢,都是应答同意,这下只差阿雪父母同意,便可以择日成婚,等到那时,阿雪便是我真正的妻子。”
“当日见阿雪神色寡淡,还当是与父母关系不好,这下好了,原来我的阿雪,只是一时赌气,才没有回家,这么久了,想家也不告诉我一声,等今天吃了饭,我送你回去?”展云鸣抱着她,一句一言说道。
原本心里忐忑不安的闻人微雪,脸上笑容灿烂,脑袋紧紧倚靠着展云鸣怀里。
展云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道:“先吃饭,我待会儿,再给阿雪收拾几样盘缠。”
闻人微雪坐在一方木桌旁边,手里端着碗,另一只手上握着筷子,面前桌上摆放着四菜一汤,有番茄炒蛋,土豆烧鸡,清炒白萝卜,一小碟泡菜,一锅番茄汤。
她握着筷子,夹起一块鸡肉到嘴里,食之无味,眼睛看向贺寻收拾的背影,心里是一阵怅然若失。
“云鸣,吃了饭,再收拾。”她还是喊道。
“不碍事阿雪,你先吃,我待会儿收拾好,就送你回去,多快一刻钟,我们就好快些成亲。”展云鸣嘴上笑说道。
闻人微雪脸上也挂着笑容,心情愉悦,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她原本是怕展云鸣有意见,可见他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唯一的一点不安,也被安抚了过去。
“云鸣,你对我真好。”闻人微雪夹着菜入口,嚼了两下嘴上说道。
展云鸣只转过身冲着闻人微雪笑,笑容耀眼。
夜幕之下,展云鸣手里提着包袱,在夜色之中行走。
闻人微雪什么也没有拿,空着手跟在他身后。
当月色笼罩,如一段云绡纱,将黑夜朦胧覆盖过,这是闻人微雪一年以来,第一次去往结界之外。
她一路上思绪万千,一时想着家内父亲,一时想着聂向庭,一时又想着贺寻和牡白他们。
闻人微雪拿纱帽帷帘挡住了自己,掀开一个小口子,对着前面的展云鸣说道:“云鸣,你会想我吗?等我回去,父亲大人免不了苛责我,到时候我可能不好与你相见,你莫要生气,我得空一定会说服他们。”
“我为什么要生气?先前我是担忧阿雪与家人不好相处,现下阿雪告诉我了,岳父岳母都很好,那我便放心了,师尊那边,我也要先回去准备一下,好让师尊带着我上门提亲。”展云鸣面带笑容,一脸憧憬说道。
“阿雪,倒是你,如果在家受委屈了,这是师尊留给我的玉牌,上面可以抵挡一次元婴后期修为,你要小心些。”他转过身环抱住闻人微雪,手里还提着东西,边说边摸出来一个小型圆玉牌。
闻人微雪侧着身子,倚靠在他肩膀上。
沉静的夜色之中,月光如流水,一直往各处缝隙伸展,像垂下祝福的神女,给凡人带来祈福。
面前这座房子,外墙采用的实木砌成,典雅素净,屋顶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青苔,彰显着它的悠久,古典。
门匾上写着闻人府邸四个大字。
展云鸣眼里见着四个字,默默记在心里,最后抱紧了闻人微雪一次,便踏上了回楼之路。
闻人微雪一个人站在台阶之下,心境已然发生了变化。
她背着展云鸣准备的包袱,敲响了木门。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探出一个脑袋张望。
闻人微雪取下来一路掩护的面纱帷帽,等仆役一看清闻人微雪的脸,惊讶说道:“小姐!!!小姐回来了,快去告诉城主,大小姐回来了!!!”
