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20 章
洛西·艾斯。被称为吸血鬼始祖,实力位列第二,关于他的信息寥寥无几。
陌忧尚且见过几面,白璇对此的所有了解都只是文卷上寥寥几笔。
连名字都少出现的血族始祖,至今下落不明。
祁予安也分不清始祖贵族,也并不在乎阶级制度。来之前被灌输了不少血族始祖残忍暴戾乖僻嗜血的思想,虽然目前跟眼前人不太相符,但他仍然没有掉以轻心。
利落的拔剑,然后利落的被反限制。
对面快的不给人反应,就已经握住祁予安的剑架在了他的喉前。
祁予安的剑域很高,虽说容貌不过二十来岁,实则已经活了个几百年,早已步入大能。
他的剑意十分炽烈,然而对面是血族始祖,本身实力深不可测,不仅一招也没挨到,还以难以捉摸的速度转来转去,那模样倒像是在花间小路上散步。
自称“洛西”的始祖迅速摘下白色绸制手套,仅凭一只手迅速反控了祁予安,剑就这么架在了剑主的脖子上。
然后,极其温柔的在祁予安眉心戳了一下。
第二始祖独特的能力【窃心】,只要触碰到对方,无论触碰何处都能迅速明白那人的意图。
只要碰到对方,包括衣角等地方,基本上他就算是胜了。
正当祁予安以为自己要被从高楼上踹下去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人类又开始研究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你需要我的血,是吗?”洛西在刀光剑影之中沉思了一下,然后温柔的笑道,“听说人类的血是甜的,借我咬一口,我就给你血。”
祁予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揽过去,待利齿刺入血管,一阵细微的疼痛传来才反应过来。
并非有多么疼,但是小少爷从小金贵的很。就算当了宗主,藏了几年的喜怒于心,也未曾受过这种委屈。
还不如把他踹下去呢。
但是他反抗不了,交过手才明白对方的实力非是人类可比的,只要有一瞬间的轻举妄动都会被杀掉。
直到洛西推开他,他才迅速后撤。
“居然是真的。”
那位始祖小声说了一声,就真的拿出一个剔透玲珑的小瓶子,然后祁予安眼睁睁看着对方切掉手,血如泉涌的一瓶装满才把手按回去。
沉默之中掩饰着震惊。
好在对方守信,祁予安也不愿多做纠缠,别别扭扭跟小姑娘似的结果瓶子,打算迅速翻墙离开。
“人类。”
“不要妄想去研究血族的永生。”
祁予安在墙后,什么也没说,走过洁白无瑕的白玉般长街未留下分毫痕迹。
这个血族!
虽然伤口并没有多疼,但留下了隐晦暧昧的红痕,匆匆把血交给研究员的时候还被看见了。
“你.....为了研究献身,值得称赞。”主研究员如是说。
………主研究员你能不能少看点话本?
“还需要样本?”
祁予安皱眉,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人。
“唉你也知道,我们的研究已经进行大半了,也不好废除。”面具人道,“你看你能带回来一瓶,你要不再去一趟?”
你当那是店铺吗?还再去一趟?
祁予安脸黑了大半,带着玻璃瓶又前去了血域。
然后被对方再次掀翻在地,被咬,成功的以血换血。
而后恼羞成怒,该死的胜负欲让他次次都来,次次都被掀翻。洛西起初一击就能将他打到动弹不得,但祁予安一次又一次的回返。
白璇几乎是确信了他的能力。
越挫越勇的祁宗主,数次以失败告终,然而分毫未受打击。
黎明之时方才精疲力竭,险些当成跌进对方怀中,翌日又重返。
次数多了,洛西都习惯了。
持续了不知多久,寒风朔雪消退,春暖花开。再到蝉声阵阵至深秋薄凉。
祁予安逐渐可以从始祖手中赚回几招。
然而这经年岁月不过瞬息,画面定格在一阴雨天。
始祖偌大的府邸内,茶盏精致。长椅上有两人落座。祁予安的墨发如瀑般倾斜而下,旁边的始祖十分黑心的拿着剑,悄悄的隔断几缕。
祁予安发现后,默不作声的提剑,似乎是要削了对方的头,被对方笑着躲开。
陌忧感觉这两位的关系,似乎很不错,甚至更加隐晦不明。
直到她看见两位如玉公子,轻轻的吻在一起。
手中的玫瑰□□直滚到地上,几片鲜红的花瓣消亡于地。
这哪里是关系好?这他妈是对断袖!
身边的白璇却司空见惯的笑道:“啊啦亲上去了呢。”
大公活了几千年,头一遭被神祗惊到。语无伦次半载,最终轻声道:“不知廉耻。”
白璇无端被骂,瞬息了然于心,点评的更大声了:“啊小公子被压了呢。”
可真是恶劣呢。
陌忧抄起玫瑰花就扔过去,却被对方一把接住。
“掷花吗?”白璇笑道,“阿离可是看上我了?我跟你走哦。”
“滚。”
很温柔吧。
明明手边就有一把红伞,在这空荡的空间内,依凭血族的视力不可能会被忽略。
但是殇离扔的却是鲜红的玫瑰呢。
白璇笑着将玫瑰……戴在了陌忧绾好的发簪上。
好端端的姑娘,发髻上戴着朵大红花。陌忧平日里的妆容十分简洁,发簪是木制,冰冷的气息深重的连人间佳景都未能抹去分毫。
此刻戴着朵玫瑰,正想拔刀。
鲜活而幼稚。
画面迅速快进,停留在一个雨前的天空,阴云厚重的为人间拢了一片白色幕布,似是华筵散场,空无一人的长街短巷冷清的不成样。
祁予安那满身血迹,在这晦暗的天地中更为分明。
身后背着破烂的布袋……啊那是位血族。那位上位始祖,左侧袖口空空荡荡,不住的冒着乌色的烟。
祁予安沉默的回到府邸,摆上八方烛火,而后提剑取自身神祗的血画阵。阖了眼,而后再度睁眼。
鲜活的洛西在眼前,温柔的笑着。
“好了,一起去人……”
祁予安:“别去。”
“怎么还出尔反尔了呢……”洛西无奈的笑着,“你……哭什么?”
