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成为悟空的止痛药

　　“因为我有想要的东西。”唐璇道。
　　做公主时，她想要唐琛夺得皇位，这样他们就不必任人鱼肉；做长公主时，她想要一个符合她期望的镜城，这样她就能看到男女平等的景象；而现在，她想要悟空能和她一起西行。
　　所以，哪怕昨晚听到白月和悟空说的那些话已足以让她心生忧虑，但是即便不知道悟空想做什么，她现在还是在这座殿中，和他独自相处。

　　因为她不想失去悟空这个同伴。

　　而她和悟空说这些，是想让他知道——
　　唐璇：“悟空，害怕是可以的，恐惧也不是什么丢人的情感。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担忧，或者令你害怕的事，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来解决。你还记得我在蓉城时和你说过的话吗？”

　　悟空看着唐璇走到他面前。她看着他的时候，他发现她的眼睛很漂亮，眼角细长而微微上挑，像一枚纤细的柳叶。
　　他当然记得，她在蓉城和他说过什么。那句话给他带来的感觉，是他之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而如今，唐璇又一次对他说了同样的话。
　　“悟空，我们是同伴，你可以试着依赖我们。”她认真地看着他，“你不必什么事都自己扛。”

　　胸膛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悟空张了张嘴：“我......”
　　他几乎想把这一切都告诉她。这种感觉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在花果山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时，被更年长的猴妖们照料时的感觉。
　　但是，自从他做了花果山的王，自从他进入五行阵，便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

　　弱小的猴妖尚且有依赖他人的理由，但猴王没有理由去依赖。

　　他必须独自面对这一切，无论他体会到什么情感，痛苦、孤独或者是恐惧，这些情感都不重要。从前，重要的是保护花果山、是在五行阵中活下去，而现在重要的是，不要给她带来麻烦。

　　悟空最后认真地看了唐璇一眼，像是要把她此刻的神情和话语记在脑海。
　　如果他身上没有紧箍咒，如果他最后并非注定走火入魔的结局，他也许会敞开心扉，试着依赖她。
　　但现在不可以。这些事，还是他独自承担比较好。
　　反正，害怕或者痛苦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如果白月说的是真的话，他已经预想好自己的结局。
　　就不要把她也拉下水了。

　　悟空的视线错过唐璇，看向她身后的佛像：“......我们活干完了，走吧。”
　　他不再看她，弯腰拎起水桶和抹布，径自走向殿外。

　　唐璇觉得有些遗憾。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和悟空成为敌人。

　　两人重新回到之前休息的大殿。天蓬和流沙已经回来多时了。
　　天蓬小少爷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咪趴在一堆蒲团上，见到唐璇他们回来也只是爱答不理地抬抬眼。

　　唐璇：“你们的活这么快就干完了？”
　　天蓬打个哈欠：“当然了，我们有流沙，浇起菜地可快了。”毕竟流沙是水妖嘛。他稍微催动一下妖术，潺潺流水很快便灌溉了整片菜地。
　　不过，他突然想起唐璇之前强调过，平常尽量不要使用妖术，免得被人类发现他们是妖。
　　天蓬有些紧张地坐直身体。然而唐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他松了一口气，回想刚才流沙用妖术浇水时，旁边好像也没什么僧人。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天蓬安慰自己。

　　吃过午斋，白月没有再给他们安排活干。于是，三个妖怪留在殿里睡午觉。唐璇一个人出去，在池塘边的亭子里吹吹风。
　　此时是初春，室外的气温凉爽而舒适。唐璇坐在亭子边，掰着花瓣逗池子里的鱼。
　　“唐姑娘，”唐璇回头，看见一袭白衣的白月在朝她微笑，“姑娘好兴致。”
　　唐璇：“你怎么不叫我施主了？”

　　白月脸上的微笑一僵，但又很快恢复如常。他自然地在唐璇身边坐下：“我以为，我们已经认识了一天，不必这么客套。”
　　唐璇：“还是客套些好。”
　　白月对她话里的冷淡装作听不懂，似乎很随意地问：“跟着姑娘的那三位公子怎么不见？”
　　若单论声音，白月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像柔软的布擦拭过琴弦，舒适而自带风骨。
　　唐璇：“他们几个在睡午觉。”
　　白月：“原来如此。唐姑娘一个人跟着三个男子出游，会觉得很不方便吧？”

　　唐璇看了看他，没说话，只是把手中的花毫不留情地碾碎扔进湖里。

　　白月怀疑她似乎在暗示什么。
　　不可能，一定是他想多了。一个人类女子而已，能有什么大能耐？

　　唐璇不答，白月就自顾自道：“不过，像那位叫悟空的公子，身手看起来就很厉害。不像我，因为身体不好，所以自幼只能在寺里修行，功不成名不就。”
　　他咳了两声，意有所指道：“有那位公子在身边，一定能将所有事都安排好，让唐姑娘事事都不用自己操心吧？”

　　唐璇：“......”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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