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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拍摄进度到项樾这了,他起身跟着制片往棚内去。
走之前,他偏头叮嘱:“小桌子上有零食水果,饿了就吃,夜深了,脚下地面不平,不要摔了,就乖乖在这周围呆着,别乱跑。”
岑舒菱头点得像在捣蒜似的,对他挥挥手,“知道了,你也要注意保暖,悠着点,身体要紧,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医院。”
项樾对她笑了笑,伸手又捏了捏她的脸,转身走了。
身旁的制片一脸狐疑,走了两步侧头过来在她身上打量一会,似乎在猜测两人的关系。
岑舒菱有点窘,悻悻然坐下。
干坐着有点无聊,她眼珠四处在周围打转,这才发现这里应该是剧组临时为演员搭建的一个休息室。
远处看去这是阁院的一隅,周围稀稀拉拉的围着几个躺椅桌子和凳子,身边不时有人匆匆忙忙的来回进出,好像每个人的节奏都是那么紧凑,只有她格格不入的闲着。
她索性起身,端起项樾给她倒的冰糖雪梨水,朝项樾离去的方向走。
她一个人怪无聊的,还不如去看看项樾拍戏呢,上次只是见了短短一幕就被震撼到了,不知今天他又会给她带来怎样的一种眼前一亮的面貌。
往前走了几步,未见其人就听到导演拿着对讲机在布置场地。
“演员头顶灯光调亮一点。”
“好,摄影机往前一点,镜头有点花。”
“好,演员表情到位。”
“……”
岑舒菱刚推开楠木小门,冷不丁一抬眸,一眼就见到了棚中间灯光渲染下隐忍无措的男人。
与此同时,身后还有一个穿着修身白色旗袍的同组女演员。
那婀娜的身姿,娇艳的红唇,还有一双被情愫充盈的眸子。
岑舒菱一怔,讶异,这是,情感戏?
她站在原地不动了,目不转睛的盯着灯光下的两人。
“action!”导演一声令下,两人瞬间入戏。
这是一个废弃的木屋,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堪,项樾饰演应该是个卧底,此刻受重伤倒在稻草堆中,女演员此刻赶来给他上药。
女人一看见他眼泪刷刷就落,手上捏着绷带,给他一圈一圈的缠。
男人眼底全是隐忍与压抑,似乎将所有的情感迸发全都死死压住,眼眸歪了歪,不看她了。
两人开始说台词,岑舒菱离得远,也没听清他们具体在说什么。
不过,下一秒,那女人就不管不顾的撞进了项樾的怀抱,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岑舒菱眼眸一黯,有点看不下去了,别开脸去,想走。
还没等她转身,导演的对讲机的声音飘入耳中。
“好,抓住时机,往前亲!”
“????”
岑舒菱目瞪口呆,还有吻戏?
项樾入行以来,接的都是权谋争斗戏,大IP制作,感情戏基本没有,也没听说他拍过吻戏啊。
她错愕的偏过头去,恰巧看到了女演员不管不顾的身体往前凑,双眼阖上,作势有种情感与理智全然不顾,顷刻轰塌的孤勇。
岑舒菱捏杯子的手下意识攥紧,心提到了嗓子眼,杯口有液体滑下来,滴落在她的白色帆布鞋上,她却顾若惘然。
她想,如果对方不是项樾,她应该会被此刻的一幕感动的热泪盈眶,她本来就是一个泪点低的人,受不了任何煽情的画面。
可她凑上去的人是项樾啊,是她一直可望而不可及的彼岸啊,她该怎么做,才学会对将要发生的一切做到宠辱不惊。
心钝的慌,她下意识的跟着闭眼。
“好,过!收工。”喇叭里导演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睁眼,看到的是项樾偏开的脸,以及落在他耳垂的吻。
现场厂工开始拆景,工作人员有序忙碌的清理现场。
岑舒菱心颤了颤,稍稍落了落,幸好,亲的不是唇。
可是,耳蜗,还是让人有那么点膈应。
身旁有几个人搬东西擦过,岑舒菱往侧边避了避,长叹一口气,似乎在安慰自己,他这个工作,总有很多的不可避免。
项樾披着棉袄步履匆忙往回赶,刚走到门边,乍一眼,目光与墙角人的视线相撞。
他一怔,脚尖已往她那边去了。
“怎么过来了?没在休息区那边等我?”
项樾迎面走来,在岑舒菱面前站定,目光落在她手上,眉心一皱。
“杯子捏成这样?”他将她手上的捏的不成样的纸杯解救出来,垂眸瞧她,“你这是喝水还是捏玩具呢?”
岑舒菱将湿漉漉的手往身后藏了藏,“我太入迷,忘了。”
“看什么入迷了?”项樾捞出纸巾给她擦手,漫不经心的问。
“项樾!”岑舒菱忽地仰起头认真的看他。
“嗯。”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喉间低吟一声。
“刚才的场面。”
项樾手一顿,“看到了?”