如玉公子,惊觉已泪满面。
“别哭,”洛西轻抚小公子的墨发。“别哭,不去了。”
俨然一副安抚动物幼崽的模样。
未等祁予安有什么动作,洛西已先放开了洛西,随后迅速的对着琉璃窗盏就是一发凝聚的法力。
巨大的炮火声震耳欲聋,交织着琉璃破碎的声响,冉冉升起的烟如同危险来临时的烽火。
洛西收了手:“被躲开了啊。”
十几位戴着诡谲面具的研究员,身着白衣破窗而入。
血族上位始祖,并不是区区人类可以杀得掉的。
洛西以难以看清的速度上前,“咚”的一下子把其中一位锤到了底层,白色的面具裂成了几瓣。
“啧,”洛西道,“面具真难看。”
不过片刻,在场唯一幸存的人类仅剩祁予安。
洛西侧身:“予安,我杀了你的同门,会给你造成困扰吗?”
“不会,”祁予安笑着道,“你在就好了。”
心境清平近百年,被誉为天下第一宗师的祁予安,眉间竟隐隐泛起血光,有心魔将生之兆。
洛西无奈的笑道:“不可以,要走正道。”
脚下泛起血光,不知何时,几位研究员的血被抽干,形成了一个不知何效的法阵和法印。
白璇在这繁重的纹路中看见了自己所创的符篆,有制约誓言之效……不对,被什么人改了几笔。
以血为媒,恐其效果更为残暴。
……是血誓。
不得伤害对方的血誓,违背的话……便是此景。
天雷隐匿于不详的乌云之中,节节错落的血光将阵中人淹没,如最瑰丽的彼岸之花。
以天道为名进行咒杀。
洛西被血光淹没,似乎还说了什么。
“……阿洛?”
血誓?怎么会有血誓?血誓的发动需要足量的血,人类怎么会有始祖的……对了,是他亲手将洛西的血交给了研究员,是他亲手。
将希望推进了深渊。
祁予安重复施法,十次、百次,结果无一不是以那位始祖的消亡为落幕。
每至他以为来得及,希望初生之时,便犹如朔风剜过的烛火,无一不是顷刻被熄灭,每一次都犹如剜心。
祁予安忽然想起血光中,那句失了声的话。
“好想去人间看看啊。”
心魔随计谋扎根,沉寂了百年再度破土而出。跟洛西一般无二的心魔从后抱住了祁予安:“予安。”
“复活我好不好?我还未来得及看看人间。”
“就算舍弃了世界也没有关系。”
祁予安阖了眼:“嗯。”
风传花信,雨濯春尘。
意中人一去不复返。
盛世将倾。
·
白璇和陌忧被放出来的时候,那延绵细雨早已停了。将油纸伞收入乾坤袋。而后二人停在了路边的茶铺之中。
“那玩意儿先诓本尊说要毁世,”白璇道,“如今到分不清他想要做什么了。”
主要目的是复活那位血族始祖的话。何必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算真的想要毁灭世界。也不应该费这么多弯弯绕。
直接拿着他的能力,将时间揉杂交汇,等到世界的时间错乱不堪之时,天道自会下手制约。
身为神祗,他应当明白这一点。
倘若引魂使者是个意外,为何天灾人祸会齐聚一处?甚至西方的恶魔也横插一手。
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且祁予安很可能有别的什么支持着他,否则就算是神祗,其本质也只有不过人类。孤身一人能做到什么?
研究所吗……不对。
祁予安归属研究所,而袭击洛西的那伙人也是研究所的人。所爱之人被杀,祁予安有足够的实力让研究所全灭的悄无声息。
那为何她上次前往之时,研究所尚存?
亦或是,他杀掉了主研究员那批旧党后揽权挂了名?
茶香袅袅。
“殇离,”白璇道,“神祗和血族的联手,可还作数?”
见陌忧轻应,白璇起身道了声“好”,边消失在这一隅阁楼之中。
未曾多言,陌忧却已了然。
……真是乱来。
二人相聚于血域。
被安上“私通外族”的罪名,竟真的随言而行。在血族大结界劈开一道门。
这算什么?坐实罪名吗?
血域大结界波动,离此最近的米尔·百特利只身赶来,被逮。
两位始祖随后赶来,看见的是满眼笑意手中执符的白璇,以及身后的陌忧,连同被逮的米尔。
当场人赃并获,然后被逮进空间。
“啊,我们成共犯了呢。”白璇笑道,“为我叛族的感觉如何?”
陌忧:“闭嘴,滚。”
“欸真无情呢————”
比陌忧还矮的那位始祖忽然也笑了起来,舒颜片刻便被白璇看见。
白璇问陌忧:“那是谁?”
陌忧:“第一始祖,姓名不知。”
白璇:“你连自己上司姓名都不知道吗?”
陌忧:“方才知道那是第一始祖。”
白璇:“……”
大公做成这样,千百年来也是仅此一人。
陌忧从不费心思去记那些不相干的人事物,连初次遇见白璇,几年后才正式熟识。
玄墨那处被结界限制,不少神祗也在场,想必她没有神格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
那就更好办了,白璇一副占山为王的气势,把血族渡来了玄墨。
那模样,就像是:“信不信随你,我干我的谁也别想拦。”
偏执的几乎不像个神尊。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