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我想让我女友做鬼王

　　深秋的凉风吹起后院的青松，也扬起那木杆上的衣物不停摆动着，发出窸窣作响的声音。

　　谢三刀背着婴儿盘腿坐在廊道上，晃动着手里的草根，轻哼着童谣。

　　一位身穿青黑色制服的青年男人在津根小姐的带领下走进内院的居室。

　　津根小姐在离开后，并未将拉门带上，居室里传来了青年和中川木材店主人的交谈声。

　　谢三刀弹了弹手里的茅草，止住了哼唱，侧耳听去，依稀听到居室内的谈话声。

　　“阿信这孩子竟然私自走去偷看老师授课！这小女孩真是带给你这么多麻烦，真是对不起。”中川店主明显有着一副烟嗓，说话的声音极为沙哑。

　　青年也很快回话。“不，我不是来投诉。”他慢慢向主人家解释道：“七岁已是入学年龄，希望能得到你的明白，让那孩子尽快去上学，我是为此而来的。”

　　居室内也传来女人惊讶的叫声。“阿信她.....上学吗？”

　　“嗯，一边照顾小孩，一边上课也不成问题。”

　　居室内也沉默下来，没再继续响起声音，良久才传来主人家的声音。

　　“是，我会认真考虑老师的建议。”

　　谢三刀转着手里的茅草，反手轻轻拍了拍后背的婴儿，而后连忙起身，踩着木屐朝厨房跑去。

　　“阿信.....”谢三刀刚喊了一声，便看见站在灶台旁淘米的津根小姐，连忙止住声音。

　　“叫阿信做什么？”津根小姐将手里的木盆放下，顺手朝身前的围兜擦了擦，叉着腰，伸长脖子看向站在廊道上的谢三刀。

　　谢三刀朝津根小姐扬起笑脸。“是，津根小姐，太太让我找阿信。”

　　“太太找她做什么？”津根小姐瞥了一眼满脸笑容的谢三刀，也不多说，朝着身后的方向大喊道：“阿信！出来！”

　　阿信拎着个木桶摇摇晃晃地从津根小姐身后走出，疑惑地歪着头问道：“小刀？”

　　谢三刀还未说话，便被人拍了拍肩膀。

　　“可以了，你去休息吧。”暗红色羽织的太太弯腰将谢三刀后背的孩子抱起，温柔地搂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点了点他的脸颊，而后，转过头笑着对阿信说道：“阿信，以后你要去上学了，开心吗？”

　　拎着木桶的阿信怔愣地站在原地，呆呆地仰着头看向太太。

　　津根小姐一手叉腰，一手拿起锅盖，袅袅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她低头看着那锅内的蒸饭。“我反对一边照顾少爷一边上学，那样怎么把事情做好。”

　　太太轻拍着怀里的婴儿，柔声说道：“老爷好像已经决定了。”

　　津根小姐皱了皱眉头，指着一旁的阿信问道：“喂！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她单手叉腰，弯下腰，伸长脖子凑近阿信，粗短的手指指着阿信，拔高声音。“你不是为上学而来，你是为工作而来，难道你已经忘了吗？”

　　太太抬起头看向津根小姐，皱着眉毛，冷声说道：“津根小姐，已经够了。”

　　津根小姐直起腰，双眉跳起来，那双蜡黄色的眼睛也凑在一起，她双唇紧闭，握着双拳。“明白。”她忽而又笑起来，撇过脑袋，余光撇着一旁的阿信。“如果怎么也要上学的话，那就不要吃午饭了。”她掀起方才放下的锅盖，食指勾起热气腾腾的饭粒，往嘴里扔去。

　　太太抱着婴儿，眉头紧皱。“津根小姐！”

　　“这不对吗？”津根小姐嘴巴拧着，鼻翼也抽动着，面无表情地看向太太。“阿信应该清楚自己是来做工的。”她又低下头，眯着眼睛看向沉默着低头的阿信。“为把工作做好，少吃一餐也不成问题。”她蹲下来正对着阿信，眼睛眯成一条缝，唇角的笑容弧度也拉大。“对吗？”

