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忘

作者:墨色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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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0 章


      张默他们在持续三天的问完话后都被拘在派出所里,政府后面不到800米就是他们的家,而他们却不能回家。

      事情暂时得不出结论,派出所也没再审讯,同时也并没有侦查的最终结果,他们三一直被拘在警局里,无事可做的在拘留所里晃来晃去。

      暂时没有结果,时间也在推移,纸终究包不住火,学校是第一时间知道却也是第一时间是先捂住,最终结果还未出来,即使张默他们时常旷课,即使出来的可能性太小,可谁也不想看到不好的结果。

      在第七天后所里指明不能探视,问,就是上级领导的意思,几个老头商量着,暂时没有移送那就还有争分夺秒的机会,三家的律师轮番上,三个老头也厚着脸皮或亲或疏的去打电话。

      张默的父母回来一趟,老头一把眼泪一把心虚的讲述事情经过,然后两夫妻就去云海奔波走关系。

      儿子和儿媳离开,他疲惫的把手搭在扶椅上,捂着脸长叹一声。“家门不幸。”

      在第五天的时候事件还是走漏风声,即便学校和警局压下来,但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些人听到,镇上也陆续开始流传,流言越来越汹涌,各种版本都有。

      几家愁云惨淡,也暂时顾不及这些。

      商老爷子拄着拐杖和人对骂,愤愤不平回家才发现孙子已经放学,正坐在大厅里吃苹果看电视。

      饭做好后,两爷孙坐在桌前吃饭。

      老爷子扒着饭。“贯中啊,这事和你没关系?”

      “嗯,不关我事。”商贯中说,他仍然穿着校服,黑色羽绒服里面的红领巾戴得板板正正。

      “好,那就好。”老爷子夹一块排骨入他的碗里。“也该是次教训,让这三个泼皮猴记深点。”

      “做和没做,瞒天过海是没有用的。”老爷子叹一口气。“那群让张默他们顶罪的人迟早遭报应。”

      “遮遮掩掩吞吞吐吐,这才会让人生疑。”

      “爷爷您说什么?”商贯中夹一块烧鱼入口。

      烟雾缭绕,饭菜香气,电视吵闹,屋内温暖却催生不易察觉的寒冷,爷孙两视线对上,沉默许久的冷冻顺着尾椎骨悄悄爬上来,冻的人打了个颤。

      “真和你没关系?”老爷子放下筷子。“是查得出来的,你有什么事儿就和爷爷商量一下,也好有个对策,别到事情到来的时候措不及防,你不要以为那三个小子可以扛得住,多狠的人我都见过,最后还不是怕了。”

      “不让您担心才是最好。”商贯中继续说。

      “你那天回来,校服裤子上蹭了一块泥巴还有草屑,你常穿的那双运动鞋也不见了。”老爷子凝望着他。

      商贯中闻到自己的信息素,这几天他心情都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狂躁,血液里都在叫嚣着沸腾,自从分化后,他还是第一次赶上自己的易感期,就感觉身体脱离掌控,无时无刻不在挣脱思想,他垂下眼眸,他的易感期真是糟糕透。

      “嗯,我没多呆就回去了。”商贯中把最后的饭吃完才站起来。“我先上去,爷爷您慢吃。”

      老爷子收起碗,一边叹气一边往厨房走去。

      正待张默他们担惊受怕过后,沉寂在血液中的叛逆中二病泛起,觉得也没什么,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给个快活时,他们被放出来。

      没有征兆,毫无预兆。

      重见太阳的时候,天空湛蓝,万里无云。那天阴霭的一切仿佛随着高挂的太阳被蒸腾的烟消云散,猛烈的寒风吹来又让一切拉回现实。

      当他们从拘留所的后门走到警察局大厅,老头子正牵着耐不住寂寞跳着脚的大角,在看见张默时兴奋的不断吠叫,挣脱绳子蹦蹦跳跳的跃过来,跳上张默的怀里被张默紧紧的抱着。

      “你瘦了,大角。”张默把脸埋进他蓬松的狗毛里,声音沉闷的响起。

      几家的人都围着自己人团团转,几个老头严肃的心情也终于放心下来。

      老头子和范警长不断的向现在的警察局长问。“会不会有案底?还会不会备档?”

