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原神]达达利亚只是想拯救织田作

　　港口黑手党的地下医院内，护士正在给织田作之助包扎伤口，一旁，一名黑发少年静静坐在椅子上，他的右眼上绑着绷带，格外引人注目。

　　与此同时，另一间病房里，芥川龙之介正躺在病床上，他陷入了深深的昏睡。

　　经过刚刚的美术馆袭击事件后，纪德现在的全部精力想必已经完全集中在织田作之助身上。

　　床头柜上，两把□□静静躺在上面，它们是织田作之助常用的武器。

　　伤口包扎完毕，护士带着用具离开，室内陷入一片宁静，太宰治淡淡地开口:“果然跟那小子说的一样。”

　　那小子？织田作之助的思绪不受控制地跑偏。达达利亚分明比太宰还要年纪大一点吧。

　　“织田作，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之前已经向你解释过了，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小心点，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太宰治靠在椅背上，说话间无意识盯着织田作被包扎的伤口。

　　“太宰。”织田作突然打断他的话。

　　虽然不是谈论琐事的好时机，他还是开口道:“虽然你和达达利亚的计划我已经明白了，但是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有些……放不下心。”

　　这样的对话机会很难得，趁着他和太宰少有的见面时间，他要赶快表达自己的想法。

　　虽然现在提起这个话题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织田作之助还是决定要问出口。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避开我，是吗？”他的目光直视太宰治，不想错过任何一丝表情。

　　闻言，太宰治的身体明显地一僵，这个动作没能逃过织田作之助的眼睛。

　　“你避开我，和对抗Mimic的行动无关吧？”织田作之助继续追问，“能告诉我原因吗，太宰？”

　　这就是天然呆＋直球的力量啊！太宰治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织田作之助天然属性的恐怖，但这一次的感觉尤为强烈。

　　“完全没有这样的事吧，织田作，”他的目光有些游离，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最近有些忙而已，不仅要对抗Mimic，还要小心让首领发现端倪。”

　　太宰治夸张地咳嗽两声:“咳咳！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就先走一步了。”他匆忙地站起身，试图以行动结束这场对话。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织田作之助的一句话让他的脚步猛然停住。

　　织田作说：“是因为内疚吗？”

　　太宰治的身体瞬间凝固在原地。

　　将少年的反应收入眼底，织田作之助坚定地说:“不是你的错，太宰。”

　　织田作的声音非常平和，就是这种淡然的声线十分具有力量:“我选择加入□□，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就算在原本的时空里我本该走向死亡，那也不是你造成的。”

　　他的声音低沉:“不要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太宰。”

　　太宰治的拳头紧握，指甲深陷掌心，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咬紧牙关，声音紧绷而沙哑，像是被无情拧干的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是我的错……”

　　他转过身，织田作之助看到他的双眼，鸢色的瞳孔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形若枯槁的灵魂湮灭在其中，散发着死灰般的气息。

　　太宰治的双眼死气沉沉，他的声音一时之间也轻得宛若低语:“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织田作。”

　　说完这句话，他如同被追赶的猎物一般飞快离开病房，房门被砰的一声紧紧合上，徒留织田作一人坐在病房里，四周的空气顿时变得沉寂下来。

　　织田作之助坐在床边，试图抓住少年的手还停滞在空气中。

　　半晌，他收回手，无意识观察起自己的手掌，他看到手心复杂的纹路，血液在皮肤下交错的血管中流淌。

　　活着的感觉，心脏传来的跳动坚定而有力。

　　织田作刚刚一直没来得及说出最后一句话，其实这一句才是他最想告诉少年的话。

　　——他现在仍然活着呢，太宰。不要再害怕了。

　　伤口并不严重，经过短暂的休息后，织田作之助便离开了医院，踏上回家的路。

　　雨后的横滨空气清新，街道两旁的栏杆后，花朵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织田作之助沿着街道漫步，不经意间路过一家甜品店，他的脚步顿了顿，回过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装着蛋糕的袋子。

