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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弄湿了袖子,弄乱了头发。
“有你在,我不苦”
坐在缆车上,
“若甫”
“嗯?”
“如果有来世,你要是男人,我就做个女人;你若是女人,我做个男人”
“不一定碰的到”
“心诚,则灵”
从黄山回来,感觉两人的感情更好了,很是激动。
若甫有时候甚至也会跟我玩一些小把戏,比如上班偷偷的跑回来。我问他回来干嘛,他说突击检查。我们一般就在上午或者下午的某个时刻,经常从这个房间闹到那个房间,从床上到地上,从厨房到卫生间,最后不得不上班他才停止。
有时候我想,这么一个“笨拙”的男人,怎么会变得如此可爱。我问他,他说他把我当成了一个女人。我当然知道他在气我。
有时候清晨的床上,他也会突然话多了起来,会告诉我他对一个女人不会这么好。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在他们山东人心中,女人就是带孩子的,男人要保持绝对的威严。我说那你跟我跟对了,我帮你把身上这种大男子主义精神改改,将来有助于你家庭和谐。他说他怕很难再爱上谁了。
难过,又高兴。
有次两人对坐而饮,居然喝多了。他喝多了一般就是睡觉,但那天多话。
“知道吗?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好,从来没有,从来没有。”醉悻悻的眼神里透露着肯定。
“我对你还不够好,你看我现在都那么懒了”。
“不对,不对,是我勤快了”。
“你一向很勤快啊,原来宿舍不都你打扫的嘛”
“你以为那时候我愿意啊?你们都不打扫只有我扫呗”
“那你不委屈啊?”
“有什么好委屈的,自家兄弟啊,再说又没多少事”
“那你倒是愿意不愿意啊?”
“那时候是愿意但是不乐意,现在是又愿意,又乐意”,微红的脸颊上多
了丝丝的笑意。
……
“你喝多了”。我知道,他平时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没有,没有,这才半斤多酒”,他摇了摇瓶子。
“跟你们山东男人拼酒,我不是对手”我示意他继续。
……
“诶,若甫,你为什么喜欢我?就因为我对你好?”我觉得这时候可能是问他这个问题的好的时机。
“因为你对我好,这一个还不够啊?!”迷离的双眼,浓浓的眉毛,那一刻他很性感。
“够,够,我只是怕你嫌我对你还不够好”。这样的时刻,他脑子很单一,再继续追问他可能只会重复原来的话。
既然已经在一起了,既然已经这么好了,我也就别再去探寻他爱上我的源头了吧!他的那几句重复的“从来没有”里面很清晰地透露着对我的珍惜和感动。
“就凭着这份珍惜还有感动,我也一定会对你更好”。我心里想着,没说出来。
想到了,就去做吧;他喜欢这样。
他忽然开始抱怨起工作来。也许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过美好而让他觉得不够,也许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想考研了,继瑜”,一天饭桌上突然和我说。
“我们这个专业不好考吧?”我们的专业全国也就那几个学校才开,研究生点本来就少。
“换个专业行不行?”他疑惑地看着我。
“你说行就行啊!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不行的呢?你看我都能把你搞定。”我含着筷子望着他。
“是你被我搞定!”他用筷子指着我的鼻子。
“好好,我被你搞定,说正事,你打算考什么专业?”
“XX专业怎么样?这个文科专业又不考数学”他居然提到了XX专业。
“不清楚啊,你查查资料,不过不好考吧?那么多要背的,你还要上班”
“我考你也得跟着考啊!”他忽然说出一句让我差点噎着的话。
“你干嘛拖上我啊?怕咱两学历差太大将来没话啊?”
“将来再住一宿舍啊”他又开始开玩笑。
“说正经的,你考你的,我做我自己的事。”我在想,两人都上学了,谁出学费啊?
本科时候那么艰苦的日子我不想让他再过。
“不行,要考一起考,你不考我也不考”。他固执起来一根筋,这我知道。
“我觉得吧,专业是次要的,主要是看学校,我在网上看人家XX大学我们同专业的学生就业情况都很好”。我说的是实情。在如今的中国,要么你的专业口径小,门槛高,要么你的学校够好。
“南大怎么样?”他问我。
“不够好”
“那复旦啊?”
