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与风归

作者:似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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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0 章


      “肆清。”
      付尘风低声唤了她一声,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宛如世间最霸道的迷药,蛊惑着她回了头。
      一回头,便被一只略微粗糙的手捏住了下巴,而后是那人带着温热的风覆面而来。
      这次没有水包围着他们,肆清听到了彼此灼热紊乱的呼吸声,感受到了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柔。
      她仿佛沉溺在水中,只有他朝她伸出了援手。
      唇齿相依间借着夜色,他们都放出了内心拘着的那个自己。
      肆清毫不避讳的回应着他,付尘风放在她下巴的手挪到了她脑后,他缓缓压近,肆清靠在他宽大的手掌里,后背是坚硬的树干。
      肆清身子愈发柔软,她仰着头迎接他的掠夺。
      良久,直到唇齿发麻,付尘风这才离开了她,给彼此喘息的机会,两人胸口起伏,呼吸滚烫似要将黑夜燃烧起来。
      肆清一个翻身,换作付尘风靠坐于树下。
      肆清吻在他的薄唇上,辗转厮磨,舌尖婉转,似要将对方拆卸入腹。
      付尘风口中甘甜,肆清有节奏的亲吻着他。
      早在十年前,她便知道他很美味。
      看着便秀色可餐,尝了味道更是让人流连忘返。
      而她若是个矜持的人,大抵是不会做出当日那般轻浮之举的。
      她对他,或许早已起了贪念罢。
      感受着付尘风身下愈发紧绷僵硬,她突然停了下来,头放在他肩上,大口喘息着。
      付尘风将她拥在怀里,愈发的紧。
      虽不知她忽然停下是为何,可他还是耐心的等待着,在这个过程中他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的轻轻拍在她的背上,她则安心的靠着他,像个被哄着入睡的孩童。
      待两人呼吸恢复正常后,付尘风低声在她耳边道:“怎么了。”
      “没有床。”肆清认真的说了自己的顾虑。
      是的,让她怎么风餐露宿都行,可这难忘的第一次,必须得有个床才行啊。
      她对自己可就只有这么一点儿要求了。
      况且冬砚就睡在不远处的马车上,但凡是功力深厚点的,都能听到他俩方才在做了什么事。
      真是叫人羞愧难当。
      “呵呵。”付尘风没忍住轻笑出声,拍了拍她的背,道:“那便依你所言。”
      说罢,他在肆清脖子上吻了吻,道:“以后莫要以身犯险了,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肆清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睡吧。”付尘风搂着她,轻抚她清瘦的脊背,宛如这世间最柔软的被褥,声音温柔动听,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在里头。
      肆清翻过身靠在他温暖的臂弯里,两人就这样靠在树下相拥而眠。
      本就睡眠极浅的她此时仅有一丝睡意,她一动不动的靠着身后之人,温热的体温透过衣裳传入她体内。
      肆清打了个哈欠,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意识朦胧之间感觉有人为她理了理衣角,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歪向外的脑袋给捧回怀里,蜻蜓点水般在她浅淡的唇上点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够,又低头在上面轻轻辗转。
      对方小心的试探似在克制着自己,深怕将她吵醒,但又忍不住想要拥有品尝。
      一种被温柔呵护的暖意流转她全身,肆清并未睁开眼,任由自己意识混沌的被他温柔采撷。
      其实付尘风一夜未眠,用衣袍给睡觉不太老实的肆清盖了许多次身子,肆清隐约记得每次她微微翻动,他便悄无声息的寻个好位置用衣袍将她身上盖住。
      借着熹微的晨光,付尘风看着怀中之人清俊淡雅的面庞,眼角那颗泪痣好似一点朱砂,让她清冷刚毅的眉宇之间凭添了一缕烟火气。
      她的睫毛不算浓密,眉毛也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经精心修饰,好在虽不打理,也生得极好,宛如她手里的软剑那般刚毅果敢中透着柔软。
      当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指腹缓缓拂过她眼角,似在端详她的眉眼。
      片刻后,付尘风将她慢慢放于草地上,整理好她的衣裳,随后消失于飘渺的晨雾之中。
      靠坐在马车上睡觉的御岸听见有人走进的声音,睁开眼便看到自家主子缓缓从晨雾之中走出,一袭墨衣好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刀削般的眉宇间透露着一股隐隐的开怀,薄唇微勾,似料峭冬雪初融时露出的一点春光。
      昨夜自家主子便突然离去了,临走前还让他在此等候即可。
      等了大半宿御岸终是熬不住小憩了片刻。
      这才刚入梦不久,便又醒来,顶着眼下乌青,御岸小声埋怨道:“主子你去哪儿了,瞧你满面春风的样儿,莫不是遇到什么山间精怪了?”
      付尘风负手立于马车前,掩去眼底笑意,轻咳一声道:“但也不是,看你如此疲惫,想来昨夜无眠,咱们就地歇会儿再走吧。”
      不就是跟着前面那辆马车么,前面那马车不走,他们也走不了。
      等等,前面那马车为何不走?