　　回到公寓，四周静悄悄的，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却在门槛前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

　　站在玄关处，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隔壁公寓的矮墙上，片刻之后，他收回视线，踏进了自己的家。

　　随着一声轻响，灯光照亮了房间，织田作之助换上拖鞋，将甜品放在桌上，随手打开了电视机，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电视里的主持人播报着实时更新的新闻，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

　　青年的蓝色瞳孔映照着电视机的光芒，坐了一会，他站起身，想去接一杯水。

　　不经意间，他的动作蹭落了某个物品。织田作俯下身，捡起那张轻飘飘的纸片。

　　翻到背面，才发现不是纸片，而是一张合影。

　　黑白的照片上，三个人的面孔在Lupin酒吧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鲜明。他昨天还想找一个新的相框来放置这张照片，忙碌中就忘记了这件事。

　　织田作站起身，将照片放回柜子上的原位，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

　　他从底部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张被画得有些乱糟糟的贺年卡，这是之前和太宰、安吾他们在新年前一起制作的贺卡。

　　织田作注视着手上的照片，一番思考后，他将照片放进了盒子，正好盖在了贺卡乱七八糟的画迹上。

　　黑白的照片静静与贺年卡躺在一起，随着光线的消失，四周陷入黑暗。织田作盖上了盒子。

　　窗外暮色渐浓，织田作之助收起盒子后，坐在餐桌前想事情，他不是很饿，有的时候在港口黑手党加班时也不会吃晚饭，今天也属于不会吃晚饭的那一天。

　　要去Lupin酒吧吗？他有些纠结。

　　最坏的情况，也只是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

　　尽管有些犹豫，但他决定不让这种小事困扰自己。直到夜幕降临后，他站起身，将外套搭在小臂上，迎着黑夜的凉意，打开了门。

　　他还是决定去酒吧。出于考虑，他还带上了甜品。

　　尽管太宰并不是那种对甜品情有独钟的人，但他记得听到别人说过，心情不佳时吃甜品会让人感到愉悦。如果今晚能见到太宰，他想把这份蛋糕给他。

　　夜晚，街道的路灯和川流不息的车流相映，皎洁的圆月散发着柔和的光。

　　织田作之助拐过街角，穿过小巷，角落里的Lupin酒吧逐渐映入眼帘。他正准备进门，却突然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发现太宰治就站在他身后。黑夜中，太宰治的表情隐匿在阴影中，看不清楚。白天的分离不是很愉快，这让织田作之助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宰治颀长的身影缓缓靠近，酒吧内部透出的灯光照亮了他的面庞，织田作之助终于看清了他毫无表情的面孔。

　　当走到和他并肩时，太宰治突然开口：“怎么？不进去吗？”

　　少年错过他，率先推开了门，织田作应了一声，也走入酒吧。

　　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推开门，酒吧内坐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安吾？”织田作轻声唤道。

　　吧台前，青年独自坐着，慢慢地品尝着清酒，镜片在灯光下反射出白光，掩藏起他的真实情绪。

　　察觉到声音，他抬起头，望向门口，说道:“织田作，太宰，你们来了。”

　　两个人都站在门前没有动，两方静静相对，仿佛在无声地对峙。

　　片刻之后，织田作之助听到身边的少年开口：“没想到你还敢来这里，安吾。”

　　坂口安吾抿着唇，他其实也属于不擅表露自己真实情绪的那类人:“我知道你们不会欢迎我，我也只是突然想来这里坐坐。”

　　“……”一时之间气氛相当沉默。

　　织田作率先走上前，他提起甜品袋，放在吧台上，对太宰治说:“太宰，这是给你的。”

　　闻言，太宰治的眉头跳动了一下，他的声音沙哑，辨不出情绪:“给我？”

　　“这家甜品店在附近比较有名，听有的人说，吃了甜品心情就会变好，要不要试一试？”

