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婆婆不野蛮

作者：枫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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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盈的过去

　　往事一幕幕，早已一去不复返。经毓向楠一句话，蓦然旧事上心来，犹如昨日般历历可辨。

　　自从那天毓向楠公然挑逗瑞雪盈后，他们之间明显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却足以让周围人确切地感受到。

　　结婚快一年了，他们像刚踏进热恋中的男女般，手拉手散步，看电影，偶尔到外面用餐，感受情侣之间的情趣。

　　瑞雪盈还不能完全敞开心扉，但是她知道在她的心里，他占着很重要的一个位置，虽然她不曾跟他说过这些。

　　这天，他们散步回来后相偎在沙发上，感受彼此的温度。

　　“毓向楠，我觉得你变了。”

　　“哦？”毓向楠挑挑眉，问道：“我哪里变了？”

　　“我不知道。”瑞雪盈摇摇头，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毓向楠，“自从我回来后你就变了，可是为什么？”

　　“你想知道吗？”毓向楠把她按回自己的怀中，轻轻地问道。

　　“恩。”

　　“是你让我变的。”

　　“我？”瑞雪盈又抬头问他。

　　“恩。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我去找徐婆婆和郑然了。我想认识你，爸说可以去问她们。”

　　“徐婆婆说，你是一个好女孩，让我好好珍惜。”毓向楠想起徐婆婆的话，抱住瑞雪盈的手不禁加了些力道。

　　从徐婆婆的口中得知，她是孤身一人来到上海奋战的人。考上了大学，可是考虑到家里的经济问题，毅然决然的离开踏进一步的校园。听说，当初家里人很是反对她放弃大学，为此她找了借口说要去旅游，一个人跑到北京投靠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而后在北京待了三天后，给家里发了一条“我要参加工作了”的短信，一个人握着薄薄的几张钞票来到上海，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刚开始，她吃了很多苦，处处碰壁的她，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往家里打了一通电话。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家里闹翻了天，妈妈哭得稀里哗啦，口口责怪自己没有能力，让女儿小小年纪就要出去打拼。爸爸握着话筒，哽咽的说：“女儿，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你。可是……”瑞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爸爸还是希望你能回来上学。爸爸妈妈再苦，也会供你念完大学。”

　　瑞雪盈站在马路旁，握着话筒，泪水止也止不住。她望着上海的天空，更加坚定要在上海一方站住脚的决心。

　　正当她水深火热之中时，看到一则既便宜环境又好的租房广告，她怀着忐忑的心来看房子，也就是徐婆婆的家。这一住，就是好几年，多年来别的房客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可是只有瑞雪盈一直住在她那里。有一次徐婆婆把瑞雪盈叫到房里，问：“瑞丫头啊，我人虽然老了，可是耳朵还好使的很。我在这住了大半辈子，房子也租出去好几年，房客换了一批又一批，虽然租金便宜，可是他们总是因为我刻薄、啰嗦而离开。你都住了一年多了，难道你能忍受我这个老太婆啰哩啰嗦的唠叨吗？”

　　瑞雪盈听后，心里有些泛酸，也有些心疼和可怜徐婆婆，说：“徐婆婆，谁会不老呢？你成才的儿女成群，却没有一个人长时间陪伴你的身边。你把住处以低价分给别人，不就是因为太寂寞、太孤单了吗？其实，老人不需要你陪她聊天，或者是谈心，而是陪在你身边。老人不断说话，就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希望他能陪在身旁，不要因这因那离开自己。老人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有一个人和他呼吸同一空间的空气。”

　　徐婆婆一听，泪水夺眶而出，一双手握着瑞雪盈的白嫩小手，一时噎住说不出话。瑞雪盈看着泪流满面，却仍然带笑的徐婆婆心小小的揪痛了一下，鼻子一酸，也跟着徐婆婆流出泪水。

　　从徐婆婆家出来后，毓向楠心里百感交集，可是认识瑞雪盈的渴望不减反增，他又约郑然在“星巴克”见面，问起她的事。

　　“她，怎么说呢？是一个难得的女孩。”郑然摇了摇杯子，思绪飘到刚认识瑞雪盈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是刚从校园出来的青涩小女孩，当她穿着带些土气的衣服来面试时，本来一脸不屑的徐总，被她一股不屈不挠、势在必得的架势所打动。

　　“徐总，这就是我朋友的小姨子。”郑然说着与瑞雪盈一起走进徐峰的办公室。徐峰看了一眼瑞雪盈，第一感觉是：这人真土。不过很快被第二个印象所淹没。他看着她昂起胸膛直直的直视着他，并不因为他是老总而显出低微、自卑的神情。瑞雪盈的那眼神，诉说着人与人的平等、男与女的平等。

　　“您好，徐总，我叫瑞雪盈。”简单的一句话轻而有力。徐峰微笑着端详着她，心里评估雇佣她的价值。

　　“高中刚毕业？”

　　“是的。”

　　“有什么特长？”

　　瑞雪盈歪头想了想，答：“三心二意，坚韧不拔。”

　　“三心二意？”徐峰因这个答案笑出了声，问：“三心二意也算特长？”

　　“当然！虽然三心二意通常都指不好的方面，但是我觉得三心二意的人挺好。不容易钻牛角尖，专心的人反而容易钻牛角尖，这样的人很极端，不会变通。”

　　“哦？那你有些什么爱好？”

