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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家寡人
秦皇后完整的信件,是随着余戎的骨灰盒来的。
余安已经赶车到了曾经北方的都城,现在正坐在揽香楼喝茶。
余戎在北蛮后方,在拿到完整的信件后直接端了北蛮皇室的老巢,可惜年龄大了,在最后一战里中枪,后来万箭穿心而亡。
她指尖轻叩着桌面,看信后得知真相的她只觉荒唐可笑。
入赘到皇家的秦皇,软禁了凤命天子的秦明月。秦倘是宫里侍妾的儿子,却被秦皇抱去,骗秦明月是双生子。
怎样的愤怒,才会使殿下那样一个温柔的人,临死前写下密令,哪怕联合外敌也要这对父子不得好死?
“殿下……魔怔了。”余安只觉一阵透心的凉。幽禁皇宫十几年,每天是怎样的屈辱与不甘?她也曾鲜衣怒马,着男装意气风发,考中了盛鸣五十六年(秦明月父皇的年号)的状元,一袭红衣在奉承中逛了整整三天的京城。
……
余安戴了假发,裹着足够厚重的狐裘坐上了马车,一路来到了宫门。
她下了马车,径直跪在了宫门外,语气铿锵:“罪臣余安,求见殿下。”
她叩首,然后又跪直身子:“罪臣余安,求见殿下。”
“罪臣余安,求见殿下。”
……
从上午跪到了晌午,余安感觉半边身子火辣辣的疼。额头已经被路上的碎石磕破了皮,半是凝固的血块半是开裂的伤口。
寒风刺骨,她在一个叩首间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周身已是暖榻,额上的伤口已经用干净的纱布裹了起来。
秦棠正伸手为她捏着僵硬的小腿。
“棠王殿下。”余安眼中神色不明,“余家愿誓死追随您。”
“嗯。”秦棠换了块热帕子,重新敷在了她的膝盖,“疼吗?”
余安有些急,想要拉开秦棠的手:“现如今国土一分为二,而北蛮兵力疲软,不如发兵收服北蛮,先夺了民心,更何况余将军已经为殿下在北蛮铺了路……”
秦棠抬手就是一块枣糕塞到了她的嘴中:“先吃些垫垫。”
余安伸手拿出咬了一口的枣糕,放下也不是,继续说也不是,只好噤声吃枣糕。
吃完一块刚要继续说,秦棠低着头像是头顶头顶长眼一样,又塞了一块给她。
就这样直到吃完了那一盘。
“殿下,现如今还有两月就是新年,一个月便可拿下北蛮。到时候大军得胜归来,再顺势拿出秦皇后遗诏,便可一举登帝,名正言顺对峙江南……”秦棠猛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余安忽然一根筋被摁住,疼得变了声吸了一口气,“朝中的势力中立居多,前朝的顽固是少数,只要有点功绩便可让他们无言相对。”
秦棠终于忙完了手里的活,拿过一旁放的狐裘又给余安盖了层:“那你便在这里好生养着。”然后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余安要下榻,侍女就会来摁住她的动作:“得罪了余姑娘,这是殿下吩咐的。”
“她要把我关在这里?”余安终于发现不对了,看向两侧强壮的侍女,“……我知道了。”
一阵苦涩从心底而升,像一壶热水浇在了清茶上,激起阵阵的白色清雾。
秦棠还是怕她再跑的,甚至没来得及给她解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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