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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梦
李兆焯一愣,盯着燃着火光的烟头仔细思考了起来……
喜欢什么样的?
如果是浅淡清爽的花香,唇适中厚度,最好唇珠明显,手指修长,那……他或许能接受。
想了不少,可最后李兆焯只淡淡留下句,“清爽就好。”就去洗手间洗手去了。
那女人软腻的皮肤触感好像还残留在他手上,有种摸过湿濡软骨动物的错觉,让他非常不爽。
清爽啊?
盯着李兆焯远去的背影,周衍眯着眼吸了口烟。
这词好像不常用在女孩子身上吧?
周衍唇勾着,吐出的烟雾缭绕,在昏暗包厢中模糊了他向来温和眼中的神情。
吃瓜第一人孙文昊可没漏过他嘴边的笑,这抹笑看得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虽说他平时也是笑着的,但可不是这种邪性的笑。
孙文昊手肘没轻没重拱了下周衍,“你想什么呢?笑得焉坏……”
烟灰掉到裤子上,他好脾气地抚去细碎的灰,嘴边的笑扩大,笼罩在脸周的烟雾散去,神情变得清晰。
“没什么,刚刚突然想到个笑话。”
想到笑话该是这种古里怪气的表情?
他要是不说,他还以为他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杀人法子。
“什么笑话这么好笑?”
周衍缓缓吸了口烟,烟雾顺着话语从他鼻腔嘴边逸出,嘴角勾起的弧度耐人寻味,“一只狼崽居然主动朝自己最讨厌的笼子走过去了,关键它还不知道。”
孙文昊:……?
这是什么新型冷笑话吗?
孙文昊配合着笑了几声,“……哈哈哈,是挺搞笑的,那狼崽也太蠢了。”
尬笑完之后继续嗑他的瓜子。
周衍若有其事点点头,“是挺蠢的。”
他含笑目光落在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李兆焯身上。
谢旭尧顺着周衍看向焯哥,直觉有种说不清楚的古怪。
星期天李兆焯早早就醒了,扫了眼床头柜上发光的电子钟,还没到6点。
他昨晚又是凌晨睡的,空调在呼呼地响着,裆间是冰凉黏腻的触觉,身体却是放松畅快的。
他隐约记得他做了个梦。
梦中他将一个人死死压在身下,肌肤相贴,干柴碰上烈火般飞快积聚出要烧起来的热度,摩擦缠绵间带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意,看不清那人是谁,但他能记得那段白皙细长的颈。
天鹅似的,笔直纤瘦,他一手可以圈住的尺寸。
趴在被子上的李兆焯怔愣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无意识轻轻握了握,似乎那段颈子上的脉搏跳动,微汗柔韧的触感还残留在他的手心。
不但完全没有昨天碰到那女人的反感,他还诡异地感到满足,好像终于抓住了什么。
心神的满足和身体的畅快让李兆焯有些流连。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真实的梦,仿佛真的有个具象的人般,而不是单纯由他癔想出来的。
滴地一声,电子钟蹦到了6点整,打断了李兆焯的贤者模式。
李兆焯回过神来,无奈地揉了揉因缺少睡眠而隐隐抽痛的额角。
他在衣柜捡了套衣服就进浴室去了。
温热的水从头浇下,蜿蜒地流过喉结,锁骨,下腹……
柔和水流带起的麻痒有些像梦中那人呼着热气的唇,想到那种让他骨头都酥了的快意,有热流飞快地往下腹窜。
李兆焯烦躁地低骂了声,赶紧把水温调低。
看来最近他的火气真的是太重了,冲个澡也能硬,妈了个巴子的他是准备像泰迪一样日天日地日空气吗?
洗完冷水澡之后的李兆焯再也睡不着了,他打开电脑处理一些事,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去接宋林居了。
李兆焯敲了几声门,没等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
门一打开,就有香味直钻鼻腔,勾子似地勾出空虚肚腹中的渴望,李兆焯喉头微滚。
宋林居自然地招呼着他,“先进来吧。”
今天的宋林居白衬衫短袖加牛仔裤,衬衫下摆压进裤子,显得腿长又清爽。
他走到餐桌坐下,拿起筷子,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早饭吃了吗?”
李兆焯抿直了唇……难道他说没有就能吃到牛肉粉了吗?
盯着他手边冒着热气的牛肉粉,李兆焯咽下分泌过剩的唾沫,艰涩地说了句,“没。”
“厨房还有。”
宋林居脸色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云淡风轻将为李兆焯准备早餐变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草!还真能?
李兆焯有瞬间都怀疑他幻听了。
看着宋林居一如往常无甚表情的脸,李兆焯有些不确定地想,宋林居他……该不会是在向他示好吧?
呵,准备一碗粉就了事?他稀罕?