“还是不够好”
“莫非X大?”
“靠谱!不过我考考还行,你那水平也就考考我们自己学校啦”,我刺激他。
“去死吧,我学分就比你少那么个零点几,不就因为我大四没怎么上课么”
他还知道他学分积低啊!他都快成我们班倒数了,当然不是因为他成绩不好,完全是老师喜欢“报仇”。
“你到底打算考什么学校?”我问他,想想又接着说,“你可想好了啊,想好了提前告诉我,我得做好思想准备”。我的意思是离开一个城市,毕竟要早做打算。
“这个太难决定了啊”他犹豫起来。其实考研选学校本就是件痛苦的事情,伸头怕成炮灰,缩头怕自己将来后悔。
“扔纸团定”我提了个非常“靠谱”的主义。
“去死吧!”他声音很大,看来考研这个事他定了。
辗转反侧了好些天,他还是说他要考研,还说要学XX专业,说再也忍受不了原来那个专业了。
这也是他下的另外一个决定,想想这决定背后一可能是因为他也思考了自己的未来,二也可能是担心我们的交往中他越来越被动。无论前后者,我都会支持。
“专业你选,学校我定,怎么样?”我对他说。
“你定个地点吧,学校我还是自己选”
“你别忘了拉我一起考的啊!你选太好的学校我可考不上”我只是想由我来定学校。
“我没忘!只要我能考上,你肯定行啊,你不说你成绩比我好的嘛”。他居然敢将我。
“那你定吧,你定吧”反正我是陪太子读书,我也无所谓,顶多花个报名费,我也去感受一下考研的气氛。
……
“我选好了”,看来这些天把他折磨的够呛,能定好考哪着实不易。
“哪?什么专业?”
“X大,XX专业”。我不得不承认,他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你牛B,考吧!!!”
我心想,你考吧,反正是在追寻一条艰难的路。
对于他,也许换了一个城市,到了北京会给他带来全新的思想,开阔眼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我们的爱情,在我们两人的世界里,现在看来是幸福,但明天的明天他如果累了烦了,又发现自己爬不起来了的时候,终究会怪我。与其这样,就让他去接触另一番天地,那时候如果他依然爱我,那可能也就是我们情感的成熟了吧。
对于我,另外一个声音又告诉我,我是不是在把他送走?北京啊,X大啊!那么遥远而神圣的地方。别说去那读两年书,去那逛一圈也是灵魂的洗礼啊!可洗礼完了他还会理我吗?但是,回头又一想,那么遥远和神圣的地方,不见得他就能考上。
考不上是上天对我的宽容,考上了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更是恩赐。
“考吧!爷们”我跟他说。
“你也考,变态!”他跟我说。
考研的日子是艰苦而乏味的。
他在看了半个月书后开始思考我让他辞职全心考研的决定,并最终在五一节过后正式辞职,全力备考。
之所以过了五一辞职,是因为五一还能发点油啊什么的礼品。他说的,不是我。
去长三角的军人俱乐部买书,是一件非常折磨我的事情。他选书非常慢,不像我,随便买一本马上就走。
已经记不清那时候买过多少本英语阅读理解的书了,反正是从100篇到200篇到220篇,我看他做头都快炸了。考研英语的真题他就买了好几套,每次都是我开车去买,他在家复习,买回来了他又总说我买错了。难怪最后考研英语他比我高了一分。这成了这辈子两人之间的笑话。
印象最深刻的是我给他报了政治全程辅导班,报了我就后悔了。他一共去听过几次,然后就开始让我去听,让我给他录音。一个叫张JF的阿姨讲哲学的,讲的非常带劲,我听着像是听相声。其他的老师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催眠。我就把录音笔藏在什么地方,然后一个人跑到门口抽烟去了。
那时候去上辅导班还认识了一个女孩,我的小师妹。一个非常清纯可爱的孩子,没聊过几次就开始疯狂的给我占座位,害得我非常不好意思。有时候实在犯困的时候,我甚至想告诉他,“妹妹,我家里有个帅哥,是我男朋友,他比我帅多了”。
后来,政治辅导班基础班结束了以后,上课地点从龙江改到了南京会堂,离我们的仓库就很近了,离新街口也近。所以,我经常在课间还能跑到店里去看一眼,或者跑到新街口买件衣服。
那个小师妹也是全程,中途在强化班的时候曾经消失过一段日子,后来冲刺班的时候居然又看到了她。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的南京,我曾载着小师妹到玄武湖公园“复习”了一个下午,最后告诉他,“哥哥是个G,别喜欢我”。至今,这个师妹还和我保持着非常频繁的联系,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若甫,若甫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想想,这也算我的小秘密吧,谁知道他那有没有什么小秘密我不知道的呢?
