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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晓丽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军哥是恶人,那就是他们的目标,没有比杀了他更好惩罚了,这样一来,任务也能完成。至于谁杀,这不需要她操心,更不需要她动手。心里那一丝害怕和担心,也被她在潜意识里说服:游戏世界的人、事和他们不一样,是不真实、虚幻的。
而且最终是要离开的,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们。
关于什么傅家,她觉得没有必要将事情牵扯太广,倒不是怕他们,因为军哥说没有证据,如果他们要管会很麻烦,那么完成任务的时间就要往后推延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
“他就是恶人,游戏里没有提示有多少恶人,也没有具体情况,我们何必去多找事做。”米晓丽将巫瑷三个人拉在一边,避着军哥分析道。
对方腿受了伤,正瘫在墙上动弹不得,不怕他跑,就算跑了钱晖也能把他抓回来。
卫琨暂时没说话,钱晖一脸冷色,嘴角闪过一缕冷笑,转瞬即逝。
“你说得挺有道理。”巫瑷微笑道。
第一次见巫瑷赞同自己,米晓丽正待高兴,又听她说:“但是,任务错了就是失败,到时候一样耽误时间,且一般来说,难度越大,奖励越多,难道你们不想多挣星币?况且傅家再厉害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米晓丽立马变了脸,开口就要反驳,卫琨却开了口:“说得对,有难度星币才会多。”他对自己现在的能力很不满意,从综合来看巫瑷一直超过他,且游戏对每个人都有评断,他做的每个决定也会影响到星币多少,不能再错。
“我赞同巫瑷。”钱晖罕见发表了意见。
三比一,米晓丽自然无话可辩,只道:“那现在怎么办?直接找傅家的麻烦?别忘了这人说连警察也没找到证据,两个小孩的尸体也没找到,难道我们直接上门,一个个去杀?”这话几乎是对着巫瑷说得。
“不需要这么暴力,有时候换个办法,说不定更好。”
巫瑷走到军哥身边,蹲下身,拿出手机调出视频,“把刚才你说得话再说一遍。”
军哥猛地瞪大眼睛,他再愚蠢也明白这样做的后果,疯狂地摇着头,声音带着惊惶:“不,不行,不行。”
“你没得选择,左右都是死,不如先顾现在,等我们走了,你是逃到别处藏起来,还是远走他方,我们也管不了,傅家也自然找不到你。不过……”巫瑷一笑,带着丝丝残酷,“逃亡的日子可不好过,东躲西藏时时刻刻要担心被傅家找到,被警察抓到,如果是我,不如老实去自首,既可以躲开傅家,说不定还能趁机搬倒他们,一劳永逸。”
她越说,军哥摇头得频率越快。
“你不想再吃刀子了吧?早死晚死,我想还是有区别的。”说着瞥了一眼钱晖。
钱晖什么也没说,只将小刀上的血慢慢擦拭干净。
军哥内心挣扎:不说现在死,说了以后死。也许不用死,他又没杀人,只是拐了孩子,是傅家……也许他可以像他们说得,去投案自首。
“我说。”
“要一五一十的说,所有知道的事,包括傅家的,如果以后我们查出哪些隐瞒了,哪些掺了假,就别怪我们了。”巫瑷微笑将手机凑近他嘴边,“开始吧。”
半个小时,巫瑷满意地回看一下军哥的视频,接着把它传给卫琨,“两份保险。”
“我们先回去吧。”见从军哥口中再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卫琨收好手机,“回去再说。”
说完真的不再管军哥一群人如何,四个人一起走了。出了小区,拦了一辆车,卫琨一上车就打了电话给吴凯东,让他们退房,重新找家酒店,他们一会就到。
“我们现在算是彻底站在对方对面,一切小心点好。”卫琨解释了一句。
半个小时后,车到了一家酒店前,巫瑷他们进去正好看见陈淑和吴凯东,俩人也是刚到。
“你们这么快?才发的信息。”陈淑很惊讶,信息刚发出去不到三分钟。
“恰巧在车上看见,所以快。”巫瑷回道。
陈淑点头,想着大厅人多,不方便问事,等拿到钥匙进了房后,才问:“事情怎么样?”
巫瑷大致说着经过。
米晓丽去洗澡,卫琨倒了杯酒和钱晖在喝。
“都是畜生!这事不能轻易算了,哪怕不是为了任务也要给他们个教训。”陈淑两眼怒火,恨自己没有跟着去,去了还能教训教训这些人渣。
“怎么教训?亲爱的,身体上的痛总有一天会好的,好了就会忘了伤疤,难道你会杀了他们?别污了自己的手。”巫瑷知道陈淑嘴上狠,但是心比她还软,她要教训是真的,要她杀人就不太可能。
可傅家不是光教训就行了的。
“我心里很不舒服,这样的人怎么配继续安稳的活着。”陈淑心里第一次这么希望有人死去。
“当然不会,我们可以试试别的方法,还不需要自己动手。”巫瑷一笑。
陈淑疑惑地看着她。
巫瑷附耳对她说了一堆话,陈淑听了很高兴,“这样也好,只是……”有点忧虑,“那两个孩子的遗体?”
