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海

　　喜欢？江沂在问自己？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晕晕乎乎地想了半天也得不出一个答案，只能顺着自己残存的意识回答。

　　“喜欢。”

　　江沂的唇离开了顾殊的，落到了脖颈上。听见顾殊的回答后撑在柜台上的手收了回来，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

　　醉酒后的晕晕乎乎，一场夜里汹涌蓬勃的爱意。沉浸在柔软香甜里的顾殊眯眼看着离自己远去的人。

　　上前伸手去抓，落空的手让顾殊浑身一颤，脚步一乱，倒了下去。

　　“顾殊。”江沂伸手扶住顾殊，让人靠着柜台站好。

　　靠着柜台的青年曲着一条腿，手撑在柜台桌面上，另一只紧紧抓着江沂，眸中含满了水光。

　　刚还要摔倒的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然发力把江沂拽了过来，双臂环绕，把人圈了起来。

　　散发着热气的青年低头缓缓靠近，将下巴搁在了江沂肩头上，声音颤抖，不停地重复着，“江沂……江沂……”

　　被顾殊圈进怀里的江沂，双眼垂了下来，抬手轻轻拍着顾殊的后背，一遍遍回应着顾殊，“我在，顾殊我在……”

　　一分一秒，嘀嗒而过，长时间搭在肩头上的下巴让江沂不舒服了起来。江沂动了动肩头，腰间一紧，被人抱了起来。

　　顾殊把江沂抱着放到了刚自己靠得柜台上，俯身盯着江沂，“你……”

　　沙哑的声音发了出来，但眼前的人却没有答应，依旧固执地看着江沂，“你是江沂吗？”

　　坐在柜台上的青年伸手搭上了顾殊的头顶，轻轻摸着顾殊的脑袋，“我是。”

　　“是江沂。”

　　“江沂……”一米八几的青年双眼通红，埋进了他的怀里。

　　落在顾殊头上的手轻轻抚摸着，轻声哄着，“我在的，顾殊。”

　　“我是江沂。”江沂静静地垂着眼看着怀里的人，“江沂在这里的。”

　　屋里安静了下来，充斥着细微的哽咽声夹杂着轻声的安慰。

　　“顾殊，我们交往吧。”江沂停下了抚摸顾殊脑袋的手。

　　怀里的人已经埋着脸不动，静默一瞬后，江沂又开口说道:“顾殊，我们交往吧。”

　　埋首的人终于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江沂。脑中因为这句话而开心但更多的是没来由地悲痛。

　　他……听到这句话好难受，他不想听江沂说喜欢了，他也不想……

　　江沂伸手捧住了顾殊的脸，眼尾上扬，“我们交往，恋爱，结婚……”

　　顾殊还是没说话，江沂只好低下头去吻顾殊，细细的吻落在顾殊唇上。顾殊双眸颤动，从双目中滑下了泪，无声落下的泪被江沂细细吻去。

　　轻柔地声音响在耳畔，夹带着细微的水声，“顾殊，不要哭。”

　　“我在这里。”

　　“顾殊，我爱你。”

　　谁先动了情，谁先开始这场爱恋都不重要了。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相拥在床上，度过一个“平凡”的夜晚。

　　晨光透过窗帘散落在床上，床上的青年眼睫颤动，猛地坐了起来。

　　江沂！顾殊掀开被子就往外跑，厨房里滋滋的响声让顾殊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向厨房。

　　厨房里人穿着昨夜的那身衣服，腰间系着纯色的浅蓝色围裙，站在厨房里背对着他。

　　“江沂……”顾殊不知道自己是叫出声了还是没有，只是眷恋地看着里面的声音。

　　厨房里的人转了过来，看见他后唇角上扬，走了过来。

　　“怎么不穿鞋？”

　　江沂看着眼前的青年，发丝凌乱毛燥，昨夜穿着的衣服皱巴巴，上衣一半塞进裤腰里一半皱皱地贴在外面，光脚站在面前。

　　盯着眼前的系着围裙，眉眼温和地看着他的人，顾殊松了口气，清醒过来。

　　脚底的冰凉让顾殊不自觉地缩了一下，顾殊往后退了一下，“我忘了，现在就去穿。”

　　顾殊转头就跑进卧室，生无可恋地盯着地上的拖鞋。他这下丢人丢到江沂面前了，没脸见江沂了。

　　没脸见归没脸见，顾殊还是迅速洗漱跑了出去。怎么能让江沂给他一直做饭呢，今天他必须给江沂做一顿早餐。

　　“江沂？”顾殊从江沂身后冒出头来，亲昵地蹭了蹭。

　　江沂笑着应了声，把顾殊的脑袋往一边推了推。

　　顾殊不管又凑上去了，“我给你做早餐呗。”

　　“想做早餐？”

　　顾殊点头，江沂也没坚持要自己做，从灶台上退下，碰了碰顾殊的胳膊，“做我那份就好，你的我已经做好了。”

　　“好。”顾殊刚拿起铲子就被身后的人戳了一下腰。

　　“抬手。”

　　顾殊乖乖抬起胳膊，围裙从身后出现，从身前被人轻轻绑住，“好了，继续吧。”