若甫学习非常刻苦,可能是动力太大。
他制定了非常完整而详细的复习计划,从早上到晚上,从周一到周六。每个时间点都用上了。我曾经拿过来看了一看,居然还写着“12:00-13:45,娱乐时间”。我就问他,这娱乐时间是什么意思啊,他说就是折磨我的时间。
周日基本上上午就是睡觉,因为头一天晚上会很累,下午一般去打球或者游泳。
我至今不会游泳,总是学不会。他给我买了个游泳圈,我看了看上面居然印着“3-5岁少年儿童专用”。
考研的事情,有太多太多可以记述。中间他曾经因为复习的压力,曾一度要放弃,还曾想过换学校甚至换专业。那个时候,我就跟他说,“考不上就当没考,反正你现在不缺钱也不缺人,有我在,你怕啥啊?”
如果要用文字来讲述考研的岁月,我相信十万字太短。那些周而复始的岁月,那些平淡枯燥的英语阅读理解,最终才发现给我们带来的是无穷的乐趣。
考过研的,即将考研的,祝福你们。人生应该经历一次这样的折磨。
讲讲考研那天吧。
我说要不我们头一天晚上就住到市区吧,免得明天早上还要开车,万一到那再找不到停车的地方。他说,早点去,开房的钱省着留去北京做路费。想想还挺有道理的,有希望就是好。
考前的晚上,他总是睡不着。一会趴我身上啃啃,一会又把枕头盖头上。后来我让他数羊,他说我数你吧。半天他说,“怎么数你数着数着数乱了,还是数羊吧”。我说,所以你逃避数学啊。最后,叽叽咕咕到了夜里一点多才在彼此的怀里睡去。
早上早早地就醒了,头一天专门为考研准备的“考前餐”一口没吃,他就跑到桌子上又开始背政治去了,“矛盾的相对性是指……真理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又是叽叽咕咕的一个早上。
我心想,反正我是陪太子读书,我压根不着急,我就给你搞好后勤吧。那天他也不说要开车了,我开车的时候他还在那背政治,我差点把他书给扔长江里去。
到了考场,学校门是封闭的。考场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很多人,车位根本就找不到了,我就骂他不听我话。他说,“这不正好嘛,外面多冷,车里正
好背书”。他又开始唧唧呱呱了。
最后不得不把车停到一个地下停车场。
进考场的时候,他在二楼,我在三楼。他在楼梯口的时候,深情款款地看着我说:“我要没考上,你一定不许考上”。后来我跟他说,你这句话害我伤心了一上午,害我政治的多选题多错了一个。
后来想想,他那句话多可怜。怕什么呢?你没考上,我考上了难道会去啊?不就一X大嘛,牛津剑桥哈佛哥大我也不去。
中午吃饭,他心情很不好。他是那种不喜欢对答案,还不喜欢别人对答案的主。我就不,我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我中午一边吃饭一边和旁边一个女孩在那对,他就一个劲地用眼杀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不让我对答案,还是不让我和女孩说话。
下午考完,刚出考场,他就开始发飙了,首先是说中午的事,又说专业课我压的题一个没中,害他白看了。我说我怎么觉得我全压中了啊!
