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吻

　　“啊，不行了。”

　　前边的人影一下清晰一下模糊，变得遥不可及。

　　姜允秀手支在大腿上高频地喘着气，汗从额际一滴滴地往下掉，心里已然开始懊恼。她从小到大就不爱运动，体育类的考试也往往都处于垫底的状态，长跑的经历大概就是偶尔绕操场跑两三圈，中间还带走的。

　　匀速两公里已经是她的极限。

　　跑在前边的闵洛再次调头跑了回来，她一点也不带停的，除了额边微有汗意，完全看不出来像是跑了两公里的人，讲话也不喘，甚至气定神闲：“注意呼吸节奏，可不要突然停下来。”

　　她一脸严肃和正经，姜允秀也不好意思开玩笑，只是她实在跑不动，也没办法一下子把呼吸节奏在短时间内调好：“你别管我了，你先回去吧，我慢慢走。”

　　“不行，说好了一起，我会等你。”

　　姜允秀只能咬咬牙，重新动起来，但速度也就比走路稍稍快那些许。

　　“没关系，这样也行。”闵洛把步子调小了很多，跟在边上还不忘提醒姜允秀：“慢慢吸气，慢慢吐，不要停下来，注意步伐。”

　　“已经三公里了。只剩下两公里。”闵洛跑着跑着就跑到前边去了，为了防止姜允秀掉队，她总是跑出去一的百米左右又折回来喊着姜允秀往前。

　　慢腾腾地跑了一公里后，姜允秀已然没有了胸闷的感觉，只是腿有点泛酸，但只要不停下来，手脚就好像上了发条似的，会不由自主地迈向下一步。她试着每次都加快一点点速度。

　　虽然没办法跟闵洛齐肩并进，至少把差距拉小了许多。

　　不过，到四公里半的时候，姜允秀还是不行了，几乎到了极限，身上的衣服全湿，她靠在墙上连连摆手：“你回去吧，我叫我妈来接我。”

　　闵洛的额上此时也出了不少汗，她跑到前边的便利店买了两支水，递给姜允秀一支：“喝点，不要喝太多。”

　　姜允秀猛灌了一大口。

　　“太累了。”

　　明天还是不要了吧，感觉会死掉。

　　闵洛递了张湿纸巾给她，顺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慢慢走回去，明天一定能跑完的，就差五百米了。很近。”

　　“啊，我不想跑了。腿好酸。”

　　“这么弱的吗你？”闵洛拉过她的胳膊往前拖去：“早点回家休息。”

　　深夜的街头，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个疲软无力，哼哼唧唧，另一个精神十足，强拖硬拽。

　　家里院子的灯还亮着，奶奶和妈妈没睡，听到门口的动静都出来看。

　　姜允秀那点战斗力，她们心里还是有数的，就一直猜着估计跑不了多久，有好几次迟芫华都打算出门去接人了，还是奶奶把她劝住的：“也不是多小的人，有伴在外边跑步也好，玩也好，总比常常闷在屋子里好。”

　　奶奶也喜欢姜允秀在屋里写写画画，只是在老人家看来，孩子大了就应该多交些朋友，笑笑闹闹才对。

　　姜允秀一进门就瘫了，倚在老妈身上一动不动。

　　“阿姨，婆婆。我回去了。”闵洛把车子从院角推了出来，看到长辈在就打了声招呼。

　　迟芫华看了眼时间：“都十一点多了。”

　　姜允秀仿佛才想起世界上有时间这种东西，转过身来时，闵洛已经到了门口冲她挥挥手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要是她路上不偷懒，专心点就不会搞到现在。

　　到第三天，姜允秀勉强能跑到家门口了，就是全身酸酸痛痛。

　　她一停下来就靠到了墙上，完全顾不得闵洛说的拉伸之类的话：“明天周五，终于可以休息了。”

　　“那明天晚上休息，周六我来找你。”

　　“哈？”

　　闵洛慢慢停下来，挨着姜允秀靠在墙下。阵旧的路灯下，两个人肩膀贴着肩膀，她们对面的墙上长满了爬山虎。

　　闵洛转过头看着姜允秀：“再坚持一下，我怕你休息两天就又倦怠了。”

　　姜允秀闭着眼睛，脑久磕在墙上笑眨着眼无奈地笑了下：“好吧。”

　　“那周六晚上我早点来找你。”

　　“你……”姜允秀想了想：“周六白天要去干嘛？”

　　“嗯。”闵洛略作思考：“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就在家里做题吧。”

　　“那你要来我家吗。可以一起写作业，然后晚上早点去跑步。”姜允秀转过头，她们贴着墙，面对面，只留给月影一片侧脸。

　　明灭中，她们看着彼此眼中闪烁着的光。

　　闵洛说：“好啊。”

　　周六闵洛比平时晚一些到的，她带了些二师父烧的麻球给奶奶：“大师父说，您有时间的话可以去寺里坐坐。”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收你们出家人的东西。”奶奶擦了擦手给闵洛倒了杯牛奶：“允秀周六估计没那么早起。”

　　“没事，我等她。”

　　“她房间不锁门，你上去叫她也行，她这两天跑步累坏了，整天说这里酸那里酸的。嘿嘿，从小就没吃过这么大的苦。”

　　“嗯。”闵洛笑了笑。

　　没多会，迟芫华从楼上下来了，戴着耳环，项链，披着卷曲的头发，混身都洋溢着珠光很是显眼又不失雅致：“闵洛来了，允秀还在睡觉，你上去叫她，不然周六不知道得睡多晚。”

　　“嗯。好。”

　　闵洛在客厅里坐着也是无聊，拎着书袋上了二楼，轻声推开了姜允秀的房间门。

　　房间里全是姜允秀身上的气味，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合着形成了少女身上特有的香气。闵洛小心地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把书袋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个和她卧室完全不同的地方。

　　姜允秀此时正躺在床上，手里抱着只白色的毛绒兔子，光裸的小腿架在被面上完全没有要醒的样子。

　　闵洛弯腰把地上的散乱的画纸捡起来跟桌上的放在一起，很多画纸都是简单的几笔画了个小场景，有些是小人儿，有些是云朵。

　　她的手在其中一张停下来。

　　这张和别的都有些不同，内容复杂些。整张画纸上分别画着七八个人儿，能看出来是同一个人在做着不同的动作，有远的，也有近的，是一个在街灯下，在河街边跑步的少女。

　　画的最低下写着一行小小的字：超级棒的闵洛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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