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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市图书馆周边的道路皆被封锁，一切消息被限流。从楼中逃出来的人员也都暂时不得离开，由巡维部门统一进行笔录，并签署保密条约。
晚7时，一个被严密包裹的巨型物体被身穿防护服的人员抬出了图书馆，送上了由武装巡维看护的押运车辆。
现场紧张、忙碌而又充满了山雨欲来的架势。
这场造成牡丹市图书馆差点坍塌的事故奇迹般地没有出现死亡人口。仅有部分人员在逃亡时受了些擦伤扭伤。
其中受伤最重的可能就是直接与极光对上的几人了，特别是直接扛了极光一击正面彩虹迪斯科球攻击，掉了不少护身鳞片，甚至断了小臂尺骨的战歌。不过从极光那里吸来的能量还有点剩余，在卫海请他去部队时，他已基本恢复如初了。
在战歌上车之时，突然之间心有所感，不经意地一抬头。他的视线穿过了人群，与救护车旁正准备陪着张莹玺上去的凌非雪对视了。
凌非雪静静地凝视着他。她的目光头一次那么沉静，不带一贯的轻浮与侵略性。战歌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在她眼中似乎不再像是一朵盛开在枝头，供她采撷把玩的美丽花朵，而成为了一本待翻阅的书。她好奇于书里写了什么，终于沉下心来静静地阅读着封面上的信息。
战歌对脑中花朵与书的想象感到些许好笑，然而心底某个角落却因为她不同寻常的视线而微微发痒。
他收回了视线，与獠牙一同坐进了坐满武装巡维的车中。
没过多久，凌非雪的通讯便弹出在战歌面前的虚拟屏幕上：【你痊愈了吗？】
【嗯，只是小伤。】战歌直接用意念打字。
凌非雪发来了一段语音。战歌点开，猝不及防地听见耳边响起一声湿乎乎的亲吻声。
她的下一句文字聊天随即跳出来：【谢谢，我真的爱上你了。】
战歌顿时有种在一大群陌生海蓝星军人虎视眈眈的包围下，被迫偷了个情的微妙感觉。很羞耻，也有点不明所以的兴奋感。
他极力忍耐着不要露出异样的神情，几乎是有点气急败坏地回复道：【你难道想要我在联络器上就对你的心情进行回应吗？】
【当然不。好歹也是我人生第一次谈恋爱，我想当面听你说。不过很遗憾，我们接下来可能有很长时间都无法见面了。】
战歌微松了口气。
【但是没关系，我一定会加油，能早日过了国家的明路，堂堂正正地站到你的身边。】
战歌发现气松早了：【你要做什么？在我们的计划中，你应该一直隐藏身份，做好我和獠牙的场外保险。】
【别怕，像我这样靠谱的战友怎么会乱来呢。我相信不暴露我的身份和堂堂正正在你身边是不冲突的，只需要一些些战略性的调整。】
【靠谱的战友会毫无预兆地改变计划吗？】
【那靠谱的战友会明知道自己披着人形的外壳，还抬腿对敌诡撒尿吗？对比它，全程救场的我还不够靠谱吗？】凌非雪理直气壮道，【它都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你的身边，更靠谱的我为什么不能？】
战歌无言以对，并瞟了身边因即将要过明路而兴奋喘气的傻狗一眼。
【好啦，别担心，这事安心交给我。我们先来串一下之后的口供，别出纰漏。】
救护车充当的临时救助点中，张莹玺与凌非雪正并排坐在椅子上。
经历了一场崩塌事故，凌非雪毫发无伤，只是爬出庇护所的时候丝袜被地板勾破了几个洞。她坐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陪伴受伤的闺蜜。
张莹玺身上唯一受伤的地方就是双脚，她之前因为赤脚在地上走，脚上扎了不少砂砾与碎片，现在已经处理完毕了，正在上绷带。