他挺直身子,维持着面无表情,然后……
从善如流地去向厨房。
流理台上果然有碗牛肉粉,里面除了有酱色牛肉粒,还有绿油油的小白菜和白白胖胖的鸡蛋。
这么丰盛一看就是特意准备,而不是煮多剩下的。
什么都不说,万一他来之前吃饭了呢?
这人可真是闷。
李兆焯也不同他客气,端着碗就在宋林居对面坐下,把粉吸得呼噜呼噜响,看起来吃得很香。
吃完之后已然是出了身汗,不过早上烦躁的情绪因为此时的饱腹消散不少。
被李兆焯领着去他现在住的地方,宋林居才意识到他所说的“附近”到底有多近。
这地方离他家差不多10分钟脚程,简单的两室两厅一厨一卫。
除了他睡的那个房间,另一个房间被改成了健身房,房子整体而言不大不小。可能是刚搬来的缘故,一切摆设都还比较少,风格简约冷淡。
宋林居目光落在门口唯一一双黑拖上。
他竟然是第一个被李兆焯邀请来这的人,比和他经常在一起玩的那三个人都还要早。
“等会儿,我帮你拿双拖鞋。”
李兆焯蹬开运动鞋,趿上那双黑拖在玄关翻找。
李兆焯给他拿了双没拆封的拖鞋,灰色的,和他的款式一样。
大概是买拖鞋的时候嫌麻烦,就买了很多同一款式不同颜色的拖鞋。
宋林居垂眸拆开包装,套上柔软的灰拖,像踩在云端般似的,那是他掩在冷漠外表下不为人知隐秘窃喜。
一到李兆焯的住处,他们没多说什么,就开始直奔主题了。
宋林居给李兆焯讲解上个星期通过测试看出来他现有的问题。
李兆焯本来拿着根笔,认真地听宋林居的讲解,可听着听着他就有些分神。
身侧人嗓音轻缓清晰,非常很耐心,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淡。
握笔在课本上写写画画的手指折成好看的弧度,犹如竹节,指甲被修剪得圆润,显得清爽干净,手背上黛色的血管微微凸起,玉刻的似的,蕴含力量又兼具美感。
李兆焯顺着阳光侧脸看他。
清晨的阳光打在他脸上,透过空中飘浮的尘絮,能看见他脸上细微的金色绒毛。
他微敛眉,光透过鸦羽似的睫毛在他眼底打下一片阴影,唇是浅淡的红,唇珠随着说话时隐时现,脖颈清瘦,线条顺滑,似乎一手可以掌握的模样有些像……
“听懂了吗?”宋林居突然偏过头,眼睛和他对上。
对上那双冷静漆黑的眸,李兆焯像突然被刺了一下,不自然地将目光挪开,隐隐作痒的手攥紧了手中坚硬的笔,像是正在蜕皮的蛇,非要蹭点坚硬的东西止痒。
“……听懂了。”
宋林居目光通透,看出了他的心虚,他点了点课本,“你来讲一遍。”
李兆焯是心虚,可不是因为没听而心虚。
他扫了眼课本,不说话了。
讲屁,他连讲到哪里都不知道。
宋林居没说什么,只是再细致地给他讲了一遍。
讲完又问道,“这次听懂了吗?”
李兆焯这次答得坦然,“懂了。”
“那把这个知识点下面的例题写一下。”
李兆焯拿过课本就在上面写写算算,书页的空白处都被他龙飞凤舞的字迹填了个满,他从来不设草稿纸。
宋林居没像之前一样做自己的事,他就在一旁看着自己写题,他偶尔抬头看他一眼,他们俩的眼睛会正好对上。
李兆焯敏锐地感觉到,宋林居他……好像变了。
他好像不再避着自己了。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李兆焯停笔,直直地朝宋林居看过去,试探地喊了句,“宋老师?”
“嗯?”随着声调扬起的是他沉静的眸。
他看向他,没有躲闪,直直地,清澈的眸中映出他的身影,像下了场大雪的湖镜般。
果然。
李兆焯扬起唇。
他突如其来的笑让宋林居愣住了。
冷峻的眉眼柔下来,眼角眉梢都挂着细碎的阳光和着笑意,他笑的弧度有些大,嘴角深藏的梨涡都露了出来,小小梨涡盛了捧满满的阳光。
他整个人耀眼得不行,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
宋林居习惯性地面无表情,没人知道此刻他的心在蝉鸣中鼓噪起来,一下一下失控地跳动着,势要和高昂的蝉鸣比个高下。
李兆焯生得俊朗他是知道的,笑起来容貌就更甚,可看着他笑,宋林居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词居然是可爱。
神他妈的可爱。
寸头悍眉,挺鼻薄唇,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这哪个词能和可爱挂上钩?
别说挂钩了,连沾边的都没有。
可宋林居就是觉得他有一种少年气的可爱,带着蓬勃逼人的朝气。
“怎么了?”宋林居清朗的声音细微地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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