　　阿信抬起头，看着近在眼前的津根小姐，唇瓣轻轻掀开，声音极细、极小。“是。”

　　津根小姐歪着脑袋。“这样的话也要去吗？”

　　“是。”阿信点了点头，却让津根小姐正着头，瞪大着眼睛惊讶地看向阿信，眼中也带着不解、愤懑。

　　津根小姐仰着脖子，眯着眼睛用余光看着阿信拎着木桶的身影，抬手挠了挠脖子，稀疏的眉毛舒展着。“那么你明白就好了，随你吧。”

　　“是。”阿信轻轻地说道，而后拎着木桶疾步跑出厨房。

　　津根小姐站了起来，看着阿信的背影，眉头紧皱，五官挤成一团，蜡黄的眼挤在一起，发黄的牙齿绷着，双拳也用力地握着。“真是不懂规矩的小孩。”

　　太太抱着婴儿晃了晃，看着阿信的背影叹着气，什么也没再说便离开了廊道。

　　谢三刀耸耸肩，还未等津根小姐说话，便一溜烟跟在太太的身后离开了厨房。“我去帮太太。”

　　津根小姐就像打赢了胜战一般，趾高气扬地站在灶台旁，等着君王为她论功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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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谢三刀立在廊下，看着昏黑的天际洋洋洒洒飘落的雪絮，一片片落于地面，慢慢渗进那地底。

　　深秋已然过去，时间悄然来到初冬，天气已带上了冬季特有的寒意，卷起寒风刮着人的脸颊。

　　“小刀。”居室内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

　　谢三刀连忙将手里的雪絮抛下，应声道：“是，太太。”将木屐甩在廊下，光脚踏入居室内。

　　“你拿点钱去斋藤店买糖果。”太太跪坐在居室中央的火坑旁，火坑其上悬着一黑色茶壶。

　　“是。”谢三刀点头回应道，接过银钱转身就要朝居室外走去。

　　“等等，外面太冷了，你只穿羽织吗？”太太叫住了衣衫单薄的孩子，见她点头，便叹了一口气，转身往一旁的墙柜走去，拉开箱柜，低头便从里头拿出一套折叠齐整的衣物，将它递给谢三刀。“穿着吧，起码不会太冷。”

　　谢三刀看了一眼那白底黑边绣着碎花的羽织，厚度比她现在身上的红色羽织要厚，她又看了一眼温柔笑着的太太，朝她笑着道谢。“是，谢谢太太。”说罢，便将那羽织往身上一套，大人的羽织套在小女孩的身上偏大，将孩子整个人的都包裹于其中。

　　太太笑着替她理了理垂到脚边的衣袖，又帮她绑好腰带，原本属于大人的羽织套在孩子身上，就像是和服一般的长度。“好了，去吧。”太太笑着拍了拍谢三刀的头顶。

　　“是。”谢三刀点着头，便朝居室外走去。

　　屋外已纷纷扬扬飘落了一地的雪絮，绿意与土黄被一片白茫茫掩于其下，白雪皑皑，遮住人世间一切的肮脏与丑陋。

　　谢三刀踩在薄薄的雪絮之上，听着细细簌簌的声响，唇角微扬，眼眸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谢三刀踩着雪絮的声音很快被小女孩清脆的声音打断，谢三刀停下脚步，侧耳听着不远处的朗读声。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背着婴儿的小女孩一步步慢慢走着，也一字一顿地念着。

　　那声音也慢慢哽咽起来，带着哭腔。“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小女孩继续念词，而是呜咽地抽泣着。

