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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江酒轻巧躲过宿以的长刀,旋即转身,爬上路边的电线杆。
宿以提着长刀追上来,半路被昭洱拦截下来。
“站住。禁止在基地内……”
宿以看都没看他,闪身错过,蹭蹭爬上路边的广告牌,一跃而起,准备在空中完成斩杀。
眼看刀锋越来越近,江酒慢慢抬头,耸耸肩。
紧接着,一根细绳从地上飞射而出,快到只剩下片片残影。
她笑眯眯地看那根细绳的一端贯穿宿以的腹部。
“还有你!下来!”昭洱仰头看着江酒放声怒喝,手里攥着细绳的另一端。
倒不是江酒不愿意下去,只是按照规定,守卫者确实有权利接管W区的巡逻事物。“黑户区”地处偏僻,守卫者向来是不愿意来的……
“啊!”就在这时,宿以狂喊一声,人尚且在半空中,长刀的末端按住广告牌,顺势向上一跳,连人带线像圆规似的飞速滑动。
还有完没完啦!
长刀在侧,江酒来不及移动位置,只能双手双脚抓住电杆,用力一荡,生生在空中划过一个圈,这才勉强绕过。
“守卫者大人,你先把他制住,我害怕!”
昭洱:呵呵。还你害怕。
打照面第一眼,因为光线晦暗,他没看清楚两个人;刚刚江酒从灯下滑过,脸部被照亮,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下来!”这一次说的是宿以。
昭洱攥紧手中的绳子,将他往下拽。
双方的距离在飞速拉近。
就在这时,宿以捏住腹部的细绳,全然没有痛觉似的飞速在手掌里绕几圈,然后用力一拉。
细绳的端头是一只收拢的利爪,正抓着或长或短、鲜血淋漓的脏器。
宿以丢开细绳,借着俯冲的气势一脚踩在昭洱的肩头,再度如火箭炮般飞射出去。
上面,江酒已经做好第二轮攻击的准备。
她早就有所怀疑,东区回收场的那些雇佣兵,一个个都跟没有痛觉似的,而初见宿以,自己却能打晕他。
现在,宿以也展现了相似的痛觉无感的能力。
刀锋相对间,江酒隐约瞥见昭洱难看的脸色和抬起的胳膊。
她留个心眼,一击之后,从高处纵身跃下去。
耳边风声呼喝,突然,一声枪响!
宿以也从高处落下,像秋后的枫叶,狠狠摔在地上,四肢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始终没有进展。
“厉害!守卫者大人……”吹捧的话还没说话,江酒就被昭洱拉走。
江酒:……?
“守卫者大人?你这……咱们咋算私奔吗?”
昭洱本就心急如焚,这种时候还被人调戏,温润的脸上露出一丝狠戾,“你想死吗?”
“不想。”江酒收起笑容,凝聚心神调整步伐,渐渐提速。
足足跑了五分钟,身后一片漆黑,她忍不住问:“守卫者大人,我们是去哪?”夜里打架你就抓我一个回去?
帅哥,你敬爱的审判庭新律里有这条规定吗?!
“去逃命。”昭洱简单回复,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这人,简直了!江酒一边跟上他,一边在心里倒苦水。
他们现在这速度,放到前世绝对打破吉尼斯纪录,不,应该统统抓紧秘密实验室。
哪有人跑这么快!偏偏还说在逃命,背后有人吗就逃命!就不怕自己跑断腿,敌人看瞎眼!
“到了。”昭洱说完就撒开手,径直跑进店里。
这地方,江酒可眼熟了。
这不就是高树里医生的诊所吗!
此时,不止诊所还开门,修理铺也开着。这两家店也是这条街上唯一亮着灯的店铺。
“守卫者大人,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江酒轻轻拧开门把手,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高树里医生手里的枪。
“……你好,医生。”
高医生冷淡地点点头,好看的眉毛蹙紧,瞥一眼比自己矮半头的弟弟,“这是江酒?”
“对。”昭洱一脸懵。
明明刚刚还在说异变样品的事,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高医生抬枪敲了下弟弟的脑门,“好好呆着,等会儿解释。”
随后越过江酒,大步走出门。
又是一声枪响,末了还伴随着一段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子弹摩擦在某个东西上的声音。
江酒没忍住,想挑起窗帘看看,却先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过来坐。”昭洱从桌子下面拖出两张凳子。
外面,自一声枪响后再无动静,江酒隐约觉得事情似乎结束了,也就不再执着看一看了。
有时候,她的直觉挺准的。没过多久,门被推开。
“好了。”高树里走进来,随手关上门,一抬眼便看见乖乖坐在工作台边的两人。
他边收起枪,边问:“你们怎么会遇到异变样品?”
