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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傅皓的确有些看不上林煜的软弱，而听林煜这样既不知错，又不忘诉苦的态度，脸色一冷，也不再接话站起身来说道：“玄歌你去收拾细软，本座在此等候。”
玄歌自是不愿意听周围人的酸言酸语，她原本来得时间短，林煜在她之前已经收了两个女徒弟，原本她应该和她们住在一起，然而因为歆渊特意交代林煜照顾她，林煜将她单独安排了一间厢房，一来是让她住得舒服一些，二来大约也怕那两个女徒弟欺负了她。
然而她一进自己的房间，就被那两名女徒弟堵在门口，她原本以为两女又要发难，却不料两个师姐竟然一脸热忱地涌了进来，又是倒茶又是送吃的，一反平日的冷言冷语。
玄歌知道这两人跟着林煜的日子和她一样不好过，见她有着此等机遇，眼巴巴地跑来取经了。
“玄歌，你是怎么遇到傅皓前辈的呀？傅皓前辈有几个徒弟？”昕若率先问道。
“你别小气，你跟我们说说嘛，大家都是自家姐妹，有好大家分嘛，你也知道咱们林师父平日里不太擅于维护自己师门的人.......”
玄歌一脸无奈，看着两个热忱的师姐一个肥胖一个丑陋，实在不想打击她们，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是误闯禁地，承蒙傅前辈垂怜，免了刑责而已。两位师姐还是别学了，若是出了状况，可是要挨鞭子的。”
怎奈她此话出口，二人更是一言难尽地羡慕嫉妒，追问道：“你是在哪里遇到傅皓前辈的？禁地里还有其它人好的高阶灵裔吗？”
“俩位师姐，我真的是机缘巧合，投傅皓前辈门下也未必是好事，傅皓前辈也被很多人盯着呢，说不定我都得成为炮灰，你们俩跟着林师父多年，过得还不错，就别想太多了。”
玄歌并不想和她们纠缠，也知道她们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收拾东西，打了个包袱匆匆离开。
于是玄歌，就莫名其妙住到了傅皓的院子之中，成了傅皓的徒弟。
后来她才知道，傅皓并不是只收过她一个人，他的院中还住着两名高阶灵裔，看他们的灵气，总要比林煜高了很多。她也安心下来，至少她发觉，梦图帝君是真的对傅皓不错。
那日冷觋派人送来的茶，是梦图特有的一种药茶，服下后能让人的痛觉神经敏锐数倍，通常情况下只用来刑讯逼供。帝君虽表面上命傅皓喝下，转眼进屋就替他解了那药，想必也是对冷觋得寸进尺的行为颇为不满，却又迫于炎海人的压力无计可施。
如此看来，梦图帝君，对傅皓也算是心疼得紧。
然而虽然梦图帝君脾气不错，她也渐渐发现，傅皓的脾气是真不怎么好，修灵途中若有半点不合他的要求，他会大声呵斥那两个徒弟，动不动就罚人终日在绮梦山间集灵，不许回屋。
只是对她还算温和，有时还会渡些灵能给她，免去她在野外吸积灵能的辛苦。
毕竟如今人尽皆知，她是傅皓的“小情人”。
她在这里，的确比在林煜手下过得舒心太多，没有浦承的打扰，也没有外面那些低阶灵裔尔虞我诈的争斗，除了有些无聊，没有任何的毛病。
直到有一天，她正和傅皓坐在院子中惬意地喝茶，忽闻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傅皓！总在院中闷着做什么？走啊，去我那里喝茶。”
傅皓眉间微动，烦躁的情绪再次涌上。玄歌不得不说，他的脾气真的是不怎么样，也不知道三百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竟然到了如今还是一点定力都没有。
“来的是林嘉，你尽量别说话。”傅皓警告道。
“让我说我也不说。”
玄歌听到炎海人，自己也烦躁起来，实在怪不得傅皓的反应过激。
玄歌说着，已经站起身来，向着进来的女人行了个礼。
林嘉身材高挑，看起来差不多和傅皓一样高，她几乎要抬着头才能和她说话。
林嘉看到玄歌的时候，神色一顿：“这是？”
傅皓随意一笑：“我新收的徒弟，漂亮吗？”
林嘉的面色有些僵硬：“你收徒？”
傅皓百无聊赖地喝着茶，也未起身相迎，只道：“我不能收徒吗？”
林嘉面色一黑，说道：“莫名其妙收个女徒弟，还是这么......”
