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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
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被发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在买下离绵后之后，秦以疏就做好了自己的秘密会被离绵发现的准备。
离绵坐在沙发上迎接他回家，他手上握着了三瓶抑制剂，笑着冲他晃了晃手。
秦以疏站只在玄关处愣了一下，就神色如常地换鞋进屋。
那些抑制剂是属于离绵的，所以最容易发现他秘密的就会是离绵，但五年过去了，到今天才被发现，已经可以算是个奇迹了。
整理了下心情，先将画具收到柜子里，再发了消息告诉江彦臣现在他有事，让他不要过来。接着去厨房倒了两杯茶，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坐下来后就对离绵说道：“想要什么？”万幸离绵和江彦臣不一样，离绵没有什么社会地位，贪念又重，处理起来比较简单。
“三百万。”
“太多了。”他手里可用的现金不多，而他又不能无缘无故向秦家要这么多钱。
“以疏，我找到了一个愿意爱我的人，我想跟他在一起。可你也知道，我在你身边这么久早就养成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我无法再忍受没钱的日子，可我也不愿离开我的爱人……”显然，离绵并不擅长谈判。在他的想象中，秦以疏会慌乱地什么都愿意答应他，可没想到那张脸的表情变都不变，甚至还跟他讨价还价起来。
他要帮秦以疏分析给他钱的好处：“三百万就当作是这些年抑制剂的费用吧，再加上我的封口费。我保证，如果你给我三百万，以后就算我混得很惨，甚至被抛弃，也不会再来纠缠你。我到死都会帮你保守秘密。”
他们一起生活了五六年，秦以疏不能说完全了解离绵，但也知道他大概的秉性。离绵虽然贪钱，但也是明着讨钱，从来没有暗地里耍手段骗过钱，所以，他信离绵会帮他保守秘密。
“换个选择吧。我可以帮你在别的城市开一家店，总比坐吃山空好。”
离绵撇了撇嘴，心想是自己没说明白吗？
“我不要店，我又不懂经营，就要三百万。”
“……”秦以疏扫了眼房间里的装饰，一些值钱的物件已经不在它们的位置上。想来是离绵赶在他回来之前把那些东西卖掉换钱了。这就断了一条凑钱的途径。
“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凑齐三百万给你。”
“好！这几天我会留着现在的电话号码，我等你打给我。”
离绵收拾了他随身物品，转身准备要走。
“离绵……”秦以疏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我有点难过。”
听到这句话，离绵的表情有些纠结，他又坐了回去，喝了口秦以疏倒的茶，别扭地说道：“对不起，可我迟早也是要离开你的，我想你也是不需要我了，放我离开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五年的朝夕相处，我已把你当成了我的亲人，我从没想过会被你勒索钱财。”
离绵的罪恶感更甚了，便努力回想秦以疏偷取他抑制剂的事，抵消这罪恶感。脑中天人交战，一时有些口干舌燥，干脆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秦以疏收起了茶杯，用纸巾擦掉留在茶几上的小水珠，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在刚才，我在你的茶水里下了药，药性很快就会发作。你以为威胁我是什么明智之举吗？”
离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在开玩笑吧？你电视剧看多了？”
“你以为呢？死人更能保守秘密。”
“秦以疏你疯了？”离绵尖叫着扑上来掐秦以疏的脖子，秦以疏快速退后闪开。
“刚才是骗你的。”秦以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能在茶水里下药，只是没有这么做。”
离绵检查自己全身，确定是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秦以疏瞥了一眼，是江彦臣发过来的消息。他无视了那条消息，继续对离绵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这么轻易去威胁别人。”
离绵张牙舞爪道：“秦以疏，你够了，你好啰嗦。”
与他相处过的同学都认为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有离绵会嫌弃他啰嗦。
“你到底会不会给我三百万？”
“给我几天时间。”
“就七天，我只有七天。”
离绵离开了，秦以疏坐在沙发双手伸进口袋，里面只有他自制的抑制剂，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紧握抑制剂，安全感慢慢回来，他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离绵会这么对他，刚看着离绵害怕的模样，心中的不甘心才消散了。
