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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十九、大嫂* * *
“谁啊？！”
那道女声确实陌生的可以，展昭怔了一下，倒也不算很惊讶，毕竟这里是白玉堂的家，会来自己不熟悉的人也很正常。不过对方能够喧宾夺主的先问出这样一句话，很显然身份不寻常。
正想着，那边已经走出一个女子，一身浅绿色的职业套装，头发高高盘起，显得很是精明干练。一双略圆的丹凤眼，秀眉微翘，带出两份凌厉的弧度，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泼辣。看她年龄应该是在三四十岁左右，虽然保养得当，但是眼中那种历经过岁月的成熟却瞒不了人。
对方看到展昭时也愣了愣，随即上下打量他几眼，笑道：“你是展昭吧？我们老五的同居人？”
展昭自动忽略了那句话结尾有些别扭的三个字，听她口气跟着想起一人，三分讶然七分肯定的问：“你莫非是白玉堂的大嫂？”
他记得白玉堂曾向自己提起过，他有一个大嫂，是商界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平时行事果断认真，且爱恨分明，要放在古代绝对是个让七尺男儿汗颜的女侠。
——其实别说是古代，就算是如今，白玉堂这位大嫂的行事作为就已经能羞煞一众男子了。如今展昭看眼前这人形貌，再联想起自己方才所想，也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啊！”那女子正是白玉堂的大嫂、卢方的妻子闵秀秀，见展昭毫不犹豫道出自己身份，一拍手笑得更加开心起来，“不错不错，我先前还在想就我家老五那死脾气怎么会随便允许什么人进入他的屋子，更别说住下来，现在看到你，总算是明白了！”
展昭闻言挑眉，一面进屋一面跟着微笑：“我也明白为什么以白玉堂雷厉风行的性子为什么会如此尊敬大嫂你了。”
两个都是聪明人，听到彼此的话就已明白对方那未尽之意。顿时闵秀秀对眼前青年更加欣赏起来：“好！真不错！来，进屋吧，我打发五小子去做晚餐了，趁他忙着，咱们两个来聊点什么！”
“求之不得！”展昭微笑着跟随闵秀秀进了屋，只是第一眼他就确定，白玉堂这个大嫂的个性，他很喜欢。
……
闵秀秀这一次来TL市当然不会是心血来潮打算看看自家的老五就走，事实上是因为白玉堂有些事情要让闵秀秀帮忙，而这些事情却是涉及到这次赵氏集团与凌云集团的合作。
展昭对于凌云之中的具体管理层分布并不很清楚，但是他知晓闵秀秀在这个集团之中占据的是怎样的地位。但这些都不是他所关心的，他真正在乎的是：白玉堂为什么会请闵秀秀回来坐镇？
站在展昭的角度上来看，对于白玉堂的这种谨慎行为，他自然是报以十二万分的赞成。但同时他更在乎是什么原因促使白玉堂作出这样的决定——以他对白玉堂的了解，若非真有什么他把握不了的情况，他是坚决不愿意旁人插手自己的事情的。
换言之，莫非凌云那边出了什么能让白玉堂这么自信的人感觉到棘手的情况？那么——为什么没听他提起过？
这些话自然不好当着闵秀秀的面问，毕竟彼此不算熟悉，更何况站在展昭的立场上，他不可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最重要的是，他不确定白玉堂告诉了闵秀秀多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因此此时对着这位商界女强人，他也只是含着微笑一一回答她的一些家长里短的问话，也仅仅如此了。
两人刚说了不久，厨房门开，白玉堂端着两盘菜走出来，瞧见展昭脸上当即展开笑意：“展昭，回来了！快快，帮我端下菜——大嫂你就坐着吧！我们俩弄就行！”
闵秀秀本来正打算起身帮忙，听见白玉堂这话眼中讶色一闪而过，却还是依言坐下，笑道：“行！你们忙，我等着吃就是——不过老五，别弄太多菜，就三个人不是么！”
白玉堂正回身进厨房，听见闵秀秀这话就回头笑：“放心，不多！怎么说大嫂你也难得来一趟，在M国那些乱七八糟的厨子哪比得上你五弟我？再说菜再多你也不用担心，这猫饭量大着呢！别看他瘦瘦弱弱的，可不比我吃的少！”说这还用下巴指指展昭，那笑意就从眼中层层渗了出来。
展昭没料他说两句就拿自己揶揄，顿时气结：自己哪儿让人看着觉得瘦弱了？！耗子果然只会信口胡说。当着闵秀秀的面也不好亮爪子给他反击回去，只能回敬一白眼不甘不愿了事。
他这小动作完全是习惯性反应，却被一旁的闵秀秀捕捉个正着，这个向来观察细致的女子眼中神情顿时玩味了起来。又看看白玉堂与展昭之间明显熟稔且再自然不过的互动，以及若有若无的某个眼神交汇，某句无意识的话，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
——不是认识仅仅五个来月的时间么？这两个人会不会——太自然了些？就算是面对自己这个大嫂，白玉堂也没这么自然啊！
想归想，闵秀秀终究只当这两人天生投缘，也没再往深处去。一顿晚饭就在三人还算和乐同时各自若有所思的情况下过去了。
……
在TL市凌云诸人本身都有属于自己的屋子，闵秀秀和卢方自然也不例外。他们几兄弟为了联络方便，房子都在这南区里相距较近的地方。因此吃过饭后又聊了会儿天，闵秀秀就起身离开了。白玉堂叫上展昭送她到门前后才算完结了今晚的事，又简单收拾了下屋子，就打算各自睡觉了。
