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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后半天的马车速度似乎有点慢,没能在天黑之前进城。于是在郊外歇息。
沈未然下午睡了一下午,颠簸得腰酸背疼,刚下马车便迎来杨漪一个打量。
只一眼,便收回目光。
“饿了没?”
沈未然她怎么一眼判断出来的,鬼鬼祟祟凑近,用肩膀碰了碰杨将军,“怎么分辨的?”
“嗯——你比较天真。”
沈未然嘴角抽了抽,不想理她,还是去找点吃的吧。
杨漪在她转身离开前把人拉住,“别乱跑。”
“就找个吃的。”
“我看不见就算。”
“……”
沈未然揉了揉额角,“等会,我捋一捋,你这,我娘都没你管得严。”
虽是这么抱怨,却是老老实实坠在杨漪身边,吃的杨漪给拿,喝的将军给递。
“你方便联系国师不?帮我借水轮来用用。”
杨漪原本忙着指使人,听她这话话头卡了一半,再回神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你要干嘛?”
“用啊。我想起来一些事,好像知道为什么慕从南总是预见你行动了。”
杨漪垂眸,从怀里摸出水轮给她。
“……我怎么记得,国师把这玩意儿当宝贝?”
借来照照都要问用途,会直接给她?
“他没问我要。”
“……”
等忙完已是深夜,沈未然白日睡太多主动要求值班。
杨漪没反对,但是要求她不能动,答应了又好像没答应。
简直岂有此理。
直到她听到竹叶异动,还有细微的脚步声,可算是明白了。
她靠在车栅栏上嘀咕,“你别说这身子听力还蛮不错的,唔,体力也不差。”
话音方落,“噌”一声匕首出鞘,迎面而来的箭从中间裂开,一半落在她这边,一半落在杨漪那边。
“有刺客!”
这一下惊动其他人,士兵纷纷围过来。
“还不错。”
杨漪懒洋洋睁开眼,眼神清明哪有刚睡醒的样子。
“一点儿没睡?”
“睡了一会儿。”
“骗鬼?”
“难道你不是?”
今夜月色很好,黑影自林中窜出来清晰可见。
“呆在这。”杨漪拎着朴刀与黑衣人大打出手,原本苦苦支撑的火苗被一刀风扫过,火堆撒开。
沈未然从地上摸来长枪,还没动多大一会儿,杨漪见她闲不住,干脆将人带到自己身边。
“人我带走了。”
沈未然与她背对背各守一边,仿佛当年在沙场一般。
黑衣人见状扑向马车。
“公主怎么办?”
“等他意识到命比面子重要的时候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马车内忽然蹦出个人,身着罗裙,手持大刀,一刀能解决一个不失手。
就……有种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美感。
健壮的公主“哗啦”一下割了裙摆,顿时行动更敏捷了。
“公主殿下……挺健康哈……”
杨漪连声音都带着笑意。
“嗯,是挺健壮。”
一米八几的大汉那么健壮。
“不太懂,慕从南为什么不直接丢个炸药进来,他可不是什么心软的人。”
“他丢的炸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我仍旧生龙活虎。”
“那土质的手枪?”
“就你上次让我烧掉那玩意?你以为来之前为何让你换上军装。祝泽楷别的不靠谱,唯独在防范这玩意上还算有点用处。”
沈未然噎了一下。
很想问你知不知道,国师大人他,是真的有本事,而不是我这种山寨货。
正扯皮间,倏而“biu”一声响,闪亮的火光划破夜色,带着烟雾直奔竹林而来。
沈未然:“……”
杨漪:“……”
国师大人无差别攻击的乌鸦嘴又一次让事情出乎杨将军意料之外。
林中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跑,拿出此生最快的速度往四面八方散开,在那东西落地前猛地往前一扑,卧倒。
“轰隆隆——”
硝烟四起,大火迅速点燃竹林。还能跑的马匹惊得四下乱窜。
杨漪瞅准其中一匹抓住缰绳翻身上马,半边身子挂下来将沈未然捞起。其他人也是自己跑自己的。
好在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跑。杨漪垫后砍了些活竹子给其他人争取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再往前居然有河,在大火追上来之前,一伙人齐齐跳水。
杨漪护着沈未然也跳下去,河水汹涌,游到对岸花费的精力非同一般。
上岸后一个二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位“公主”更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湿搞的难受,当众解了衣服。
“哎呦,小娘子这么着急呢,这就开始宽衣解带了。”
有人调笑道。
“滚!”
那人把衣服解到只剩下里衣。
“够了够了别脱了,这还有姑娘呢,叫人家看了去以后嫁不出去你下半辈子可就守寡喽。”
还有人直接吹起流氓哨。
“小娘子贵姓啊?”
离沈未然近的那个闲事不够大,转头对她道,“姑娘,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姓残花,名叫败柳。还是个处——哎哟……”
“草你娘的,过来单挑!”
“行了,歇够了就给我穿戴好。继续赶路。”
马没有了,一伙人只好走路,走路也就算了,还偷偷摸摸,偷偷摸摸也罢,不成想他们居然进了一处山坳。
底下有个洞,所有人都爬进洞里,几个人在洞口用大石头堵出口,几人迫不及待去生火。
准备贼齐全。
沈未然就睡了一个下午,仿佛错过了好几集。
“唉,这回可是彻底把命运交别人手上了,希望我那帮兄弟能靠谱。”
沈未然看他找半天找不到火折子,想说要不试试钻木取火,她还没玩过。
嘴都没张开,就给杨漪捂上。
“祖宗,你先别说话。”
“哎找到了。”
虽然两人同时出声,其他人却精准捕捉到杨漪那句,自动忽略另外一句。
一时间昏暗的洞里数十双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那位掏火折的仁兄断断续续道:“这个……那个……那什么……刚才……我没有做梦……吧?我怎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知谁幽幽接道:“我也……”
“同上。”
确实挺恍如隔世,从前杨漪几乎天天将这句话挂在嘴边。
“愣着干嘛,点火啊。”
“哦,哦哦!”
火光慢慢填充这个不大的洞。
那仁兄忍了忍,没忍住,“姑娘,冒昧问一句,你也有言出法随的技能?”
沈未然:“……”
你多冒昧啊,以为用了个褒义词我就不知道是乌鸦嘴的意思?
“不才,好的不灵。”
“只要是坏的就灵?”
“吧……”
他在身上摸了摸,从怀里摸出个铜板递过来,“没有更多了,我也不贪心,你就随便祝愿一句陈国老贼夜深找不到路就好。”
沈未然:“……”
“去去去,什么玩意,就一个铜板也好意思许愿,佛祖都觉得亏——我有俩,祝愿他们被困在大火那头。”
“切,穷鬼。”
“你行你来!”
“我有四个!”
妙啊,她居然不知道乌鸦嘴能这么用。
虽然知道这些人是逗她,不过还挺好玩的。
她也不客气,就要去接,几人望着她身后忽然正儿八经起来,收起铜板正襟危坐。
沈未然回头,杨将军早有预料仰头望山洞。
沈未然幽怨:“你把我生意吓跑了。”
顿了顿,补充,“还不准我说话。”
杨将军当着众人的面,十二万分大方地,在兜里摸了摸——什么也没有。
“你们,给我。”
洞里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咦。
“咦什么咦,又没说不还,等泡到妞请你们喝喜酒。”
异口同声——“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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