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blood-c]与更衣小夜做同学的日子

　　发生了这样严重的案件，学校理所当然宣布放假，开学日期不定。

　　求卫宁宁抢在老师宣布放假后的第一时间来到了春奈和小夜身边，抑郁地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春奈的后背。

　　“宁宁桑……”求卫宁宁本来不坐在那里，春奈的后桌尴尬地等在她旁边，在身为主演的求卫宁宁面前，他不太敢理直气壮地提要求。

　　春奈回头，无奈地对她后桌说抱歉，轻声细语地问：“有什么事吗？”

　　“啊，就是之前你推荐给我的那本书，我在阅览室找不到了，帮我找找行吗？”她对着春奈眨了一下眼睛，想要和对方交换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春奈却避开了，这惊动了收拾书包的小夜。

　　见更衣小夜疑问地抬起眼，求卫宁宁合起双手拜了一下：“万分抱歉，小夜，我找奈绪有点事情，把她借我一下啦。”

　　春奈想，大概是樱冢护的无预告杀人让那些主演们坐不住了，主演们可以冷眼旁观他人的死亡，一旦轮到自己，他们就不会再表现得那么高高在上。

　　任何组织的成因都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为信仰，二是为利益……成员个人之中也许会有各种各样的细化理由，但是能够把那么多不同人聚集在一起的主要宗旨，一定是这二者之一。

　　但对于个人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是能比生命更宝贵的。毕竟，如果连性命都保不住的话，那么未来发生的无论是什么事情，就都是虚谈。

　　春奈向小夜笑了笑，说她正好想去厕所洗一下被圆珠笔沾到的手，求卫宁宁在后面地跟了过来，脱离小夜视线以后，她把她带到二楼实验室。

　　实验室里聚集了大部分主演，只缺少网野优花和鞆总逸树。那两位一个作为有足够阅历的政治家，一位作为术业有专攻的卧底，从来不跟其他人交流太多。

　　而剔除那两位有脑子的高端人才，一个团队集齐了缺钱小混混，无底线垃圾和被将被驱逐出学术界的专家后，制定出的行动方针自然也非常……不尽如人意――没有计划性，没有备用方案，也没考虑过补救措施……

　　在原本的时间线里，除了走一步看一步的随机应变以外，根本就没有完整计划和阶段目标的规划，就算随机应变他们都没有足够应变的智商，所以一旦其中某环节或节奏被打乱的话，其将面对的整个局面就会变得乱七八糟……

　　“剩下的只有她吗？”筒鸟香奈子瞟了春奈一眼，没把她放在心上，“网野优花他们不肯来？”

　　求卫宁宁走到求卫诺诺身边，两个人一起坐在实验台上，拉长语调摆摆手，语气相当恶劣：“人家没兴趣呢！估计是觉得我们这些人太胆小了，不屑于跟我们为伍。”

　　“切，整天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靠在窗边的时真透一郎话中的嘲讽意味十足，“那家伙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喜欢一个怪物？真是……”还没说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实验室里没人看向他，但他却潜意识的感觉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

　　时真透一郎闭上嘴，疑神疑鬼地环视四周。没发现紫色头发的少女稍稍站在阴影明灭乱流中垂眸，窗外有鸟雀扑棱棱飞起来，羽毛阴影落进她的眼睛里，红绿螺旋中透出一抹鸽子灰。

　　春奈本来也不是很好脾气的人，简单来说，她其实就是天生理智大于情感的冷漠却又态度消极。所以在她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争执而总是被动接受一些事情的时候，加上外表的柔弱清秀就会给人带来一种很好说话的错觉。

　　但是如果真到了春奈觉得危险不利或是自己无法忍受的情况时，她往往也比一般人更能狠得下心来快刀斩乱麻。

　　救下他们的命是不希望小夜被梦魇困扰，只不过时真透一郎再侮辱小夜的话……她会努力在小夜看不到的地方把这家伙送到地狱里去的。

　　丝毫没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时真拍拍手臂，换了个话题：“嘁，把我们都叫过来有什么事？”

　　筒鸟香奈子坐在椅子上，交叠起修长的双腿，将女性魅力毫无顾忌地挥洒至整个空间，与高中生们相比，她早就进入了果实的成熟阶段，大人阅历和财力足够支持她成为领头人物：“关于这次事件，大家有什么想法吗？毫无预告，死因不明……这不是那位该有的布置，有什么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求卫诺诺摆弄着两瓶试剂，玻璃瓶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件事应该问问我们女主角身后的跟屁虫，浅神春奈小姐。”她撩起眼皮看了对面的少女一眼，嘴角似乎浮现出一丝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人家现在才是主演中的主演呢！”

　　“确实。那么，文人先生有告诉你吗？浅神……”筒鸟香奈子顿了两秒的时间，仿佛是只是一个随意的停顿、又仿佛是一个漫不经心的轻视，“春奈同学？”

