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养子自救指南

作者:乌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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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0 章


      何琛风评不太好。

      竞标会的决策一通知下来,秘书处就专心准备资料,陆习微捧着文件来找他的时候正值深夜,指着港媒的小报,暗讽何琛是个花花公子,在港区有同时拍拖几位妙龄少男,只不过何琛脑子灵活,花心也没耽误赚钱,和何良的父子情义坚不可摧,互思的发展也蓬勃。

      和这样的人谈生意令厉谨不安,不是性取向方面的顾虑,何琛拍拖一百个少男也和他没关系,只是厉氏需要靠得住的合作伙伴,何琛,还有待考察。

      厉谨的烟咬在齿间缓缓吸着,烟沾到他睫毛上,商时勖盯着他,厉谨满心却只有何琛,再抬头时眸光平如水镜,原地转了半圈,邀请何琛在沙发坐下。

      满屋子的人皆是西装打扮,唯独厉谨随性惬意,他嫌热,挽起一节毛衣袖,手腕子在紫红粉光流转下白得彻底,只戴块百达斐丽,硌着清瘦的腕骨,指间夹着的烟在一点点燃烧。

      何琛看了一眼,目光移到厉谨脸上,这是个很美丽的男人,清瘦俊丽,何琛饶有兴趣地端起酒杯,轻松的语气道:“我这人有个习惯,公是公,私是私,因此我们今晚不谈公事,只谈享乐,厉先生不介意吧?”

      厉谨也是这样想,他不想在这种地方谈正事,他也只是陪兄长来做戏,淡淡一笑,“不介意。”

      这条沙发很长,松软舒服,却只坐了他们俩,何琛敬他酒,厉谨理应当也拿一杯酒,他从不在这种地方怯场,身边有个男孩便递给他伏特加,顺势要坐在他右侧,“厉先生,雪树伏特加回味甘甜,是我特意拿给您的,您尝尝?”

      男孩穿得露骨,钻石项链垂在锁骨间,镂空细长一条条丝的衣服,里面肌肤若隐若现,不止他一个这样打扮,厉司臻今晚也不知抽哪门子疯,也搂了个男孩坐着玩骰子,四目相对的片刻,厉司臻朝他挑了下眉毛,’好好玩。‘

      厉谨收回目光,他见识过更糜乱的灯红酒绿,还不至于觉得不堪入目。

      厉司臻看见他脸色,心中暗道,原来我这五弟还真是个同性恋?何琛都已经离他那样近,他仍不为所动?眼睛不看女人的胸或大腿,这就不对劲。

      和厉谨一比,会所里的庸脂俗粉都算不了什么,他往那一坐,干净又斯文,其实不用他吩咐,会所里的少爷小姐们彩蝶似的往厉谨旁边飞。

      厉司臻心道,原来传闻是真的,五弟在国外读书时一心只读书,不曾和Mr、Mrs或是Miss胡混,瞧他这只微笑不上手的青涩样就知道了。

      厉谨接过杯,直白问:“没有放东西吧?”

      “没有。”男孩见厉谨没让自己坐,也不敢坐,他顾忌着后头还有一位大人物,很规矩的说:“这是淮先生的会所,不论是有什么药,都不敢给淮先生家里人用的。”

      厉谨说:“嗯,知道了。”

      男孩怯怯说:“厉先生,我能坐吗?”

      厉谨点头了,不为难他:“坐吧。”

      舞池里的躯体都很妖娆,商时勖穿梭其间,默不作声走过来。

      这里闷热,商时勖有些烦躁,不得不松了松领带,外套里马甲扣着,衬衫雪青,柔和光线自然过渡到他肩头,脸色威压压的,说好听点是不苟言笑,说不好听就是不给其他人好脸色。

      他利眉压着眼,男孩只看他一眼便仓皇起身,旁边有个男人拉他的胳膊,他不得不委身过去,空下来的位置,商时勖坐了下来。

      厉谨不知该不该邀请他喝酒,他觉得商时勖不喜欢这类环境,他们前世爱读书看报,喝茶听戏,游山玩水,不爱风月场合,厉谨也觉着那样相处很舒服,尽管是少了点恩爱,但他俩之间本来就没有恩爱。

      但显然他的顾虑在今世不做数了,商时勖没多说话,那双长腿没想蜷曲着的左右分开,拿过一杯浸润冰球的洋酒,唇贴着杯口加灌进喉咙。

      厉谨一向见的都是他温情体贴的一面,从未见过他放纵的时刻,一时晃了神。

      何琛摇摇他手臂,开他的玩笑:“厉先生怎么一直看商老板,是他一向斯文儒雅,这会儿不认识他了?别说是你,我也很吃惊。”

      厉谨回过神来,兀自笑笑,“有点。”

      生意场上谈笑风生,他从不露怯,刚才那一刹那的愣实属意料之外,厉谨垂下眼睛喝了口伏特加,热辣的辛香入喉,在这种地方竟也显出了几分可口。

      何琛打趣说:“台上的这些没有新意,只是大胆,不怪厉先生不喜欢。”