　　边说着，织田作之助边从袋子中取出精致的蛋糕，灯光下，蛋糕的表面光泽更加诱人，甜美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太宰治的目光在蛋糕上停留了片刻，一时之间，过于纷乱的情绪让他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他缓缓迈出脚步，走到安吾旁边，坐在了两人的中间。

　　“好吧好吧，”少年撑起下巴，尽量让自己显得像是不耐烦的模样，“反正我也饿了，真是的，总是遇到让我不高兴的事。”他不停嘟囔着，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无措。

　　织田作之助知道这是太宰不擅长应对善意的表现。

　　他将蛋糕和叉子推到少年面前，然后向吧台后的老板点了两杯两人常喝的酒。

　　看着两人的互动，坂口安吾沉默了半晌，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一时之间气氛竟然显得有些和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开口:“那天来救我的青年，他没事吧。”

　　剜起一勺奶油，太宰治语气冷淡:“现在突然关心他，又有什么用呢？”

　　坂口安吾被怼也不恼，他的神色在阴影中似乎有些飘渺:“有些事总是身不由己的，太宰，你明明是知道的，尤其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

　　气氛又凝滞下来，宛如冻结的冰面。

　　织田作的视线落在酒杯上，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无论是关于达达利亚，还是关于他自己，都对他来说像一场梦境。

　　从太宰那里得知一切之后，其实对于他来说，死亡和活着并不是一个很困难的选择，不论是曾经犯下如此多罪孽的他，还是原本世界线保护不好孩子们和店长的他，本来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但是，这次织田作愿意让自己努力活下来。

　　因为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他看到了太宰治的表情。在讲述这些时，太宰治刻意略过了自己的主观感受，但他不知缘由地感受到了少年身上压抑的强烈悲伤与哀恸。

　　他仿佛听见太宰治在向他无声地哀求：“别丢下我……织田作，别让我孤身一人……”

　　仅仅只是为了不想看到少年这样的表情，他突然想要努力活下来。

　　努力试试吧，织田作之助。他对自己说。

　　至于坂口安吾也算是自己死亡的间接推手之一这一点，其实织田作本身没什么想法，也没有对他产生什么怨恨。

　　正如坂口安吾所说，他们这样的人，很多事本就身不由己。

　　他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太宰治的声音倏然响起。

　　太宰治的手死死捏着蛋糕的叉子，额前的黑发有几缕遮挡了他的左眼，他的语气中似乎隐忍着极大的情绪。

　　“安吾，我不会原谅你。”犹如被覆上一层厚厚面具，太宰治的表情宛若空洞的玩偶。

　　五指蜷缩，坂口安吾放在吧台上的拳头紧紧握住。

　　但很快，太宰治又喃喃道:“同样的，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离开这里，安吾，”太宰治空洞的视线没有分给身旁的黑发青年一丝一毫，“在我忍不住想要杀了你之前。”

　　坂口安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灯光之下，气氛比前几日大雨中的空气还要沉闷。坂口安吾拿起搁置在一旁的外衣，站起身，离开了这里。

　　随着铜铃的颤动声渐渐消失，太宰治依旧死死攥着叉子，这一幕在织田作眼中有些刺眼。

　　回到家时，浓重的夜色已经完全浸没了这个城市。

　　打开灯光，红发青年的修长身影在客厅中穿梭，他在柜子前跪下，取出了一个盒子。

　　织田作捣鼓了半天，感到一阵困乏，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走到开关处关上了客厅的灯，啪的一声，一切归于寂静。

　　青年的身影在黑暗中走过，经过的电视柜上多出了一个木制的四方相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汽车的灯光穿透夜色，斜射进屋内，将一束光束投射在相框上。

　　相框内的黑白照片被照亮，三个青年的面容在光线下显得更加清晰。他们的目光直视着镜头，尽管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夸张，甚至有些平静，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情感，仍旧让人感受到背景四周中流淌的舒缓空气。

　　汽车远去，很快，一切又重新归于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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