但展昭却不想这么早休息，他回到自己卧室后先是打开电脑将一些剩下的零碎工作做完，才进浴室洗了澡，换上睡衣出来。
事情忙完，大脑一空闲下来就又开始了左思右想，先前的猜测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无法不在乎。再联想起白玉堂早晨反常的行为，他敢肯定，白玉堂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他，否则他绝不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自己想是肯定想不明白的，展昭抬眼看看旁边桌面上刚被自己关上的电脑——问公孙？他要是知道什么应该早告诉自己了吧！再说白玉堂这边一直是自己负责，公孙知道的未必比自己多多少。更何况一直以来有什么事都是白玉堂直接告诉自己的，这会儿不说显然并不打算让自己知道。
那么不问？可是白玉堂的反常以及自己的猜测就在脑海里盘旋不去，他担心白玉堂一个人去涉险——以他这些时日里对白玉堂的了解，这家伙一个人冒冒险做点什么惊险刺激的事绝对是当作家常便饭的来做的。他实在担心他有危险。
展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怎么也没法不去想，干脆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三步两步开门找到隔壁，抬起右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白玉堂？睡了没？”
“没。”门里传出的声音带点疑惑：“展昭？你干嘛，睡不着？”
“有点儿。”展昭也想知道自己这是干嘛，白玉堂是个知轻重的人，真有什么事儿他想说恐怕早就说了，还用等到现在自己来问？可就是担心。但还未等他再想得深一些，面前的白色实木门已经开了，露出门后屋子主人的脸。
白玉堂显然已经打算睡了，身上套着一套纯白的睡衣，一头有些凌厉的短发还能看出湿意，应该是刚洗完澡。
看到展昭，白玉堂眉梢跟着一挑，似笑非笑的倚了门栏上下打量他：“怎么，睡不着了，打算过来和我挤一个被窝儿？”
“滚！”展昭想都不想的伸脚踹出，将那脸皮厚到太平洋的家伙一脚撅开，省得他挡在门前害事儿，一面主人一般进了屋，四处瞧瞧，果然意料之中除了白还是白，真不愧是“白”玉堂！
不过，并没想象之中样品屋般的冷清，因为主人的用心布置反而透出其本人一般的桀骜率性。说起来这还真是展昭第一次进入白玉堂的卧室，平时有事商量都是在书房、客厅或者展昭那屋。展昭咂咂嘴，撇头看他：“不错啊！很有点耗子窝的样子！”
“比不上你那猫窝！行了，有什么事快点说，说完滚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事儿呢！”
话是这么说，手上却已经顺便倒了杯开水给他，自己则惬意的坐在床边，歪了身子靠在床头：“说吧！到底什么事，能让你睡不着的大半夜的跑来？”
说着白玉堂又顺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床铺示意那人坐下，微侧了头瞧他。展昭心中叹口气，看出白玉堂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来意了。他也不再含糊，在白玉堂旁边坐下来，喝了口水，将杯子放在旁边的写字台上，一时间却忽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问他找卢方的妻子来这里做什么？那明显是凌云内部的事情，直接问太过多嘴；那直接问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更不妥，他们之间算什么关系？白玉堂凭什么有事儿都告诉自己？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太莽撞了：好歹也该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先想清楚该说些什么再来啊！弄得现在没词儿，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看出展昭目光中的闪烁，白玉堂挑挑眉，慢条斯理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叫大嫂来这儿么？”眼见展昭看向自己，嘴角跟着勾了起来，“或者是其他什么？”
展昭发誓，这一瞬间他绝对在白玉堂眼中看出某种不怀好意的戏谑——很显然，这耗子早知晓了自己的来意，这会儿根本就是打算看自己笑话来着！
看着那双凤眼微眯着瞧着自己眼，展昭心中有些啼笑皆非，连带着忽然间灵光起来。他反而不着急顺着白玉堂的台阶下来了，而是伸手揉揉鼻子，再抬了眼去瞧他：
“阿敏小姐……最近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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