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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
哦,上帝。
我又一次轻鄙、唾弃我那可怜的智商和似乎发育得十分不完全的大脑。我不能明白,为什么我会在此时,此刻,给托尼·斯塔克打一通思维电话。
于是在他说话之前,我就忍不住叹息一声:【耶稣啊,我很抱歉,不该是这样的,打扰您了,我想我还是挂掉——】
【……不。不,没那个必要。】托尼竟然也有点磕磕巴巴地说,口吻很快显露出一点亲昵,不似白罐那些作伪的深情,纠合在这句话里好歹真心实意,【别挂掉它。你回曼哈顿了吗?艾琳,我可以现在去见你。如果你想的话。】
哦,老天啊。托尼·斯塔克居然像个大男孩,从情场老手一次性跌落到青铜段位,这让我不禁睁大眼睛以表达我的难以置信。
开着车的奥罗罗分出心神看我一眼,只是淡淡地一瞥,却仿佛得见一些东西,因此她对我微笑,那个微笑很是意味深长。
“……”
我感到一阵窒息,呼吸也一滞。就在这个档口儿,我几乎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些东西,譬如究极钢铁侠落在我背后的手。
这难得的不让我感到恐惧和愤怒,更像是一切刚刚开始的时候,他的抚摸、交叠的身体所带来皮肉的柔软和温度,那些东西都让我感到舒服。我甚至亲吻他,要求他别停下。
那称得上是美好的回忆吗?不论心理,至少生理层面上得到了满足,勉勉强强可算美好吧。
于是我念着这一点美好,敢于继续和托尼说话,而不是手抖断掉链接。
我说:【不,没那个必要。】这样学着他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让我感觉有一点好笑。
他呼吸急促起来,从思维上呈出一点波动,而这点波动很快被我感受到。
托尼几乎是懊悔而小心翼翼地说:【我很抱歉,宝贝……我错了,没有下次了,不会有下次。或许你应该赶快回家,然后睡一觉。】
平心而论这是迁怒,尽管我也没有办法对着托尼那张和白罐一模一样的脸露出微笑,但就像X教授说的那样,我不能否认我对他怀有恋爱之情、恻隐之心。我甚至不想忘掉他。
我用尽可能沉静的口吻说:【事实上,斯塔克先生,这就是我正在做的。】
而他近乎下意识地反驳:【叫我托尼。】
好吧,第三次,铁罐两次白罐一次,他对我说“叫我托尼”。
【好吧,托尼。】于是我说,同时奇迹般地发觉心中的怨恨恐惧等负面情绪如潮水般飞速消退,剩下一点让人十分难以置信的甜蜜,在这份甜蜜的促使下,我小声地、比之抱怨更像是撒娇一样说,【你真讨厌。】
气氛松快下来,变得温和。
托尼也得以拾起花花公子轻浮的、游刃有余的语调,轻快地说,【是的,我真讨厌,所以你想要我怎么改正?】
天呐。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迷迷糊糊地想,为什么呢,这难道是假的PTSD吗——你猜怎么着,就在此时,就在此刻,我想吻他。
鉴于我们之间的气氛是那么像一对……笨蛋情侣?还是其他什么?
我歪着头想。
但我又实在很不能相信我们会成为笨蛋情侣。
我,小迷妹一个。而今屁股受到重创。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重创我屁股的罪魁祸首。
醒醒吧,小说都不敢这么写,请谨慎拉郎好吗?