      私人包间的表演绝对上佳,台前的俊男靓女在跳舞,厉谨看不出是钢管舞还是打着钢管舞的名义跳脱衣舞,男孩子金发碧眼,女孩子乌发红唇,分明离得远,肢体却都快缠在一起。

      厉谨坐的离舞台很近,看见后场有更漂亮的男孩女孩,其中一个男孩很漂亮,雪金色的长头发,纤细的腰,一双腿笔直修长,只有一张白纱遮着。

      有人过来,“厉先生,我来敬你。”

      “厉先生,下个月的三方协谈你可一定要到,我们乙方的生意难做啊……”

      “厉先生近日可好?我常在新闻上见你,今日真是荣幸……”

      厉谨面前很快摆了一堆酒杯,血红色葡萄酒,香槟,不知名的洋酒混搭,他不能一杯杯都喝,但每个老板的面子都要给,他浅尝辄止,老板们就喜出望外,接连去和商时勖客套。

      商时勖接人待物比他从心,冷着脸,老板们不敢和他摆脸色,厉谨再有钱,到底身上也没背负着一官半职,商时勖是京市商会的主席、会长,他们的头儿,谁又能不看他的脸色?

      厉谨觉得这酒喝急了,胃一阵阵不大舒服,缓过劲儿之后,他还清醒着,庆幸自己还没醉,否则要出洋相了。

      “厉先生,”何琛凑近了说,“你在京市真的很出色,不同凡响,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你?”

      这样问有点冒昧,厉谨摸不清他的脾性,淡淡直言:“出色的不是我,是厉家。”

      何琛一愣,“什么啊?”笑意却更深,呼吸在厉谨耳畔越逼越近,近似于情人间的耳语呢喃,“你这有点太谦虚,我也认识些港商大佬,他们也有养子,都不如你有魄力,相貌出众。”

      厉谨:“别开玩笑了。”

      何琛:“我是实话实说,男人要主动出击,不要被动等待,当然做生意如此,谈恋爱不必,喜欢的人要耐着性子追求,太果断不好,太矜持也不好。”

      商时勖端起伏特加酒杯又饮一口,刺骨的辣。

      这距离很近,厉谨小蹙眉,察觉出几分不对,何琛的肩膀若即若离靠着他,鼓点激烈起来,他借着乐器摩擦的间隙低声说:“厉家就只有一个厉谨,敢问厉先生有没有拍拖对象?”

      厉谨觉着说有或没有都无所谓,“有。”

      商时勖放酒杯时磕到桌面,杯底裂了一道缝。

      何琛来了兴致:“哦?是男是女?”

      厉谨胡扯:“女。”

      何琛却不好骗,“那你怎么都不看一眼女人?我敢说这里的女人很极品。”

      互思在港商里算是一流行业,有钱有权,早年搞港口贸易的哪家不养一批打手,何琛身上有痞气,俊朗饱满,像一张拉满月的弓,厉谨不是傻子,瞧出他意思,不想和他起冲突,不动声色撤开身,膝盖却被何琛轻飘飘按住,“厉先生要下舞池吗?”

      厉谨觉得难缠,顺势道:“是。”

      何琛笑眯眯的,“我也一起,去一楼,还是这里?”

      厉谨不想下一楼,更乱,“这里。”

      舞台上的钢管舞逐渐变质,钢管下降,二人脱去衣物,音乐动感,光束烟雾混杂成难以描述的味道,他们吻了个绵长的嘴,女人的头发凌乱,男人还只剩一条裤子。

      尺度很俗,大家都疯了一样,满屋子的人,谁能看清谁?酒意上头,白天积攒的压力一经释放,身体也无所谓碰撞。

      厉谨后悔了,何琛却执意拉着他进池,厉谨本就勉强维持冷静,情绪几经压榨,一点热情不剩,犹如深陷一场不要明天的狂欢,疯狂鼓点不断敲击着他的神经。

      何琛的手轻轻搭在他腰上,“厉先生,同我拍拖的都是男仔,我想,我们是一类人。”

      厉谨说:“……什么人?”

      何琛:“同性恋,gay,基佬,怎么叫都行,我不想同你说玩笑,你这样的男人太耀眼,我喜欢的不得了,你若是愿意,竞标会就不必再开了,我们这就出门找间酒店,趁着新鲜劲儿,把关系定下来?”

      厉谨有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舌头发木,“……什么关系?”