为这事,车上他一直唧唧呱呱,我也没管他,反正只要太在乎,考成什么样都觉得没考好,都这个德行,那么多年了,这样的人看多了。
对了,他还一路的狗日了很多人,“狗日的ZJF,狗日的RRF,狗日的ZJ,一个都没压中”。是什么让他这么不淡定了?!
我比较心大,晚上回家就开始翻书,“哇,我又蒙对了一题”,“哇,我又错了一个”。他在那边趴床上不说话,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就说,“你要再对,我给你拧扔出去”。我就闭嘴了,但还是在那对。恶劣的后果就是晚上他睡觉不碰我了。
考完第二天,他比我还起劲,翻书,上网,到处查。而我,就把考研这事给忘了。
考研基本上从05年的5月份持续到了06年的1月的这段时间。
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诚在杭州因为店铺的事情和人打架,被拘留了15天。拘留完了他就觉得一个人在外省异地飘着实在太危险,索性他就回了南京。所以考研的那段日子,身边有他这个朋友,给我带了了很多欢乐。最重要的是,诚回到南京,我们公司的事情他就会照看的多一些,我有时间分身看书还有照顾若甫。
由于淘宝渐渐旺起来,电子商务市场渐渐兴起,我们开始实行“单件批发”。淘宝上上百家店铺在给我们做代理,意思就是我们给他们做代发货业务。这样,我们的发货量每天都很大。网上的业务基本上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实体店铺。新招了几个服务员,专门负责网络这一块,比如订单管理,下单等事宜。
我的一个叔叔被我从老家叫了过来,专门负责发货,手下还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我给他安排住在我们租的一个仓库里。之前我爸说让他和我一起住,以便照顾我。我当然不会同意这样的一个馊主意。
后来这个叔叔在仓库抽烟烧坏了几件衣服,我罚了他的工资。这个叔叔自己一个人赌气就回家了。此事令我爸非常来火,我爸特地从家赶到南京来教训我。他的目的是来教训我,也是来看一下我的生存状况。
我爸走后就开始关系起我的婚姻大事来,这让我想到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我爸说我没必要对一个同学那么好。我说他只是和我一起合租。我爸说,“你别蒙我”。他这句话让我后背发凉。
若甫说怪我。他说我小不忍则乱大谋,说当初就不应该罚那个叔叔。我说,该来的总要来,而且我是一个把工作和情感分的很清楚的人,如果有例外,就只有若甫,只有他会让我失去原则。
好在,我爸对若甫印象很好,说他老实,懂礼貌,能吃苦,长的精神。我说你干脆说他能耕田算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莹从国外回来了。她和我吃过一次饭,说我变了。我说一年的时间能变成什么样啊,是你变了吧!她说我变老了。
我开始对着镜子照,我忽然发现我不认识自己了。
这些年,眼睛全为一个人长了,连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想想,心里觉得苍凉。把若甫从床上拽起来,把他拉到镜子旁边,“你说,哪个是我?”。他说,“咱们去随家仓吧?”
