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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梁家柔硬着头皮开始翻看账册,她学的根本不是这个专业,哪里懂什么账目。
胡淳那漂亮女秘书倒是热情周到,半小时就来添茶,点心水果一下没断过,但只要问她一些账目相关的事项,她就眨着一双无辜大眼:“我也不知道啊,胡经理只吩咐了我招待好你们,让你们在这尽情的查。”
徐辉心知在这里空耗下去也没有用,就算他们花上一整个月整理好这里的账目,最终也只会一无所获,胡淳很有可能早已把关键的东西转移走了,留给他们一堆垃圾。
他心不在焉的抽出一本账册,那么胡淳究竟会把东西藏在哪里呢?
如果能够拿到胡淳的账册,那么梁连城的线上赌场究竟如何运转,资金流向也就一目了然了,如果能够把这份信息传回国给万禹,无疑对案件进展大有利处,就算是看在这一点上,帮助梁家柔也是再好不过的一次机会。
二人在财务室空耗了一下午一无所获,只好收拾东西去吃晚饭,一路上梁家柔垂头丧气:“那些账本真是乱七八糟,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徐辉,你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徐辉摇头:“没有,我觉得他根本就没把真正的账册留在这里。”
“那我们还怎么查?”梁家柔大失所望,一下午就这么做了无用功。
他们没有心情出去吃饭,就在A1层食堂用餐。
徐辉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帮她拿了些饭食:“先别忙着泄气,吃饭。”
如同嚼蜡的吃着饭,梁家柔忍不住叹道:“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只能去求大哥,能不能给我们请个会计过来。”
“关键根本不在于有没有专业的会计,而在于怎么让胡经理配合我们,把我们需要的东西拿出来。”
“可是胡淳摆明了就是敷衍我们,怎么让他配合呢?”
徐辉吃着饭,在心中理着思路,实际上他们面前摆着的问题,明面上是胡淳在和梁家柔较劲,实则是梁鸿君和梁之远的角力。
梁之远的处境,他来后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他主要是做毒-品生意,随着国内管控和缅甸本地势力双重打压发展不顺。而梁鸿君恰在此时带着现金网的产业原地起飞,给他带来的压力不是一点两点。
但是梁之远在这场角力中体现出的态度真是令人不解,好不容易有了梁家柔这个新生力量的加入,他不赶紧推波助澜提供助力,反而和妻子凌薇缩在后面,连头都不敢冒。
他究竟是什么打算?难道还真想等着自己和梁家柔这两个小小新人帮他扳倒胡淳?
梁家柔见徐辉不做声,心中着急,却也不好表露,只好下定决心,晚上去找大哥嫂子,说说如今的处境,看该怎么办。
二人都各自开了车过来,梁家柔也没有让他送,加之急着回去找梁之远,一吃过饭便急匆匆的走了。
徐辉还在想着如今处境究竟该怎么办,就听见两个男人的声音在侧后方响起。
餐厅由于在地下室,所以没有打隔断,大厅由几根巨型的立柱撑起。
徐辉和二人就隔着这么一根立柱,正好在他们的视野盲区,二人四下打量无人,便毫无顾忌的开始谈论起来。
两个声音,一个成熟些,一个年轻些。
徐辉只听得那年纪大些的男人说道:“小远,听说你这个月业务做得很好啊。”
那年轻些的男子回答:“还行吧,华哥,你最近怎么样?好久没看到你了。”
那年轻男子的声音一响起,徐辉便觉得耳熟,又联想到另一个人叫他“小远”,立马反应过来,这十有八九就是他昨天在电子商务中心看到的那个完成100万业绩的男孩高闻远。
被称作“华哥”的男人叹气:“唉,我这个月业绩不行,累死累活一个月,发到手就那么点钱。”
“不应该啊,我记得之前你们博采部门保底工资就挺高的了。”
“唉,那是以前,现在胡经理在部里搞什么新政策,底薪全部降到最低一档,要是一个月不逮到一条大鱼,还想过以前那种潇洒日子?不可能。”男人的声音听着很是落寞。
“底薪降了,那提成涨不涨?”
“提成倒是涨了,但跟我们这种业绩混不上去的小虾米关系也不大啊,往常是业务标兵吃肉,我们能喝喝汤,现在他们倒是吃肉吃到饱了,我们汤都喝不上了。”
高闻远似乎对他这种想法并不赞成:“华哥,只要肯花心思,人人都能做业务标兵。我看你啊,下班后少去红馆找姑娘,少打打牌,业绩也能涨起来。”
这话说的那位“华哥”无言以对,徐辉心中想笑,这就是卷王和咸鱼之间的差距。
过了半晌,那位“华哥”才开口:“小远,你是在邱经理手下做事,环境跟我们不一样。你们还能想着求上进呢,不知道我们过的什么日子。”
高闻远好奇道:“我之前好像也听说过胡经理的一些事情,不过都是说他对女人下手太重,怎么,连你们也折腾?”
