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

　　去追赶一个根本看不上自己的人，又或者去迎合世俗的风浪，去逼迫自己假装坚强，这可能会很个性，很独特。但是却不如随心所欲来得快活。也许会有一天能争取到那份至高无上的快感，但是却发现终归只是昙花一现，还是不如平平淡淡来的舒坦。

　　不是做更好的自己不好，只是希望不要自不量力。

　　就像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更何况还是高岭之花。

　　“咳咳咳---”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完酒还老待在外面吹冷风，楼雨觉得嗓子眼痒得不行，就想咳嗽。

　　“唔……难受。”楼雨穿好鞋子猛地站起来，顿时一阵眩晕感袭来。

　　“造吗？你这种就叫作弱受。”彭宁文捏了捏他的脸，调侃道。

　　楼雨拍开他的手，嫌弃地说：“神经病，我才是正常人类。”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是个傻大个吗？

　　“啧啧啧，有得受……你有得受。”彭宁文一把拍上楼雨的屁股，坏笑道。

　　楼雨浑身一激灵，还不是特别习惯这种亲密的身体触碰。要是换了以前对肖楚，自己绝对红着个脸不敢出气。但是对于彭宁文，楼雨简直要化身炸毛的猫。

　　楼雨脑子都没思考就反手给了他一下，彭宁文哪会被他这种小弱鸡打到，自然是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带，楼雨就整个人扑倒在他胸膛上。

　　妹的，又被吃豆腐。

　　“放手！”楼雨只觉得和彭宁文在一起很自在，不拘束，就像相处了大半辈子的老夫老妻，啥都敢摊开来说。

　　“不放，你个小狐狸。”彭宁文上摸下蹭，吃尽豆腐。

　　楼雨本就受不了撩拨，顿时脸红心跳起来，彭宁文看他反应很可爱，又是一番言语戏弄，什么你这样老公怎么把持得住，什么小狐狸，老公就喜欢你这个样子。更是弄得楼雨头脑发胀，脸红心跳。

　　不过还是要注意把握分寸的，要是真的擦枪走火，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毕竟这么宝贵的第一次，谁也不希望稀里糊涂地被冲昏头脑。

　　彭宁文偷亲一口楼雨，然后就蹲下扭头说道：“我背你。”

　　楼雨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好端端地背什么背？

　　彭宁文叹了口气蹲在地上画圈圈说道：“唉~男朋友不肯和我做他和前男友做过的事，我好失落啊。”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楼雨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对啊，彭宁文从小就认识自己，那么是不是从以前他就喜欢自己，他是不是把自己和肖楚都观察得仔仔细细。那些牵手，那些拥抱，那些亲吻，他是不是都作为一个旁观者在参与，他是不是看出来了肖楚所谓的真心，是不是了解了自己的卑微。他会不会吃醋，他会不会心疼，他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期待着这次奇迹？

　　“你相信我吗？”楼雨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就这样蒙混过关也可以，但是却还是改不过来执拗的心理。

　　“你说呢？”彭宁文反问道，他察觉到了楼雨的不对劲，他站起身来直视着楼雨，等待着他。

　　不知为何，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什么都和你说。

　　“我爱了肖楚8年，每一天每一秒钟我都奋不顾身，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我只知道我不可能轻易忘掉。我会利用你，甚至是伤害你，直到我忘掉或者是彻底忘不掉的那一天的到来。我知道自己又贱又自私，但是你还是接纳了我。所以，就算是这样，我也可以相信你吗？”楼雨说出话这些自己都吓到了，这简直就是备胎备忘语录。

　　“笨蛋，如果我是什么好鸟，也不会爱上你这株荆棘。”彭宁文单膝跪下来，像是烂俗电视剧里男主人公那样，深情款款，他说：“我知道的，我不会要求你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地久天长，虽然我希望能和你走到尽头，但是如果中途你希望和另外的人并肩，我会站在原地目送你离开，直到看不到你的背影为止。你不用回头，路就在这儿，我伴着和你的回忆和其他人携手，也是一样的。人嘛，哪来的那么多条条框框，只要问心无愧就足够了，对吗？”

　　楼雨眼睛有些湿润模糊了起来，不知怎么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说：“造吗？我们这样的，就叫作渣男。”

　　彭宁文站起来揉揉楼雨的头发回道：“那又怎样，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对吗？我的爱人。”

　　楼雨自嘲地笑笑说：“对。”

　　其实，这事儿很正常，没有一个人说要陪你到最后，他就得坚持到最后的道理。也许是因为年少轻狂，他会转身就和别的人说一样的话。说话嘛，大家都能张口，而责任，也不是说出来就存在的镣铐。无论是伤害自己，还是迫害别人，不会因为一句承诺就避免发生。

