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信息素超好闻

作者:九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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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谢……炀?”靳辞愣住了,他拿着冰牛奶和小饼干,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谢炀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擦身而过,直接下楼。

      他的脑子特别混乱,他把今天到现在为止发生的所有的事都想了个遍,可他依然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到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他很矛盾,他很纠结。

      他很烦躁。

      谢炀整张脸都像是皱在一起了,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乱着纠结和矛盾,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自己在想什么了。

      谢炀看着最后几步台阶,顿了顿,迈开了步子,整个往下一跨。

      他直接跳了下去。

      然后就愣住了那里。

      靳辞一直在谢炀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见谢炀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略微停顿,走了下去。

      他把冰牛奶递到谢炀目光所及的地方,轻声问,“现在要喝吗?”

      谢炀的目光从前方慢慢挪回来,落在牛奶上,然后慢慢看清靳辞的一贯冷漠少有表情的脸。

      胸口一种情绪陡然增长,火烧一样略过了他的胸膛。

      谢炀冲着靳辞往前踏了一步,陡然抓起靳辞的校服衣领,他狠狠地盯着靳辞的浅灰色的眼睛,他自己的眼神里满是愤怒。

      “你让张遇来的,是不是?”谢炀压着声音质问靳辞,他的胸膛里依旧压着一股火气,说话的时候气都忍不住喘大了些。

      靳辞猝不及防被谢炀这么一拽,手里的牛奶差点没能拿稳,他蹙眉,实在不理解谢炀的情绪和行为,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谢炀,“是。”

      谢炀拽着靳辞的校服衣领,手微微发抖。

      他低下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又抬起头来,一双淡棕色的桃花眼里满是微红。

      似愤怒,似委屈。

      靳辞一瞬之间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就这么望着谢炀的眼睛挪不开目光了。

      “谁特么让你叫他来的!”谢炀大喘着气,厉声质问靳辞,“谁要你管这件事的!”

      “作弊这件事,是我自己往身上背的!是我死乞白赖的非要往自己身上揽的!”

      “我喜欢!我高兴!”

      谢炀声音哑得不像话,一句一句的字音,仿佛是从胸口里撕扯出来的。

      他什么都想不明白了,他唯一就能想明白一点,他不想澄清。

      至少不是现在这样突然,不是现在这样他连准备都没有。

      他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在想的。

      “谁让你管了?谁让你澄清了!”

      “作弊就是我自己扣我自己头上的!”

      “是我自己抓着小抄不放手,是我自己非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就是作弊了!我堂而皇之的拿出了小抄!我就是准备作弊!”

      “我不是谢炀。我不是谢炀……不是那个什么都好的谢炀。”

      “你凭什么给我摘了……”过分的嘶吼,到最后话都只能颤着音从嘴边细碎轻缓的掉出。

      谢炀眼睛红了个透顶,但没有丝毫的东西从眼睛里落出来,他就这么红着眼质问,对着靳辞发泄。

      吼完了他抿着嘴,颤着手松开了靳辞。

      下课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响起的,等反应过来了周围好像已经有了些人。

      谢炀情绪太过于激动,垂在身旁的手还颤抖着,他低着头,最后轻声说了一句,“我不要你管……”

      靳辞一手拿着小饼干,一手拎着那瓶已经不太冷的冰牛奶,从谢炀对他发泄对他吼的时候她就一直静静地看着谢炀,除了最开始有一瞬的惊讶,到后来他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直到谢炀低声说完最后一句话,靳辞手里拿着那两个东西,稍一沉默,低声回了谢炀。

      “好。”靳辞压着嗓子,从喉咙里发出这个音节,随后看了一眼谢炀,转身径直离去。

      周围的人听了个莫名的大概,但在谢炀身边,一点声音都不管发出,要上楼找老师的尽量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抖着身子从谢炀旁边挤过去。