华哥低声道:“自从他升了部门经理,花样越来越多。前两天不是新亚不夜城送了批新人过来吗?有性子傲不服管的,直接在部里打得人皮开肉绽,扔水牢里去了。你是没看到,给打成那样,腿断了一条,血流了一地,我估计现在人都没了。”
“这人胆子也真够大的,在胡经理跟前还敢不服管?”
“唉,你是不知道,这人情况不一样,”华哥感慨道,“他不是自愿过来的,好像是为了找哪个朋友,现在他人没找着,还帮那朋友背了一身债,公司肯定不可能放他走了。安排他在群里炒气氛他也不干,胡经理正愁没人给他杀鸡儆猴,这不就撞在枪口上了吗?”
“我就看不惯这种人,来都来了,老老实实干活不就行了,非要装逼。怎么,还看不上我们的工作?他以为自己多大本事啊。”高闻远不以为然的说。
“你以为老老实实的就行了?”华哥唏嘘道,“上半年网红中心新来的那姑娘你还记得吧?”
“那个卷头发会弹古筝的?好像是叫什么静吧?”高闻远问道。
“就是她。你说她好好的一个大美女,被男朋友骗过来就算了,还入了胡经理的眼,啧啧啧,不想爬胡经理的床,再老实都没用。”
“她不是被胡经理扔到红馆去了吗?你去玩的时候没碰到过她?”
“你以为被他扔进去的能跟其他姑娘比?我就看见过一回,都快被他整枯了,”华哥声音压得更低,徐辉要支起耳朵才能听见,“上个月我过去的时候,听老板娘说,人已经被玩死了。”
高闻远倒是有些讶异:“死了?”
“你小点声!”华哥骂他,“隔墙有耳。”
如今再说什么隔墙有耳全是多余的,这番话全进了徐辉的耳朵。
他伏在桌下,等二人走了才起身,发觉自己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心中可怜那个死去的姑娘,又不禁为那位扔进水牢的大兄弟担心。
那边梁家柔已经到了山墅,还没等她想好措辞,就在大哥家吃了一个闭门羹,家里女仆告诉她,梁之远两口子根本没回来。
再打电话给凌薇,才知道夫妻二人都去了山里的工厂视察,这视察到什么时候嘛,就不好说了。
她才刚刚走马上任,就连连受挫,一时有些心灰意冷,只好默默回了自己的住处。
徐辉却在此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靠山钱征。
钱征把他约在中央大街的五星级酒店顶层。
徐辉到时,他正在独自一人喝酒。早就听说他是个不近女色之人,身边果然一个女招待侍应都没有。
钱征随意地靠在沙发上,示意徐辉坐下:“听说梁之远把你放到了四小姐身边?”
“是的。”
钱征哂然一笑:“这个梁之远,大本事没有,就是喜欢玩弄这种小聪明。”
徐辉心中微动:“您的意思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当只有他梁之远夫妻会玩吗?”钱征冷笑,“阿辉,今天我找你出来,就是想问问你,你究竟是想在公司找份事做赚点小钱,还是打算给自己挣一份前程呢?”
来了!
徐辉察觉到他是想要自己表态,立刻提高了警觉。此刻钱征对他,已经起了提拔收拢之心,如何回答要好好斟酌。
他沉吟半刻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到了这里,自然是想跟着大哥挣一份前程。”
钱征如今手下就差这种心性机智能够深入敌方的角色,加之又有自己亲叔叔的引荐作保,知道徐辉忠诚可靠,再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
听徐辉这样回答,他露出满意的笑容,问道:“既然如此,我再问你,如今全公司上下最如日中天的人是谁?”
徐辉观察他的神色,不似要自己违心恭维,于是实话实说:“我到公司也有两天了,听公司上下议论,应该是三公子。”
钱征点头:“确实,梁鸿君这两年势头很猛,大家都在传言,老爷子打算将公司交给他。”
说着,他看向徐辉:“你已经知道现在炙手可热的人物是梁鸿君,还要为我卖命?”
“钱大哥,是你和师傅把我接过来。当初又是师傅他给我饭碗,对我有恩,我现在改投人家,岂不是墙头草一个,半点义气没有吗?”
钱征笑道:“你倒算个汉子,不是白眼狼。”说到这,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皱了皱眉,半晌才开口:“那你知道梁之远夫妻为什么要把你放到梁家柔手下吗?”
徐辉不是傻子,听他这么问也反应过来了:“他想让您···”
“梁鸿君这小子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一年来给我找了太多麻烦。梁之远让你去帮梁家柔查他手下人的账,不就是想借我的势吗?”
“今天我和四小姐去了胡淳的博采部,可是他避而不见,给我们吃了个软钉子,怕是不好查。”
“梁之远天天想着坐享其成,我怎么会让他如愿?你先不要着急,这几天与他们周旋摸摸这帮人的底,他娘的,老子怎么也要把这小子也拖下来。”
徐辉应声点头,又问:“要是我们明天去了公司,还是见不到胡淳该怎么办呢?”
“那条狗还能去哪?”钱征不屑一笑,“去水牢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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