　　一屋子人各怀鬼胎，春奈咬了下唇，犹豫许久，还是很轻地开口说：“没有，之前文人先生什么都没嘱咐，但是，小夜告诉我游泳池池底的印记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求卫宁宁好奇地问。

　　春奈小心地往监视器上一瞥，筒鸟香奈子注意到她的视线，安慰说：“没有女主角在场，我把它们都关掉了，安心，不会有问题。”

　　“她说需要回去问父亲……或许唯芳先生跟他们打过交道。”

　　筒鸟香奈子皱眉，浅神春奈不知道，她还不了解吗？所谓更衣唯芳，根本就是七原家培养的武器，是杀人利器，他认识的会是什么无害的好人吗？

　　且死的人都不是演员，而是七原文人的部下，到底是那几个人有共同的对头，杀了他们就是最终目的，还是其他势力在给七原文人找茬，都不确定。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外围的部下死完了说不定就轮到他们这些演员，筒鸟香奈子心想，她得尽快把自己摘出去，赶快让小夜恢复记忆结束实验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发表论文毕竟也需要时间。

　　进入夏季后，一直陪着演出这场闹剧，已经足够了吧。

　　春奈叹了口气，稍微拉开了点窗帘，夏日刺目的天光倾泻而下，明亮而烫热地照在她脸上，让她想起窥测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的刺痛。

　　她知道七原文人不只布置了明面上的监视器，也从筒鸟香奈子脸上看出了她此时的心理活动――跟原时间线别无二致的选择，而春奈并不想蹚这趟浑水。

　　监视虽然代表不便，但监视也代表着春奈可以故意释放出虚假信息，将对方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导。

　　只要监视者没有发现被监视对象其实早就已经察觉到自己。那么他们就会对自己暗中窥视到的“事实”更加深信不疑。

　　毕竟这也是一般人的通病，比起从其他渠道听到转述，他们往往更加愿意相信自己偷偷调查来的真相。

　　“那个……”

　　学校广播在寂静的空气里划过，打断了春奈未说完的话，当声音响起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周边的气流都颤抖了一下，环绕在她身旁微微波动着，春奈不自觉地颤了颤眼睫。

　　她试着说完自己的想法：“筒鸟老师，再不回去小夜就会怀疑了，抱歉，我该走了。”

　　筒鸟香奈子坐在那里没动弹，那双美丽的眼睛直直盯着春奈，似乎在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心实意各有几斤几两。

　　几秒后她才终于算是放过了春奈似的，点点头让她离开。

　　因为已经放学，所以一路上还算安全无事，春奈走下楼梯的时候，在走廊上看到领着两个书包的小夜。

　　她拎着那些东西，平静地看向春奈，好像她这样站在走廊里等她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走吧，奈绪。”

　　她大概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语里已经带上了更衣小夜不该有的冷酷深沉。

　　学校的广播播报员用清冽的嗓音不断重复：“警察有要求，今天学校停课，请同学们不要绕远路，直接回家，开学日期等待学校通知。”

　　和小夜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最终是紫发的少女弯唇一笑，说：“嗯，小夜。”

　　回去的路上有人在吹肥皂泡，连着几天都是大晴天，天蓝得仿佛水洗过，日光落下来，金色纱幔将整座人间都慷慨铺满，两人走到阳光在山林之后的阴影边缘，春奈鬼使神差停住脚步，往后看了一眼。

　　有一个肥皂泡快她们一步踏进这些阴影，离开极尽耀眼的日光之下，仿佛被覆盖一般，只存活一瞬，便碎成一滩透明的水雾。

　　春奈并不为欺骗小夜感到负担或是难过，假若她有一点这样的情绪，也要在小夜亲切送来的掌心温度中消磨干净。她甚至觉得自己营造出脆弱少女的故事棒极了，哪怕不是真实的，好故事是始终是个好故事。

　　说到底，春奈觉得人总该看开点。

　　她面对的是个孤独而渴望羁绊的非人之物，除了武力值之外并不存在任何过分的地方，她该更喜欢一个充满柔软的积极向上的人设，而不是真正无趣的那些。

　　当小夜最终牵起她的手的时候，春奈突然格外清晰地想起了曾经那些事，想起自己把生命浪费在一点点计划驱逐走她生活中的恶意和肆无忌惮的游戏上，浪费在对虚无幸福的追求上。

　　过去的事就该属于过去，春奈想，否则将来的事永远没办法属于将来。

　　小夜处于全身心戒备中，目光扫过郁郁葱葱的山林，没忘记拉好春奈的手，两个人转过一个寂寂无人的路口，春奈抬起头，冷不丁看到几米外蹲着一只小动物。

　　树影斑驳，日光影影绰绰，小夜尚未看清小动物的长相，寒意率先爬上了脊背。

　　她的五感足够敏锐，才能短时间内猎杀古物，可就这样，小夜依旧没有捕捉到这只小东西接近的动静。她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起这只不速之客。