发现到凌非雪有些心不在焉，张莹玺有些吃味道：“雪雪，你在想什么，那么高兴？”
偷偷与战歌暗度陈仓的凌非雪神秘一笑，伏在她耳边悄悄说：“我恋爱了。”
“咦？！”张莹玺一惊。她与凌非雪同岁，也是个成熟的女性了，自然可以理解性取向很正常的闺蜜会对男人有需-求的事情。可哪怕凌非雪突然对她说她约了个男模玩玩，她都不会吃惊，更不会吃味。她甚至还可能会打听一下男模服-侍得怎么样，如果让闺蜜很开心，她不介意打赏一个。
因为张莹玺有足够的自信，凌非雪这样的中二病晚期，绝不可能对三次元男人产生什么恋爱冲动，对对方敞开真正的心扉。能成为凌非雪心灵之友，一直陪伴她左右的只有自己。
“为什么那么吃惊，你之前不还怂恿干妈给我介绍相亲对象，肯定不会希望我孤独终老吧。”
张莹玺内心的小人已经气哭了。她虽然是这么干了，但不就是想给她找点事做，让她没空去追寻异常事件吗。再说凌非雪怎么会孤独终老呢，她们两个人一直相亲相爱地互相陪伴不好吗！
她的噩梦成真了，凌非雪真的有别的野猫了！杀了，一定要杀了啊啊啊啊！
“你不爱我了。”张莹玺内心的杀意沸反盈天，面上却美目噙泪，那哀婉凄绝的样子我见犹怜，可以让任何人的铁石心肠立刻化成绕指柔，“我再也不是你最爱的小猫咪了。我不如死了吧。”
“怎么会呢。”重度颜控的凌非雪当然也不能抵抗张莹玺这种倾国倾城级别的美貌暴击，连忙抱着她的肩头说起甜言蜜语，“我的猫咪永远只有你一只。他是我的小鱼。”
“你竟然还喜欢鱼？！”
“是啊，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爱好。”凌非雪厚脸皮地说，“你们都不是同一个品种，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减少的。”
正在为张莹玺包扎的护士先是被她们黏黏糊糊的感情戏吓了一跳，又被凌非雪这非常清新且理直气壮的出-轨理由震了一下，忍不住放慢了动作，竖起耳朵吃瓜。
“他是谁，他能为你做什么？”张莹玺不甘道，“你被困他来救你了吗？”
“嗯，还帮我挡了一下攻击呢，就是那个穿墨绿色作战服的精灵少年。他真棒，我对他一见钟情了。”
张莹玺张了张嘴，突然又闭上了。她理解了事态的严重性。凌非雪确实对三次元的男人没兴趣，可那种会漂浮在空中的，美貌得不科学，还会英雄救美，仿佛从故事里走出来的精灵英雄，恐怕要把人生追求是探索非日常世界，喜欢刺激生活的凌非雪的萌点戳烂了。
这好似异次元来客的对手，有点厉害。
张莹玺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危机感和即将失宠退位的惶恐，她揪着凌非雪的袖子道：“他没什么用的，他杀不了怪物，还是我杀的。”
凌非雪眨巴了一下眼睛，对这个意外获取的情报感到茫然：“什么？”当时从她的方向只看见了极光的背影，并不知道是谁杀了极光。当极光倒下时，身上插着一根钢筋，感觉是卫海杀的。
“真的，是我用高跟鞋跟杀的。”张莹玺急急道，“我知道经历了今天这样的事情，要你回到日常是不可能的了。但今后就算你要与危险为伍也不要紧，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两个人去。我绝对比那个精灵有用。哪怕是怪物，只要阻碍你，我都可以杀了的。好不好？”
吃瓜护士因这病娇感满满的发言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停下剪绷带的动作以免手抖。
凌非雪眼神幽深地注视着自己的闺蜜。
