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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第一
这正是问题所在，人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主持人身上。
廖彬点点头，“大家只管选自己心目中最优秀的舞台，其他不必忌讳。”
备.战席和观众席都传来一阵交头接耳——如果是这样，真能有人不选自己的队伍吗？
毕竟，这可不是相互礼让的时候：
过于丰厚的奖品、旷日持久的准备、粉丝的无上期待——这场被寄予太多期望、赋予太多价值的比赛，谦让实在太过奢侈。
“关于节目规则，后续如有不解之处，大家随时可以提出质询。”
言毕，两名主持互换眼神，随后宣布道：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大家要先知道哪一个呢？”
此起彼伏的声音渐渐集中在后一个答案上。
“好，那么我们首先宣布坏消息——在今天的比赛里，将有一支队伍面临淘汰。”
一片轻、但是真实的倒气声：开局就要开始淘汰，节目组纵然之前就有过暗示，可现在坐实了猜想，还是令众人心一沉。
事实上，今天的竞争已远远不限于舞台：一旦竞赛走向白热化，舆论、资本等等其他力量必然会介入其中，战局就会延伸到我们目所不及、无法预料的地方，选手就会变成舞台上的棋子，背后则是未知因素的博弈。
“那么好消息：第一场比赛的第一名，将有权利决定下次比赛的座次、以及拥有某些优先选择权，具体内容，我们将在下次比赛时告知大家。”主持人卖关子地神秘一笑。
“那么下面，我们就来采访一下今天的参赛选手。”
说着，廖彬笑吟吟地转向摇光星。
“首先请问我们的摇光星，作为首次演出，你们认为自己会取得怎样的成绩呢？”
——这与其说是问题，还不如说是陷阱：今夜本就有太多双眼睛等着摇光星，随便一句话就会被放大千倍、百倍，更何况是有关于目标和野心的询问：
说“是”便显得太功利、说“否”就会被指责没有上进心——怎么答都可能错，都可能让黑热搜再创佳绩。
一双双目光投过来，像是今夜的渔猎的灯火般，把墨雪泽团团围住。
“第一。”
墨雪泽没来得及回答，身后传来了清晰且果断的声音。
摇臂摄像机迅速朝后转去，几张不同机位对应的大幕上同时显映出林夏灿的脸。
他目光凛冽、语意坚定，深邃俊朗的轮廓在灯丛的掩映下，有种沉默的威压感。
满堂艺人都陷入了短暂的诧异：
林夏灿虽是出道三年的艺人，可摇光星却是未足月的小宝宝，加上屡次出道计划变更、换人风波，伤筋动骨、士气受损，现在口出狂言，把弓拉得太满，实在是很难收场。
更何况这种狂妄的话，会直接拉低观众印象分；或早或晚，他们都要仰赖于观众投票，得罪路人无异于自取灭亡。
想到这一点的人，脸上隐隐露出了讽笑。
而秋澄却无动于衷。
他稍微收收下巴，把表情管理调整到最佳：当摄像机拍林夏灿的时候，会出现他的半张脸，可以靠美貌吸粉。
他十分理解林夏灿的做法，并不认为这是错的，在看不见处悄悄捏了捏对方的指节。
——如果实力比不上傲气，便是浮夸自大；可如果能力配得上野心，那只会变成被人追捧的魅力。
“他舞台功底是不错，可也太狂了……”“是不是第一，难道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吗？”靠最近的8In1传来窃窃私语声。
秋澄内心暗笑：还真是他说了算。这次他们取得的名次，林夏灿至少要有百分之八十的话语权。
因为，在摇光星首秀里，没有Vocal，没有Rap——舞蹈是被评判的唯一标准。
关于这个冒险的决定，墨雪泽给出的官方解释是：120秒的限定时间内，如果舞蹈设计过于宏大复杂，那么必将难以做到全开麦，便被迫要选择放大垫音或者干脆假唱。
“但我们绝不假唱。”墨雪泽这样说。
“任何舞台、任何状况下，都绝无假唱的可能。”
所以，首秀便只向众人展示最危险、最惊艳的男团刀群舞，而歌唱则宁缺毋滥、绝不以假代真。
大环境如此，他们偏要做“出头鸟”，况且木已成舟，首秀已经把技能点都押在了舞蹈上，再想改动也来不及了。
不过，棋出险招、剑走偏锋出奇制胜也未必不可行——摇光星一开始走的就不是四平八稳的路线，说服那几个死脑筋的家伙妥协更是绝无可能。
好吧，秋澄想，听上去还挺酷，那他就奉陪到底。但他还是以此为由，在现场彩排后向林夏灿嘤嘤：“怎么办好紧张啊，万一、万一跳不好，那我们……”
林夏灿轻轻拍拍他毛茸茸的脑袋。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那要是没做好，你会不会怪我……”秋澄抬起水汪汪的眼睛。
“不会的。”
“如果说万一……”林夏灿看着他讨人可怜的柔弱模样，搜肠刮肚想来几句话安慰，“就算你做错了，那也没有关系。几乎所有镜头都集中在我身上，而我是不会失误的。”
虽然这样的安慰令秋澄无语，但确是事实——只要主舞不出纰漏，就代表表演成功，而前两天彩排的状况恰恰印证了这一点：他是不会失误的。
今天，林夏灿最有资格说这句话，也同样是在鼓舞同伴、安慰秋澄。
·
“好！”
正当秋澄努力绷表情、不动声色之时，一声喝彩打断了所有窃窃私语，回荡在场内外。
苏光燃满不在乎地扬着下巴，冷锐的单眼皮落下肯定眼神，投射在大银幕，睥睨般落在每个人脸上。
观战席开始窃窃私语：
“早就知道他目中无人，没想到这么狂气！”
“呵呵，真不愧是黑热搜掉不下来的糊团，一个个都那么哗众取宠！”
“一个人发疯也就算了，他们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他们难道不想要路人缘了么？哼，这么发疯，观众早就烦透了——”