三百万，他该如何凑齐这三百万？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离绵带走了，就更是增加了他凑钱的难度。借钱吗？该向谁借？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门铃被按了几下，秦以疏猜测是江彦臣过来了。之前江彦臣说要去吃鱼，还默认他一起去当着其他社团的面他不好多次拒绝江彦臣，就默认接受了。不过他说要先回家洗个澡，洗完澡再去吃。没想到在此期间会遭遇威胁这种事。
推开了门，江彦臣走了进来，看到秦以疏还穿着之前的衣服，疑惑地问道：“哥，你不是说要洗澡吗？”
“现在就去，你在客厅等我一下。”他拿了换洗衣服走进浴室，忽然想起江彦臣有只手表还落在这里，趁江彦臣还在，可以顺便把表还给他。
记忆中那只手表是被留在盥洗盆旁边，秦以疏上下看了看盥洗盆，却都没有找到那只手表。想来只可能是被离绵拿走了。那只手表是个名牌，是能换些钱。
没想到他这里的事还会牵连江彦臣。
心里想着该如何赔偿，简单快速地洗了澡，出来后才告诉江彦臣这个坏消息。
“怎么丢的？”江彦臣强压住心头的焦躁。
“大概是被离绵带走了。”
“他凭什么？”江彦臣气急败坏道。
“多少钱？我赔你。”
江彦臣怔住了，取而代之的事一张忧伤的脸：“哥，难道你忘了？那个是你送我的礼物。”
秦以疏也愣了一下，才想起的确有这么件事，也难怪江彦臣要拐弯抹角地说他记忆力差。不过这事也不能怪他，那时候江彦臣的生日礼物是童伯准备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东西，到了今天才知道是只手表。
“我再送你一个，可以吗？”
“意义不一样。”那只手表对他来说已经承载了太多意义。
秦以疏听了心里奇怪，意义会不一样吗？这次他会亲自去选礼物，肯定比那只手表送得有诚意得多。
“哥，你和离绵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是离家出走了吗？”
在某些时候，江彦臣的直觉准的可怕。
想来想去，把这件事告诉江彦臣也好，首先江彦臣知道他的秘密，其次还可以考虑向他借钱。
把事情的发展经过简单说了一遍，以及他的手表是为了什么原因才会到离绵手上。
“是不是只要拿出三百万，离绵就能把我的手表还我？”江彦臣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听江彦臣的说法，像是离绵绑架了他手表进行勒索。
“哥，现在这也是我的事了，我的手表还在他手上。哥，为了赎回我的表，我愿意和你一起付那三百万。”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不惊动长辈的情况下，说拿就能拿出来？
“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会还。”秦以疏说道。
“不需要，我……”江彦臣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哥，你不用还我钱，但是要满足我一个愿望。”
“什么？”
“叫我的名字。”他边说边觉得很委屈，“你从没有好好叫过一声我的名字。哥，就算是我，也会觉得受伤的。”
居然把叫名字当成愿望，秦以疏突然觉得江彦臣有点可怜。
回想了下，他似乎真的没有一次好好叫过江彦臣的名字。可能是因为在和江彦臣的相处中，总是江彦臣主动，到他只是选择性回答江彦臣的问题，所以也就没有叫他名字的必要。但这是一件很失礼的事，以前居然没有注意到。
“抱歉。”秦以疏真诚地低头道歉，想了想，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彦臣？”
“在我十岁以前，我的名字是骆牧，我喜欢那个名字。”
“骆牧？”
没有回话。
“小牧？”
“嗯！”江彦臣笑着回道。
秦以疏起了身鸡皮疙瘩，原因有自己，也有江彦臣。
晚饭是外卖，依着江彦臣点了个烤鱼。两人坐在方形桌的两端，面对着一条还烤着的鱼，谁也没有下手。
江彦臣趁机问道：“哥，我要再考考你的记忆力，还记得你对我承诺过的一件事吗？”
“……”
“等我成年后，你要……”
“先吃鱼吧，不吃就凉了。”想起来了。那时候他的秘密被江彦臣发现，为了封住江彦臣的嘴，约定等他成年后，用□□作交换。
这事是两三年前发生的，但现在的心态和那时候不一样了。当时之所以那么爽快地答应也是因为兑现日期在未来，很遥远，就把那些烦心事、难以解决的事都推到了未来。可他忘了，未来再怎么远也还是会有到的那一天。
“你想起来了？”江彦臣注视着秦以疏的表情，判断道。
“什么事？”
“你肯定想起来了。”
“到底是什么事？”
“哥！你要反悔？”他急得站了起来。
“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事？”秦以疏放下了筷子，抬起头，看向江彦臣的双眼。他打算装傻到底，只要江彦臣不捅破，他就会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过。
“就是……”江彦臣犹豫着，既想说又不敢说。他怕说了之后秦以疏会讨厌他，万一恼羞成怒直接把他赶出去，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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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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