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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噩梦驱赶)
“APTX-4869,诱导程序性细胞死亡,但同时强化端粒酶的活性,从而增加细胞的增殖能力。测试阶段的药物,一般情况下会导致服用者死亡,然而却出现了特例,在细胞自我破坏程式的偶然作用下,使除了神经系统以外的骨骼、肌肉、内脏、毛发的全部细胞都退化到了幼童时期……”
许墨坐在酒店商务套房办公桌前,手滑动着鼠标,屏幕上滚动的是关于广田雅美——也就是宫野明美拾亿元抢案的报道,他对着一张现场照片凝思了很久,在明美的“自杀”现场竟然会出现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孩,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环抱着,神色黯淡而悲戚,也许普通人会以为是经过的孩子被吓到了,然而许墨却不由地想起了宫野志保说过的事,以及那个米花镇上那间屋子的主人——那一个福尔摩斯迷。
工藤新一的照片他见过,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他如今回忆起那张面容都是熟悉且深刻,此刻渐渐重叠交错,他揉了揉鼻梁,从座位上站起身,转身立于落地窗前。
想起那一天他最后交给宫野志保的东西——那粒他从她的保险柜里偷拿出来的被她称之为“APTX-4869”的胶囊,仿若是有预感一般,鬼使神差地,在宫野志保开始出现抵抗情绪,销毁所有记录无声中止所有实验的那天,他带走了那药,或者,是宫野或是他最后的救赎。
他记得对她说的话,要么解脱,要么新生。
最后结果是什么?他不知道,数日未得到任何消息,他回头仍旧深切凝望屏幕上被他定格的新闻报道……在宫野志保诸多的报告中,这样的奇迹只此一例,还会再发生吗?
宫野志保与他,许是同类,然而,相似背景却亦有不同,最终他开始渐渐明白了所谓的牵绊,是心里从此有了一个人的位置时,教他领悟的宫野却失去了人生最后一点念想最后一缕希望。如果是他,会像宫野志保那样自我放逐吗?曾经失却所有时,他无知无觉,所以尚能波澜不惊地选择沉默选择蛰伏,然而……
心里已有所羁绊,既需守护又或是猎物,怎么都好,到底,还是影响并牵动着自己既定的每一步每一程,是他此前人生的那些年里从未有过的牵念,诸如种种,摸不透理还乱,他,不知不觉地又想起了陶悠然来。
从宫野的实验室把她带出来后,他也再没见过她,那个无知无畏又善良纯真的女孩,抵达安全的地方后,却仍然是信任他关心他,也同样关心被锁在实验室的宫野志保,即使她一直质疑宫野明美和她父亲的死的关联……
她像是他灰白世界里的一道虹彩,尽管他仍然想象不出真正的彩虹带着怎样纷繁的美,但那是黑暗中的一道光,他深以为然,然而,这样的光,却始终是不容于暗河的。
他,要怎么做才好……
房间的大门似是被狠狠地踹开,一声巨响回荡在空旷的走廊,来人是一阵疾风,步履强韧,带起他黑色的大衣银色的长发,飞扬而起复又飒然落下。
“Ares,找你可真不容易。”
低哑深沉的嗓音掐着狠厉而似是危险警告的语调,GIN对着许墨,面无表情,眼神却是想置于死地的乖张狠决。
“有事吗?”
“告诉我,Sherry去哪里了?”
一句话,许墨愣了愣,但瞬息间便了然地低笑,若如GIN所质疑,那便是失踪了,那便是奇迹又发生了吧,真是一个神秘又有意思的秘密,于此,许墨唇角上扬的弧度渐深,意味不明的笑意也渐浓……
“你们的人来问我,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据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
“哦?所以你觉得我该放走她?我可是在你们的眼皮底下走出实验室的。”
“带着一个女孩?”
“那是我的人!或者,我是否应该追究,为什么你身边那位魁梧的先生会带她去宫野的实验室?”
是的,没错,那一天他笃信黑衣组织的人不会对他怎样,于是便大大方方地握着陶悠然的手走出实验室,当然也是被GIN的跟班——那个魁梧的黑衣男人Vodka拦下的,然而,Vodka毕竟没有任何立场和权利能阻挠许墨的一举一动,何况被许墨带走的那个女孩对于组织和B.S.的合作至关重要,他能带来看管,却不能伤害她一丝一毫。
甚至于,Ares这个人,他不是没有耳闻,传闻中,他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温和有礼,究竟他有着怎样非与常人的能力,他根本无法预料,不能轻易动弹,不能轻易得罪,便只好选择唯唯诺诺地放行。而且,那一天……
“Vodka,擅自做出愚蠢的事,是你的主意,还是……GIN?”
“Vermouth?”
