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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元石
“这里怎么这么黑？你不会是慌不择路走错了吧？”
“这是去琅嬛的必经之路，此路实则是一团至暗时光，若能安全通过，便可到达琅嬛。”
“有妖么？”
“什么都没有，凭的是你的修为。若修为不够，就会被吞噬。浮生，抓着我的手不要放，我会将灵力渡给你，护你通过此地。”
浮生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便收下了海上遥的这份好意。
黑暗中，丝丝缕缕的灵力发出碧色的光，如藤蔓般缠绕着向前。
约摸走了半个时辰，握紧的手松开来，浮生还没来得及反应掌中消失的温暖，抬头就看到一束光自头顶照射下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洞口，柔和的光自上头撒下来，撒在青藤之上。
青藤之下，包裹着一幢数层高楼，每一层的窗里都透出温暖的光，其间飞着手拿魔杖的小小精灵。楼的正中间竖着一块木头牌匾，写着“琅嬛阁”三字。
“终于到了琅嬛了。”
不是海上遥的声音，而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浮生收回目光，转头看过去，在她的身侧站着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妪，应当是方才与她们一同过来的，只是黑暗中没有看到对方。
那老妪感受到身旁的目光，也偏过脸来看她，冲她和善地笑了笑：“方才在至暗时光中便见到了上神的灵力，只是当时需凝神赶路，失礼了。”
“不必客气。”海上遥侧眸打量她一眼，“你从何处来？”
“老妪自骷髅山而来，听闻琅嬛之地有续命灵丹，特来拜求。”
“既能通过至暗时光，拿到灵丹就不难，三楼百草屋的精灵想必已经察觉你的到来，续命灵丹也早有准备，你去取便可。”
老妪一脸开心，拄着拐杖给海上遥弯腰行了礼：“多谢上神指路。”
海上遥微微点了点头，目送老妪进了门。
“我们也进去吧。”
“我们去几楼呢？”
“顶楼。”
浮生边走边问：“混沌元石在顶楼么？那些精灵是不是也知道我们的到来？”
海上遥轻声说：“我也不知混沌元石在何处？”
浮生愣了一下，问：“那是从顶楼开始找么？”
“不是，是有人要见我们。”
浮生眉头一紧，不解道：“谁？”
海上遥仰头看了眼上方的牌匾：“瑛皇，这琅嬛的主人。”
飞鸟掠过湖面，轻点涟漪，五彩蝴蝶装作花瓣，藏在两岸的百花丛中。点点灵力散落在柔和的光里，如同魔法国度一般。
一个身影慢慢转过来，那是一张极为圆润娇小的脸，圆眼俏鼻，樱桃小口。玉颈掩在银边桃色的立领中，裙摆一直垂到脚下的草丛中。丝滑的左臂上绕着两圈银色的臂环。
“阿遥，你来了。”
海上遥双手作揖，微微颔首：“瑛皇。”
眼前的年轻女子正是这琅嬛之地的王，瑛皇。她眸含星光，澄澈如水，浅浅勾了勾嘴角，目光落到浮生的身上。
“这位是？”
“我是开明的一个小水仙。”
“开明……”瑛皇默念了一句。
虽然这表情极为微妙，可浮生仍然敏锐地捕捉到了。何况她的直觉在瑛皇接下来的话里更得到了应证。
“阿遥，你去开明了？”
“一点小事，路过而已。”
“罢了，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不问，”瑛皇的目光一直看着海上遥，“那你来琅嬛有何事？这总该让我知道吧？”
海上遥并未隐瞒，对上她的目光道：“我需要混沌元石。”
瑛皇的表情微变，语气也不似方才轻松：“你要它做什么？”
“我遇上了点麻烦。”
瑛皇盯着她看了半天，缓缓将目光移到浮生身上：“你何时与开明走得如此近？”
“瑛皇，她只是开明中无量神界的一个小仙，我与她有仙缘，便想帮她一把。”海上遥解释道。
浮生被这瑛皇的眼神盯地发毛，只好偏了偏脸，避开这棉里带针的目光。
“开明的金霞看中了她的慧根，想收她到自己座下，可她不肯，我便想到了混沌元石，或许能在金霞那双火眼金睛下施个障眼法。”
听海上遥这样说，瑛皇不知为何，眼中的不悦不见了，又像方才初见般喜悦，看浮生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赞赏。
“拒绝金霞？有胆量，有见识。”