　　“顾殊，我不吃葱和香菜。”江沂弯眼把系着带子拨了拨。

　　“好，不放。”

　　江沂满意地点点头，端着自己做好的那份早餐退了出去。坐在餐桌前安静地等着顾殊，偶尔回头看看里面的顾殊，要是对上的话在冲人笑一笑。

　　顾殊，我们就放肆一下吧。没有任何的干扰，只有对方。

　　“顾殊，你快点。”江沂歪头笑着看向解围裙的顾殊，“你的早餐要凉了。”

　　“来了！”顾殊接下围裙放到一边，端起自己做好的早餐在江沂旁边坐了下来。

　　“尝尝？”顾殊把自己端来的早餐推到江沂面前，江沂也将自己的推给顾殊。

　　江沂做了火腿鸡蛋饼和南瓜粥，顾殊则是芝士火腿吐司加牛奶。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提起昨晚的事但都默认了两人变化的关系。

　　“江沂，苹果。”顾殊把手里的苹果递进江沂手机，江沂笑着接过。

　　江沂点头，“待了很久了。”

　　“还有工作，下次再见。”

　　“好。”顾殊应的很快，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沂不动。

　　江沂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抬手勾住顾殊的脖颈，在唇角落下一吻，“下次见。”

　　玄关上的花被江沂抱进怀里，门口的人从花束后抬头，露出一抹浅笑。“再见！”

　　顾殊冲着江沂小幅度地点点头，抬手挥了挥。抱着花束的人渐渐消失在眼前留下一抹浅笑离开。

　　江沂离开后，顾殊收拾了一遍屋子，发现自己做的那个蛋糕不见了，只剩下了盘子中的一大块。

　　顾殊端着小盘子坐到餐桌前，一口一口吃着蛋糕，眸光落在对面的柜台上，耳根一红，昨晚的场景在他脑中放映。

　　他……好丢人。

　　为什么会哭，还当着江沂的面哭，他高大威猛的形象没了。

　　顾殊不敢反复去回想昨晚，强制性地吃完蛋糕后，给自己找事做。

　　去楼下把最近偷拍的照片洗出来，昨晚的照片只有刚戴上生日帽时拍得一张，后面是一张没拍。

　　照片洗出来后一一写下日期放进相册里，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3月13日，顾殊完成进度百分之二十六。

　　虽然现在和江沂的关系变了，但他还是想把清单上的这些事干完，和江沂一起。

　　公司的大楼里，忙碌的身影一个接着一个，每个人都在工位上干着自己负责的那部分。

　　公司最近刚接到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公司高层很重视，大家都连轴转了几天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顾殊扭头对上了身侧的陈驿，“你干完了？”

　　陈驿摇摇头，“还没有。”

　　“那你……”顾殊上下扫视了一圈陈驿，唇角勾起笑，往前一凑，“你难道是……”

　　顾殊还没说完就迎来了陈驿的一个暴击，疼痛来得很快，顾殊抱着头瞪向陈驿，“你干什么！”

　　“我？”陈驿又给了顾殊一下，“让我们的顾小太阳清醒一下。”

　　“免得脑子里面不装项目全装废料。”

　　“老板会感谢我的。”陈驿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地看着顾殊。

　　顾殊哼了一声，抬腿踹了陈驿一脚，“明明是你满脑子废料。”

　　“扭曲我的意思。”见陈驿又想说什么，顾殊立马举手挥了挥，“主管！”

　　陈驿一抖，扭头一看，背后什么也没有。怒火中烧就要去揍顾殊。

　　顾殊坐正没躲，低声和陈驿说，“主管，主管来了。”

　　陈驿硬是没理，给了顾殊肩膀一拳，“顾殊，我又不是傻。”

　　“上了一次当就不可能上第二次。”陈驿还在继续输出，“再说了，就算主管来了，我也不怕！”

　　“陈驿，你在干什么？”身后的声音让陈驿愣愣地转头，对上一个眯眯眼。

　　陈驿憨笑两声，转过来鞠躬，“主管好！”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那个工作还没做完。”陈驿恨不得立马飞回工位，转身就跑，临跑前瞪了顾殊一眼。

　　顾殊一脸无辜地看了眼陈驿继续手里的工作，我都说了主管，这不关我事。

　　主管的眼睛眯成缝，笑眯眯地叫住了陈驿，“过来一趟我办公室。”

　　陈驿脚步一顿，“主管……”

　　抬眼看见主管样子的，陈驿立马不敢吱声了，乖乖应了声，跟在主管后面。

　　两人临走前，主管又转过来看了眼顾殊，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好好干，小伙子！”

　　“好的主管！”顾殊点点头，更加卖力了。陈驿大哥对不起了，不是兄弟不救你，是你不相信兄弟！

　　等陈驿再次出来后，整个人蔫蔫地在工位上工作，一下午没理顾殊。

　　顾殊只好在下班的时候请陈驿吃饭，请求兄弟的原谅。

　　“顾殊，你以后在敢骗我，我就把你吃穷。”两个人勾掮搭背地消失在街头，消失前看见其中一个向着另一个不停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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