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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2
32,
当报春鸟再次醒来,郊区彻骨的凉风呼啸着刮过地面。冬兵站在不远处,手持武器进入戒备状态。阿比盖尔则裹着有点鱼腥味的黄色毛毯缩在后备箱旁边,生了一团火取暖。
报春鸟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走下去。
“快到下一个基地了,”阿比转过头微笑,“你伤好多了没?”
“嗯,”报春鸟心不在焉的回答她,“话说他怎么……”
“基地塌掉前一瞬间,巴基突然出现了。他知道备用通道,我们从教堂后面的坟场出来的。”阿比盖尔说,给她递过去一瓶水。
“好吧…他现在是要跟着我们的意思了?”
“放轻松,巴基不会伤害我们的。而且他知道一些事情。”
“关于九头蛇?别忘了一天前他还是那个九头蛇的超级特工…”
“放轻松,小鸟儿,”阿比笑着说,“你也是他们的人,现在你不也不一样了?”
报春鸟不知怎的突然感到无比不爽,虽然阿比说的是事实,可将她和九头蛇相提并论仍使她抓狂般气急败坏。“我做事向来麻利,”报春鸟傲气的回答说,"如果我决定﹣…”
“我猜也是。”阿比平静的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你开始了解我了,是吗?”报春鸟在说出这话的瞬间觉得反胃,那种使她无处可逃的手正在掐住她的脖子,用手指捣着她的胃。就像蝰蛇刻薄的脸,在脑海里比酒精还要剧烈发酵。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了解她?
“当然,了解透彻了。”
阿比盖尔,你是个混蛋。
“但愿我能把这当成恭维,这么容易被人看穿,未免太过可怜了。”
“那得看情况决定。”
“我都不知道你原来对人的性格这么有研究,”报春鸟紧接着说,“这是一门有趣的学问。”
“是啊,我研究起来可有意思了。尤其是
像你这样的。”
“我很复杂吗?”
“你想听实话?我当然会说实话,”阿比故意微笑了下,“你该学会改变。”
报春鸟兴致缺缺的叹了ロ气。
33,
夜晚报春鸟无法入眠。巴基不愿过多靠近这里,一直在安全的范围内踱步。而阿比盖尔蜷起身子打起了轻鼾。她那张此刻格外平静的脸就像是僵死的面容,折过的光仿佛流动的水滑过鼻子和长满雀斑的双颊,最后消失在唇畔。
“毫无疑问……”巴基静悄悄走过来,“我们得走了。州警已经快要把镇子包围了。”
“见鬼的。”肯定是神盾,否则不可能的。
“上车!”巴基低声吼道。猎豹似的钻进了车子里。报春鸟跳起来,将升过的篝火踩个稀巴烂。阿比也醒了,她嘴里咒骂着仍然有些不清楚,可还是抱着毯子飞速的窜进后座。
34,
阿比望着玻璃外后退的景色,打了个喷嚏。尽管身边的味道比起来像是胖子氪嗨后把前晚残余的熏肉披萨吐的到处都是——恶。阿比还是想笑。没有理由,完全没有。如果非要定下一个,她想,她又他妈的在地球上感受到了“活着。”
35,
这太疯狂了…她从来没有在地球上这么肆意过。阿比盖尔去过四百颗不同的星球,认识三百名灯侠,有着二百次如何抓捕宇宙罪犯的经验,一百次死里逃生过。身为人类,似乎就是永远比外星人低一等——天啊她听过这样的话太多次了。
哈尔是一个好人,大好人,该死的,全宇宙的生物都应该崇拜这个家伙。
哈尔拥有的,阿比盖尔从来得不到。
最重要的是,这个混球教会阿比如何“活着。”
阿比盖尔出神的望着窗外,等到回过神后,几辆警车从一旁的国道呼啸而来,刺眼的荧光撕破了黑夜,尖刀般割开周围的冷空气。
阿比手脚并用从后面爬到副驾驶位,巴基铁着脸紧紧抿住嘴唇,有条不紊的开着车。估算距离,提档提速,一气呵成。阿比拉开窗子,从座位底下摸出了一把马格南,她有些颤抖的装膛,探出脑袋试图瞄准最近一辆车的轮胎。
巴基的一个漂移让阿比的胳膊重重砸在了车框上,这时两个尖头弹擦着阿比的脸飞了出去。
“靠!”她忍不住叫了起来,“他们来真的了!不是神盾的人!”
“这个判断方式可不准确。”巴基冷笑一声,方向盘在他没有温度的手里扭来扭去。几辆车迅速摆脱了郊区,从深林冲出来,歪歪斜斜又冲回了国道。
“我要吐了…天窗打开,我要把这群孙子杀干净。”报春鸟从后座也摸了过来,阿比迅速把她脑袋塞回去。
“老实呆着!”
36,
巴基不动如山,他仍然在使出浑身解数来躲避从后而来的致命打击,边摇开窗子,他用牙咬开两颗炸弹的保险栓,从窗外扔了出去,车子就在爆炸的亮红色火花中持续奔驰。
“见鬼的,他们要追上来了!”