就像我大三时那么努力,想的不过是离托尼再近一点,而非和他谈恋爱,交付彼此的未来。
时至今日我仍然认为,一夜情已经足够。
【不,我觉得不够。】托尼果断地说,他短促地停顿一下,很快又笑起来,【噢。宝贝儿,你忘了我现在也能听到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的脸可耻地烧起来了。
我就像只小菜鸡,兜兜转转在为自己划下的界限里,手指小心翼翼地扒着那一点边沿,眼巴巴地向外看去。
然后一头撞进一双碎玉琼花似的棕眼睛里。焦糖蜂蜜就融融地流进心里。
【不不不,不,你骗我的。】
我头脑发热,斩钉截铁地说,【没这种可能,你根本不喜欢我。斯塔克先生,只不过是梦境的记忆残余而已,你没道理……】
你没道理喜欢我呀。我小声地想,非常希望这句话不会被他听见。我又不够好,又配不上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呀。
托尼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必然很动人心弦,而我看不到,这就很可惜。
男人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声笑,像一片羽毛,嗓音低柔亲昵,【别这么想,艾琳。你值得最好的。】
我持续脸红,脸蛋上的温度迟迟不啃降下,身边还坐着个奥罗罗,让我十分羞窘。
这样羞窘着,又听到托尼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当然,我就是最好的。】
这回轮到我羞耻地呜呜了,我说:【……你讨厌死了。】
他声气极低地喟叹,此时眉眼想必已然弯起,调笑说:【想不想听听我在想什么?我是说,深入的。】
深入的。他咬紧字音,语气低沉暧昧,扬起的尾音都仿佛是一种艺术。
我真希望奥罗罗不要在此时转过头来看我,因为如果她这样做,就会看到我眼神空洞面颊泛红的蠢样。
【……说实话,不太想。】我默念固守本源四个字,心里祈求自己,想你可千万他妈不要被美色所惑爱,求求你长点心吧。
【我想让你听。】托尼说,语气过于柔和,只这一句话就让我丢盔卸甲。
对,我早该明白的。就像那时候在麻省理工,他在台上演讲,英气又风趣。
昨日重现,今时同往昔重合在一起,还是这样,只消一眼一笑,我就丢盔卸甲。
我十动然拒,坚定地表示拒绝。因为我现在已经被蒸成熟透的小龙虾,再听一耳朵他的心声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吧。】
然而钢铁侠怎么会认输呢?托尼愉悦地说:【下次见面,我亲口说给你听。】
嗓音压得那样低,一把好嗓子,遍布柔情,温柔得不可思议,叫人身心都酥麻了。
我无力地挣扎,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如果再见到你我不会腿软的话?】
他明显停住呼吸,思维波动剧烈起来。我明白我说错话了,白罐的伤害是双向的,显然托尼心里也不好受。于是连忙补救,轻声说,【下次见面的时候……给我一个吻吧。】
老爷车适时停在公寓楼下,我从车里出来,小声和奥罗罗说谢谢,并谢绝了她送我上楼的好意。
我在电梯里掩面,脸颊的温度传递给掌心,那样明晰。
我说我到家啦。托尼就说:【做个好梦,甜心。】
他说,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我会梦到你。梦里一直都是你。】
进门时华伦天奴问我脸为什么这么红。
我和他保持五米的距离,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这不重要,总之麻烦你先和我保持距离。”
华伦天奴:“?”
他挑起眉毛,难以置信道:“我以为你还记得我是你名义上的男朋友?”
“哦,是的。”我一拍脑袋,也想起来这茬了,继而诚恳道,“那好吧,你被甩了。”
华伦天奴:“……”
生气是魔鬼,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华伦天奴此人,是我名义上的男朋友,背地里的合租人和厨子,偶尔还兼职陪.睡。
反之,我也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背地里的合租人和饭桶,偶尔也兼职陪.睡,还要负责打发他不感兴趣的小姑娘。
我:“好了,现在你满意了?”
华伦天奴:“……拜托,艾琳。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们学校法学院的姑娘们就在等我们分手,然后把我分成二十份平分吗?”
我冷漠地挤出字音,惜字如金:“哦。”
华伦天奴:“……”
很好。你赢了,算你狠。
紧接着,我和他提起分居问题,他认为我在扯淡,并直言这理由很是傻逼。
“我发誓,”我诚恳地看着他,“我现在真的不能和男性生物离得太近……明天上学我都打算脑掉全教室的男生告诉他们别坐我旁边了。”
“事实上,我并不担心这个。”华伦天奴轻描淡写地说,褐色眼睛里盛满调侃的笑意,若不细看便无法察觉,还以为这人十分真诚,他看似真诚地说,“我只是想,搬到隔壁之后你要怎么吃饭呢?天天吃泡面吗?”
我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对哦。
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不会做饭,只能将将泡个面热个汤;华伦天奴也没好到哪去,他并不精于此道,但烹饪的食物尚能入口,不像我,煎个蛋都能炸厨房。
在我炸厨房过后,华伦天奴无情地在厨房旁的墙壁上贴了一张纸,纸上洋洋洒洒又饱含鄙夷地写着:艾琳与狗不得入内。
不过我对食物的兴致一直不高,不大爱吃东西,因此做饭勉强能入口的华伦天奴就成了一名光荣的厨师。
而现在,如果我搬走,厨师就与我缘悭一面,我就会饿死。
再三忖度后,我郑重地、严肃地说:“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他假笑:“你说要搬走。”
我看他几眼,半晌诚恳道:“不,没有的事,一定是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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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滞,白天卡文小学鸡,晚上莎士比亚上身,这是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