她当然知道张莹玺和她的亲妹凌似霜一样，都是武学奇才。但和对武学悟性奇高，且体质全面发展没啥短板的凌似霜不一样，张莹玺是个极端的偏才。如果有个直观展示人物属性的面板的话，可以见到张莹玺把所有的点数都加到了力量、命中和爆发上，速度和敏捷只是中上，耐力则是一塌糊涂，连凌非雪都不如。
她也曾因为想亲近凌非雪想加入伏虎拳派，然而入门考试没过。
因为伏虎拳派是一门以少对多，以弱胜强的武学，要求学徒有坚定的心性、良好的身体素质与耐力，能长久地与强敌周旋。
张莹玺虽然天生神力，还拥有一击必杀的爆发力与准头，非常符合伏虎拳抓住强敌破绽就要猛力出击争取一击必杀的宗旨，但耐力这块怎么练都还是烂。
爷爷凌龙虽然求才若渴，但不愧于一代武学宗师，有足够的胸怀拒绝张莹玺这样的璞玉，为她指点一条更适合她的武学之路。
那就是加入将悄无声息的一击必杀作为唯一宗旨的碧蛇派。这个门派曾经是个顶尖的民间杀-手组织，后又成为受皇族重用的暗卫机构。发展至今当然是个不会接刺-杀任务的官方古武门派了，不仅根正苗红，还经常因为见义勇为而上热搜。
无他，碧蛇派的传人每次见义勇为都会把犯-人打成重伤以上的程度，瞬间搞死穷凶极恶的犯人也是家常便饭。然而门派众人自入门之初就熟读刑-法，每次都只会在自身受侵害或制止侵害的时候，用非武器的随身物品出手一击，符合正当防卫的标准，导致犯-人死了也白死。
曾经有个犯-罪分子甚至搞过一个投票，建议碧蛇派传人直接在身体显眼的位置纹个门派logo，好方便他们绕道，不要得罪这群杀人还从不犯-法的祖宗们。
这沙雕新闻至今还经常被拿出来炒冷饭，引起围观群众的极度舒适。羲国人民普遍认为碧蛇派才是羲国古武精神真正的传承者，和那些只想开培训班培养草包的妖艳贱货门派完全不一样呢。
有网友还印了一批山寨logo纹身贴，导致路上行人一撩袖子、领口、裤管，人均碧蛇派的法-外狂徒。逼得官方出声明表示门派绝无logo文身，热度才降下去。
这样人气高涨的碧蛇派，自然入门门槛也很高。
张莹玺还是靠与碧蛇派异常契合的素质拜进去了，并一练就是10年。虽然只是个不住在门内的挂名弟子，但她早已凭借满级的碧蛇刺杀术，在碧蛇派拥有授课大师姐的崇高地位。
张莹玺付出的血与泪，皆因为她觉得凭借凌非雪这个作死追求刺激的态度，她没有点真本事傍身，万一以后她们在作妖的过程中真遇到连环杀人犯、僵尸什么的，就不能护着她跑了。
张莹玺为了保护凌非雪而做的种种准备，终成就了今日的高跟鞋根绝杀。
极光若泉下有灵，真的会谢凌非雪——怎么它们诡异遇到的每件坏事背后，总有你这个幕后黑手的影子？
因为了解闺蜜的武力值，凌非雪迅速地接受了极光可能真是她杀掉的事实。她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个念头：奇迹。
这种奇迹，在羲国的历史中曾经无数次地发生。
安隆末年，昏君令宦官为将迎敌，大败。名叫陈立盛的百夫长未跟随大部队溃逃，驯服野马王后率200羲国士兵骑野马迎击追击的5万敌军，大胜退敌。敌军死伤过七千，陈立盛率领的200人无一阵亡。受到拥护的陈立盛直上王城，杀昏君，从明主，并为明主守护了整整一代昌安盛世。
光复年间，连年天灾饿殍遍地，敌国趁灾入侵，几乎打到王都。年仅11力能扛鼎的农家子李二明，率领同村小伙伴千里奔袭，在20万强军之中，亲手拧下御驾亲征的敌国君主首级咬了一口，吓得大军溃逃，踩死了将近一半人。李二明拉起军队，一路追打残兵，最终二十万敌军一个也没有回到故乡。敌国从此一蹶不振，后被休养生息后重新崛起的羲国吞并。
长广末年，妖道挟持弱主，要让能治国的公主与来犯的敌国和亲以换取和平。名为魏紫岚的侠女主动与公主交换身份，在迎亲中途假扮公主指挥和亲队伍中的将士，利用地形引发山崩杀死敌国君主与一干亲王王子并士兵3000人，并堵住出口，在一周间率将士杀前来索敌的敌军2万，鲜血都染红了二十里江水。公主借着魏紫岚之势发动政变杀妖道与弱主，登基为女帝。魏紫岚也得以以女将身份率兵占领两国之间的天堑为国戍边，威名震得敌国三十年不敢扣关。