敏锐的报春鸟尖叫起来,紧接着,一股热浪从侧面袭击而来,整辆车子就像被手掀翻的玩具车一样翻滚,再翻滚。世界天旋地转,在五彩斑斓的颜色中转换,随即是一片诡异、令人心悸的寂静。
阿比盖尔直接陷入昏迷,折断的手臂搭在脑袋上,被擦破的头皮渗出的血染红。
耳鸣的狂轰滥炸里,她似乎看见了扭曲面庞的报春鸟还在尖叫——似乎也没有在尖叫,而她颤动的眼睛被放大了无数倍……
37,
好像被露水沾湿的嘴唇。
阿比盖尔轻微的呼吸着,好像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啊——塞尼斯托,是你吗?
红色的燃烧的皮肤,滚烫,滚烫,岩浆似的淹没了阿比盖尔的一切,她看见自己的胸膛破了一个洞,血液就像岩浆般滚烫,滚烫。
心脏还在跳动,不过已经离开了她的身躯。
她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塞尼斯托凑到耳边的低语:“你为什么要像个小女孩一样哭泣?”
阿比盖尔回到了现实。
38,
当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困意仍然残留在身体里,因为缺水而裂开的失血的嘴唇嗫嚅着。没有温度的大手抓住针管扎进了她的太阳穴,阿比盖尔失声的长大了嘴巴想要尖叫。
冰凉的贴纸贴满了全是,她能看见自己被禁锢在审讯椅上的手脚勒出了紫色的淤青。
“回答我的问题,外乡人,”男人抠住了阿比的下颌骨,“关于翻录宇宙计划,你现在为止知道了多少?”
“什么……?”阿比想哭,她觉得自己好像轻飘飘的一朵云。
“她这是怎么了!”那个声音很愤怒,有点震疼她的耳朵了。
“应该是病毒的问题…我们需要注射一些劳拉西泮!”
“她的脑电波很不稳定…接上电源,准备电击。”
“离我远点……”阿比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她立马发现自己被困住了,而这群人也不会是给她准备惊喜的圣诞老人。阿比愤怒的挣扎起来,下意识的寻找灯戒。
随即的一秒钟内,她绝望的发现,她根本无法感知到她的灯戒在何处。
39,
“我不敢相信我扔下了她。”
悠长阴暗的下水通道中,报春鸟隐忍的愤怒格外响亮。她懊恼的踢开路过的老鼠,又被臭气熏天的污水溅了一腿。
巴基在她身前开路,淡然的回答她:“你要明白当初那种情况是迫不得已,你在九头蛇这几年都白学了吗?天啊,别这么蠢了。”
“你什么都不明白,”报春鸟皱起眉头,“阿比盖尔和其他人不一样。”
“闭嘴吧,她也是一对眼睛一张嘴,九头蛇对她感兴趣就不会杀掉她。你还不如专心点我们就能从排风口钻进去。”
“我和她约好了要一起走,”报春鸟突然小声地说道,“我不能抛下她一个人。”
“很感人肺腑,你简直是个英雄。这就是你想听到的?”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叫你冬日战士了。因为你他妈的冷的比西伯利亚的冰还冷!我讨厌你!”
“嘿!”巴基把手电筒猛地照在报春鸟的脸上,语气阴沉下来,“我警告你,小孩子不许说脏话。”
40,
蝰蛇和一群九头蛇研究人员站在双面玻璃外看着阿比盖尔的反应。阿比盖尔满身擦痕,骨折的手被简单处理过后用纱布搭在脖子上,一只眼睛睁不开因为汽车爆炸的碎片刮烂了眼皮。
蝰蛇若有所思的盯了她一会儿,露出一个得意的狞笑。
和研究所洁白的墙壁上不同,审讯室中肮脏又叫人胆战心惊,那些摆放整齐的刑具,实验仪器,都似乎在虎视眈眈。
阿比盖尔的挣扎当然不值一提,一名肥鼻子,操着加州口音的博士从善如流的调大了电击的力道,阿比盖尔开始抽搐翻白眼,最后停在了虚弱、却意识清明的阶段。
41,
“我们需要找到另一个,那个叛徒,”蝰蛇说着,交叉骨从审讯室中走出来,“就像一把枪需要子弹。”
交叉骨回答她说:“她和冬日战士跑了,两个混球,我要是抓到他们了非得把他们脊椎拆掉不可。”
“千万不要心急,他们会来的。”
42,
巴基抬起手试探性的触碰管道口边缘,然后一只脚踩了进去,他小心翼翼的钻进管道口,示意报春鸟快点跟上。
他们沉默不语,却行动迅速有素,相当一致的动作看上去更像是复制粘贴。两人攀爬到了岔路口,巴基拆下一个活板门倒立着探出身子,像只猫似的跳下来。
报春鸟也紧随其后。
这是一间不大的储物间,落后的器材堆放在这里。两人一左一右摸索到门口,按下门把手后警戒起来。
外面没有人。
巴基示意再过一条通道,就会有九头蛇精心布置的大餐,比如说那些无处不在的感知器,监控。报春鸟认为分头行动是上上选。
报春鸟的血液要冻结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发誓如果阿比盖尔因此死掉,她会疯的。她会杀死这里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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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32—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