      “不会的,不会的。”局长被问的汗都溢出来,抬一下警帽又继续重复。

      “真的?要当兵的,可不能有档案。”老头子还在嚷嚷。

      “回去就收拾你!”范处长掐了一把范良庆的后腰,收住声音狠声道。

      这一切都在放松的氛围里,张默也不知不觉的松懈下身体,好像一切都已经解决,但怎么解决的他们又不知,所以三个人还是一脸茫然,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最后局长被吵烦,拿着三面同时写着正义先锋,为民除害的红色锦旗让三人抓在手里,自己整理身上的警服然后往旁边一靠,挺直身板,冲着助理举起的相机露出标准的微微一笑。

      咔嚓咔嚓几下闪光然后把局长挺拔的身姿和精神的面貌,还有三人迷茫的神情和不解的眼神给愣头愣脑的拍下来。

      范良庆举着锦旗茫然的问。“为什么啊?”怎么突然之间就从凶手变成楷模?

      “哦,你们向警方提交了非常重要的线索,我们根据你们的线索扫荡郊区的会所,抓捕涉毒人员和政治要员41名,涉毒交易现场□□260斤左右。而稻地的现场勘查和痕迹物证都证明和你们没有关系,之所以关这么久也是上级为引蛇出洞作的虚晃一招。”

      “哦。”三人呆头呆脑的听完,也没有反应过来。

      局长无奈的拍了一下三人的脑袋。“单枪匹马不是很勇敢吗?现在怎么是这副表情?”

      “可能太高兴了吧。”像踩着棉花不真实。

      长这么大连一张三好都没得过,别人夸奖都得是见鬼了一样的表情,原来被颁奖是这种感觉,确实有点飘飘欲仙。

      出去的时候,门口同时停着三辆囚车,警察正有序的压着一排人上车,张默他们站在警察局高高的台阶上,时间仿佛错乱,位置被调换,这一次轮到他们垂眸俯瞰。

      这些人异常熟悉又异常模糊。

      熟悉的是雨天那方寸之地这些脸上都绽放着肆意妄为的笑容,模糊的是也仅仅只记住脸上绽放的笑容。

      混在这些人之中,年哥和许哥还抬头看过来,冲着他们笑一下点头后进囚车。

      几个老爷子就问局长才把事情捋出来。

      原来是郊外那片会所贩毒,三天前会所被上面扫毒,抓出不少人同时也有不少人下马。这几个是运毒的,当天扫捕时逃窜走了,现在被他们在砖场那片抓到。

      真是时来运转的好笑,恰逢屋漏连夜雨般的运势,没想到最终居然会和赖五一样走投无路躲到砖厂。

      回到家的时候老头子叫他把一桶澄黄的水拎上去洗澡,桶里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不难闻可味道有点大,张默就嫌弃。

      老头子瞪他一眼。“赶紧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什么东西?”张默好不容易开口,喉咙干涩,咳嗽一声后清清嗓子才能开口。

      “黄茅柚子叶。”老头又坐回藤椅上。

      “那这是什么?”张默看着沉淀在桶底的灰烬。

      “黄符,别想那么多,给你去去干净的。”老头子开始嫌他烦,眼睛也看向电视。

      “哦。”张默拎着桶上楼。

      洗完这怪异的一澡,出来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身上沾着燃烧完的符纸灰烬和柚子叶的味道。

      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张默趿拉着拖鞋走出客厅,一边喝可乐,一边在窗口处吹风,这几天跌宕起伏的经历让人疲惫。

      大角在他脚边走来走去,不安又焦躁,总用着鼻子耸动去闻他脚踝。

      张默垂下眼眸,薄薄的眼皮还能看见光泽,大角走累趴在他脚边,不用去测,大角是真瘦了,趴了没一会儿就又昂头去蹭他的灰色棉质长裤。

      等张默感觉到困倦,可乐也已经喝完,他回房间睡了个囫囵觉,大角跑上床顺着棉被一角溜进去,然后又在他臂弯处抬出狗头。

      第二天早上,大角耸着舌头舔他脸,张默迷迷糊糊的用手去推他狗头,过一会儿大角又坚持不懈的继续舔,两三次过后,张默睁开眼睛,懒散困倦的拍他的脑袋。“没完了吗?”