　　它看起来大概幼犬那么大，蹲在树荫里，乍一看感觉像是只松鼠，总之是那种可爱的小动物，额头上有鲜红的奇怪印记，坐的端端正正的，好似在等着她们。

　　与小夜的如临大敌不同，春奈跟幼犬交换了一个眼神，借用动物身体来到浮岛的四月一日看出春奈暂时没有抛弃伪装意思，他人性化的用爪子拍了拍地面，说：“请不要担心，小夜，我没有恶意。”

　　少年的冷淡嗓音在林地间消散，小夜没有说话，也没有相信……如果在今天之前看到这么可爱的小犬，她大概会努力跟它亲亲抱抱，但既然有未知威胁到小镇的平静，她就不得不变得草木皆兵了。

　　第一时间，小夜就及时后退，拉着想往前走的春奈，一闪身把她挡在自己身后，另一只手握住刚刚拾起的树枝，手腕微微下垂，停留在最适合攻击的角度。

　　父亲大人说过，古物是她必须打倒的敌人，那些脑海里只剩下混乱和破坏，对人类满怀恶意的家伙从古至今都隐藏在暗处，杀死人类，吃掉人类，它们的形态千奇百怪，现在以幼犬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也不是不可能。

　　话虽如此，小夜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特殊情绪，她看着眼前似乎拥有巨大力量的小犬，有戒备和重视，但是没有任何普通人类会有的恐惧。

　　难的不是杀死它或者逃回神社拿御神刀，难的是如何保住身后的春奈。战斗中渴望敌人手下留情是最愚蠢的做法。

　　她深知这一点，平静而冷漠的衡量利弊，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无害的吗？那你为什么来到这个小镇，又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既然可以交流，那就先试着交流。

　　“为了实现愿望而来。”

　　“愿望？”

　　“对，以前有个人为了实现愿望来到店里，与我做了交易，为了那笔交易，我来到浮岛见你，小夜。”

　　小夜的瞳孔微微一缩，“是谁提出的愿望？”

　　“那是不能说的。”幼犬翘起脚挠了挠耳后，足见身体本能的影响力强大。

　　“是什么样的愿望？”小夜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它，但肌肉仍处在紧绷状态，随时都能暴起伤人。

　　“那个现在也不能说。”四月一日叹了口气，又用肉垫拍拍土地，弯弯的尾巴垂在身后扫来扫去。

　　对于他们两个的对话，春奈其实挺好奇的，可惜在她来得及跟四月一日眼神交流更多前，小夜就往她面前一站，把她的视野挡了个七七八八，春奈不得不从后面把下巴搁到小夜肩头，这时候小夜就轻轻拉开些距离，空出一只手伸向背后，按着春奈的脑袋往下压了压，不让她探出头来。

　　四月一日蹲在两人身边，金棕的眼睛在树影里幽幽发光，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春奈的方向瞥，表情十分无奈，“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伤害你身后的少女。”

　　听它提到自己，紫发的少女像完全被幼犬可爱外表迷惑了一般探头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四月一日看到了，但小夜对此一无所知。

　　小夜感应了一会儿，最终缓缓放下手中的树枝，问：“你不是古物吧。”

　　“为什么这么认为？”

　　“虽然能感受到强大的力量，但总归还是不同的。另外，我没有从你身上感觉到恶意。”

　　“恶意并不是随时暴露在外面的，也能巧妙的隐藏起来。”

　　“什么意思？”

　　“嘛，命运已经交织成一团乱麻了，不过有那位‘双子星’在的话，你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小夜。”四月一日走到两个女孩脚边，甩甩一身短毛，扬起脑袋说：“我这次来只是提个醒，有位非常不受欢迎的家伙在神社里等着你们呢。”

　　春奈先为他的提醒惊讶，想了想，发现四月一日并没指明她的身份，语焉不详的像个神棍。

　　幼犬斜了她一眼，春奈猜他大概想说不要忘记支付代价。

　　刚想完，小夜还在思索，春奈就看见幼犬弹出爪尖，迅速画出个逆五芒星。

　　“小夜，想一想你到底是跟谁约定，要打倒古物，保护人类。实现的愿望和支付的代价必须等值，所以我能做到的事情有限，在更加复杂的未来到来前，希望你能尽快把自己夺回来。”

　　说完这些话，四月一日脚步轻快地跑出去，不看那些奇特花纹，它和普通柴犬也没什么区别。几息之间就消失在灌木丛中。

　　春奈担心地望着皱眉思索的小夜，于是下意识叫了她的名字。

　　下一瞬，小夜拉住了她的手。

　　少女的掌心干燥而温暖，春奈笑起来，用力地回握了一下。

　　樱塚护又怎么样呢？她从没想过要跟小夜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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