      意味深长的看着付尘风,御岸心里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待付尘风上了马车,靠坐于马车上,看着付尘风长腿肆意伸展的悠闲模样,御岸贼笑道:“主子,您跟了他们一路,莫非昨夜……”
      付尘风看了一眼满脸挂着坏笑的御岸,肃声道:“不休息便去锻炼体能。”
      御岸连忙掩门道:“瞧瞧您说的什么话啊,睡,肯定睡,马上睡,主子再会。”
      冬砚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醒来时看到肆清依旧抱着手靠在树下,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她浑身散发着的冷冽气息。
      冬砚拿了薄毯盖在她身上,肆清微微睁眼,闭口无言,继续睡了过去。
      约摸一个时辰后她蓄足了精力,与冬砚吃了些东西,又继续赶路。
      付尘风的马车离肆清他们其实不远,只不过恰好处在转弯处,被许多树木草丛遮挡,以至于肆清不知道他到底身在何处。
      肆清他们驱车走后不久,御岸敲了敲车门,道:“主子,他们走了。”
      “嗯,跟上。”
      昨日清晨在客栈,御岸在二楼偷偷看到过肆清一眼,而在那之前他是被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的冬砚先吸引过目光的,那般柔弱秀美,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难言的诱惑,这般容貌难辨雌雄的男子,他到是头一遭见到。
      好在他从军多年,混迹于男人堆里,这才能将其性别一眼认出。
      他第一反应是自家主子竟喜欢这样的男人?
      而看到面容清冷身姿淡然的肆清后,御岸才明白自己主子为何对那些个皇亲贵族之女皆不上心。
      那些个或是温婉可人,或是热情似火,或是小家碧玉的女子,纵使有万般风情,也抵不过她冷冷清清,似一弯弦月高高的悬挂于上寒空。
      那女子周身气质太过凛冽寒凉,行动间就像一把取自万年冰川的寒剑,太薄凉。
      按道理来说,自家主子从军五年,杀伐果断,刚毅勇猛,指挥间雷厉风行智慧果敢,那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啊,本身就是块大冰碴子,好端端的,怎地就看上了个比他还让人胆寒之人。
      一时之间御岸有点分辨不清自己主子的目的究竟是那个清冷孤傲的女人,还是那个娇弱如花的男人。
      但不管看中的是哪个,那都极有可能是他未来的将军夫人啊,并且无论是哪个,都有完败那些庸脂俗粉的压倒性优势。
      一个娇艳动人,样貌绝佳,就往那儿一站,哪个小姐不形容惭愧。
      一个武功卓绝,气质过人,往那儿随意一站,别说敢骚扰,就是胆小些的女子,怕是说话都不利索。
      只是为了将军府的安宁来看,假如当真是让功夫这般了得之人进来,将军会不会三天两头就挨揍?
      唉。
      付尘风不知御岸的这些小心思,若是他知道御岸竟默默地觉得他是断袖,指不定他就被送去边疆锤炼个三年五载才能回来。
      虽说前往的是文城,可肆清并未走官道,而是抄了近路,近道上人烟稀少,道路蜿蜒,但由于走的人不少,这条路还算平坦。
      因能缩减将近一日的路程,许多赶时间的人往往更愿意走小路。
      文城地大物博,吸引不少外来客商带动了当地经济,经济快速增长的同时也衍生出一些隐患,这些隐患就包括徒增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匪帮,但前四年一个叫钱彪的人横空出世,以雷霆手段收拢了文城五十里内的大小匪帮,成立了以他为首的“金钱帮。”
      当真是向“钱”看齐的帮派。
      行了六日,付尘风每夜都会陪她小坐一会儿,两人话语甚少,付尘风也不知她为何去文城,但从来不问她的去路。
      考虑到金钱帮人多势众,肆清也不知他们老巢的具体位置,更不知那个钱彪是何模样,不如借此机会与冬砚上演一场好戏,将计就计引他们上钩将肆清带到钱彪面前。
      进文城五十里之前,肆清便让冬砚穿上锦衣华服,佩戴并不惹眼的一些金银玉器。
      冬砚此时已恢复精神气,一身暗金纹底的白袍衬得他愈发玉树兰芝,青丝高束,按照肆清的要求,他两日前便开始刻意模仿那些名门公子的言行举止。
      如今颇有成效,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矜贵优雅,眉宇间有股隐隐的大家风范。
      冬砚身上似乎从来都没有作为下人该有的卑贱之感,他虽说看似有些软弱可欺,但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以弱者的面目在向肆清进行索求。
      冬砚单手负于身后,右手优雅从容的打开肆清不知去哪儿弄来的水墨折扇,浅笑连连,白衣胜雪颜如玉,一缕清风徐来将他身后青丝拂起,好似无形的一双手摆弄着他淡棕的发梢。
      他身后是巍峨耸立的山峦,他缓缓向肆清走来,如幻化成人的仙境精怪,一双清眸如山间清澈的溪流,眼波流转之间是说不尽的风光无限,诱人失神。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肆清弯腰折了一朵黄色小野花,递到他面前,夸赞道:“公子,您可是愈发丰神俊逸了。”
      冬砚瞬间红了雪白脸颊,纤细白皙的手指接过那朵鲜艳的花,以扇遮面,佯怒道:“你倒是愈发油嘴滑舌了。”
      肆清敛去一身凛冽,微微弯腰假装认错,道:“公子教训的是。”
      还未进去金钱帮势力范围,肆清便与冬砚扮起了这小厮与公子的戏码。
      前两日冬砚还不适应,常常进入不了状态,但看到肆清换了仆从的衣服,敛去一身锋芒,在脸上贴了些并不惹眼但让人一看就记不住她容貌的东西,他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肆清完成任务。
      毕竟他可是豁出命的要陪她经历万水千山。
      好在冬砚终是进入角色了。
      按照肆清的要求,付尘风与她的距离拉长到近半日的路程。
      并且夜间不得再寻她。
      付尘风不知肆清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依了她的意思。
      肆清一路上毕恭毕敬的照料着这位新晋的贵公子冬砚,所用之物并非极其贵重,但让人乍一看便觉得他们是一行有身份的人。
      这种介于昂贵与廉价之间的尺度,的确不太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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