“这我也不知道,只能慢慢查,一会我想去一趟幼儿园。”
“我和你去,凯东虽然流血精神好得很,他一个人能行。”
巫瑷点头。
等卫琨、钱晖喝完酒,巫瑷说要把视频放到网上去。
“做法可取,可会不会太快了?”他们才拿到一点证据,就要开始宣战了,卫琨觉得太过急躁。
“是有点,不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才好,没工夫来烦我们,才有时间去找别的线索。”巫瑷认真道。
卫琨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于是也不用巫瑷操心,他和钱晖负责传上去,然后谎称知情人,说张凤家多可怜,煽动网上情绪。
见这事两人做得如此得心应手,巫瑷放心和陈淑出了门,开始卫琨要跟去,陈淑立马说不用,她们俩人会注意安全,让他们安心做事。
她可不希望米晓丽跟过来。
俩人趁米晓丽又一次缠着卫琨时出了门。坐车到了镇上,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人很少,偶尔遇上两三个人。等快到了幼儿园时,再次遇见了那个疯女人———张凤。
她正站在幼儿园门口四处张望,焦急等待,好像那些平常等着接孩子的家长。
上次也是这个时间遇上她,原本巫瑷以为只是巧合,现在看来压根不是。她虽然疯了,可潜意识里还记得李蕊蕊是下午放学,要来接。
“这就是张凤?”上次陈淑没见过,因此并不认识,可见巫瑷这么上心,他们在这里又没有认识的人,自然就猜到了。
巫瑷点头,俩人一起向张凤走去。张凤眼里只有学校,没注意她们,陈淑眼中闪过怜悯,温声道:“她真是个坚强的妈妈,就算疯了也还记得接孩子,可见她是多爱李蕊蕊。”
这话张凤听见了。巫瑷很担心她像上次一样喊叫,但这次却没有,而是很困惑地看着她们:“你们认识宝宝?”
她口中的宝宝自然是李蕊蕊。
巫瑷顺势道:“你忘了,我是这里的老师。”
“老师?”张凤满眼迷茫,努力回想什么,忽然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张了张嘴想说话,被路过的摩托车发出的巨响吓了一跳,神情又开始紧张不安,她哆嗦着往后退,眼神局促难安,抖着双手,嘴里胡言乱语起来:“别打我,别打我,我不去,不去。”
边说边跳离俩人,最后跑向远处。
“跟着她看看。”亲眼目睹张凤发疯,陈淑对她更同情,而对军哥等人就愈憎恶。
俩人一直不远不近跟着,太远怕跟丢了,太近又怕刺激她。眼看张凤跌跌撞撞一路穿过小镇,向镇外去了。
镇外有一条河,河上有座石拱桥,离河十来米高,桥下有四五个孔洞,有两个孔洞铺着些东西。
巫瑷她们跟着张凤进到孔洞后,发现这些东西是一床脏的看不清样子的破被子,几件又脏又旧的衣服,几样简陋的锅具,时不时有两三只蟑螂和不知名的虫类从上面爬过。
见到这样的情形,陈淑愤怒的情绪又加深了一层,张风被他们迫害成这样,那些人难道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难道一点为人的良心也没有?
“小瑷,我想把她带回去。”陈淑说得很坚定,“我知道你会反对,他们也会反对,但是你听我说,现在对付傅家,我认为张凤是个重要的人,不能放任她在外面游荡,要是被有心人害了,对我们也是一种损失。”
陈淑知道光有同情是无法打动卫琨他们的,这样理由大家都能接受。
“我们可以找医生来治好她,要是能清醒,不是对傅家最好的威胁吗?”
巫瑷无法反驳,但她必须提醒自己的好友:“她很可怜,但是治好她是一件困难的事。”
“我知道,我也不是什么都不顾,尽我的力量就好。”
“嗯。”
陈淑感激对她一笑,然后走到张凤身边。她们说话的时候张凤就躲在自己的小空间里,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有片刻安宁。
“别怕,跟我们走好吗?”陈淑的语调很柔和,如春风一样暖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陈淑的声音,张凤只是有点局促,没有像见其他人那样紧张不安。
陈淑受到了鼓舞,向她走近了两步,两人之间仅一个凳子的距离。
“我们……我们带你去换衣服,然后去接蕊蕊,她看见你穿新衣服一定会夸妈妈漂亮的。”陈淑耐心地哄着。
巫瑷趁机往前走了两步,张凤又紧张起来,“别过来。”
陈淑示意她退后,巫瑷只好退回去。
陈淑继续挨近,两人面对面,“走吧,这里太脏了,蕊蕊不喜欢,我们换个地方,穿新衣服,她就回来了。”
“真的?”张凤眼睛一亮,她好久没见到宝宝了,原来是宝宝不喜欢脏。
“真的,跟我走吧。”陈淑缓缓伸出手,牵着那双又脏又黑又瘦弱的手。
张凤没有拒绝,没有发疯,很自然站了起来,跟着陈淑一起出了孔洞。
为什么她不拒绝陈淑呢?一边的巫瑷思索了半天,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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