　　意外和明天，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我不会说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只想在我们分开之前好好的爱你。也许你会很快离开我，也许你会和一个根本合不来的人在一起，也许我们不会再相遇，但是至少我很快乐，你也过得不赖，足够了。

　　那些无数的回忆一定能在百年之后成为我午后最怀念的过往。所以尽管我们只能成为暮年的回忆，我也会格外珍惜，不过也说不定，我们会一直一起回忆着，我们一起走过的路。

　　楼雨终于明白为什么和彭宁文在一起会没有负担感了。自己没什么想要的，只是喜欢和他在一起，无论干什么都可以，要是能成为美好的回忆就再好不过了。

　　我喜欢你，我和你在一起，不一定我会永远喜欢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两个人都很明白，所以也会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以后的事，都说了要交给以后的自己处理。现在，只要过好现在就足够了。

　　“我有一个任性的小要求，你必须答应我。”彭宁文朝楼雨抛了个媚眼，一脸坏笑。

　　“说来听听。”楼雨觉得今天格外的神清气爽。

　　彭宁文清了清嗓子，无比郑重地说：“以后要叫老公。”

　　楼雨还觉得这个色狼会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正准备拒绝他，哪想被他所谓的任性逗笑了，原来他也有这么纯真的一面。楼雨突然想逗逗他，在他耳边小声地喊了声：“老婆。”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冲出寝室，笑声传遍了整个楼道。

　　彭宁文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偷亲了自己一口，就跑遍大街小巷叫嚣着他有老婆了的往事。只是，他可能记不得了，不过不要紧，你总会记起我的。

　　两人在宿舍里磨蹭了快一个小时才出门，出门都已经快9点了。太阳还没有温度，只是刺眼地亮着，学校里人很少，要么昨晚就出去了，要么还在睡。两人一路插科打诨，吵闹得离开了学校，坐上公交车已经9点半了。

　　“你要带我去哪？”楼雨问道，这趟公交车自己以前根本没坐过，还真不知道是开哪去的。

　　“本来明天才去的，谁让你被那个小子带去酒吧，就他那样还失恋，不跟着那些家伙儿失联就不错了。”彭宁文又想起昨晚谈蔺看楼雨的那个眼神，简直是脏到不行，就差没直接动手了，想想就气。

　　“你不说我都忘了！”楼雨不放心赶紧拿出电话给姜唤直打了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了，但是却不是姜唤直的声音，只听他说：“什么事？他还在睡，和我说就行。”楼雨一听，顿时想骂街了，这声音不是梁启吗？他俩怎么回事儿？

　　“启……启哥？”楼雨试探性地问了一声，那边就道：“没事儿我挂了。”说着就挂了电话。

　　楼雨很是无奈，他俩不是分手了吗？这怎么又睡一起了？

　　彭宁文在旁边笑道：“梁启接的？”

　　楼雨一脸不敢相信瞪着他，这么说彭宁文和梁启认识？楼雨刚想问就被彭宁文打断：“我不认识他，只是听说。”楼雨瞪他一眼，腹诽道：“装什么神秘，就你们几个C大传奇，不认识才有鬼了。”

　　彭宁文牵住楼雨的手说道：“放心了？安心陪你老公了吗？”两人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人虽然不是很多，但还是要注意分寸，所以彭宁文也只敢小声说。

　　楼雨虽然已经对两人的关系释然，但还是做不到彭宁文这般没脸没皮，照样会羞得心跳加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也变得什么话都敢说，只听他细若蚊蝇说道：“陪你就是了。”

　　彭宁文明明听到了，笑得嘴都要裂开了却还要装没听见问：“嗯？你说什么？”

　　楼雨听他低沉嗓音，更是浑身都冒了鸡皮疙瘩，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在彭宁文耳边小声回道：“我说，都依老公的。”话说出口，两人都一阵沉默，纷纷别开了脸不看对方。楼雨把自己大腿掐得生疼，彭宁文也跟着红了耳根。

　　这……这也太羞耻了吧？

　　谁能想到一本正经地撩拨居然杀伤力这么大，简直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楼雨一阵懊恼，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低着头一边平复心跳，一边暗骂自己。

　　彭宁文显然没有自己这么容易害羞，只是一瞬间怔住，他就把自己的手拉过去放在他的胸口，说：“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楼雨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还有那份和自己同步的鼓动。楼雨扭头看了他一眼，彭宁文也正好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居然都愣住了。原来，心动可以这么简单，一句话，就会被击垮。

　　楼雨首先脸红着移开视线，想想又觉得有点不妥，又回望了过去，彭宁文还是盯着自己，眼里满满地深情。楼雨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了，慢慢地放软了身体朝他那边靠了过去，直到和他依偎在一起。

　　楼雨靠在他的肩上，被他牵着手，感受着两人的心跳说道：“我好像很喜欢你，为什么？”

　　彭宁文浅笑了一声说道：“不是好像，你就是特别喜欢宁哥。”因为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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