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流水番外─宅男的一天生活
「萨拉札！」
巨大的撞门声再加一把大嗓门，令床上的萨拉札惊醒。
光线透射进暗室，萨拉札辗转呻吟。
他讨厌这种起床方式。
「戈德里克，我不敢保证你待会儿会有什么下场。」辨别出空气中出现的魔力声音属于什么后，萨拉札斜眼看着站在床边的戈德里克冷笑的说。
戈德里克停止念诵，散了那个为了使人清醒而冒水的咒语。
萨拉札阴沉的坐起身─美梦正酣的时候被吵起来，谁也是这个反应。
「你最好真的有要我起床的理由呢。」
戈德里克理直气壮的说：「肚饿了。」
萨拉札克制投给戈德里克一个钻心剜骨，然后让他消失的诱惑，咬牙说：「完了？」
他衷心期望答案是对，这样，他就有理由施放死咒，断绝往后的麻烦，一劳永逸。
戈德里克委屈的瞅着萨拉札，摸著作响的肚子：「阿尔昨晚把东西全吃光了。」
萨拉札觉得头痛。
霍格华兹另一个祸害，明明不属于他，却硬要他负责的蛇怪。
他们四人的孩子还未达到离开堡垒的要求─要不成年，要不习惯痛苦，或者，享受痛苦，否则，擅自离开者，不得返回霍格华兹。
而戈德里克正弄着魔药，罗伊纳要倒回床上睡觉，赫尔加压根儿对离开霍格华兹的兴趣一点也没有，事实上，他也没有，若不是那白送的便宜宠物惹的祸。
所以，他拖着阿尔作陪，也免得牠弄出什么烂摊子，要他回来收拾。
于是，一大清早，在戈德里克、赫尔加、罗伊纳以及他们孩子的热切目光下，离开了霍格华兹，幻影移形到麻瓜村落。
这条村不小，是商业交易的主要村落，很热闹，所以与其它村落不同，不会拒绝陌生人进入，但与此同时，假如巫师的身份被揭穿的话，蝼蚁姑且能杀死大象，更何况是比蝼蚁数目还要多的麻瓜。
所以，萨拉札把有小孩腰围粗，一看就知道有问题的阿尔抛在附近的森林。
他没有自杀的习惯。
把买来的食粮点算一下，确定足够三个月的份。
每个巫师遇见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学识无保留的给予对方，这是魔法世界默认的做法，为了增加巫师活命的机率，也为魔法的延伸。
在早早碰见戈德里克，加入团体那天，他把变形咒教给了他们，结果，没人能学会，攻击魔法是这里最主流的，对于需要精细的咒语，没几人能掌握，也就赫尔加最优秀，大约五次有两次能成功。
成功率太低，加上赫尔加的运气更低，以致在团体生活时没一次可以成功，结果还是要跑去麻瓜地方找食物(后来，在他回到千年后，西弗勒斯亲自告诉他，食物是不可能凭空变出来，感激告诉他这个该死的消息)这般低的机率要赫尔加一整天蹲在草地变出食物，她铁定会瞪着你直到你放弃为止，没有人有站着足足一天不说话的能耐，也就没有人能强迫赫尔加干她不想干的事。
那么，为了不再天刚亮就被掘起床，阿尔最好在他用法子改掉牠偷吃这个喜好之前给他纠正过来。
把食物安在马背上，萨拉札正离开时想起罗伊纳曾经找他要顺便买一些东西。
是什么呢？
萨拉札想了一会，没想到罗伊纳要买什么，倒是想到为什么他想不起罗伊纳要什么的理由。
因为他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在你开口之前，容我先说，】他眼中流转寒芒，笑得优雅，却十足的冷酷：【今天早上被人吵醒了呢，我心情不太好。】
罗伊纳识趣的闭口，走回房间睡觉。
萨拉札牵着马儿，走向森林。
盛长的草叶间，蜿蜒几支血流，在阳光下莹莹发亮，看上来像是上等的赤色宝石。