那一道优雅的女声回荡在实验室的上空,却不见其人,许墨猜想她本人应该并不在实验室,然而,细思极恐的是,她或许不知在哪一个地方窥探着这里的一切一切。但Vermouth,在许墨眼里,她或是这个组织最特别又最神秘的一个人,是敌是友他辨不清。
“让他们走。”
“Ares可以走,可这个女孩……”
“有什么问题?还是你觉得他们有像我一样的能力,可以让Sherry改头换面,逃出生天?”
许墨记得Vermouth有一个名号,叫做“千面魔女”,似是一种魔术,她能变成任何她想要变的人或面容,呵,真是个有意思的能力,比那些拥有超能力的人都有意思的多。
“Vodka,不要让我重复!”
“大哥!上头有命令,Ares和那个女孩都不能动,而且那天他们走后,Sherry确实还在……”此时Vodka才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上面一步,凑到GIN身边低声相劝。
“呵……我不知道吗?不过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Sherry现在在哪里?”
“那我也不知道。”
“哦,是吗?”随即GIN拿出手机,点了几下,便展示了个画面面向许墨。
是一个监视器的画面,画面里的环境像是医院,却更像是实验室,不大不小的房间,窗明几净,很是亮堂,而中间只摆了一张快生了锈的铁架床,洁白的被褥上躺着一个许墨熟悉到刻骨的女孩,双目紧闭似是晕厥,手上被扎了针连接着输液管,床侧的输液瓶架确确实实挂着一瓶透明的药液。
许墨眉头不由震了下,挑了下眉,眯着眼透着极度危险的神色问,
“你给她输的什么?”
“目前还是普通营养液,过后我就不知道了……Queen吗?真是可笑,既然那样强大,你们B.S.为何不用她来实验,还需要宫野那个老家伙的研究成果做什么?”
许墨知道GIN口中的宫野是Sherry的父亲宫野厚司——那个传说中疯狂的科学家,以及他遗留的,B.S.一直以来想得到的据说能使人起死回生的药物资料,而这项研究,之前一直是宫野志保继承遗志一般在进行的……
是多年来双方想齐头并进站立巅峰的约定,却也是多年来明争暗斗都深谙胜者为王之理的较劲,暗影筹措,交织着多少人的血肉神魂的残酷暗战……可时至今日,对于两个组织而言,都几乎成了枉然,许墨想来,差不多是最后一次的奢望彼此还能保持暂且的和谐共处,可是,连宫野厚司的继承人都失踪了,呵……
这一场幽深似海的噩梦,该醒了。
抬眼看向GIN俗成的黑暗交易的,说实话,追溯本源,造成今日这种种不能挽回的局面,还是因为眼前这个暴力的男人的无知。然而,悠然……陶悠然……
许墨不由地攥紧了拳头,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拼能力拼火力,眼前的人或许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悠然现在真的安全吗?无论出于怎样的计划,Queen还不能觉醒,最好的是,永远都不要觉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的走廊由远及近,尽管酒店是厚重的地毯,但踢踢踏踏的声响许墨听得极为清晰,是高跟鞋,是一个女人,暗暗低笑,听这动静他已猜到来人是何人。
“GIN!”
果然是Vermouth。
“你要在这件事摔几次跟头才能满意?”
“Vermouth,你又想来掺和?”
“不是,只是来告诉你,不要打扰Ares,此事到此为止。”
“哼……我并不想打扰他,但是Sherry……”
“这一件事,你该和那位先生亲自交代,包括对于宫野明美的私下处决……还有,Rye,不,已经没有什么Rye了,而是FBI探员赤井秀一,怎么?除了宫野明美,便是你和他的接触最深,我想,你也应该好好去交代了……”
“呵……Sherry我一定会找到,至于赤井秀一,所有背叛组织的下场,便如同宫野明美!”
GIN便愤然离去,Vodka也只好诺诺地跟上。望着两道深沉的黑影离去,许墨这才毫不意外地正视着Vermouth,仿佛预料她会出现一般,淡笑着对望。
“从今以后,我们便毫无关系,回你的B.S.,最好永远忘记,黑暗之中还有我们这样一群人,放心,我不会动你的人,陶悠然会被安然送回。”
说罢,优雅转身步至门前,又突然回眸,凝视了许墨半晌,忽而笑得明朗妩媚,眼神里透着的都是玩味,
“Sherry到底是如何从实验室逃走的?”
许墨略微动了动脚步,沉默不语,只是浅笑。
“嘘!”Vermouth似乎并不在意许墨是否会告诉她,抬起右手,修长好看的食指放于唇前嘘声后便说,“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
「陶悠然在我这,她很安全。—— 赤井秀一」
最后的最后,房间也只剩下许墨一人,他回眸望向窗外,天格外地晴朗,纵然他的世界仍是黑白无色,但似乎却睹见了最令人缱绻的光芒,驱赶着那晦暗不明的噩梦。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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