说完他自顾自,往里面跑去,一旁站着的仆役,面上全是惊喜之色,恭恭敬敬把闻人微雪带进了府。
入了院中,庭院雅致古朴之美,雕花窗格,蜿蜒的青石小路,假山流水,曲径通幽处。
谢鹄正飘在悬梁上,屋外一阵吵闹声,他飘出去站在高处,盯着下面的人走动。
几名侍女穿着鹅黄色衣裳,脚步飞快地往外跑,为首的一名侍女手里拿着一件紫色衣袍,面带笑容,心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谢鹄等她走过,打眼一看又是牡白。
这时一群仆役嘴上叫嚷着,“小姐,小姐回来了!!快去告诉城主和夫人。”
“闻人微雪?这就回来了,没死?这次真是过往秘境?贺寻怎么没反应了?”
谢鹄从房梁上摸索回去,飘在床边眼里一直看着床上之人,贺寻方才休息了,有那么久,还不起来。
“贺寻,你心心念念的大小姐回来了,你不去看看?”谢鹄嘴上没皮道。
“差点忘了,这次你是真听不见了。”
贺寻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身来,被褥顺着他的手臂滑落下去。
他面色平静,掀开了被褥把鞋穿上,便没有了动作。
“你怎么了?不想见她吗?”谢鹄困惑说道。
一侍女敲门声传来,她柔声说道:“贺护卫,夫人邀您前去庭院,小姐回来了。”
“知道了。”贺寻淡声道。
谢鹄见他,这才站起身,披着白色外衫往外走去,忙跟在后面。
“这下才对,这后面的重要情节,怕是要来了。”
来到前院,一空旷假山流水旁边,谢鹄再次看见了闻人微雪。
她披着紫色外衫,长发盘起来,斜插着一支木簪,手里拿着帷帽,面容依旧漂亮。
她身旁站在城主夫人,正抹着眼泪,嗔怪道:“小雪,一年多了,你去哪了?你父亲和家内长老把整个绒城都翻遍了,你倒好去哪儿了?”
“还有那个聂向庭,要死不认带走了你,你父亲把他关在地牢之中,还是贺寻囚他回来,你信也不留一封走了,你父亲本来怪罪贺寻,他又寻来了聂向庭,咬咬牙便算了。”城主夫人拍着她的手,神色低落说道。
“你待会儿可要去见你父亲。”城主夫人又嘱托闻人微雪说道。
贺寻站在一旁,恭敬等候,未发一言。
城主夫人抹了抹眼泪,嘴里喊道:“贺寻,小雪回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前来,这次好生护着小雪,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
闻人微雪双眼陌生看着面前的贺寻,她心下骇然,嘴上更是遮掩不住说道:“贺寻,你的脸。”
城主夫人连忙拍打闻人微雪的手,示意她闭嘴。
“小雪,我们回屋说。”她又拉着闻人微雪,往后院走去。
谢鹄飘在贺寻背后,嘴里安慰说道:“没关系,就当自己没脸就好了。”
谢鹄也觉得这话不好听,又侥幸这次贺寻是真听不见。
谢鹄同贺寻一起等候在外面,过了一炷香时间,长廊上脚步急促走来了一人。
闻人微雪的父亲,也就是城主。
他一进去就斥声道:“给我跪下,不孝女。”
城主夫人一旁劝说道:“你少说几句小雪,回来了就好,她回来了就好。”
闻人微雪跪在地上,双眼含泪道:“女儿知错,被人诓骗差点没了性命。”
城主听了此话,坐在木椅上,手里握紧了拳头,他叹气道:“如实说来。”
闻人微雪哭泣地说完了经过,免去了展云鸣的存在,只说自己这一年躲在山里一处小境界之中。
早在闻人微雪说怀了聂向庭的孩子,城主便摔了茶杯,这下听完了事情过往,面上怒气冲天,一甩房门离开,只留下一句话,“从今天开始,你那儿也不能去。”
城主摔门离开,见贺寻在外面,怒声道:“贺寻,你也跟我过来。”
贺寻一点头回复说道:“是。”
谢鹄飘在贺寻旁边,神色担忧说道:“这城主喜怒无常,上次找你茬打了你十八根鞭子,他不和女儿团圆叙旧,找你个护卫做什么?”
