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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报
就这样各自学习,偶尔舒悦向何明齐请教问题的解法,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转眼已经将近三点了。
看了看时间,舒悦对何明齐说:“我们收拾一下去教室吧,班长都是提早到的教室,这时候估计已经在了。”
“好。”何明齐点点头收拾好东西,跟舒悦一起往教室走去,果然,到教室的时候柏青奥正坐在座位上收拾东西。
舒悦一看到柏青奥就感觉非常安心,开开心心地喊了一声:“同桌,你来啦?”
柏青奥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发现来的不仅是舒悦,她同桌身后竟然还跟着何明齐,对方朝她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径直回座位去了,而她同桌也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
柏青奥有些惊讶地挑了一下眉毛,同时来的吗,这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好像变得亲近了一些?
看到舒悦眉眼带笑地朝自己走来,柏青奥也没有深究,毕竟自己同桌看到自己的反应都要比看到何明齐回座位时要强烈些。
柏青奥朝着两人点点头,然后跟舒悦说道:“嗯,你周末作业写完了吗?”
这......舒悦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写完了,在这一方面面对自己的同桌,舒悦总有些心虚,她想了想回复了一句:“会做的都写完了。”
柏青奥也不强求她同桌能突飞猛进,仅仅靠想法的转变就能一瞬间打通任督二脉,把所有题目都融会贯通,但认真写作业的态度倒是值得肯定。
于是她说:“没关系,不会的记得来问我,错题集别落下。”
“嗯嗯嗯,我知道。”舒悦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想了想她又转头跟她同桌保证,语气坚定,“同桌,我知道之前我的成绩不好,但是我想尝试一下对自己负责,我想去更高的地方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有别的选择。”
时隔多天,舒悦在一个普通的洒满日光的下午向柏青奥说明了自己的决定,给那天操场上安慰劝告她的同桌一个明确的回复。
柏青奥在面前的女孩眼里看到了某些一往无前的坚定和期待,平白给人添上些不敢直视的气势,但她还是认真地看着舒悦说道:
“好,那我们一起努力。”
“对!我们要一起努力!”从教室后面进来的陈媛只听到了“努力”两个字。
也不管刚刚舒悦他们在说什么就附和了一句,虽然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一个文艺委员的负责和激情,但是在场的人要不就是像何明齐和柏青奥,自带大佬气场不苟言笑的类型,要不就是像舒悦这样性格内向不擅长表现自己的人,没有带动起大家的情绪陈媛一时尬在了原地。
直到舒悦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刚刚承诺的气氛被陈媛打断,回想起柏青奥和自己刚刚互相被感染的坚定表情和陈媛的激情发言的对比,舒悦是真的笑得很开心,一时还有点停不下来的趋势。
扶着柏青奥的手臂,舒悦笑着回应说:“一起努力!”
柏青奥有些无奈地看着笑得直不起身的同桌,脸上也隐约浮现出一点笑意,朝陈媛说道:“人都到齐了,那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吧。”
陈媛还有些懵懵的,但是一说到黑板报就清醒过来,想着不愧是班长,效率真的没得说,说干就干!
陈媛招呼何明齐一起过来开始商量黑板报的设计,然而等何明齐走过来的时候她又往舒悦那边躲了躲,没办法,谁让她前几天刚动了别人的东西,变成了整个班第二个直面何明齐生气现场的人——第一个当然是初次见面就想跟他动手的舒悦了。
别说,面对面无表情的何明齐还真有些让人发怵。
发现陈媛的动作舒悦有些促狭地看了何明齐一眼,好在知道接下来还要讨论黑板报的设计,舒悦尽力收回自己的目光。