注:随家仓,南京精神病院所在地。
那年寒假,若甫和我一同回家。
从南京回家之前,若甫一直惴惴不安,担心这个那个。我说没事的,他也没发现什么。其实我心里一直就没把这个事想象得那么严重。在我爸的心目中,我是一个铁血男人,肯定不会去喜欢一个男生。在老一辈人的心目中,也许只有“娘娘腔,二椅子”才会喜欢男人。
另外,很重要的一个方面:若甫那时候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非常重要,我甚至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去爱他,那我自然更有愿望带他去见到我的父母,看到我成长的环境。虽然他去过一次,但只是路过。
我带他去了我小学的学校,还有我初中的学校。告诉他,这条河我曾经在这钓鱼;告诉他,这棵树上原来有个鸟窝;告诉他,这边原来是个废弃的厕所,我掉进去过;告诉他,那家有个小孩也在南京上大学,小时候天天跟他打架;告诉他,这条路是我从这个农村走出去的,将来我有钱了,一定把它修好……
寒假在家,我的主要活动就是打麻将。若甫先是鄙视我,继而开始接受,然后是坐我旁边,最后是开始指手画脚。这个变化的过程里,我从赢到输,最终到过年前的一天送他回家,我还赢4块钱。我说,“这4块钱给你当压岁钱。”,他说,“谢谢叔叔”。我说,“你应该说谢谢老公”。他接下来说什么你们肯定知道。
还有,在我家,我的房门是可以锁的,但是我妈妈她那有钥匙。记得有一天晚上大家都在我的房间里看电视,水壶杯子什么的都放在房间里。第二天早上,我和若甫还在被窝里的时候,我妈自己拿钥匙开门把水壶什么的都拿走了。天亮我们发现房间有人进来过,我们两人就都吓死了。
我们先是分析,从被子外面看,是能看到一个头还是两个头。他说肯定是一个头,因为不是我趴他怀里就是他趴我怀里。然后分析能不能看出来是两个人,因为我们有时候睡觉会是我趴他身上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头一天晚上好像也是这么干的。我说这种可能性太小,因为会很累,半夜肯定翻下去了。最后分析,我妈是不是看到地上的纸巾了,还有房间里是不是有味道。最后这个可能性我们一致否认掉了,因为太猥琐,只有我们自己才会往上想。
哎,那天早上两人在床上就开始互相催对方先起,我让他先滚蛋,他让我先下床。谁都怕最先面对我妈的脸。
最后我妈给了我们答案:“小男孩睡觉就不老实,被子都拖地上了”
我们两张大了嘴,“我的亲妈啊,她居然还帮我们盖了被子”
若甫那几天在我家,得到了一致的好评。首先是我婶子,简直就一“老版花痴”,直说山东男人长的结识、标志,还说要把她一侄女介绍给他。我差
点想用脚去踹她。其次是我妈,说“这孩子,让人省心”。若甫在和我爸喝过几次酒以后,我爸又给了一评价,“酒量不小,豪气,能干大事”。我小侄儿给的评价最酷,“不是我要买的(鞭炮),是他总给我钱”!
年初三,我就开车去他家送东西。我本来说年初二去,他说那天他家会有很多亲戚来,毕竟他爸爸刚过世,前几年都会有人上门。
她妈妈看到我表现的很亲热。时间过去长了,她妈妈精神状态,气色都好了很多。若琳初三去若甫的姑姑家了,一天不在。第二天我和若甫去他姑姑家玩,顺道把若琳带了回来。
若琳那时候已经高三了,成绩很优秀,年级前几名吧。但是,若琳和我说话总还是很腼腆,不带任何称呼。农村的孩子,有时候不叫人不一定是不懂礼貌,而是朴实,所以我一点不怪她,相反觉得非常可贵。若甫让他喊我哥,他也就叫了一声。
若甫晚上在被子里说,“应该让她喊你嫂子”,我就直接把他给扒光了。
在他家睡觉,由于他的房间的门没办法反锁(门上根本没锁),我们就头一天晚上11点前先两头睡,然后11点过后到一头,但是先调好手机闹钟,定到四点半。这样,四点半醒了再一人一头睡。但是,往往4点半以后我们好像就不再睡觉,就开始一边互相搂着聊天,一边观察另一个房间里若琳的动静,听到点风吹草动,赶紧分开。
那时候,还有件痛苦的事情就是等成绩。他总担心我考的比他高,还总觉得我会比他高。我总盼望他考的比我高,又总觉得他会比我考的少。这都什么心态啊!太扭曲了。
那年春节完后我们回到南京,到3月份出成绩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虽然总担心我们考不上,但是又总觉得自己即将离开这个城市。一种很奇怪的心理。
那时候,我们对南京忽然格外的珍惜起来。
我们去看山西路的青春剧场看了一次通宵电影。
2点过后,基本上看电影的人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睡觉的,一派是情侣接吻。