　　谢三刀看着不远处哭泣的小女孩，抿了抿唇瓣，刚想要走过去，却见那位曾经见过的青黑色制服的青年走到小女孩的身旁，弯下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对她说了几句话，便站了起来，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小女孩捧着那布料包裹的物品，看着那位青年走远的背影，擦了擦红彤彤的双眼，脸上绽开了绚烂的笑容，黑黝黝的瞳孔带着光芒。

　　小女孩轻轻拍着身后的婴儿，便小跑着跟上青年的脚步。

　　谢三刀也跟着他们的脚步来到几间不大不小连在一起的房子，门前栽种了几株樱花树，然而冬日里的樱花树满树颓唐，除了枯干几乎也没什么可以欣赏，雪絮飘落于枯萎的树枝上，仿佛为樱花树穿上一件白无垢，枝头落了雪沫，恰似盛开一朵细小的白花。

　　房子里摆放了十几张桌椅，十几个相同年纪大小的孩子坐于其上，小男孩都穿着深黑色和服，小女孩都穿着橙红色的碎花和服，他们仰着天真的脸孔，目光落在站在前方的青年身上。

　　“那么今天我们习字，请大家拿出笔和纸张。”

　　孩子们听到老师的吩咐，便将先前父母备好的纸张和毛笔拿出，依次铺开纸张，腰板挺直，悬着手腕握毛笔，笔落于纸上，孩子们一笔一划勾出练习的字词，整个教室安静地只剩下纸张被碰触的簌簌声。

　　谢三刀立在窗外刚要舒一口气，却见阿信身后的孩子小脸紧皱着，挥舞着手臂，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阿信连忙放下毛笔，站起身来，慢慢走动着，轻轻晃动着背后的孩子。

　　“不要踱来踱去！”当阿信走到后面位置时，胖乎乎的小男孩抬头看向阿信，皱着眉头道。

　　阿信连忙轻晃着婴儿走回自己的位置，但她身后背着的婴儿似乎并不体谅她，张大着嘴巴发出嚎哭声。

　　后座那位胖乎乎的小男孩盯着阿信，听到嚎哭声便一下子冲到阿信的位置上，攥着阿信的肩膀。“吵死了，快让他闭嘴！”

　　青年负着手站在黑板前，看着小男孩的动作，皱着眉毛，怒声道：“金太，别吵！继续练字。”

　　‘扣扣’清脆的叩门声响起，室内的众人转头看去，门外立着一位身穿白底黑边羽织的小女孩。

　　“你是？”青年走到门前，疑惑地看着小女孩。

　　“老师，我是阿信的朋友，太太.....让我.....带小孩。”谢三刀朝青年鞠了个躬，字词生涩，说话间还停顿了些许。

　　“小刀。”阿信站了起来，看着站在门前鞠躬的小女孩，脸上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欣喜。

　　“我明白了。”青年应声道，转头对教室内站着的阿信说道：“阿信，你出来吧。”

　　“是！”阿信轻轻晃动着身后的婴儿，缓步走到门前。

　　“你怎么来了？”阿信将肩膀的背带解下，看着谢三刀熟练地接过婴儿，将他绑缚于胸前。“你不是在厨房帮津根小姐的忙吗？”

　　“我帮太太买东西。”谢三刀轻轻拍着怀里婴儿的后背，轻哼着柔和的童谣，嚎哭声慢慢变小，怀里嚎哭的婴儿打了个哈欠，他握着双拳倚着谢三刀的肩膀半眯着双眼。

　　“好了，去吧。”谢三刀指了指教室，又指了指手，朝阿信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去练字；而后又朝青年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

　　“你的朋友也不上学吗？”青年弯着腰，低头问着挥手的阿信。

　　“是，她不记得了，但是，她认识字，以前应该也上过学。”阿信仰着头看向青年，一字一顿地说道：“很多我不认识字的那本《万叶集》，她都会读。”

　　“是，我明白了。”青年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阿信的头。“好了，回去练字吧。”

　　“是。”阿信笑着回应道，便转身小跑回教室，脸上带着笑意，低着头，握着毛笔在白纸上勾写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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