      何琛有犬牙,笑起来透着顽皮,当他默认:“炮友啊,床上的关系还得是睡出来的,这种快乐多难得?这里人多无趣,你点个头,我带你走。”

      这时,那名雪金色头发的男孩从台上走下来,轻纱如雾似云,他是个混血儿,眼睛冰蓝,清纯的脸带着淡妆,拨开人群,走到厉谨身旁,挽住他的臂弯,流利的中文说:“厉先生,我来陪你。”

      他身上香味扑鼻,厉谨最后那点冷静都快维持不住了,酒意快要侵占大脑,“不用。”

      他推开男孩,也推开何琛,浪涌般的癫狂人群把他挤向外围,何琛感觉到他的拒绝,仍旧来拉他,厉谨想也不想甩开他的手,也许是醉了,他没收着力气,甩到了何琛脸上。

      “啪!”的一声,糟了。

      厉谨心里懊恼,酒多误事,身体失重般往后坠,一双手接住他,攥紧了他手腕,另只手握住他的腰,把他带离人潮。

      厉谨被人挤压着,呼吸都困难,被那手拉着,一前一后跌跌撞撞跟着走。

      出了门,音乐声小了,他听见隔壁有人在吵,声音熟悉,像周辛墨。

      是了,他提前给周辛墨发过信息,让他来捉奸,别耽误了一个小花旦、来日的大青衣的前程。

      厉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否则还能怎么办呢?她才19岁,什么都不懂,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没好处,能救一个就救一个,就算他多管闲事吧。

      厉谨迷蒙地看着眼前的黑色背影,含糊不清:“你是……谁?”

      商时勖脚步不停,皱了眉头,“你喝了多少酒,连我都不认得?”

      “我没醉,”厉谨也不知道往哪去,满脑子晃荡着伏特加,“商,老板?”

      商时勖轻笑一声,“还行,还记得我姓商,不姓何。”

      厉谨当真问:“你姓何吗?”

      商时勖没头没尾说,“你希望我姓何?”

      “不。”但厉谨也没说希望他姓商。

      商时勖说不出是喜是怒,此处找房间,厉谨的脚步凌乱无序,不一会儿后背抵触到一面墙,或是门之类的,他也分不清,撞了下,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疼。”

      “娇气。”商时勖说。

      厉谨晕头胀脑的,被拉进了另一间半遮掩着的空包房。

      灯被打开,厉谨睁开眼,微喘着,咽下上涌的酒气,耳边骤然安静下来反而不适应,暖气让酒意浸得更深,他也醉得更深。

      这间房比较小,足以听见彼此的气息,商时勖的眼眸漆黑沉郁,厉谨看清他的脸,反倒是安心了,定了定神,“这里没有椅子?”

      “……有。”

      厉谨被他扶着坐下,柔软的沙发把他身体吞没,他昏昏欲睡。

      商时勖出门,找了解酒药来,但是效果聊胜于无,前世厉谨的身体解酒药没作用,今生也不该例外,不趴在马桶边吐都不行。

      厉谨醉瘫了,睁着眼睛,低声说,“……时勖。”

      商时勖听到厉谨叫他,目光只被厉谨填满,他一身黑衣,乌发雪面,一群商务的男人里他不知道多出挑,哪怕是台上舞者的眼睛都离不开他。

      厉谨心潮起伏,如海浪翻滚,他总这样亲昵的称呼别人,今日借由醉酒,他才这样唤他,“多谢你帮忙,我实在玩不动了。”

      商时勖走过去,坐到他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垂下眼睛看他,低声道:“周家园子那晚,你喝了许多酒,我以为厉先生海量,永远不会醉。”

      厉谨靠着软垫,柔声说,“我心情好的时候不会醉。”

      商时勖问:“那你在烦什么?”

      厉谨闭了闭眼睛,按着眉心,“不方便说,想起一位旧人而已。”

      商时勖想起何琛那些挑逗的话,站起身,由平视变为俯视,声音低了点,“什么样的旧人?像何琛一样的,还是像我一样的?”

      厉谨下意识问:“何琛什么样?”

      商时勖冷淡说:“炮友。”

      厉谨认真回忆,“不算炮友吧?我和他没上过床。”

      商时勖心里有些许火冒,“你这样说,是爱过他?”

      “不,没爱过。”厉谨乘着酒意,半阖眼眸,暗光闪烁,“我曾经年少轻狂,舍不得他对我的好,赖着他这个人,我很无耻,对不住他。”

      商时勖从不知道厉谨还有这样一段情史,心里酸楚辛辣,后世的厉谨从未对他说过。

      商时勖同他计较:“你心里有人,何琛又对你有意,也许你不该和我走,我耽误了你的好事。”

      厉谨终于抬眸看他,眸里带笑,似真非真,“商老板,你如果真这么想,又为什么拉我来这间房?”

      商时勖迎着他挑衅的目光,鬼使神差,弯下腰俯身靠近他,手臂撑开把他完全拢罩在阴影下,看似是个维护的姿态,实际上说是禁锢也不为过。

      商时勖低声说:“我不想看见你脑子不清醒的时候,稀里糊涂被人欺负。”

      “我不清醒吗?”厉谨微微仰着下巴,温和地说:“可我觉得不清醒的另有其人,你亲眼看见了,我没摸那男孩,也没答应和何琛睡,现在却被你压在这,你说到底是谁在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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