她指着玄歌一时间竟说不出下文来，终而扫兴一垂手：“你不是从来不问男女之事吗？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上了这个小妮子！”
傅皓微微叹气：“梦图传得风风雨雨，你竟不知道？”
“我刚刚集灵回来，还未回殿呢！如何会知道这种鬼事情！”林嘉的语气愈发不好，复又将目光盯在玄歌身上。
傅皓毫不客气地说道：“是我看上了她，将她收进院内当徒弟的。”
怎奈话这么说着，林嘉却反而有些气怒起来：“你独自一人三百多年都不近女色，如今不知从哪弄来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你还收了她？你真是可笑！”
林嘉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伸手就拽起玄歌的衣服：“长得一张漂亮面孔，为了上位就这么不择手段吗？勾引大你三百多岁的老男人？”
这话说得极为别扭，玄歌听着奇奇怪怪的，看傅皓也是异常尴尬，他无奈道：“怎么说话呢！灵裔原本就是长生不老，我不能找个年轻的姑娘吗？”
这话说得令林嘉无言以对。
半晌，她换言之说道：“年纪倒是无所谓，只是她来路不明，刚入灵界时间不久，你就不怕她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的都去找炎海人了，找我有什么用？天下谁人不知我们惑明人在灵界受排挤？”傅皓毫不客气地怼道。
“那你也不能......”
“我找惑明人不行，找旁的不相干的人不行，难不成找炎海人？”傅皓眉心一皱，烦躁说道。
林嘉闻言却被他噎得脸色很差：“炎海人不行吗？”
“炎海人？”傅皓毫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你吗？”
林嘉刚要开口，傅皓却打住了她的话：“别开玩笑了。”
“为何？”林嘉问道。
傅皓按着石桌站起身来：“冷觋脸上的疤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此话却把林嘉问得愣住，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傅皓：“难道是你吗？”
傅皓不可置否：“他日日年年找我麻烦，你真的没去问过他为什么？”
林嘉沉默少顷，自言自语道：“怨不得每每提起你他都是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我看他对周慕阳倒是还不错。”
“那是因为周慕阳从不敢挑战他的权威而已。”傅皓说道。
林嘉听着傅皓的话，却沉默了，手绞着自己的衣襟，久久不言。
傅皓见她怅然，似乎也有些不忍心一般，说道：“三百年前惑炎战争爆发之时，你还未出生，你说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但这次你虽未参战，战场是什么状况，你心知肚明。”
“可是我从未做过坏事！”提起此事，林嘉却是开始据理力争：“我只是阻止不了他们而已，你何故要把这些脏水泼到我身上！”
傅皓也不想和她过分纠缠，只道：“在我眼里，你们炎海人，都是蛇鼠一窝。”
林嘉被傅皓骂得难听，不知为何，竟忽然掉了眼泪：“我真的尽力了！可是我说的不算！”
见她掉泪，傅皓似乎也于心不忍，深深叹了口气，温和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回去吧，以后莫要没事往我院子里跑。”
林嘉好像也知道眼泪值钱一般，哭了几下就止住眼泪，忽然问道：“你伤好些了吗？”
“无妨。”傅皓目光始终不曾在林嘉身上停驻，只取了茶杯，倒溢了那杯茶。
茶满逐客。
林嘉神色一暗，只好说道：“是啊，此等深仇大恨，怎么能只是说说就算了。”
说罢，见傅皓毫无反应，只好转身就走。
玄歌看着她的背影，又觉得傅皓此举并不仗义，说道：“前辈，看起来她也是个性情中人，和那些炎海人不一样。”
傅皓点了点头，说道：“林嘉不过一百岁，若不是凭着冷觋的裙带关系，坐不上梦图理事的位置。看起来倒是没有炎海人那些暴戾恶习。”
“我看她挺喜欢你的。”玄歌忽然酸溜溜地说道。
话说出口，傅皓却尴尬地端起茶来：“这不是你该管之事。”
玄歌怅然道：“说起来，前辈你这么多年始终如一地不近女色是为何呢？难不成你喜欢男人？”
傅皓一口茶险些喷出：“莫要胡说八道！”
“那是为什么嘛。”玄歌不依不饶地问道。
傅皓的目光却渐渐沉了下去：“自然是没有能入眼的人。”
“不是吧前辈！”玄歌不解道：“你活了三百多年，三百多年来你身边得出现多少女人啊，怎么可能没有能入眼的呢？”
傅皓忽然瞥了她一眼，说道：“连你这样的我都入不了眼，你觉得呢？”
玄歌被他噎得无话可说。若说傅皓说起话来倒是并无生僻词，也不似有些年纪大的灵裔说话古里古气，但不知为何这些普通的词汇让他组合起来就变得异常噎人。
“看你这样子，大约也没多少女子受得了。”玄歌小声嘀咕道。
傅皓莫名其妙一笑：“咸吃萝卜淡操心，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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