我两就傻傻的看着电影,直到两人都觉得放的电影实在看不懂的时候就觉得无事可做,然后就互相也摸索摸索。最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来了个深深,长长的舌吻。后来我告诉他,我带你去看通宵电影的意图就是这个。
他在他的经典词汇后面拖了个长长的“吧”。
我们去了灵谷寺烧香。他跪拜的神情很庄重,吓的我在旁边都不敢看他。我说你怎么这么虔诚啊,他说他许了好几个愿望。我问他其中有没有关于我的,他说以后告诉我。我想,应该是有的吧。
我们去看梅花山。南京的梅花山,的确是很美的,在我看过的美景中,除了日本的樱花,也许就数它了吧!我喜欢的梅花山,得从紫金山上看,不要走近。万千种层次分明的颜色中,穿梭着如蛇的黑色人群,彩与黑的交汇,让人赞叹。
梅花山上的照片让我第一次发现,若甫在鲜艳的颜色衬托下显得非常精致,我就开始鼓动他改变打扮,穿的时尚一点。
给他买了一件墨绿色的衬衫,配了一件羊皮的夹克,时尚、精神了很多。
在他的坚持下,我们去了周庄。吃饭,游玩,被人宰的不轻。周庄的水很脏,人很多,环境太差太差,平生决定坚决不再去!但是在苏州的那几天,心情很好,见到了几个大学同学,一个个都夸若甫比在大学的时候时尚了很多。很多同学一起玩了虎丘,没啥好玩的,拍了几张照片表面我们到过了这个地方。
苏州园林值得一看。玩之前最好学点风水之类的知识,你会感叹我国伟大而杰出的建筑师,他们曾经是世界一流的设计师,曾经是世界一流的雕刻师,比米兰的什么铁匠强多了。
说要利用一个月好好准备面试的,但是也就刚开始从网上下了一些面试的历年真题,然后就丢那了。若甫倒是看了几天书,把专业课的知识又理了一遍。由于我有生意要忙,所以基本就没看。有时候晚上在床上,他问我一些简答题,胡搅蛮缠一番,算是回忆知识了。
该来的总归要来,成绩发布了。
我们先是在那挣扎到底先查谁,他拼死要先查我的,我说不行,我怕查了吓着你。
最终没办法,还是先查我的。结果打开一看,人家成绩是一堆集中公布的。
具体成绩不说了。反正英语他比我高1分,政治我比他高了17分,专业
课他比我好,多了二十几分。两人双双上线。
这个成绩后来我们分析,反映了几个问题,考研的朋友可以借鉴下:1,英语这个东西,功夫在平时,铁杵能磨成绣花针的,相信我,但是不排除你英语就很好,怎么考都有。但是英语考研那个阅读比较变态,纯粹是脑筋急转弯,需要一点点技巧。我平时英语比他好,但是我压根没做过什么题,所以比他少1分,我服。他在英语上花的时间是我的百倍千倍。2,政治,要会写,会答,能写,能答,最基本的原则就是填满。我平时就比较喜欢拽点道理,考研政治得了个高分,不足为奇。那个分数还很高,高到吓着我。3,专业课,多看看本校老师的论文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
那天晚上干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打电话找人喝酒。先是在沸腾鱼香喝到烂醉,然后又跑到麦乐迪边吼边喝,那个通透和彻底,至今记忆犹新。第二件事就是两人之间的那点小事,也是酣畅淋漓,通透彻底。
酣畅通透完了就该准备去北京面试了。先是挣扎于穿什么,后来才挣扎面什么,当然这是我。若甫和我相反。
他打印了一大堆一大堆面试的资料,我把单位的HP都给抱回了家。那几天,他好像比原来初试的时候更发疯了,基本上不理我,不吃饭,不睡觉。不吃不喝我都无所谓,关键是不能不睡啊。
在面试还有一周的时候,我们决定先飞赴北京“预热”。
我是第一次到北京,他也是第一次。
所以,北京,我来了。
不记得那天的日期,不记得那天的天气,第一次踏上了首都的土地。
两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摔摔跌跌,摸爬滚打,因为爱走到了一起,如今,机缘巧合,上帝成全,让我们一起走上了北京的土地。
我从未考虑去留,但是,你留,我就留;你走,我也走。
北京站的广场上,清晨7点,T65带我们抵达,北京的太阳从东方照耀。
“来,若甫,拍个照”
“好”
北京的的哥带我们到了燕山。这里,我们将暂待十天。
服务员标致端庄,大厅富丽堂皇,房间干净整洁……这样的条件,这样的待遇,因为爱,才可以获得。
若甫一如在南京一般疯狂看书,床上、桌子上、梳妆台上、电脑上。他在哪,我就在哪,趴他旁边,挠他的耳朵,摸他的胡子,拔他的头发,亲他的嘴……
我不要看书,我不想复习。他看,读出声来,通过声音更有助于我的记忆。
第一天晚上,网上传说的西门烤翅,让我们大呼过瘾。我想,就冲这鸡翅我也得来!