何明齐当然也发现了陈媛的动作,也看到了舒悦带着笑意和调侃的眼神,自己也有些无奈,小时候面无表情是为了保护自己,长大了反而让人觉得要敬而远之。
这时他的情绪恰好跟刚刚的柏青奥无限重合,心情却放松了许多。
趁着班级同学都还没到,几个人快速敲定了主题,决定以“春分——冰雪消融”为主题来暗示学生的成长与进步,并对绘画结构和文字内容做了比较详细的讨论。
最后确定文字内容和书写部分由柏青奥和舒悦负责,图画部分则是由陈媛和何明齐分别负责,并且要在每周三下午最后一节休息课确认板报完成的进度。
柏青奥留下了刚刚讨论时陈媛画出的草稿版示意图就解散了这次会议。
陈媛动作十分迅速,当天晚自习结束前就和何明齐敲定了黑板报绘画部分的细节。
中途钱程还凑过来听了两句,咋咋呼呼地吵着要加入他们“板报小队”,陈媛考虑到钱程同学高涨的热情,最后还是同意了。
但是考虑到对方的实际水平,陈媛要求对方只能在自己的指导下参与绘画。
钱程也不在意这些,他只是对这个活动非常感兴趣而已,上星期他因为对自己同桌会画画的事太过震惊反而错过了报名的时机,还好他们班的文艺委员能“欣赏”他的热情,钱程有些开心地想到。
星期一上午陈媛就确定下了最终版本的画稿,午休的时候何明齐和钱程把教室后面一整块黑板擦得干干净净,每一道粉笔划过都会留下清晰的痕迹,伴随着簌簌落下的粉末,板报的大致结构已经呈现。
何明齐和陈媛一人负责黑板的一边,每次下课的时候总有同学好奇地探头观望,有的还会来问问他们画的是什么。
陈媛和钱程属于知无不可言的类型,每次都会拉着对方指着看不出形状的图案认真剖析自己的概念和想法。
到后来几乎整个班包括各位老师都知道陈媛她们想要做的主题,但偶尔还是有抗住何明齐身上拒人千里的气势来问他在画什么的同学——有些是出于对何明齐本人的好奇。
虽然不抗拒和他人交流,但何明齐还是习惯于自己沉默寡言的人设,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并对这些问自己在画什么的同学感到了疑惑。
他时常会看着自己在画的东西反省自己的画画功力,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退步了,不然只是人啊、树啊、花啊的怎么还会有人认不出来。
他索性提议把画画的时间改到了午休和晚自习快结束的那段时间,大家都赶着休息就不会有人再来关注他们在画什么了。
但最终响应这个号召的只有舒悦一个人。
陈媛和钱程自然不用说,他们当然是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画,而柏青奥因为晚自习要参加数学竞赛的培训班,也只能在白天抽时间去完成,所以后来只负责大部分文案和小部分书写工作。
舒悦反而承担起书写主力的工作,不过舒悦也常常会在教室里等柏青奥结束数学竞赛班的学习一起回寝室,写着字也能清醒一点。
因此何明齐总是和舒悦一起,一个画画一个写字倒也有些和谐。
第一次尝试兼顾学习和校园生活,舒悦还是感觉有些困难,她落下的部分不仅仅是高一的知识点,还是适应高中初中知识体系转变的一个阶段。
这对她学习的习惯提出了一个巨大的挑战,更不要说现在她还要再分一部分到板报之上,每次晚上写黑板报的时候很认真,但是一旦中途走神都会想到最近的学习。
上一个星期可以算是回顾的过渡阶段,老师们除了讲解试卷的时候有些严厉之外,上课的进度有意识地控制在了一个同学们能接受的程度。
而从这星期开始,老师们又要恢复正常的上课进度了,也就是说舒悦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在课堂的听讲以及作业的完成上。
现在每天上课她都有些昏昏欲睡,每次听着窗外偶尔的虫鸣和鸟啼,舒悦都有种听到催眠曲的感觉,意识也随之慢慢飘远。
但她又不敢真的睡着。
周二上午是个多云的天气,讲台上的地理老师正在侃侃而谈地理人口和城市的关系。
舒悦能看到前边的同学也有支着手臂撑着头听课的,不知道老师说了什么大家全部都笑了起来,舒悦也同样笑着,好在这样又稍微清醒了一点。
何明齐一边画画一边看着突然发呆的舒悦,看到她手上的粉笔无意识地靠近了黑板就喊了她一声:“舒悦。”
“啊?”
舒悦回过神来,粉笔已经在空白的地方落下了一点点微小的痕迹,没来得及回应何明齐,舒悦先拿了干净的湿巾把那个点擦掉了。
黑板恢复原状之后舒悦轻轻拍了拍手上的尘灰,把散落在眼前的头发往耳后别住——从过年以来舒悦都没去过理发店,之前堪堪及肩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少,甚至都有点影响视线了。
舒悦抬眼朝何明齐望去,重新问到:“嗯?怎么了?”