而真实的现场观众：
“哇啊啊，好霸气！他是rapper么？”
“是啊是啊！燃总！之前在说唱节目就得过冠军！”
“喔他好野我好爱！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新老公了！老公好帅！！老公加油！！”
“摇光星说得没错啊！竞演节目不就是冲着第一来的么？这会儿推推让让，等下自.评环节，还好意思给自己投票么？”
……
镜头拉远，摇光星全员都面色严肃、斗志昂扬，尽管在狭窄的位置上，气势却散发出最耀眼的光辉。
秋澄微微抿抿唇角：这样一来，摇光星非败即胜的天平，又被加上了一重砝码。
从现在起，每个观众、所有的评委、对手都会把“摇光星”和“第一名”对标起来，不再是想着他们的舞台值得多少分、多少票，而是配不配得上第一名。
“哈哈哈——好！有志气！有信心！”
廖彬笑了两声，努力把焦点从摇光星身上搬开，重归正轨：“摇光星的回答真是让人充满期待！”
然而王展辉随后一笑，立刻接上廖彬的话题：“那么请问一下去年荣登音源榜第一位的新锐组合8In1——你们的想法又如何呢？”
问完摇光星立马问8In1，王展辉已经成功把握今晚的主要矛盾、流量密码。
观众席一片鸦雀无声，对战席则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片等待吃瓜的眼神。
8In1队长祝渊冷淡一笑：“第一名是我们的努力目标，不过面对各位前辈，当然不敢说有把握。”
祝渊目空一切般望着镜头，“8In1会用舞台来证明自己，而不是嘴上放狠话。”
“放狠话也可以的！”主持人期待地煽风点火。
“8In1 会用实力让后辈看清现实的。”祝渊毫不客气。
吃瓜群众：
“！他这话是针对林、苏的么？要开战？！（激动）”
“可是他说话也不礼貌啊！随便称呼别人是后辈，倚老卖老，欺负新人，最看不惯这种风气了！”
“对对对！而且摇光星要是当年顺利出道，哪有他们蹦跶的粉！！”
“期待期待！坐等打脸！！”
听着叽叽喳喳一片，主持人仿佛听见自己的工资卡到账声，面露喜色：
“好！！那就让我们一起期待8In1用实力征服对手！下面——BOUT SOUND & VISION 首次公演，进入下一个环节！”
大屏幕上倏然亮起了Super sense-超感的队徽。
“Supersense超感乐团，是我们节目通过各大平台票选出的‘最高期待值’组合，所以，初舞台出场顺序的选择权交给超感。”
主持人笑着朝超感比了个个“请”的手势。
“哇——”
柯子麟故作惊讶，站起身对观众席作了个罗圈揖，“谢谢各位！谢谢厚爱！”
随后他仍旧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伸手拍了拍身侧的黎星洲，“Hey bro，第几个出场比较容易赢啊？”
事实上，超感乐团早就过了争名夺利的阶段——此次出场并非为了名次，而是单纯地享受舞台、合体演出回馈粉丝，因而心态放松的很，柯子麟故意正话反说，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倒一下缓和了不少，观众和选手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大哥这么惊讶吗？”
“还得是超感乐团~柯子麟宝刀不老、综艺感十足啊！”
黎星洲叹口气，深沉地摇摇头：“随便选吧，咱们第几个出场，那第几个就风水好、容易赢。”
一阵起哄喝彩过后，柯子麟继续接过话茬：“对，我们超感有这个自信！既然如此，那不如——”柯子麟老奸巨猾地一笑。
“就把优先选择权交给最年轻的队伍吧——小橙子，你们想选第几个出场？”
柯子麟微笑着朝秋澄递了个眼色。
现场观众中发出一阵欢呼：“磕到了！这兄弟情，柯大哥果然是摇光星这一边的！”
“刚才刚落座的时候，他还去摇光星慰问了呢！和小澄聊了半天！”
“哇啊啊，不知道的历史出现了，回去开始考古！掘地三尺看能挖出什么料！”
秋澄在一众光彩熠熠的目光中，站起身轻鞠一躬，不卑不亢、彬彬有礼道：“多谢子麒哥，也多谢超感的各位前辈——”
“那我就冒昧地选第一个。”他目光坚定、眼底澄明。
底下却传来一阵不解：
“第一个？喂各位，在场有人不知道第一个是炮灰配置的吗？”
“不选压轴、选个最次的位置？”
许一帆嘴角露出一丝哂笑：果然是哗众取宠惯了，开始为了话题度不顾死活——他轻轻笑着，对身旁祝渊道：
“秋澄倒是明白，反正他们都得一轮淘汰，管他第几个出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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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艺节目的录制、播出是有时间差的，故本次的观众皆来自现场，电视机前的观众需要等两星期。
谢谢看文的小伙伴——^_^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我选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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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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