金霞是得罪过这女神了吧……浮生朝瑛皇回了个笑，心道。
她的疑问倒是被海上遥问了出来，看来海上遥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你这般开心，是与金霞有何过节么？”
瑛皇没作声。
海上遥心领神会：“你不便说，我也就不问了。”
浮生汗颜，这便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么。
“你还是少去开明为妙，若无要事尽量不去。”
海上遥从未见过瑛皇如此严肃，她眉头一紧，问道：“为何？”
“天机不可说。”
海上遥：“我记着。”
“嗯。”瑛皇点了点头，“混沌元石是在琅嬛不假，可我给不了你。”
海上遥不解：“果真在这儿？你都拿不到么？”
瑛皇微微摇了摇头，抬手摸到自己的衣领。
浮生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的胸口，那其中分明嵌着一颗玄色的石头。
海上遥的眼中尽是震动：“它不会就是混沌元石吧？怎么会在你体内？”
“它是我的心脏。”
“什么？！”海上遥从未这般失色过。
瑛皇点点头：“我是琅嬛之地的瑛皇，也是混沌元石所化之象。我在明，它在暗，我为柔，它为刚，刚柔相济，方可镇守大千。”
“可我从来不知道……”
“你以为大千神魔为何不敢在我一个小小女子面前放肆，而琅嬛之地在混沌深处又能屹立万古而长青，皆是害怕我的真实身份啊。我在大千之中，又在大千之外，无人与我共古今。”
“瑛皇……”海上遥轻声唤了一声，“所以你从来不去九天是因为你不能离开这儿。”
瑛皇合上衣领：“我生在创神天之前，我的唯一身份便是这混沌大千的魂。”
海上遥刚刚得知这个真相，还缓不过神来，她震惊到说不出一个字，只目不转睛地盯着瑛皇。
“所以你不必歉疚，正因如此，我们之间的情谊才更纯粹。”
海上遥看着眼前的娇容，眼中的震惊逐渐转为疼惜，颤声唤了她：“阿瑛……”
瑛皇勾勾嘴角，那笑意里满是遗憾。
她不是神亦不是魔，她只是随着混沌生而生，她站在高处，看着众生与她无关的生灭。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即便是海上遥，也不过是她长久生命中的过客。
“你是为了不让金霞看到你？”
“嗯，瑛皇可有办法？”
“阿遥的朋友我自然会帮，只是你得让我看到你的元神，我才能帮你想法子。”
“她的元神是水仙花。”海上遥回道。
瑛皇狐疑地看了浮生一眼，又看看海上遥，沉吟片刻道：“阿遥，腾云阁你还不便进入，就让我带着她过去吧，你放心，我应当是有法子的。”
琅嬛之地禁制众多，瑛皇这样说，海上遥也不好坏了规矩，便由着几只小精灵带路，去往歇息的地方。
另一头，瑛皇带着浮生走入了丛林深处。身周愈发地幽暗，浮生瞧着前面的背影，不禁生了警惕之心。
“瑛皇，这腾云阁在何处？快到了么？”
走在前面的瑛皇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没了方才的客气，娇小的脸上见了厉色。
“你是谁？”
四目相对，浮生没有作声。
瑛皇又说：“你不是花木。”
浮生心知瑛皇的身份，便也没有隐瞒，不过还是试探了一句：“你看不出来么？”
瑛皇瞬移到她面前，一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要我将你的元神逼出来么？”
“我不会伤害阿遥。”
“我只问你是谁？”
“看来你这混沌元石也看不穿我？”浮生又一次试探。
瑛皇手中的力道加了几分，眉毛一挑：“逼出来就能看到了！”
浮生艰难地拍拍她的手：“松开松开。”
“说！”
“松开……我……才能说啊。”
瑛皇这才松开手，一双圆眼嗔视着她。
浮生自顾自顺着胸脯：“咳咳、咳咳……这混沌元石真是、真是力气大……缓缓，让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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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混沌元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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