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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贪图
“这江湖……太热闹了。”
“江湖什么时候都不曾冷清过！”
他咬着剑柄擦手，含含糊糊却依旧高声回答你。
其实也是冷清过的，在你斩尽十门八派二十四堂的高手的时候，江湖第一次有那么冷清，你嫌太无聊，退居西域十年，最近西域也快被你清理干净，你终于回到中原寻乐子。
酒囊随着溪水飘走，你睁着迷离醉眼看对面的人，突然很想讲一个故事，或者是很多很多故事的一个故事。
“这样其实还不热闹……最热闹的江湖，在有事情的时候，可惜你不曾见过十年前的热闹，大大小小的热闹，这江湖太热闹你没看过。”
故事就结束了，你话一向不多，讲太多会让你感到累。
对面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擦剑的手，定定看了你半晌，看到你几乎要醒酒的时候，他突然走过来揽住你肩头。
“那以后，你带我一起看热闹。”
莫名其妙的，你被赖上了这样一个东西，没脸没皮也没钱，除了一张洗干净时尚算俊秀的好脸，还有耍得一手稀奇古怪的好剑法之外一无是处，偏生还要跟你游历大江南北。
意外发生在你没预料到的时候，第一波人来的时候你随手杀掉，第二波第三波同样如此，你没来得及思考第四波和其中含义，江湖上就传出来了通剿魔头的消息，你对着画像看了半晌，突然意识到好像魔头就是你旁边的赖皮挂件，哦，还有你。
“真热闹啊。”你如此感叹道，转手拎着这个挂件到你最熟悉的地方，写了两封信不知道送到什么地方，做完这一切拍拍手，对着呆愣愣的他伸出手，在他脸上勾起一个滑稽笑容。
“早知道是个魔头……”
他有些许的见识，早认出来了你是十年前的那个魔头，只是你斩尽十门八派二十四堂，他却没有那样的本领，你看得出来他想说些不文明的话，但只敢偷偷憋回去。
“财富，秘籍，绝世宝剑？”你漫不经心抖出他掩藏最深的东西，这江湖谁没有些宝藏，江湖的大大小小事件全靠着这些维系，每当那些人要清剿魔头，所图无非这些。
“剑法……”
“但没有秘籍。”他飞快接上了这句，在你揣摩目光里，他举起剑在你面前舞完了那套稀奇古怪的剑法，虽然看了很多次，你依旧看不出什么章法门道来。
“所图这种剑法……那些家伙不至于。”
“这是我以前在沙地上划出来的剑法，当然不会有精妙。”
他气鼓鼓反驳了你，而后抱着剑一屁股坐回柴火堆里生无故被通缉的闷气，过去的熟悉情绪终于又滚了回来，你难得有些快乐，伸手从旁边拎起一坛酒递给他。
“我还没有问，你写信说什么，大魔头？”
“只是两封告知书，一封广告天下，一封通知内部人。”你不介意提早告诉他，毕竟你不曾有过看人死到临头丑样的乐趣，甚至还怕说的太晚被拖后腿。
“咳，……咳咳咳！”他一下子被呛住了，捂着通红的脸看向你，得到你肯定的回答后颓然低下头，片刻后又将酒坛拎起来，猛灌一大口入喉。
“这下子真的要靠你保命了……明明以前饿死也挺好的。”
你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一把折扇，对准他的脑袋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声音沉闷，显然里面灌满了酒和水，晃一晃都生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除了偶尔应付一些杂鱼，你和他就静静等待着该来的东西，期间顺便督促他发展出了一手好手艺，因为你住的地方没有厨子，偏偏还荒僻的要死。
在他质问的时候，你一身轻松扇了扇风。
“那群家伙讨伐我的时候，我想着他们多走点，所以选了这儿。”
“这就是你选的地方距离最近的酒铺也几十里的理由吗？”
你不回答了，晃悠着折扇去屋顶上吹风，掐着手指算那群大军走到了哪里，再不到，你就要没有耐心去拦道杀人了。
那些人来的很巧，你昨晚喝多了酒，正躺在屋顶上睡闲觉，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刀剑相接之声，吵了你一炷香的时间后，你终于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吵闹。
哦……似乎是有些人该到了。
“你不该来。”
“没人能决定我该不该来。”
你到的时候和他先有一段简单对话，谁听都是恨爱交织，但他的确只是在说你不该来，他也算可以应付这些东西，你来好打扰兴致。
对面的人似乎都很警惕你的到来，虽然他们没认出来你，你眯着眼睛扫了一圈，不出意外的在队伍后方看清了几个有点熟悉的家伙。
当年的报信童，现在也个个都是大师了。
“真是热闹的江——”湖啊，你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出声的人偏偏还毫无悔改之心，对着你先念了一句歪七扭八的佛号。
“施主也在这里，实是让人未曾算到。”
你想了一下，似乎是个秃驴寺庙的秃驴，但你不记得了，你决定先将感叹说完。
“真是热闹的江湖啊，上一次的热闹都是十年前了。”
下一刻，你就看见刚才还慈眉善目的大师，猛然后退几步挡在那群弱鸡仔面前，对你满眼警惕。
“好无聊。”你回头看他，征询一些意见。
“晚上吃杂鱼炖。”他借着泉水擦剑，姿态比你还悠闲得意。
其实你不想杀人，但是杂鱼炖，不杀几条杂鱼没法炖，和上次一样，你留下了几个报信童。
“江湖还是冷清一些好，不要太热闹。”
好多年前你似乎也是这样说，然后江湖真就安静了，只是后来你退走西域，他们才慢慢探出头。
后来你和他看好多地方，有的人依旧没脸没皮没钱，一张好脸收拾能看，但你看了很久也没觉得有多帅，只是顺眼，但是他真的是很好的厨子一个，你还是带着他看大江南北。
“太亏了。”
“没亏，我用处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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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魔头，今晚吃贴玉米饼的杂鱼炖好不好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莫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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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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