异变样品通常是由实验室掌控,即使暂时逃脱,也都在周围,否则容易暴走。“黑户区”离实验室很远,看那个异变者的状态,完全没有暴走的迹象。
“我在巡逻的时候看见那家伙袭击她。”昭洱率先说。
袭击?江酒一声不吭。
好好好,就是袭击!她现在巴不得撇清自己和宿以的关系。
高树里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是袭击?”
昭洱明显愣了一下。他哥这样子……是知道什么吗?
他看向江酒。
江酒顿时有苦难言。说认识吧,确实有点私仇,但宿以那些诡异的地方,她解释不清啊。
“确实,认识一点,不熟。”
“……哎~我问的是你们熟不熟吗?”
高医生叹口气,冷着脸解释道:“异变者应该失去自我意识,所以活动范围很小,就算逃出来,也不可能跑到这里。”
江酒:……
这已经涉及到专业知识了吧,连昭洱也是一脸懵逼。
“既然没有意识,那认不认识和袭击有关系吗?这能说明不是袭击?”昭洱看他哥变化的脸色,果断把后面没说完的话咽进去。
他哥什么都好,长得好,声音好,就是脾气不好。
“所以,我说的和现在的情况难道不是恰恰相反的吗!”说完,高树里忍不住翻个白眼。怎么能这么蠢!
昭洱就是被惯坏了,他们兄弟几个,就这个老幺最天真,脑子长了一半都没有。
“还有,江酒?你是叫江酒吗?你不是渔利吗?”
当众被拆穿,江酒只是慌了一瞬,立马镇定下来。高树里知道,昭洱也知道,只是他们俩不知道彼此知道。
高树里漂亮的脸上没有太多喜怒哀乐,像一尊冰雕,美丽的杏仁眼里似乎藏着淡淡的讽刺。
江酒解释道:“我之前是黑户,去东区遇到汤翁,和他做了一笔交易,拿到了一块叫渔利的身份证。”
高树里一听,其中的弯弯绕绕就猜个七七八八,“汤翁……汤翁来W区,最近有什么活动吗?”
“审判庭最新决议,捐精捐卵有福利的那个,W区是全权交给汤翁负责的。”昭洱想了想,似乎明白哥的意思,“这个异变者是汤翁大人弄出来的?”
“你说话带脑子了吗?”高树里瞪过来一眼,气到不想说话。
陪同坐在对面的江酒有种在看家长辅导孩子作业的感觉,这种气到晕厥的氛围,莫名其妙的熟悉啊。
“汤翁是不可能插手实验室的事情的,但如果他和实验室里那些专家来往不密切,他怎么可能取得那些人的信任,拿到绝对的控制权。”
高树里解释完,沉默了会儿,小声感叹道:“审判庭真是越来越没落了。”
他这句话没避着人,同在一室,江酒和昭洱都听见了。
江酒大概猜到这话的意思。现在基地变化可能就是审判庭的连锁效果。但她不在意,她只关心如何适应,如何活下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昭洱垂着脸,过了会儿丧气地说:“爸、守卫人也许有自己的打算。”
“停停停!”高树里制止他,一开口就能感受到不耐烦,“我不关系那个人怎么想,你也不要告诉我。现在,我好奇的是为什么那个变异者能跑这么远。”
昭洱瞥过脸,闷声道:“哥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你……”被高医生点名的江酒,顿时如同伸长脖子的鸡。
什么奇葩!高树里在心里咒骂一句,想想自己的弟弟,也就不觉得磕碜了。他继续说:“如果那个异变者真的有意识,明天应该还会找你,你明天记得留个心眼。”
“明天?”江酒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玩意儿那么难搞,一发子弹都弄不死,她拿个棍子顶个球!
她厚着脸问:“枪都打不死,我明天遇见了,怎么办啊?”再说,心眼长太多也占地方……我的意思是,能把枪给我吗?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高树里瞟一眼昭洱,“他没来之前你不也活的好好的,你明天再遇见就继续,又没让你杀了他。你可以像今天这样,把他引过来。”
江酒:?
“你有办法杀了他?”
“为什么要杀了他?”
高树里一脸兴奋的样子,活像他们这会儿聚在一起,说的是明晚夜宵吃什么,火锅烧烤麻辣烫?
“这不是最好的素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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