抗曼战争时期，卫高一将军一箭穿透能扛炮击的防护墙，射死雄才大略的伐利亚十四，让曼国联军高层因畏惧而分崩离析，自此之后彻底扭转曼国占据优势的战况。虽卫高一将军在世之时并未能见证战争胜利，但长达157年的抗曼战争后，羲国得以成为海蓝星第一大国，一改世界的格局。
一桩一桩的奇迹书写了羲国波澜壮阔的历史长卷。
创造奇迹的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或许是士兵将领，或许是门派侠客，或许只是个体质超绝的平民，但都具备高强的武力与超绝的运气，能在亡国危机到来之时陡然崛起，于影响战局的关键时刻获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胜利。
他们有个统一的尊称：羲国战神。
没有人比凌非雪更清楚，当下的羲国已被诡异灭国的危机深深笼罩了。虽然她之前没把战歌从血缘上就判断她可能是羲国战神的事放在心上，但那只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武力值很有自知之明，认为自己不可能成为战神，更可能成为法神而已。
凌非雪内心还是有些相信真正的新一代羲国战神，是可能会出现在抗诡战场上的。
这种天命的选择或许会挑中军人，或许会挑中一个古武传人，或者会挑中一个天赋异禀的爱国群众。
那么，为什么不能挑中她的闺蜜张莹玺呢？
张莹玺拥有传自碧蛇派高强的武力，楼塌了还能无伤找到极光的运气，还一击必杀了极光那种非人类能战胜的诡异获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胜利。战神要素简直过于齐全了，相信广大羲国群众只要听取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肯定也会直接投‘她是当代战神’一票。
凌非雪垂下了视线，望着张莹玺上满绷带的脚。她皱了皱眉，贴近她的耳边说：“你身边有个武装巡维也刺了那怪物。如果国家问起，你坚称怪物是他杀的。”
“为什么？”
“世道都变成这样了，万一国家判断你可能是要出世的战神，把你派去战场怎么办？”凌非雪真诚道，“我不想见到你受伤。”
张莹玺抿了抿嘴。回来了，被爱着的小猫咪的感觉：“既然你这么想，就是承认了我比那个精灵厉害吧。”
“在我眼里，他是坦克，你是DPS。他跟你职业都不一样，有什么好比的。你如果像他一样卖血战斗，我可要心痛死了。”
凌非雪展现了渣女的各种手段，将吃醋的张莹玺渐渐哄得笑开了眉眼，赖在她怀里撒娇。
然而在凌非雪看不见的角度，张莹玺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早晚还是要找个机会把那个祸主妖精灵给杀了。
她们被武装巡维带下救护车，带去问话的时候，护士吃瓜都快吃饱了。可惜在场的所有人都签了保密条约，否则她真的好想跟人八卦这个能男女通吃的渣女，如果有朝一日翻船怕是要死得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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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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