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野我惯的

　　殷勋抱着脑袋，见霍川浓把行李箱上面一直拎着的毛绒娃娃，放到了沙发上，伸手去摸了摸：“这也是给我的？”
　　霍川浓拍开他的爪子：“别瞎摸，你他妈几岁了还玩这个？”
　　殷勋贼贼地问：“送女同学的啊？”

　　霍川浓把一杯奶茶放到茶几上，随口附和：“少逼逼。”见殷勋手一抬，又很感兴趣地准备去拿奶茶，又道，“再他妈伸手，爪子给你剁掉信不？”
　　殷勋不满道：“你怎么那么小气。”

　　“不小气能沦落到住你家啊？”霍川浓抬头，丢了包口香糖给他，“想喝自己去买，巷子口那旮旯，一杯十八块。”
　　殷勋瞥了眼厨房里的饶梨，立马明白过来，哼了下，很直白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土狗，配不上饶姐姐。”

　　“……”
　　霍川浓把视线挪到殷勋的脸上。
　　殷勋也没觉得害怕，冲他道：“再打我试试。”

　　霍川浓手指动了动，没中计，过了几秒，饶梨端着两个碗走了出来。霍川浓看到了，飞快地凑过去：“我来。”
　　“饺子啊。”霍川浓啧了一声，满脸的欢喜，“霍哥最喜欢吃饺子了，肉馅的吧。”
　　饶梨点头：“猪肉、白菜馅儿。”

　　“吱吱真贤惠。”霍川浓神情不太在意，“奶茶在桌上，那娃娃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你去看一眼。”
　　饶梨：“嗯。”

　　手机在厨房响起来，饶梨转头，把自己那碗饺子端起来，顺便点开了“樱桃”给她发的几条语音。
　　手机音量开得很大，殷陶激动的声音在屋内回响。

　　【尧尧小宝贝儿！十八岁生日快乐呀！有没有收到姐姐给你定的礼物！火红玫瑰大蛋糕！Nice不？】
　　【祝饶梨小宝贝儿，美丽温柔依旧，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早日找到你的黑马王子爱你么么么！】
　　【我家小崽子殷勋还老实不，他要是皮，你就揍他没事啊！】

　　“……”
　　霍川浓咬着饺子，愣住了：“你今天生日啊？”
　　正在喝汤的殷勋，激动地呛了一口，连忙翻手机日历，懊悔连连：“饶姐姐我把你生日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生日快乐！”

　　饶梨“嗯”了一声，围着桌子坐下来。
　　门铃响了。
　　“我去开！”殷勋跳起来，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没多久，抱着一束鲜花拎着一个蛋糕进来了。
　　霍川浓瞧了一眼，轻声笑道：“霍哥今天送的礼物还挺及时。”

　　殷勋把殷陶点的外送礼物递给饶梨，饶梨给殷桃发消息表示感谢。
　　霍川浓扫了眼饶梨碗里的饺子，建议道：“出去吃，霍哥请。”
　　饶梨连眼皮也没动一下，摇摇头。

　　“十八岁生日啊，太寒酸了吧，吱吱。”
　　“不用。”
　　霍川浓都替她觉得委屈，见饶梨态度强硬，他放下筷子，把袖子卷高，去厨房找了食料，给她下了碗鸡蛋面。

　　把面放在她面前，他态度放软：“长寿面总要吃一吃，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
　　“……哦。”
　　饶梨没拒绝，接过筷子，小口地吃起来。

　　很快一碗面只剩下底汤，霍川浓语气似乎带着点愉快，拖腔带调道：“我刚定了个KTV包厢，十八岁总要有点仪式感吧，给个面子？”
　　说完，霍川浓在桌子底下踢了下殷勋。

　　殷勋停下吃饺子的动作，一秒接话：“去吧饶姐姐，我唱歌给你听，你想听什么，我连英文歌都会。”
　　霍川浓瞥他一眼，不信他：“连英文歌都会？”
　　“26个字母歌啊。”
　　“……”

　　饶梨眨眨眼，爷爷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无非是些要她注意身体，认真学习的话，说完又叹气：“我家尧尧生日，我老头子……也没能陪着你过……”

　　“……自己在学校好好跟同学相处。”爷爷说，“不是说有新同桌了吗？别总不说话……你啊，医生说你要多与人交流。”
　　饶梨：“好。”

　　“三餐要按时吃，想去外面买吃的也行……别饿着自己。”爷爷语气有些哽咽，“爷爷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活一天赚一天……我走了，我家尧尧要怎么办……”
　　饶梨的心尖像是被刺了一下：“暑假，去看您。”

　　“不用看我老头子，尧尧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爷爷说，“我见了你，总要想起你爸……反倒更难过，我就希望我家尧尧，这辈子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
　　饶梨：“会的。”

　　“晚上打算，跟殷陶家姐弟出去玩不？”
　　饶梨没说话。

　　“生日我看人家都要去唱歌啊吃饭啊，别人家小孩过生日热热闹闹的，我们家尧尧……也不能、不能冷清。”
　　饶梨看了对面霍川浓一眼，认真道：“有的，唱歌，我、也去。”

　　“那就好，那就好。”爷爷语气一下放下心来，又变得沮丧，“我忘了说了，你舅奶奶说房产证叫你表叔还你了，不要我们的……哎，我老头子真是……拖累人。”

　　饶梨沉默地听着爷爷的絮叨。
　　直到电话里面传来护士提醒爷爷挂电话的声音。
　　她才恋恋不舍地说了句“您保重”，等着对方挂了电话。

　　霍川浓瞥她：“改变主意啦？”
　　饶梨：“嗯。”