      路过的也跟猫似的静走几步,稍离远了去,就开始跑起来。

      谢炀抬手拧拧眉,手又落下来抵在自己的喉结处,轻轻揉捏着。

      左右看了看,按压着自己的喉结,往着一个方向离去了,没回教室。

      **

      周远多作弊的事实已成定局,不止是这一次,而是从这一次往回推的每一次考试。

      他靠着高科技作弊,体验了一次那种虚假的被人崇拜的感受,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依靠着不正当的手段,一步一步到了今天的位置。他也害怕露馅,所以每一场考试后他都有背卷子题目的讲解,每一次作业他也背。

      甚至背了这么多答案,依葫芦画瓢讲了这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真的很厉害了,他也有几次不借助作弊去考试,但没用。

      他依然一塌糊涂,他能背住的,只是明摆出来的答案而已。

      当天下午,关于周远多的作弊处分就直接出了。

      跟大字报一样,张贴在学校的通知墙上,来来往往的学生无一不被吸引过去,然后惊叹连连,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一样。

      周远多被学校开除,并且江阳三中对外说明周远多这么长时间作弊的一切行为,宛如断了周远多转入其他学校的可能性。

      至少崟城周围的学校都不行了。

      张教主张憬也没好哪里去,周远多的事情刚解决没多久,就被卸了德育处主任一职,接着就收到了上面的人调查通知。

      江阳三中,没有张教主了。

      A1班晚上晚自习是数学课,但数学老师明显也没什么心情讲课,也就讲了第一节,剩下时间就让学生自习了。

      教室里空了两个位置。

      一个是周远多的,还有一个,是谢炀的。

      从下午开始,就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手机在他的课桌里放着,也联系不上人。

      校园站上长久的沉默之后,才慢慢地有人开始说话。

      【世界好疯狂】

      -主楼:这个世界应该是不正常吧,还是人不太正常啊,好吧感觉两者都有吧,所以……谢炀作弊真的是假的?那他为什么不否认啊?当时抓到他的时候,他也确确实实,手里攥着个小抄啊。

      我的情绪很微妙,有一种既被骗了,又莫名难受的情绪。

      -1L:我也……

      -4L:虽然当时一个考场,但是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反正大概就是当时他攥着小抄,在那里坐了好久。他成绩好,监考老师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后来见他一直没动,才觉得不对劲,走进了一看,才发现他手里攥着一张纸条。现在想想,有可能是发现自己桌子上出现了小抄,但自己又不可能真的作弊,所以愣住了吧。

      -5L:那听起来不是更冤了。

      -6L:所以,周远多正气凛然义愤填膺下战书,至始至终,目的就是为了让可能揭发他的谢炀不可能再揭发他。唯一庆幸的是,谢炀有靳辞,靳辞没输。

      ……

      校园站上,什么讨论的都有。一会儿是沉冤昭雪,一会儿又是错信他人,最后成了……谢炀为什么不说呢?

      假的为什么不说,当时有人说查监控,为什么说不用了,为什么要承认就是他做的?

      谢炀在干什么,谢炀想干什么?

      没人能知晓,谢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A1班的人也不知道。

      倒是有一两人悄悄在底下说着话:“嘶,我当时指着人鼻子骂了,我要不给人道个歉呢?”

      “哎,谢炀人去哪了?这时候他不应该昂首挺胸的走进来,大笑一声——嘿,我没错!”

      “不知道,体育课后就没见着人了……不会又逃课了吧?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两年,他真的什么也没学,所以……”

      “不行,我这心口绞着疼,我老想跟人说声抱歉。”

      知礼义廉耻,识仁爱忠信。往常课本上背的什么君子小人,此时仿佛一根刺在这些学生心口上扎着。哪怕明明能够劝慰自己,顺势说几句坏话算不得什么小人,而君子也不会因为这几句坏话,就不是君子了。

      “老沈啊,你先前一直跟周远多嚷嚷,谢炀没做那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内情呢?”鹿泯问前桌。

