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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20.
“我从不担心会失去唾手可得的东西——”
夏霜陈声音微滞，话语一转，“——您会让我失去吗？”
“当然不会。”
2号话音落下，哼笑了一声。
“你先看看新的合同吧，我在你手机上存了扫描件。等你看完，然后我给你说一下这笔贷款要怎么用。”
他跟解因拟定的新合同内容与旧合同差别不大。
夏霜陈要在近一段时间履行作为DEW成员的职责，包括中止一切个人偶像活动，禁止以个人名义在通讯软件上发表的和团队无关的消息，随团队参与培训课程，并要通过考试，进行团队合宿等一系列要求。
唯一的异同点在于报酬。前者在工资之余还有债务代偿和住房赠予，住房指定为夏氏企业破产抵押的财产，夏霜陈的故居，夏氏祖宅；后者则是删除了赠予合同和债务代偿条款，换成了借贷合同。
解因个人出资，愿意给夏霜陈和2号借出一笔和夏氏祖宅等值的金钱，年利率5%，期限自DEW最后一场演出结束起6个月，与此同时解因有责任保留夏氏主宅所有权至DEW演出结束后。
夏氏企业说小也算不上小，之前做的是实体经济，由能人掌舵，能力至少稳压耀夜传媒一头；说大绝称不上大，比起耀夜传媒背后的蜃集团，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夏氏主宅落在宵烛市的郊区一座小山上，山头和附近的湖泊这几年被圈定成了景区开发点，地价高涨，夏氏主宅那块房价自然也水涨船高，没个几千万根本拿不下来。
解因借给他们的这笔钱要求在6个月内还清，压力不可谓不大。
夏霜陈看完，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先生，我这个月的工资发下来，怕是连这笔钱的利息都不够还的。”
她问：“我们要拿它去做什么？先将祖宅赎回来吗？”
“不，”2号说道，“今天是4月3号，到你们最后一场演唱会的时间，七月初七，也就是8月15号，一共还剩3个月。3个月加上表演结束后的6个月，我们有9个月的时间。”
“在这9个月里，我们先把夏氏集团买回来。”
夏霜陈哑然。
2号仿佛不知道自己做出了怎样可怕的发言，“你知道夏氏怎么破产的吗？”
正常人突然问及这个问题，即便没有勃然大怒，也多少会心有不快，然而夏霜陈却平静得不可思议。
“我父母的死只是导火索。根本原因是新能源的出现。”
“新能源带来新技术，新的技术突破革新了生产方式。”
即使她依旧用着轻盈的语调，柔软的声音，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从内感受到事不关己的冷漠，“物竞天择，不进则退，夏氏跟不上时代脚步，无法完成定位转变，自然就成了时代的牺牲品。”
“你只想到了这一面？”2号问她。
“那还有什么呢，先生？”夏霜陈反问，“将倾大厦就算没有遭逢外力影响，也还是会坍塌。”
2号叹了口气，“新能源带来的技术并不稳定，很多需要评估和实验的东西没有经过复杂的审核，就直接被运用到了市场上，这是不应该出现的错误。”
“现今社会在各方面都十分稳定，技术更迭不是第一次，这次却是影响最大的。”
“——无数公司企业因此破产，大批人员陷入失业的困境，同时导致的还有社会稳定性降低，治安难度增加等一系列影响。”
“人类联合众国在这方面不是没有积累经验，恰恰相反，国家有着完备的应对措施和详尽方法指南，就连法律条例上都明文规定了面对这类事件要怎么办，不做或者做错了又会有什么处罚。”
“那问题又在哪里？”
夏霜陈语调含笑，脸上却看不到丁点波动，“是平昼州的风土人情太好，以至于连规例条文都乐不思蜀了吗？”
如果继续往下，可能还要怪上这片州域的主要管理者蜃集团，更过分一点，可以将一切因缘纠葛怨到解因头上。
2号一时间拿不准是否应该继续说下去。
夏霜陈在2号的停顿中马上反应了过来。
她疏远的笑意随即亲近又贴切，“先生，您不用担心我现在的心情，我早就接受了它一场闹剧的现实，它变得再如何荒诞，也只是已经过去的故事。”
那笑意逐渐收拢，染上了些许迷离和虚幻，被主人裹上了“依赖”的糖衣，“您将您看见的告诉我，我将我看见的告诉您，我们相聚于一体，就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了。”
“我反而要感谢您才对，如果您不告诉我这些，我还陷在对命运的斤斤计较中……”
“——那我可要怎办呀？”
2号不想怎么办，“那就继续听我往下说。”
一切的开头确实是一场闹剧。
“平昼州近期的技术革新策略往上溯源，是联合众国出台的关于新能源推广相关的文件，而继续往前，则要说到相隔平昼州万里之遥的引灵州。”
夏霜陈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她相貌漂亮，脑袋灵活聪明，从事娱乐行业，跑通告去过很多地方，了解不少风土人情，但也仅是如此。
一年之前，她不关心家族事业，更久之前，她连自家干什么、处于什么地位都不甚清楚。宵烛市就那么大点地方，地源省在平昼洲也只是小小的一隅，这一隅里发生的一切，就是她二十年的所有了。
她的观念仅限于周围人的灌输，她的视野也只局限于同阶层的攀比。
“引灵洲？”
骤然听到引灵洲这个地方，夏霜陈还没想起来它究竟在地图的哪一块。不过好在这个地方有点特殊，虽然列数七十二小州，却比三十六中州的大半地方都要出名，她地理糟糕，但历史总还能得几分。
“我听说那里的宗教信仰别具一格。”夏霜陈回想道。
“一个以宗教闻名，发展旅游业的地点，一个以封建迷信出彩，除文化外无一出众的地点，居然会是带动技术革新的地方？”
“是，也不是。”2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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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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