一路跟着城主行走,穿过长廊庭院,他期间未说一言。
他站在一处狭窄木门前停,一拍衣袖说道:“贺寻,你说找回闻人微雪便要离开此地,我允许你的自然会做到,但我现下要求你一件事情,杀了聂向庭,你便可以离开了。”
“小雪对于情爱之事知之甚少,所以才受人诓骗,聂向庭的存在,我必不可留,杀了他,你便离开吧。”城主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痛心说道。
谢鹄听见贺寻同意了,城主递给了贺寻一把钥匙,便背过身离开了。
地牢入口,只是一处狭窄木门,向下留着一条狭窄且光线昏暗的阶梯,贺寻踩在石壁上面,脚步声都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更有浓重潮湿之感,铁锈气味更是难闻。
谢鹄只能挂在贺寻背上,才避免墙壁上的青苔血迹沾上自己。
贺寻脚踩在底,他抬手拿起来挂在一旁的壁灯,昏暗照亮漆黑的环境。
贺寻脚步未停,往前走到了底,两旁铁质的铁锈牢门,有人一直伸长手指拼命抓挠,嘴里呜呜喊着:“放我出去!!”
更有修士伸着脑袋,咬着铁柱被上面的符文击翻,又一寸寸爬回来咬着铁锈牢门,神情疯魔。
谢鹄趴在贺寻背上,眼神目不转睛,看铁牢之中的人挣扎。
“这里下来小了点,里面的地牢倒是很大。”谢鹄点评道。
穿过了一圈囚牢,贺寻站在一处铁牢前停下,这里的符文比任何一处都多,金光毕现,符文盘旋,覆盖过每一处铁牢,一直延伸到铁牢之中。
中间囚有一人,趴在地上,四肢被四面的铁链所束缚住,听见响动被困之人,才抬起头。
谢鹄愤愤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聂向庭怨毒憎恨地抬起头,嘶哑着声音说道:“贺寻?当日落入你手,是我大意了,你又来做什么?给你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可笑至极!!!”
贺寻面不改色道:“杀你,我没有孩子,倒是你的孩子。”
贺寻话留一半,倒是把聂向庭气的一致,聂向庭怒火中烧道:“你说过不会伤害小陶。”
“我没有伤害她,但架不住她上赶着去死,你被擒那天晚上,她便在言语激怒下,吊死在屋内。”贺寻扬声说道。
聂向庭脸色扭曲狰狞说道:“你撒谎,小陶不会离开我。”
贺寻冷沉着一张脸说道:“牡白你还记得吗?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陈陶最后见了她一面之后,知道你是如何与小姐恩爱,便自杀了。”
“我要杀了你。”聂向庭在地上挣扎,嘴上嘶吼说道。
他身下的草堆,被他踢开只留下冷冰冰的铁锈,他疯狂撞击脑袋,恼怒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给小陶陪葬,贱女人,哄骗我单纯的小陶,我要你们都给她陪葬!!!”
聂向庭身体挪动,嘴里念出一法诀,自燃身体,一阵黑色气息席卷开来,周边镇压的符咒疯狂响动。
贺寻沉着冷静,目光看着聂向庭,看他无望挣扎,他笑了一声说道:“愚蠢至极。”
话音过后便是一道剑光出鞘,硬生生斩断了黑色不明烟雾,聂向庭身体扭动几下 ,没了气息,一摊血迹顺着流开。
谢鹄飘在贺寻背后,意识到贺寻之前是真没有对他动杀机。
“陈陶是死了,也没有任何人的原因,明明是她自己落入池子里,溺水而亡。”
“你为了激怒他,戳他心窝子,让他经脉具断弄出一团黑雾来搞笑吗?”谢鹄眼皮跳了跳,不解说道。
方才的刀光剑影,也使得地牢之中哀嚎遍地的人闭上了嘴。
潮湿的地面坑洼不平,血迹顺着坑洞流下,把角落里乱蓬蓬的茅草也打湿了,没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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