　　说到爱好，瑞雪盈略带征求的问道：“我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吗？”得到徐峰的首肯，瑞雪盈露出放心的笑容说：“我的爱好很多。我喜欢画画、写小说、算题、动脑筋、看书。我讨厌文科，但是非常喜欢写作，虽然上的是理科班，但是我从初中开始就写一些文章。”

　　“哦？写作？画画？那你曾经为了写作或者画画都做个哪些事？”

　　瑞雪盈一听徐总问这个，不好意思的吐了吐香舌，那表情煞是可爱。

　　“我想学画画，可是艺术这一方面学费很高。我跟我妈提过，可是她不同意，没办法，我只能从生活费里挤出学费。当时，我一个月生活费、房租费是五百，学费是两百，为了挤出那学费，将近半年来，早上吃包子，中午吃馅饼，晚上才吃一点点米饭。一天下来餐费花六七块钱，这样我就可以交学费，而且还可以省下一些买书。但是，”说到这，瑞雪盈自嘲的笑了笑。“过了几个月我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就放弃了学画。不过，我有坚持自学画画，虽然进度不是很明显。”

　　听到这，一旁的郑然眸中掩饰不住的惊讶，她低头看着眼前半大不小的人，心里有些心疼这孩子。徐峰也同郑然一样感慨千万，他看着瑞雪盈，重新、认真的打量起来。

　　“说到写作，”说起写作，瑞雪盈的双眸登时一亮，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黑暗的天空。“记得第一次那笔写作时，那激动的心情，到现在我都没有办法忘怀。我上学时，从初中到高中除了在会考，历史、地理、政治一次也没有及格过。我为了写一篇古文，我宁愿在闷热的图书馆里翻阅各种正野史，为了不让读者以为我是捏造的，翻看着世界地图和旅游景点，写明并加以修饰。那段日子，面临着中考，却依然在图书馆里翻阅那些像天书一样的历史、政治和地理。不过让人欣慰的是，为了小说而翻阅的政治家的事故，或者是正野史和地理都帮了我不少忙，中考成绩因为没有那三科的拉后腿，意外的考上了重点高中。”

　　瑞雪盈说完了，办公室突然安静了下来。这让她感到一丝丝的不安，她觉得自己太过狂妄了，忘记守好分寸，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徐总，兢兢战战的开口。“对不起，我、我不该说这么多的。是我忘形了，对不起。”

　　听到瑞雪盈焦急万分的解释，徐峰和郑然从震撼中回过神。他们都是过来人，明白学一门没有兴趣的科目是多么难的事。他们脑中幻想着瑞雪盈为了学画而饿着肚子的场面，或为了写作而查阅天书般的书籍，觉得眼前的人儿越发可爱起来。徐峰佩服眼前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她，或许看起来有些老土，或许跟不上潮流的脚步，可是她拥有的是一颗赤胆忠心，对自己的爱好，对自己的理想。

　　“你叫瑞雪盈是吧？明天开始上班吧。”

　　提心吊胆的等待徐峰的答案的瑞雪盈，听说被雇佣了，顿时欣喜若狂。双手抓着衣角，一双大眼泪汪汪的揪着徐峰说：“谢谢！谢谢！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让您失望。”

　　就这样，瑞雪盈得到了平生第一份工作。

　　她是经过她姐夫的引荐才认识的郑然，郑然就把她介绍到自己上班的公司。因为，当初在傅康文的一再劝说下，她答应他，只要入取通知书一下来，她便回去读书。所以郑然也没有想过她会长期留下来，更没有想过她会放弃大学。

　　拿到入取通知书的那天，她躲进被窝里，哭了一整夜。第二天，她把入取通知书深深地藏在衣柜的底层，从此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徐峰得知她考上了大学，便找她谈话。找她谈话的前一天，郑然接到傅康文的电话，她才知道瑞雪盈被知名大学入取了，便知会了徐峰。徐峰心里矛盾极了，她在公司表现日益增进，既想让她留下来，又不想耽误她。

　　徐峰连续找她谈了三次，最后以她留下为告终。

　　为此，徐峰的心里小小的乐了一下，可是又觉得挺对不住傅康文和郑然。为了瑞雪盈去留的问题，郑然还跟他吵过架。所以，他游说她去考会计上岗证，有意无意的培养她。

　　毓向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半天过去了，怀里的人一声半响都没有，额上微微冒着冷汗，心也不住地颤了又颤。

　　“我、我多事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半晌，只听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往他怀里钻了钻，说：“毓向楠，你打听得都是之前的嘛！”说到这，瑞雪盈故意停顿了一下，“以后的呢？她们没跟你说？”

　　话音刚落，瑞雪盈明显感觉到抱着她的胸膛猛然僵硬。

　　“我……”

　　瑞雪盈一手支撑自己的身体，一手轻轻捂住他的嘴，“毓向楠，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我不介意你知道我的过去，但是，今后你不能再去问别人。想知道，只能问我！”

　　毓向楠愣愣地点点头，嘴却本能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笨蛋！我是你老婆耶！你不问你老婆，去问别人，别人会不会觉得你疑心病很重啊？笨死了。”

　　“那……”毓向楠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你能跟我说说你跟易思的事吗？”

　　瑞雪盈身体一僵，原来他不是“故意”没说，而是徐婆婆和郑姐保留了这一段。

　　“我……我，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毓向楠紧张的语无伦次。

　　瑞雪盈看着他神情紧绷的样子，笑了，心中某个黑暗的地方突然亮了起来。“毓向楠，你当我是出尔反尔的人吗？”瑞雪盈收起笑容，凶神恶煞地看着毓向楠，突然趁他不备咬了他一口，说：“我这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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