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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她们九个女人一直往前跑,奋力地往前跑,带着泪水与希望地向前跑。心里挂记着姜田的安慰,好几次赵益丽想调转回去,都被程菊拉住了。程菊说,无论如何都得先逃出去才有机会找警察救姜田,不然回去就是送死,到时候姜田的到来就是毫无意义。
可是就在她们还没跑出酒店大门,就差那么十几二十步的时候,余厚发出现了,如同魔鬼地煞般矗立在几个几乎裸露的女人面前。
余厚发脸色很难看:“你们要跑哪里去!”
说着,上前逮住那些女人。这几个女人一看见他,就害怕得浑身发抖,就连最大胆的赵益丽都打着寒颤,脑海里尽是抹不去的侮辱画面,如果可以,她们都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若不是他,她们就不会身处这个环境。
又气又恨又怕,九个女人和余厚发都发疯了,在道上打斗,好几个女人身上的遮盖物在拼搏时都被余厚发撕成了碎片。
“乌拉乌拉——”警车响起,蓝红光闪烁,连着好几辆警车开了过来。
门一开,穿着警服的人民警察佩,英勇神武地端着手枪指着余厚发。
一时间,余厚发愣住了,在毫无反驳的情况下就被戴上了手铐。几个女人抱在一起痛哭,来的还有些年轻女警,连忙把准备好的毯子给她们披上,送她们上车。
“程菊姐姐!”
“宴韦?”裹着毛毯的程菊眼前一亮,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来城市打工,唯一交的一个小小朋友。
与此同时,赵益丽一把抱住了毛也,哭嚷着说真好,还以为见不到你这个非主流了。说了几句,又想到正事,脱离怀抱,也顾不得揩干脸上的泪水鼻涕:“毛也,你赶快去救姜田,里面还有人!”
毛也脸一沉,看向一个高大,略显富态的正装警察:“宴队。”
“爸爸,你一定要把这些坏蛋全部绳之以法!”宴韦这个小屁孩眼睛都红了。
宴长峰:“放心吧。”
一阵嘈杂声,另一批警察早已深入内部,将陶景山等人通通拷起链子,压了过来。一个也不少,就连被掐晕的小白小张都被抓住了。
“宴队,这帮人贩子果真是畜生,搞得那些屋子……活生生的人,被他们掏心挖肺,弄得血肉模糊的,现在先封锁这里,等鉴证科同事来搜集证据。”带领警察抓人的是个小胡子男人,提起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不忍直言。
毛也扫了几眼,问:“就这些人?”
小胡子说:“对呀。这个团伙我们已经查了好久了,加上你给的一些线索,总共确认了湄江酒店的几个份子。陶景山、彭阳、白亮、张春东、李杰、邵洪俊,呀,还有个女人,对了,还有个女人!”
紧跟着,又来一个警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我们在酒店大厅做笔录的时候,听见一些住客说楼下草坪有具女尸。”
毛也慌了:“是谁?”
小警察:“经过照片比对,正是湄江团伙之一,李红。”
毛也松了口气,反倒是其他几个被抓的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青年李杰当场骂了一句:“他妈的!这女人真的毒,连红姐都敢杀,陶哥,你一定要给红姐报仇呀!”
“小兔崽子,还敢说?”小胡子一恼,用警帽盖了他一头。
毛也看向李杰口中的陶哥,他神态自若,似乎现在被手铐拴着的不是他。
“她人呢?”毛也问。
陶景山抬眼,看了眼他,一句凉凉的话从他嘴里,轻轻地蹦出:“你认为她这么厉害,能被我们怎么样么?救了她们,早就走了。”
毛也五味杂陈,表情变了又变,垂着眸,直到上了车都没有说话。车开了好一长截路,听宴长峰和小胡子的对话,他们把这批掏心挖肺的人贩子送回警局后就可以放大假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其他科同事。
就这样离开湄江了?
姜田真的走了?
她究竟还在不在酒店里?
一系列问题挤满了毛也脑袋,他不相信姜田就真的这么没良心,一声不吭就走了,按照她这脾气,不是应该把赵益丽送回兴田村再走么?
“宴队,你们刚刚搜查了整个酒店么,真的没有找到我朋友?”毛也问。
“普通搜查是查了的,但按理来说,受害人和这些团伙份子都一个不落地找到了,地毯式搜索就没有进行,况且这些都是另一批同事的工作。”宴长峰说。
“你那朋友,陶景山不是说她已经走了吗?