岑舒菱点头,“嗯,女演员很美,你演的也很好。”
项樾沉默了,岑舒菱见他对这个话题丝毫不感兴趣,索性也不说话了。他认认真真的给她擦手,连手掌指缝都不放过。岑舒菱越过他的肩往那草垛里瞥。
“我没看见。”
冷不丁的一句,岑舒菱没听清,歪头看他,“什么?”
“女演员漂不漂亮,我没看见。”他撇撇嘴角,搁下了她的手,对上她的视线。
岑舒菱错愕,他跟她解释干什么?
而后意识过来后心就飘飘然了,一股无名喜涌上来,她不可自抑的弯了嘴角。他是不是,怕她不开心?
想及此,心上那点雾霾瞬间消散了。
她面色明显轻快起来,抬手重新覆上他的额头,几秒后,又转回自己的额。
“你还是有点发烧,我们现在去医院?”对比之后担忧重新染上眉梢,她跟他商量。
项樾突然不说话了,骤然低头,眼神柔和的扫着她。
下一秒,整个身子下倾,头一搁,埋在了她肩上。
岑舒菱:“……”
清冽的男性气息又迎面袭来,岑舒菱的心又开始“噼里啪啦”的放鞭炮,他整个人很沉,力道压下来,岑舒菱没有重心往后退了几步。
他像个没有灵魂的人似的,没了支撑,也跟着她往后退。
“项樾。”岑舒菱蹙眉嘟嚷。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
“很沉!”她有点扶不住他。
“怎么办?”他的头在她的肩磨娑,气息热烈灼人,“全身酸软无力了。”
岑舒菱一听就急了,忙使上吃奶的力搀着他,“啊,那我们快点去医院。”
一路到车上的路程,岑舒菱可以说是连拖带拽的,好不容易把人扔上保姆车,她气喘吁吁的蹲在路边喘粗气。
心里一阵嘀咕:项樾,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
开车去市中心医院的路上,车顶开着一盏暖黄色的灯,洒在他的头顶,项樾抵着车窗,眼阖着,像睡了过去。
临近半夜,路上车不多,岑舒菱开车这才有点得心应手起来。
她偏头,打量他一会儿,转头就想到了林暮和黎韵昨天的话。
“项樾对你怎么样,我们无数双眼睛看着呢,我们也是和他一块长大啊,怎么没见他对我们这样啊。”
“……”
蓦地,她突然意识到,以前她和项樾关系很好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一样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啊,怎么长大了,分开三年之后,他开始越来越喜欢抱她或者捏她了呢?
她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想法在沸腾:项樾,是不是移情别恋,对她开始有好感了?
想及此,她整个人都开始飘飘然,脑中开始闪过无数个念头,那是不是,她如果表白,成功的几率又多了几分呢?
越想岑舒菱越兴奋,项樾感冒,车内没有开空调,岑舒菱整个人被自己弄的燥热不已,她无意识的挽起了衣袖。
正乐呵着呢,头一低,蓦地就触到手肘处那块狭长丑陋的疤痕,最近频繁出现的黑色背影也在脑中一闪而过。
瞬间,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她面色一沉,整颗心瞬间跌至谷底。
刹车将车速降了下来,她撇唇无奈一笑,狠狠的在骂自己:岑舒菱,是最近被眼前的温暖蒙蔽了双眼吗,都快忘了,破败残缺的人生,怎敢奢求将无辜的他人拖进来,那个人,还是她一辈子的心之所向啊。
***
半夜医院大厅挂号就完诊,岑舒菱扶着他去打点滴,项樾见她面色不佳,眉心一皱。
“菱果。”项樾拉住她的右手,拇指轻轻在她手背摩擦,试图安抚她,“我没事,低烧,明天就好了。”
岑舒菱心里有事,一怔,而后回神对他笑笑,“我知道。”
随即将手不动声色的从他手里抽出,人站起来,“你在这坐会,我下去大厅给你拿药。”
说着还没等项樾回神,转身就往楼梯间跑了。
项樾清明的瞳孔凝视着她远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值班的护士走到身前,打断了他的思绪,“先生,您往这边坐点。”
项樾回神,人往右挪了挪,胳膊伸了出去。
岑舒菱沿着大厅上面的指示牌找到取药处,将医生的处方单递过去,人抵着墙角,看着窗口内的医生在药架上搜寻。
大厅灯火通明,医院长廊不见人影,细细聆听,还能听到远处病房里传来的轻咳嗽声。
岑舒菱取完药返回,包里突然铃声大作,突兀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大厅尤显清晰,她整个人吓了一跳。
知道她手机号码的人寥寥无几,夜半时分,铃声骤响。
她心脏都骤停了。
她掏出,陌生号码,未知地区。
心底斗争良久,她将手机贴至耳旁,接通。
“喂。”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侵染着一丝清冷。
“小舒,是我,周叔,情况有变,岑氏集团股东大会提前,下月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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