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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手再抬高一点，像这样，仔细用心去感受灵力的流动，均匀浮在符纸上。”烟翎站在一边，看着沙罗练习，时不时地出口提点几句。
“累死了。”
看着沙罗不顾形象的趴在石桌上，烟翎笑着总算发了善心，递过去一杯水。
“烟翎你当初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啊。”沙罗这几天早就见识过无数遍烟翎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早就羡慕不已了。
烟翎看着沙罗，半天才憋下去一句，自己直接第三遍就已经可以了。
“啪嗒。”抬手接过茶杯的刹那，烟翎手腕上的勾玉忽然间掉落下来，摔在石桌上顿时碎成了一片片。
烟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手上的茶杯也是掉落在了地上。
“烟翎……怎么了？”沙罗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烟翎的袖子问道。
“没事。”烟翎勉强提了提嘴角垂下眼帘。半响，忽然抬头，脸色是从所未有的凝重,“沙罗，能不能带我去一次稻荷神社？”
“稻荷神社。”沙罗皱了皱眉头，“可以是可以，但是……”
烟翎摇头：“可以就行了。”拉着沙罗起身，“先回去沐浴一下，换身衣服就走吧。”
“哎，烟……”沙罗担心看着烟翎的背影，还是咽下了想要一问究竟的心思。
——阴阳寮——
“贺茂大人，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情。”贺茂忠行自从那日进宫之后就一直守在阴阳寮没有回去过，几天没睡，脸色灰白无比。
“前去四街驻守的阴阳师全部昏迷。”来人的语气十分慌乱，报告的消息也是十分凝重。
“昏迷……那么失踪呢？”贺茂忠行一下子站了起来。
“……数十人。”
贺茂忠行皱紧了眉头，挥了挥手让人下去。
看着眼前的卷宗，贺茂忠行终是叹了口气，出门唤来阴阳寮中的半数阴阳师：“马上准备去贵船神社。”
……
沐浴更衣之后的烟翎和沙罗二人唤来府中的牛车，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就这样出门了。
沙罗看着烟翎，只把烟翎看得坐立难安。
“沙罗，怎么了？”无奈，烟翎只好开口询问。
“没什么。”沙罗看着烟翎与平时无异的一身简洁和服，皱了皱眉头，总感觉有些怪异。
烟翎挑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却没有多说什么，靠在一边的窗口边，从偶尔飘起的帘子外看着京都的日常。
“到了。”随着牛车的停下，烟翎率先下了车。
“沙罗，你在这里等等就好。”制止住了沙罗下车的动作，随即随意粘了一个诀，将顿时口不能言身体僵直的沙罗重新退回车里。
看着眼前稻荷神的泥塑，烟翎苦笑一声，跪下俯在地上规规矩矩地做了三个礼，然后便站起身来，撤掉身上的 “隐”。
顿时，原本掩在咒一身华丽的十二单便露了出来。
“啊！”躲在门口的沙罗刚刚还在庆幸自己带的御守派上了用处，此时却是用手捂住嘴巴，制止了自己的尖叫。
说实话，身为女子，沙罗也有自己的十二单，但是烟翎现在的一身冰紫却是犯了禁色，弄不好是绝对会被治罪的。
烟翎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反而拿出桧扇，开始了舞蹈。
转身，展袖，抬头，向前快出一步，却又随即收身退回。左手向前伸出，仿若在索取些什么，右手执扇，遮住自己的脸。
明明是并不算得上多少繁复的舞蹈，但此时在门口的沙罗却是看的入迷，甚至有些呆滞了，她只感觉原本容貌精致的烟翎在这舞蹈的衬托之下，竟是多了三分妖娆。
此时和沙罗有着同样感觉的还有在贵船神社看着晴明的众多阴阳师。
贺茂忠行在斟酌良久之后还是决定让晴明来跳祭祀舞，获取神谕。
晴明的动作虽与于烟翎有着九分相似，却是多了几分干净利落的感觉。
这个舞蹈其实是葛叶教于二人的天狐一族特有的祈神舞，也是葛叶留给晴明不多的东西之一。
这祈神舞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要求极高，更是要求在舞蹈时需释放出放出自己的灵力，每个动作要求的灵力大小也是不同。因此二人在学习的时候都是叫苦不堪，费了很大心力才学会。
晴明学习的时候尚只有五岁，为了学这舞蹈还闹过不少脾气。但是当贺茂忠行带他去看过真正的祭祀之后比较了一番才意识到这舞蹈有多么可贵。
舞蹈过半，二人身上的里衣都已经湿透，脸色也是苍白不少，即使二人都是天赋异斌，但是就这个年纪而言，如此释放灵力还是个不小的考验。
动作渐渐变得缓慢，汗珠也是从头上断断续续地落了下来，空气中的灵力却是渐渐醇厚了起来，不止舞蹈中放出的，还有似乎从殿中四周凭空冒出的，减减灵的压惊醒了沉迷在舞蹈中的众人。
“要来了吗？”贺茂忠行神色复杂，喃喃自语着。
就在晴明动作停止的一瞬间，灵压骤然增大，神像上冒出耀眼白光。
神迹转瞬即逝。
等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只看到大汗淋漓的晴明虚弱的看着众人，发梢尾端的白色正渐渐褪去。
“神宫。”晴明吐出两个字，脚跟忽然一软。
幸而一直在一旁的白虎及时放出一阵风托住了晴明。
相比起贵船神社的顺利，烟翎却是快不行了。
本身年纪就比晴明要小上一岁，再加上又是女子，相较起来灵力自是不如晴明。
脚下一个踉跄，烟翎直接摔了一跤。
“烟翎！！”沙罗回过神来惊叫一声，想推门进入，却发现门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布上了结界。
“可恶。”烟翎知道舞蹈一旦打断就必须重新开始，但是以自己现在的这个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在支撑一次了。
勉强用手撑地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向神像，途中落下一滴滴汗水。
沙罗却是看不见，那滴下来的不只是汗水，还有烟翎眼角落出的一滴滴眼泪。
“葛叶阿姨，求求你。”烟翎终于走到了供奉用的桌子前，双手撑在支持着全身的力量，喃喃说道，“求求你告诉我，老师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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