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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上大学其实是件奢侈的事,生活费会把很多人打趴下,你摇头乞尾,顶多增加点笑料和赚点眼泪。
班级上有定期的聚会,寝室里也会时不时团聚,一个小圈子要是不隔三岔五联络联络感情,就算是废了。
手机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男男女女大呼小叫,如同魔音。于田捂住耳朵,连说两声“挂了”,迅速切断电话,反正对面说什么他也听不清。
另一头的萧易很恼火,问小田同学来不来,回答的声音跟蚊子一样,不想说了恨不得大家都听不见。他这操的是烂好心,想给人扩大点人脉都没法儿。
挂了电话,于田松了一口气。他本来不是爱热闹的性子,自己的世界也很小,装不下很多东西。
他给自己办了个存折,上个月的工资减去一个月的生活费,还是可以存下不少。
手机“嗡嗡”响了,震得他大腿发麻。
“喂,崔叔叔。......嗯嗯,我在银行这儿呢。......那我找个显眼地等您,再见。”
京城冬天下的是鹅毛大雪,出来一会儿的功夫,积雪已经可以淹没鞋子。
他在原地跺脚搓手,看见拐角驶来一辆黑色汽车,缓缓在他面前停下。
他一拉开门,里面的人就把他拉进去,顺便还关上了车门。
于田:......
手长了不起!
车里暖烘烘的,和外面的寒冷形成两个世界。他昏昏欲睡,又想起路程不远,强撑眼皮。
崔箫池拿出个暖手袋,压在于田冻得通红的手背上。他换个姿势,让身边人的头轻轻靠上来,宽大的手掌抚弄少年耷拉的眼皮。
给村里打个电话,再给颜温哥写完信件,耗去于田大几个小时。
他转动椅子,对着墙角把鞋一踢,没骨头似的滑在地毯上。随手抓一本书,盖在脸上,安然入睡。
崔箫池开门看一眼少年的姿态,径直返回书房,拿上几个文件,流利的回来。
灯光由耀眼的白换为暗淡的黄,他把书拿下来,换上自己的手背,一寸寸从额头滑倒脖颈,从侧脸流连到耳后。两只手的事干完了,他把文件盖上去,被少年的呼吸浸透了,再拿下来慢慢看。
少年只穿了件薄毛衣,躺下来时腰侧的衣摆空空吊着。崔箫池转到少年对面更舒服的位置坐好,撑在地毯上的手不小心把少年的衣摆拨弄上去,露出柔软的一小截肚皮。
捉弄许久,躺好的人发出不满的嘟囔,崔箫池认命挪过去,把衣摆拉下来,大腿轻轻靠再少年腰侧,防止衣服乱动。
于田是被热醒的,身上多了一床毛毯,盖住了他......还有坐着的崔叔叔......的腿。
男人的体温很高,在小小的毯子下源源不断传给他,让他出了一头汗。
脸上的书不在了,他微微侧头,崔叔叔帅气的侧脸在灯光下成了一幅画,加上认真工作的光环,直接帅得没边。
红色的小心脏坏掉了,怕是哪天就冲破□□舒服爬到人身上去。
他把厚毛毯拉下来,从大脑开始冷却吧。
地上的文件被收好堆起来,少年爬回男人身边静静待着。他不敢乱看,工作内容应该是不能透露的。
种花的时间没选好,因为他以为每个地方的雪都是小米粒样儿。
幸好年叔有经验,直接给花地罩上棚子,不然雪打花儿,焉了,被扼杀在生命的摇篮里。
他弓着身子来回视察,嫩芽已经颤巍巍破土,个个生龙活虎的。崔箫池拿着把小锄头,兢兢业业除草,视线在少年和花苗间切换。
天气太冷了,于田喜欢上泡脚,还学会了泡简单的养生茶,活成小老头的样子,快要赶超年叔了。
家里没人会说,惯着他,随他舒服,随他高兴。
于田在沙发上闭着眼假寐,客厅的电话叮铃铃响,瞌睡虫被吓跑了,他走两步接电话。
“喂,小田?”
他大脑麻了,“......哥!赵莅哥,是你吗?”
“是是是,这么大声,叫魂呢,还挺有精神气,你哥我在车站快被冻死了。”呼呼的呼吸声和风雪声一阵一阵,混在嘈杂的人群里。
“嘿嘿,屋里暖和,你是来京城了吧!要去哪落脚呢?我等会就要去看你。”按下免提键,他飞快拿鞋子穿上。
“等着我泡壶茶提过去!”
他高兴,不管电话里说的不急不急,两下煮好茶,跟年叔打个招呼就跑了。
雪花冽冽飞舞,带着红围脖的少年无惧凛冽的寒风一路奔来,结结实实砸在赵莅怀里。
他接过茶壶,轻挑眉,“你们宿舍还能用电器?”
“不知道唉”,他也不清楚,“我没住宿舍。”
“嗯?住不惯,还是合不来?自己租房子住?”赵莅之前就挺担心,到这地儿上学上班都不容易,大山的孩子容易自卑,容易被排斥。
于田知道他哥误会了,头摇成拨浪鼓,“不是不是,我跟我之前的领导住在小楼里。”
是听说有个领导大发善心,他问:“供你上大学的领导?”
小孩点点头。
这是什么好人?他弟要来学习刚好人家也要来工作?
他在外面几年,见过很多肮脏事,再看他弟现在唇红齿白的样,等这小麦色的皮肤变成奶白色,妥妥的就是金屋藏娇的对象。
还有,他弟老实质朴,一骗一个准。
想象力让他通体发凉,一手提茶壶,一手提他弟,脚一伸,迅速闪身进屋。
“你领导是做什么工作的?”边说边踱步,“我想见你领导一面。”
于田皱皱眉,“不行。”
完了,已经入套了。
“领导很忙的,我都不是天天见。”
欲擒故纵?
“你是单独睡一间房?”这是很重要的问题,他弟最好说是。
于田点头,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成年人谁喜欢挤着睡呀。
赵莅伸出一根手指:“最后一个问题,屋子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他已经忘了他弟说的是小楼。
摸索开了空调,他慢吞吞回头:“还有年叔。”
那就是还有老人家,应该不是图谋不轨的人。
他摸摸小孩的头,之后再留心看看,说了小孩也理解不了。
赵莅匆匆喝了茶,目送于田上了公交,开着小破车赶去监工。
年前事一堆,他还答应奶奶带小孩回家过年。
瓦片厂选建在郊区,这只是开始的目标,门、窗、地板等建材都在他们的蓝图里。
万事开头难,基础很重要,设施和顾客都是重点对象,前者决定厂屹立的时间,后者决定生意的成败。
他捞一张设计图纸,只能看懂部分,以前干的建筑都是小儿科。把不清楚的圈出来,他对着在书上找,知识就是本钱。
激动一场的后果就是,于田感冒了,像个小瘟鸡,软绵绵倒在床上,眼都睁不开。
医生给打了吊瓶,开了好几顿药。年叔给少年擦额头,擦后背,擦肚子,听着因为不舒服而发出的哼哼唧唧,叹口气,给少爷打电话。
夜半时,一辆汽车往小楼驶来,男人大步从冷风中走出,带着一身寒气推开房间的门。
他把手往少年额头蹭,手还是冷的,少年瑟缩着往旁边躲,脸上还是酡红一片。
洗手间的灯被打开,崔箫池一言不发的把手泡在热水中。
大衣随意的挂在门口,他掀开被子一角,床边塌下去一块。
男人伸手搂住少年的腰,额头轻抵着少年的侧脸,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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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