”小胡子说。
“他说你就信?”毛也哽了他一句,“你们就在这把我放下吧,我得回去再找找。”
“这不太合规矩啊。你自己就进去,那批同事就没我们宴队好说话了。”小胡子说。
“就你多嘴!”宴韦瞪了眼小胡子,接着对宴长峰说,“爸,你就让毛也哥哥去找姜田姐姐吧,我也很担心她。这次要不是她,我都不晓得原来你们一直做的事那么……”
宴长峰摸了摸宴韦的脑袋,这些年,一直疏忽对儿子的管教,即使他知道父母是做警察的,但根本没有实际概念。如果不是这次围剿余厚发等人的活动,他恐怕要一直和他夫妻俩僵到底。
不管怎么样,能这么快破这件案子,都多亏了姜田和毛也。
“行吧,小胡子,你带着毛也回湄江酒店,加入搜查队伍。”
“不是吧,宴队。这都已经是大晚上了,得睡觉呀!再不睡觉,我这脸要起痘痘的!”小胡子哭嚷着大叹不服,愁眉苦脸地,撇着嘴愤愤地瞪着毛也。
——————
姜田一进白楼,包里的盘刀就起反应了。她突然记起,李红领死前对她说的那番假话:你往厨房后门出去,直走几十米后往右转,你可以看到一个单独的圆柱形房子……
她所说的,是不是这个白楼?
背后陶景山之所以大喊“不要进去”究竟是单纯地因为要抓住她,还是说这房子里有什么不能让他人发现的东西?
关上了门,里面是黑黢黢的一片,不见五指的黑。姜田也不敢大动声响,直到听见门外,警报声越来越大,熙熙攘攘地,好像陶景山等人被抓了,她才舒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手电筒,扫了一圈,发现在左手墙壁上有一个开关,点开它,整个房间都亮了。白色的灯泡在最上方,做个无私的奉献者。
姜田看清了屋内整个环境。圆柱形的小楼里,只有一个螺旋状上升楼梯,楼梯最上面是一个平台,整个楼梯的颜色也只是平常的白,连多余的色彩都没有,更不要说人了。
姜田原先还以为这儿还藏着几个人呢,不过看到这简陋的环境,也不过如此而已。
于是,姜田准备开门离开,可却发现门根本开不了,不对,是根本没有门。
姜田摸了好几下灰白色的墙壁,果真是没有一点门的痕迹,怎么可能?她刚刚不就是推开门,从这里进来的么?可所看的那个方向,只是一堵死墙,敲,也是闷闷的声音,没有隧道没有机关,就是墙。
在回过身看那螺旋楼梯,越看越觉得奇怪,是什么类型的楼层,每节楼梯底部都造得很长很厚。按照常理来说,确实有这种底部很厚重的楼梯,但如果是建在这种螺旋式楼梯上,姜田还是第一次见。
就在这时候,一道女声幽幽地飘进姜田耳里:“杜鹃……杜鹃……”
轻轻地,像哽在喉中,含糊不清。
这声音从哪儿来的?
姜田心一紧,她眼睛死死地盯住那楼梯。视线往下挪,定格在第一层楼梯。光是第一层,踏上去,都比普通楼梯厚度要厚几倍。
姜田蹲下去,仔细端详那节梯,并没有什么不同,水泥做的,灰白色的粉刷,可手一碰上去时,竟然出现了一道小门。
姜田眨了眨眼,确实没有看错,第一节楼梯的侧面,多了个小门。打开门,用手电筒往里照,果不其然是个隐秘的滑梯形隧道。
“杜鹃……杜鹃……”又是呜呜地哽咽声。
姜田这次确信了,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这道声没有停歇,开始断断续续地响起,姜田没有考虑太多,直接钻了进去。隧道梯很窄,但是容下一个人很容易,只要不是体型太大的普通成年男人,挤一挤也是可以进去的。
让姜田大为意外的是,这隧道里,光亮十足,她只需要用手肘撑着地,一步一步往上爬。离上方愈近,那呜呜声愈加清晰。
到达尽头,是一个铁门,门里面的空间很窄,和刚才姜田看见的楼梯最顶端的平台大小差不多大。
“杜鹃……杜鹃……”
姜田仔细一看,才看到门里面关着一个披头散发,表情痴迷的女人,她藏在暗角里,怀里抱着一堆白骨,看那模样,是人骨。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姜田问。
“杜鹃……杜鹃……”女人抱着那堆白骨,神志不清地喃喃着。
“什么杜鹃?你被关了多久,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姜田又问。
大概是一系列的问题,终于让女人注意到了姜田,似乎觉得她太吵,将怀里一只小骨朝她扔去,人骨从门缝“嗖”地下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擦过姜田的脸颊。
姜田没机会躲避,硬是受了这一遭。
那女人把头凑了上来,表情一下变得高深莫测,姜田也屏住了呼吸,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霹雳大消息,但她还是叨叨着:“杜鹃……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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