      霍铭也跟着道:“同为班干部,你知道真相你还藏着掖着,看着我骂人家?哇,我这会儿又烦又忒不得劲,有点想给人跪下唱对不起。”

      沈星宿就是那位文艺委员,很书生气的一个男孩子。

      他闻言转过身来,看向谢炀空着的那个位置,想了想道:“我炀哥没那么脆弱,倒不如说你们这么难受着要跟人道歉,他才更愧疚呢。”

      “谢炀就这人,你要是说他坏,那他脸皮铁厚的,眼都不眨就认下了。”沈星宿满不在意地道,“但你要是夸他好,他能当场出去跑个三千米,头都不带回来的。”

      “炀哥,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在沈星宿嘴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谢炀,此时此刻站在自己的家门口,踌躇不前。

      他浑身上下空荡荡,没钱没手机,还没钥匙。

      他从学校溜出来,慢慢悠悠地绕回了家,想着到家就到家了,那他就回家洗个澡玩儿个游戏睡个觉。

      反正学校要是给他妈妈打电话,他妈妈这会儿也是不接的。

      结果他被拦在了门外,不知道这会儿什么时间,但他清楚,李淑琴估计会加班到凌晨才回来,而靳辞,保险估计还有一个多小时。

      而他现在根本不想见到靳辞。

      谢炀长叹一口气,伸手随意扫了扫门口台阶的灰,直接就坐了上去,双手托着腮,盯着自家门前的空地发着呆。

      沈星宿说得对也不太对。

      他把作弊的污名往自己身上背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会面临,会承担什么,但他没想过后悔。

      可现在,作弊的污名被人摘了,他没有作弊,他是清清白白的。

      越是意识到这里,他就越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乱响着,搅得他的脑子混沌一片,他很茫然。

      他一直在抗争着的某种情绪,好像噗地一下泄了气。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盯着莫名出现在答题卡下方的小抄时,心里到底囫囵过几百种想法。

      而他又是如何攥着那小抄,任由自己选择了最傻缺、最窝囊的一种方式——他试图变坏,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好。

      他试图令那些希冀的、希望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哪怕变得狠毒、变得恶劣也好。

      他不想再承受那样沉重的、充满希冀的眼神。

      他其实什么也做不到。他既不聪明、也不厉害,他没有按照李淑琴预期的那样分化成Alpha,也没有如李淑琴妥协那样,是个普通的Beta。他其实是李淑琴最不喜欢的Omega。

      他本来就该是别人眼中,最令人厌恶的人。是他用谎言,用伪装,骗到了所有人的喜欢。

      他是个怪物。

      谢炀一直在门口坐着,坐到有一束光打在了他的身上,他难受地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透过手指缝隙,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靳辞,背着书包,周身冷气逼人,手里还帮他拿了校服和他那个空荡荡的书包。

      谢炀颇为不自在地站起来,手胡乱地指着身后的门,“我……忘带钥匙了。”

      靳辞拎着谢炀那一堆东西,大步地向人走过来,未发一言,手里的东西塞到谢炀的怀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进去,径直上楼。

      至始至终没和谢炀说一句话。

      谢炀愣愣地抓着手里的东西,他回头问严叔,“他出来的时候就带着的吗?”

      严叔摇摇头,“不是,他出来问我见没见着你,我说没见着他就说他有东西忘拿了,回去之后再出来手里就拿着这些了。”

      “头一次见你们两个这么别扭的孩子,嘴里说着忘拿东西,跑回去一趟,又是给对方拿的。”严叔没察觉到谢炀什么情绪,跟往常一样打着呵呵,“小炀今天怎么自己回来了?靳辞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呢。”

      谢炀愣愣地摇头,“不太舒服我就先回了,叔我进去了。”

      严叔点点头,也不多问什么,转身就走了。

      谢炀如愿以偿地进了屋子,急忙就进房间洗澡去了。

      洗完澡出来,从校服口袋里倒出了手机,谢炀拿起来看了一眼,见着微信置顶聊天框的信息。

      -十二: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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