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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殇
“现在天色还早，要不先在外面玩会？”楚临暮提议。
晁瑞点头，楚临暮就从屋里搬出来一张桌子两个凳子，又忙前忙后收拾屋子、烧水沏茶、整理床铺……
帮不上楚临暮什么忙，晁瑞也不会让自己无聊，搬了凳子到河边去，把鞋一脱，脚泡在水里还有丝丝凉意。
弯下腰摘了一朵紫色的暮云花，晁瑞仔细观察了这花一番，就是普通的花，没什么奇妙之处。
这个结论说不上高兴，可晁瑞莫名多了几分心安。
他算不上了解楚临暮，楚临暮这个人和他带他来的这片花海，都让晁瑞有种这人和这些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感觉。
没看出这花的奇特，倒是让晁瑞的心里踏实了许多，就算是那些奇人异士，也休想从他手里抢走他认定的人。
“怎么把脚泡水里了。”楚临暮收拾好了，四处找晁瑞的时候就看见他在河边。
“凉快一下，你不来么？”晁瑞把刚采摘的花别到楚临暮发间，这幅样子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这么好笑的吗？”
楚临暮在河里照了下自己现在的模样，样貌依旧英俊，可大概是刚才不知道在哪里蹭了一脸灰，头发也有些凌乱，在别上一朵紫色的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起来。
晁瑞一边笑一边把花取了下来：“倒是风流倜傥的。”
他不会去质疑楚临暮从哪里找到的这地方，顺其自然，等到楚临暮愿意告诉他的时候再说不迟。
“楚大哥晚上给我做饭吗？”仗着自己脚上受伤，晁瑞双手环住楚临暮的脖子把自己挂到对方身上，“支持我点菜吗？”
他可是看见楚临暮往马车上放的菜了。
楚临暮把人往上颠了颠：“就我这三脚猫功夫，你要是点了菜做的不好吃我可不负责。”
“总比我好，我都不会做。”晁瑞被人抱着，还沾着水的脚一晃一晃。
“那好，我去给你做饭。”把人放到屋里，楚临暮就开始洗菜做饭了。
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晁瑞隐约有种两个人已经这样过了很久的错觉，他摇了摇头把这想法赶出脑外。
可现在楚临暮在做饭，没人和他说话后，晁瑞就开始想父亲的话。
今早晁大人回来的额外晚，到家就说了一件大事：
“下月月初，咱们就要到霖汝县去，赶紧收拾东西了。”
“下月月初？”晁夫人问道，“这么急么？”
晁大人叹口气：“可不是。你们两个也是，有什么东西赶紧收拾，落下了可不回来取。”
“爹，你是调职了吗？”晁瑞问。
“算是吧，云儿别担心，没什么事。”晁大人笑着说。
要搬家晁瑞是没什么问题，可他才同楚临暮表明心意，现在离下月也不过几天时间，怎么就这么少呢？
“菜来喽，小少爷，来尝尝我手艺合不合你的胃口。”楚临暮给晁瑞盛了碗饭。
卖相上整体还不错，晁瑞尝了一口，勉勉强强够及格线：“还不错。”
只要晁瑞一动筷子，手腕上的铃铛就会跟着响，原本清脆悦耳的铃声现在却将晁瑞催的越来越烦。
他放下碗筷，把铃铛摘了放在一旁。
“怎么了？不喜欢了？”楚临暮问。
晁瑞默默扒了一口饭到嘴里，含糊说：“没有……”
“不喜欢就换个新的，我给你买。”楚临暮说着就要把铃铛拿过来。
哪知道晁瑞空出只手一下按住铃铛：“你不是送我了，怎么还能拿回去。”
他声音里有些委屈。
见不得晁瑞受半点委屈的楚临暮马上把手收了回来：“不拿，你要什么样式的，等明天回去我带你去挑好不好？”
晁瑞听着这话，犹豫着说：“楚大哥，我……我爹调职了。”
“调到霖汝去了。”
说完晁瑞就低下头专心吃饭，楚临暮也没有直接发问。
等到吃完饭，楚临暮才问：“是不是怕你跟着到了霖汝就不能常见我了？”
不能怪楚临暮自恋，他们今日确定关系，紧接着晁大人就带来这个消息，晁瑞一时间会难受也是正常的。
“算是吧……只是一部分。”
“竟然不是最重要吗？看来真的是我自恋了。”楚临暮开玩笑说着。
这话听的晁瑞赶紧反驳：“不是，楚大哥当然是重要的。就是，下个月孟长林生辰还和我说一定要去，还有……”
这么一说，晁瑞才发现京城里有很多自己割舍不下的人和事，大到他的学业他的恋人，小到路边的点心摊早点铺，十八年来他几乎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这里。
“虽然抽空爹娘会带着我们会渝州，可……我还没想过要长久的住在京城以外的一个地方。况且，咱们两个才在一起不到十二个时辰……”
越说晁瑞越难受，索性趴到床上试图让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现在好希望是在做梦，一觉醒来这些事情都不用我去烦了。”