　　霍川浓伸手，把几只碗叠一起，见殷勋还在喝汤，气笑了：“你他妈能不啃碗了吗？”
　　殷勋抬起头，一抹嘴巴：“我饿死了。”

　　霍川浓：“吃饱了？”
　　“饱了。”殷勋拍完肚子，又拍马屁，“比我殷小厨手艺还好的，也只有饶姐姐了。”

　　霍川浓把碗往他怀里一塞：“吃饱了去洗碗。”
　　殷勋马上拒绝：“我不……”
　　“白吃白喝的，洗个碗委屈你了怎么地？”霍川浓眼神凉嗖嗖的，“难道让寿星洗？”

　　殷勋蛮不服气：“不还有你吗？”
　　“不干事的要干活，懂不懂？”霍川浓抬了抬眼，“我煮面了，改订包厢了，你呢？”

　　“……”殷勋认了，愤愤地抱起碗朝厨房走，“洗洗洗，我洗，少啰嗦。”
　　霍川浓这才满意了，给老鬼发了个定位。

　　【小绿毛儿，车弄出来了吧，来接爸爸。】
　　【我草，哪个校花生日啊？这么大阵势包了皇爵家的套房包厢，还是通宵，牛逼哄哄。】

　　皇爵KTV，霍川浓很土豪地带他们哥仨去过几次，一般都是给女孩儿过生日。
　　霍川浓花钱给兄弟撑场面。

　　霍川浓表面上是明家的公子哥，但黄毛他们几个清楚，他身份相当尴尬，用钱方面能自己多挣五十，绝不花明敏一百。

　　他在明家住了这么些年，除了明家人给他的，霍川浓从没主动要过任何东西。
　　吃喝穿用也很朴素，接近寒酸。

　　明哲和明茜有时候看不过去，私底下会给霍川浓打钱用，霍川浓面儿客客气气地收着，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动他们的钱。

　　说出来没人信，霍川浓目前花过最大的一笔钱，是为了不让饶梨卖房子，找明茜借了五十万帮她付清殷陶欠下的高利贷。

　　【少逼逼，你小子车不是弄出来了么？这回路上小心点。】
　　【得了您，霍爷，小的驾照还热乎着，马上滚过来。】
　　【快滚。】

　　饶梨洗完花瓶，把拆开的花束剪了枝，放进瓶子里。
　　殷勋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正在跟班上同学发语音，火速地在写作业，音调都提高了几分：“你们等等我！”
　　“快了快了！”殷勋把书页翻得哗哗响，“我抄得快！我马上抄完了！”

　　霍川浓皱着张脸，一时间脑子短路，还没想出用什么话骂他。
　　他下意识地瞥了饶梨一眼。
　　殷勋手忙脚乱地抄作业，想抄完了跟他们一块出去玩，没注意到饶梨走到他面前，捏住他的手机，一下抽了出来。

　　“……”
　　殷勋抬起头看着饶梨看了一会儿，很怂地说：“饶姐姐，我真不会做，明天我们老班要检查，不抄完他会揍扁我。”
　　饶梨盯着他，完全没有网开一面的意思。

　　像是没听见殷勋的话，饶梨看向霍川浓：“你进，旨城高中，是、考的吧？”
　　霍川浓点头：对啊，考不上就要去打工了。
　　饶梨点头，把手机递到他手上：“你教他，教完，给、手机。”
　　霍川浓：“？？”
　　*
　　老鬼来接他们的时候，霍川浓正在发火。
　　霍川浓不知道从哪翻出根鸡毛掸子，此刻正拿在手里，咆哮道：“你他妈是猪脑？这么简单的题！老子教你三遍了还不会你？”
　　鸡毛掸子往桌上抽了一下。

　　“就你这样的，还他妈考高中啊。”霍川浓情绪激动，脾气却不知不觉地收了点，“你直接烤火上得了你，别耽误我们正事，快点写！”
　　“……”殷勋心虚地不敢看他，嘀咕着，“我不是没听课吗？我听课了肯定会。”

　　霍川浓看向他问：“那你听什么了你说？”
　　殷勋慢吞吞地回答：“听小说。”
　　霍川浓皱眉：“什么？”
　　殷勋犹豫着说：“我们老师讲话像催眠，我为了不睡着，所以……用耳机在听玄幻小说，哪有心思听课。”
　　“……”

　　“我们好多人都这样。”殷勋平静地说，“又不是只我一个，我们那学校又不是什么重点，升学率低到可怜，不就混个高中嘛，我又不稀罕，职校不也一样啊。”
　　也没等霍川浓说话，殷勋继续说：“管你什么文凭，有能力以后能挣钱就行。”

　　“不说远的，你就看看你，读的什么破重点高中，还不是跟一混混样……哎！别揪我耳朵，变态啊你！”
　　过了半晌，霍川浓不大痛快递憋出句：“谁他妈混混，说谁混混呢你啊，老子绝壁要考个985你信不？”
　　殷勋反问：“你信不？”
　　霍川浓：“？”

　　老鬼忍无可忍：“你们两搁这演双簧呢，亮子他们都开嗓了，走不走啊到底？”
　　霍川浓火冒三丈：“边儿待着去，没看见老子教学呢哈。”
　　老鬼扫了眼桌上的初中课本，神情比较茫然，几秒后才迟疑着说：“霍哥你能教学？别说他了，我都不信。”
　　霍川浓低哼一声：“那你跟他一样，文盲。”

　　“哎，讲真的。”老鬼嘀咕道，“不是你叫我来接你啊，我来了，要我看你教学啊？有毛病吧。”
　　霍川浓模样烦躁，看向沙发上在啃薯片的饶梨：“吱大神，这小子我教不了，怎么办您给个话吧。”
　　饶梨把脑袋转过来：“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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