第二天晚上,传说中的西单,买了一条裤子,不帮撬边,这样的服务南方是不会有的。原来,北京也有缺点。
第三天晚上,天安门广场。“电视里的比这个好看多了”若甫如是说。我说,“孩子,电视都是骗人的,咱主席就这长相!”。“小心抓你”,若甫说。
第四天晚上过后,宾馆里。哪也别去了,累了,好好看书复习吧。
“还没考上呢!你激动什么这两天?”若甫说。
“我来北京了,还不许我得儿一下啊!”我拽着第一句学会的京腔。
哎,北京,十天后你会给我个什么样的结果?
X大的二教三层,是我们面试的地点。
若甫非常紧张,从他抽完签握着的手就可以看的出来。看了看他的号,他在我前面。
我不紧张,从小到大不知道紧张为何物。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建议他去洗手间先洗把脸。他怕弄湿了袖子,弄乱了头发。我说,“走,我帮你”。
……
如死一般的沉静,大家都在边翻书,边安静的等待,就我一个人在楼梯口闲逛。我脑子里在算账,如果若甫考上,我还有多少钱,该怎么花,该怎么用;如果我们两都考上,又该怎么花,又该怎么用。
有人说,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真是句激励人的话!也怂恿了我的浪费行为。
若甫进去的一刹那,我忽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紧张。我甚至怕他会进门就摔跤,甚至担心他会听不清题目,看不清字。手心出汗,开始计算时间: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神呐,你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啊。人家都是十
五分钟,你怎么要那么长时间啊?老师追问了?脑子卡壳了?难道被哪个美女老师看上了?
终于出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
“好烂”
“问的什么,问的什么?”
“XXXXX”
“不难啊”
“紧张死了啊!”
一边歇着去,马上轮到我了!
我进去以后,微笑,坐下。没有鞠躬,没有问好,总觉得这些做作的动作和词语会给人太大的距离感,显得生分,显得假。
坐下以后,“老师好”。
A老师率先发问:“为什么考X大?”
我的妈,真问这样千篇一律的问题啊!我是照实说呢,还是按模板答呢?我的性格决定了我没有办法和别人一样,说了一段终身难忘的话,
“有的人走路,是因为前面有路;有的人过桥,是因为前面有河;有的人上X大是儿时的梦想。这些,我都是。但是,今天我来这里纯属巧合。我不信运气,不信命运,但我却相信自己的心。大约半年前,一个很重要的人说要来,我的心告诉我我也想来,所以我陪他。你肯定会问我,如果那个人走,我是否也不会留。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也是我的心告诉我的,并且一直未改变。你肯定又要说,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社会。但是,我们每个人都不听从自己的内心,这个空荡荡的社会里,还有灵魂吗?我又是一个很珍惜机会的人,你给我个阶梯我就会去爬,直到精疲力竭。这里,本来就是一个阶梯,我是想和他一起爬。来这是我们共同的理想,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两个人都留下,这是我留下的充分必要条件。”
B老师追问:“意思是我们都得把你们留下?”
我回答:“不是,我最后的话已经说了。两个人留下只是我留下的充分必要条件”
A老师又问:“他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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