他用被子蒙着头，不愿意面对现实。
楚临暮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一会儿闷得喘不上气了，快出来。”
晁瑞没了之前那股快乐劲，整个人就像冬日里地里的小白菜，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这世上没有谁和谁会永远在一起，”楚临暮摸着晁瑞的头发，显然听到这句话晁瑞更难过了，“但我会拼尽全力去追上你，无论你在哪，我会把你和我的时间变成永远。”
“别难过，你一难受我也难受。”楚临暮悄悄亲了亲晁瑞的发梢。
在床上躺了一会，晁瑞坐起来抱住楚临暮：“那你说话算话，骗人是小狗。”
“说话算话，骗你是小狗。”
温热的触感正正好落在嘴唇上，却是一触即分。
主动亲了人的晁瑞把自己羞得又埋进了被子里，这回楚临暮说什么他都不肯出来了。
舔了舔嘴唇，楚临暮回味着那短短几秒的滋味，收拾完碗筷就也躺到了床上，两个人一人一个被子，也不怕半夜会被抢。
楚临暮躺上来没一会儿，晁瑞就从被子里探出了头：“楚大哥，喜欢刚才那个吗？”
“刚才那个？”楚临暮装傻。
晁瑞涨红了脸，又想缩回被子里，却被楚临暮搂住了腰。
两个人脸对着脸，之间的气温好像不断在升高。
“骗你的，我喜欢的很。”楚临暮凑的进了点，“可刚才那个算不上什么，要再亲一次吗？”
晁瑞在“亲不亲”这个选项里没有犹豫太久，在楚临暮问了后就直接凑了上去。
原本他还想亲一下就分开，哪知被楚临暮摁住了后脑，仔仔细细把唇瓣都尝了一遍。
晁瑞招架不住，稍稍分开了些牙齿，楚临暮就逮着机会撬开牙关，长驱直入索取着他想要的吻。
等到两个人分开，晁瑞已经是眼神迷茫，隐隐约约含着点水光，双唇红肿得好似碰一下都会出血。
楚临暮要好上些，就是嘴角被晁瑞的牙齿磕破了一个口子。
晁瑞迷迷糊糊往楚临暮怀里钻，他的腰身都是软的，楚临暮手指就算隔着被子从他脊背划过都让晁瑞身子一颤。伸出手环住楚临暮确认人还在，晁瑞搂着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就是亲一下，这么累吗？”楚临暮拍了拍晁瑞的脊背。
月亮已经走到了窗前，细碎的月光透过窗撒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也撒在屋外的花海。
在月光下静静摇曳的暮云花舒展开花瓣枝叶，无边无际的花海就像是楚临暮对晁瑞的爱意，诉之不尽。
品鲜楼在京城，但并不代表楚临暮不能到别的地方开分店。
分店的事情不急于一时，楚临暮要跟着晁瑞跑，店铺可不行。
抛下世俗繁杂，楚临暮抱着晁瑞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晁瑞醒的时候，他人已经是在马车上了。
不过这回倒是没有感受到颠簸，他是一直睡到自然醒的。
“我们已经在路上了吗？”晁瑞睡得迷迷瞪瞪，还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已经在路上了，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把你抱上车的。”楚临暮往后递了个饭盒，“早饭先吃点垫垫肚子，等待会回了京城再吃点别的。”
晁瑞在车厢里简单吃了早饭，没过多一会就到了城门口，检查后放行后二人先赶着车去了早餐铺填饱肚子，楚临暮将晁瑞送回去后才去还了车。
大部分酒楼都没有开早场，品鲜楼也是一样。楚临暮趁着早上没人先去了品鲜楼看昨日账本，上面可以说是收益可观。
早早就来了准备菜品的后厨人员还发自内心说了一句：“这收益要是不好，我第一个不信，昨天跑上跑下累死累活上了那么多菜，说咱们品鲜楼生意不好的那都是眼红咱们。”
挨个把账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就松了口气。
“肯定的啊，没几人会真心想让你好，咱们赚了钱更是要闷声发大财。”薛友谅过来补充，“要知道老薛我这么多年来，还没见过谁和谁推心置腹到能把所有的好事都和对方说的。人心隔肚皮呀，谁知道他里面的心是黑是红？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楚临暮转了下毛笔，小心谨慎？他面对晁瑞就从来没有过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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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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