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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
韵节殿。
“父皇,您找我?”故里一脸乖巧地走到韵节身旁,弯腰给他倒茶,续而站到一旁,等待批评的到来。
“里儿啊,你老实告诉我,这几天你都去哪了?”韵节接过茶杯,将茶盖在杯边轻轻地蹭了两下,这才小抿一口。
“父皇你问这个做甚,女儿平安回来不就好了嘛。”故里双手搭上韵节的肩膀,边按边说。
“胡闹!”韵节佯装生气,“这几天你不在,你哥哥带着人四处寻你,生怕你有闪失啊。”他温柔地摸摸故里的头,一脸担心的模样。
“那可真是为难哥哥了。”故里强行扯出个微笑看向聿衍。
“你个小调皮,对你哥哥礼貌点。”韵节看似是在责怪故里,实则比谁还疼故里,“对了,你哥说前些时间你遇险是江湖中人救了你?”
“是。”
“那得好生谢谢人家啊,但是——”韵节换了个严肃的表情,拉着故里“千万不要与他们有任何迁染,要是被孤知道了非得打断你一条腿不可。”
“为什么?”故里不解。不管是容浔还是陆泽,在她看来,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你还小,不懂。那江湖的是非岂是你能涉及的,小则伤神,大可是会付出生命的。”
故里没有再说话,虽说不反驳韵节,但是她也决不会听韵节的,毕竟她不是傀儡,有着自己的思想,这个江湖也好,皇族也罢,终究是要她自己去试试水深才敢断定是非,绝不会因为别人之言而改变看法。
“最近宫里十分不太平,你就好生待在长瀛,不要出去。”韵节嘱咐道。
回到家故里想了很多,聿衍是怎么知道他被江湖中人所救?难道那拨攻击容浔他们的人是聿衍的?那她此次的行踪是否有所暴露?宫内的不安宁又是指的什么?若真是这样,清风派不就被人盯上了吗?故里想到这,有些坐立难安,直到走到桌旁喝下凉水,这才平静了不少。
她望着杯中所剩无几的水,透过光亮,她希望自己与聿衍的仇恨不要牵扯到他们才是。
容浔和迟渊自从从首阳回来便没了动作,期间迟渊回过一次槐序,还给容浔带了些那边的特产,他们的关系倒也是熟了不少,况且经历过一次生死,自然也就相信对方了。
自从在林子里与容浔相遇,已是有些时日。他很少再回兰陵阁了,这次本来打算回去安排些事宜,却不料又堵不住悠悠众口。他知道自己年轻气盛,几位稍微年长的人看不起他,甚至想取而代之,但是他没想到,此番回去,他们会以性命相逼。
“阁主既然回来了,可是寻回了月结?”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人站出来,分明是关心阁内宝物,迟渊却从他的口吻里听出一丝威胁来。
“还未。”迟渊无从发火,只能实话实说。
“那月结虽对我族上下无益,但也希望阁主能明事理,知晓这月结的重要性。”另一位站出来,低下头,虽说是好言提醒,但还是别有一番意思在里头。
“我知道。”迟渊继续回道。什么狗屁阁主,他感觉自己现在在这,就是个摆设。
“如若阁主无能追回月结,我阁中上下自有人在,倒也不忙阁主费心。”方才说话的青衣中年补充道。
“你说什么?!”迟渊有些忍不住,语气重些。
“阁主年轻轻轻,断然不会听不清我方才的话,若是阁主再寻不回那月结,我只好带着兰陵上下弟子,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将那月结取回!”那中年人说得情绪激动,完全没有一丝恐惧迟渊的意思。
“你敢!”迟渊怒了,站起身来,与那人擦肩而过。这场聚会便是不欢而散,但是那群人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迟渊想。
他其实知道这些人是在演戏逼他,但无名的怒火还是在心头乱窜,挥之不去。
迟渊此时感觉,要是可以发作,他早就将人捏碎了以解心头之恨。但是他不能,他不是个小孩子了,也不需要什么人顺着他。当初父亲与那些老者,也早就烟消云散了,没人将他当孩子一样宠着了。那个不学无术,贪于玩乐的人好像一夜之间便跟着他们一起消失了。
曾经的迟渊,天真地以为兰陵一族不会像皇族一般,为了权利,荣誉,金钱而露出丑陋的嘴脸。但是他错了,凡是人,便就会有被此物迷惑的可能性,只是看自己是否能控制得住罢了。再离开兰陵阁的前一夜,迟渊又是听去不少闲言碎语,他虽知道不应计较,但难免心生怒气,却又感到无奈。
他听见他们说——
要不是老阁主去世未久,谁会愿意听这半斤八两的小崽子的话?
你看看他那样子,和以前一样不靠谱,若不是死了爹,指不定在哪吃喝玩乐呢。
连个月结都取不回来,不让他当这个阁主也罢。
那一夜,迟渊握紧了拳头,却因无处发泄而松开了。他们以为是他想当这个阁主的吗?不,他不愿意,但他又不得不坐上去。当他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死得惨不忍睹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想过一了百了,但也就只有一瞬。那是懦夫的行为,他必须站起来,撑起整个兰陵阁,撑起他们一代代的心血。
他有些想容浔了。
容浔一如往常地等迟渊回来,只是这次迟渊回来,倒有些不同寻常了。
这日,容浔揣着试探的心理,坐在桌上喝了三壶酒,假装喝醉了的样子,等着迟渊来找他。果不其然,那人走进来,看到了东倒西歪的酒壶和不省人事的容浔。他出了奇地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捡起地上的酒壶将它们放置好,然后朝着容浔走去,准备把容浔扶回房里。
容浔挣扎了几下,嘴里一阵一阵的念叨着,仔细听好像是,喝,继续喝。迟渊本来想扯着他强行放到床上,可是将人拖了两三下也没拖起来,突然不知怎么了,他便停下了动作,干脆与容浔坐在一起。
此时天色已晚,从这里看出去是不尽的彩霞,既遮住了天,又掩盖了暮色,微风阵阵,带起发丝,带走燥热,一丝凉意涌上心头,迟渊才发觉,已经入冬了啊。
他起身走到房里,拿出个从槐序带来的桂花酿,听老一辈人说此酒最是猛烈,小酌几口都会醉得一塌糊涂,此时的迟渊居然想与容浔一起大醉一场,他想,如此凉薄毫无盼头的又不可逃避的一生真是让人不堪重负,不如在此刻放纵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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