      大角顿一下后委委屈屈的发出呜咽,顺着大棉被拱着身体从他脚边跳下床,一路哼哧哼哧的出去。

      被拱起的被子有冷空气进来,张默下意识缩一下脚,然后又睡着。

      直到冬天的太阳真正升上来,麻雀站在枝丫蹦蹦跳跳,树梢沾着寒霜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有阳光顺着起了一层水雾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张默这个时候才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几分钟终于清醒,起床的时候冷的直打颤,从衣柜里拿出黑色羽绒服穿上。

      打开窗后向外看,大榕树上裹着霜,看起来像开了洁白无瑕的小花,而光晕星星点点的点缀。

      冷风吹拂,张默猛地关上窗。

      从床头柜拿起手机,范良庆在八点的时候给他消息。

      十点,贯中家集合。

      手机显示现在9点20分,张默摸了一把头发才走出去。

      今天实在太冷,刷牙洗脸后手指都红到冻僵。

      他不急着下去,把暖宝宝充上电,倚靠在墙上玩手机,随便逛了逛□□,可也没什么好看的,除了□□就是其他通讯信息,就这个内存下载个游戏都能搞塌,远不如游戏机来的方便。

      张默摁熄手机屏幕,揣在兜里就下楼。

      天冷了,这群闲的慌的老头老太太就开始在室内活动,不是跳秧歌舞就是打麻将,下棋,打牌,几乎全都聚集在活动中心。

      张默下楼时,一楼静悄悄的,老头早已出门蹦哒,锅里还剩着糯米包,不烫嘴还剩温热。

      他吃几个,把手从暖宝宝里取出来再拿出手机看,原来今天星期六。

      从出事到现在,足足翘七天课。

      张默的大脑清晰下来就能想到许多事情,而他明白的范良庆也想得通,所以才可能是今天在商贯中家集合。

      三两下把最后一个糯米包吃下,大角跃下楼来,咧着嘴奔到他跟前。

      “出去么?“

      没说话,贼机灵的鼠头鼠脑,一双耳朵飞到后面,害怕张默给他陷阱。

      张默点点它的狗头,不厌其烦的重复。“出去吗?”

      大角竖起飞机耳。

      张默用狗绳牵着他出去,等张默到商贯中家,摁门铃三分钟过后也无人开门,又连续摁五次后他牵着大角站在院子中间抬头往上看。

      商贯中已经拉开落地窗的窗帘,他站在上面用手势示意他直接推开门,那串飘绿珠子在手腕上荡漾。

      可能老爷子也同样去活动中心,所以导致家里没人开门。

      张默上来的时候,李超和范良庆一个歪在长椅上看电视,一个在玩游戏机,好像已经等待许久。

      范良庆只颤动一下眼珠子。“你来啦?”

      他又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9点53分,时间没到,而且他来早,那就不存在他迟到的问题。

      松开大角的牵引绳任由他在客厅里上窜下跳。

      商贯中拍了拍旁边的米白色流苏坐垫,示意他坐下来。

      张默站一下,最后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两手插兜捂着温烫的暖宝宝,大腿张开,沉默许久才开口。“哈喇子的内存卡被你拿了。”

      商贯中正在吃鸡蛋,他把蛋白吃完,稍稍起身,长腿微颤碰到张默的大腿,伸手就把鸡蛋黄扔进大角嘴里。“真棒!”

      他回眸低垂。“你猜。”

      大角跃上来,范良庆习惯伸手接,大角像个滚动的大球跃上来的时候蓬松的毛发像波浪线似的拂来拂去,相比一般狗宽大的脚踩到他两腿中间,范良庆脱口而出就是。“我……操!”

      以他为起点,脚又使劲的撸足劲向商贯中去跃。

      然后身子趴在张默怀里,狗头怂到商贯中的腿上,哈着气表达开心。

      范良庆一巴掌拍在它肉特别多的屁股上又揉扒了一下他的毛。“差点给搞得半身不遂。”

      “不用猜,年哥的小弟并没有拿到内存卡。”张默懒洋洋的,半磕着眼皮斜看他。“胆子挺大,还报警。”

      范良庆半竖着耳朵听完就又专心的看电视。

      商贯中和他靠的特别近也没能闻到他的信息素,张默的信息素可能随天气的变化而变化,这么冷的天可能已经被冻着,亦或者溶于这样的天气里。张默却微微侧脸,他闻到商贯中的信息素了。