何明齐摇了摇头,说:“没事,刚刚看到你在发呆。”
虽然何明齐并没有深究她发呆原因的想法,但是每当舒悦看到何明齐沉默着看向她时,还是忍不住想,还是跟他解释一下吧,就当是为了维护对方心里的童年舒悦,那可是个敢想敢做的小女孩。
舒悦不清楚自己心里倾诉的想法从何而来,只能这样勉强着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其实也算不上发呆,只是在想自己之后该怎么办。”舒悦回望着何明齐说道。
她一双眼睛里的清亮少了,除了疲倦还有尚未褪去的红血丝,应当是这两天都没休息好吧。
何明齐惊讶于舒悦的主动回答,脑子里想的却是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他很想知道舒悦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会主动去揭开对方的伤疤。
也许愿意开口是舒悦小心的试探,试探他是否值得信任。
“什么怎么办?”何明齐看舒悦没有继续往下说,追问了她一句。
“就是学习啊,我不知道认真听课有没有用,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现在还蛮迷茫的。”
刚刚的话说出口舒悦就有些犹豫,是不是不太恰当,但面对何明齐的追问,她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困惑。
这些话舒悦没有和柏青奥表达过,她知道自己同桌对自己抱有“知情人”的责任感和期待,对她的要求也逐渐严格起来。
舒悦并不反感自己同桌对自己的要求,但是“感到迷茫”这种话舒悦并不能和柏青奥说出口,她同桌是个很坚定的人,她的目标早已确定,为达到目标所做的努力在她心里也都已经做好了标记。
舒悦不想在她同桌面前表现出这种情绪去影响她同桌。
何明齐不同,对他,舒悦有一种天然的可以亲近可以依靠的感觉,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经历,彼此也尽量对对方坦诚,这是很少见的事。
何明齐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粉笔,他想了想问舒悦:“你每周六都要去阿婆那里吗?”
“周六或者周日吧,有时候会两周去一次。”
舒悦点点头,像是猜到何明齐要说什么,心里有一点别扭,她觉得自己和何明齐的接触有些多了。
果然,何明齐听到她的话开口说道:
“我周末要去我奶奶家里,就在水前村附近,你如果对自己的学习不确定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写作业,你有什么不懂的题目可以问我,我也可以请教你语文方面的一些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面前的少年眼神真挚坦然,还带着一些询问。
他是之前的小明同学,舒悦这样告诉自己,想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自然一些,但她也没办法这样接受对方的好意。
“不了吧,我还是......”舒悦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明齐打断了。
“你不需要考虑其他多余的问题,我真的觉得这个提议对你和我都有好处。”何明齐同学没有想那么多,他觉得既然舒悦被成绩问题困扰,自己应该能够帮助到她,而舒悦的语文不差,指导自己也不成问题,那为什么不选择一起写作业这个办法?
从这也可以看出舒悦和何明齐想法上的不同,但是舒悦有点被说服了,“不需要考虑别的问题”,听起来怪怪的却意外打动了舒悦,她向来有很多顾虑。
舒悦在何明齐的注视里难为情地偏了偏头,正当何明齐思考自己的提议是否让舒悦感到为难的时候,舒悦抬起了头,回答说:
“先谢谢你,不过你也不用特意来友谊小店,遇上了就一起写作业吧,毕竟‘齐哥’可不是浪得虚名,我的水平能力可能要麻烦你多担待。”
听完舒悦说的话何明齐松了一口气,又感觉有些好笑,问道:“我什么时候成‘齐哥’了,你怎么也跟着钱程一起乱喊?”
舒悦这时好不容易说出口,放松了许多,听到何明齐问的话又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你不知道?大家都说你对我同桌年级第一的位置虎视眈眈,因为敬佩你这种敢于挑战的品质江湖人送外号‘齐哥’。”
何明齐明显愣了一下,应该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传言。
舒悦看到他这个样子也觉得好笑,自己虽然听到过类似的话却也没放在心上,何明齐看上去不像是争强好胜的人,还有人传说他刚转学就跟班长结了梁子,这更不可能了,有人能挑战自己,柏青奥不知道有多开心。
实在不知道自己在哪方面表现出了类似的想法,何明齐干脆放弃了。
关于他的传言大大小小都有,他只是没想到刚到新学校就会有这么无厘头的传言,看着明显在憋笑的舒悦,何明齐第一次在舒悦面前笑了出来。
他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晓畅和轻松,笑声有些低,隐隐地透出一点磁性,眼前的男孩微微低头,日光灯打下的光照在了他的发丝之间,更显得轮廓清晰,眼里的愉悦清晰可见,舒悦一时有些呆滞了。
“啪嗒。”
手上的粉笔掉在了地上,舒悦赶忙蹲下捡了起来,也不敢再看何明齐,只说:“开玩笑啦,还是赶紧画黑板报吧。”
她手上的粉笔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多了几道浅浅的指甲划痕。
何明齐也很快收拢了笑意,只当舒悦忙着写字,也点点头没再说话,继续画起了板报。
他今天画的是一朵朵长得一丛一丛的小花儿,像是微醺的春风摇动着的,显得格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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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齐成绩也很好啦,只是一开始有点不熟悉教材。
被子:舒悦好别扭一女孩。
舒悦:你是对的。
小齐:你是对的。
小月亮: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