      A和A之间的信息素是互冲的,他和范良庆也并没有靠的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是最要好的兄弟在分化后也保持着一定距离,不给人带来麻烦,也不给自己带来尴尬。

      李超就没那么多缝隙,因为他是个B。

      张默的不着痕迹,实际上仍然被心思如发的商贯中察觉,他微微直起脖子靠在椅背上让毛衣遮住自己的腺体,手却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和大角玩。

      大厅里的空调开着暖气,空气都是温热,像在温水煮青蛙。范良庆和李超早已脱下身上的外套,穿着卫衣或毛衣。

      “你为什么不脱下外套?”商贯中侧脸,热气直接喷进张默的耳朵里,潮湿温热和不知名的感觉,大角像一条电热毯子,大腿都炙热起来。他难耐的抬一下腿,大拇指在羽绒外套里逐个捏指关节。

      眼睛匆匆在商贯中白皙的脖子和轮廓分明的下半张脸瞥一眼后垂下又闭上眼睛昂头靠在椅背上。“你是不是把内存卡交给警察局?”

      商贯中的腿又撞他的大腿。“差不多吧。”

      李超死了一局才把游戏机放下来。“真是惊险,差点就吃牢饭。”

      “不吃了七天吗?”范良庆半歪着脖子哼笑。

      “那只能算拘留审查,真坐七天就得有案底。”李超伸了个懒腰。“真是谢谢了兄弟。”

      “说说你那天是怎么出去的?”范良庆直起脖子好奇的问。“挺神奇的,一开始在下面傻了吧唧的趴着,还跟人家紧张,结果在那茅草屋上,下边儿什么样都能瞧见,你怎么走的?”他说完也笑起来。

      商贯中笑了笑。“那天我看完了全程,是在起雾的时候离开。”

      “哦,那就有意思,你躲哪呢?”

      张默也斜过眼看着他。

      “从他身上拿到内存卡后躲在一个挺深的大坑里,长满杂草中间还横着的几块木板遮住我。”商贯中用手比划了几下大小。“挺大的,不知道拿来干嘛。”

      他这么一说三个人就明白,那是以前防止地里干旱或者水源距离菜地太远没水挖的,中间横着的那几块木板就是蹲下装水时的踏板,让人不至于踩在周围松弛的泥滑下去。

      “你可真命大!”范良庆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走了呢,起雾的时候年哥他们十几人都跳下草丛。”

      “我知道,听到旁边有声音。”商贯中点头。

      “真是谢谢你,没有你我们都得玩完。”李超极其认真的说。

      “不用谢,我把内存卡的视频导入U盘里,从网上传给我爸,剩下的一切都不是我的功劳。”商贯中挠着大角的下巴,听他舒服的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我只是确认你们不会有事,关于上面的意思我也不清楚。”

      “能不进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范良庆说。

      “赖五最后还算有魄力,要是默哥那一刀下去,我都不敢想象后果。”李超后怕的吁了一声。“幸好,到底是死里逃生。”

      “那是算他有人性。”范良庆扭过头。“要不要明天去给赖五上个香?”

      “嗯,”张默睁开眼睛,手指捏一下暖宝宝的角。“让这些事情都过去。”

      “年哥可能都没想到最终栽进去的是自己。”李超笑了几下。“真他妈爽!”

      几个人同时都笑出来,张默也扯了扯嘴角,心情明显好很多,盘踞在周围杂七杂八的事情和人终于都清干净,落的浑身一身轻松。

      商贯中的腿轻轻磕了一下张默。“你拿刀的时候是什么想法?”

      张默斜眼看他,两手在口袋里揣进暖宝宝里。“想知道?”

      商贯中特别诚实的点头。“嗯,想听大佬说想法。”

      “没感觉。”张默侧过脸去。

      商贯中盯着他的侧脸,然后就看见张默的嘴角微微上翘,然后他拍一下大角的头,大角吃疼一下子站起来,同时踩痛张默。

      张默回过脸来,无语的和他对视。“故意的吧?”

      商贯中这才消气,标准式体贴假笑,唇角上翘不露齿的微微一笑。“你猜。”

      张默和他对视,手抻卫衣帽子然后又笑起来,这次他看到张默露齿的笑容,阳光而又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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