悠闲的沿血痕走，慢慢，可以看见人类的碎肢躺在血泊，愈往上，肢体愈多，还夹杂一些内脏。
萨拉札微皱眉。
真是恶心的杀人方法。
眼神深邃，笑意爬上来。
假如是麻瓜的话，他很乐意杀了那个恶心了他的人。
最后，萨拉札没有杀人。
因为，那个恶心了他的并不是人，还是他的宠物。
阿尔眨动大大的黄眼珠，满嘴血渍，可怜巴巴的求萨拉札把食物带回去。
萨拉札看向阿尔所指的食物─一堆明显吃余的人肉。
阿尔近来在长个子，还长得很厉害，昨天看牠只有一个成人高度，今天看牠已经翻了倍，食量也跟着翻，天天在闹饥荒。
这下可好，不用再苦恼食物，幸好这东西不挑食，三五不时让牠出来找吃就解决了牠缠着他喊饿的问题了。
只要戈德里克不知道就行，当然，那家伙不会知道。
萨拉札嘶嘶几声：「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我不是教过你吗？阿尔。」
把连偷吃要抹嘴的道理也不懂的阿尔的嘴弄干净，带着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活像抛弃了情人的牠回家，萨拉札想着回去后不但要改掉牠偷吃的问题，还要教牠什么是餐桌礼仪。
回来后，戈德里克忙着制魔药，喊了几声也没走出来吃饭─为了让戈德里克牢记以后不要随便因为不需要的理由闯进他的房间，他在魔药室门前设了咒语，只要戈德里克走出来就会浑身出现电流，电流不强，应该足够肌肉抽搐，说不出话的戈德里克爬回魔药室找解药，大概不至于死人。
罗伊纳还在睡，考虑到她近几天不眠不休躲在房间做实验，爆炸声的频繁彷佛不炸死自己不甘心的程度，他觉得她不要醒过来更好。
至于赫尔加，不知在哪，看来一时也找不了她，他也省下这力气。
他们三个的孩子倒是见着了，每个拿了食物就跑了，只要自己的父亲或者母亲不在场，他们见着他都是躲得比人马还快。
因此，巨大的餐桌上只有他、阿当和阿尔。
「连基本的礼仪也忘了吗？阿当。」萨拉札安静的切割肉扒，开口打破沉默。
阿当眨眼，歪着小脑袋，孩子气十足的思考着父亲的说话，就在他两条眉毛几乎皱成一块，一脸思考过度的模样时，萨拉札出声点出阿当忘了什么。
萨拉札点点嘴角，提示嘴巴全是油渍的阿当，说：「抹嘴。」
当初遇见阿当是在一个麻瓜的地下室里头，全身被绑上绳索和一群死尸多过活人的巫师一起呆着，他出现的时候，阿当已经被绑了两个月，四肢血液不顺而出现乌黑，若果不是魔药，就真的成了癈人。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那两个月的禁闭生活令阿当反应这般迟钝？唯一庆幸的是这点没有表现在打斗上。
阿当瞅瞅桌上，没有可以抹嘴的毛巾，于是低头看自己的袍子，再眼巴巴的瞪着萨拉札的袍子，像个小狗一样。
萨拉札微笑，无声的说：没门，想也别想。
这动作维持了几秒，直到一只大脑袋从阿当腋下钻出，直扑完全没防范的萨拉札。
阿尔埋头在萨拉札怀中，磨蹭数下。
怀中的温暖令萨拉札柔声低语：「你想我把你烧成蛇串吗？」
这家伙刚吃完肉，和阿当一样都是油污，真有胆子啊，敢把他袍子当抹布。
大脑袋抬头，萨拉札也抬头，忽然长长的蛇舌吐出，萨拉札本能往后退，可明显，舌的长度和速度令它成功黏上萨拉札的脸的可能性比坐在椅上躲掉它的大得多。
萨拉札以那张带着一道蛇液的脸，瞇眼望向阿尔窜回作为挡箭牌的阿当身后。
为什么同和阿当一样，被绑起来呆了两个月的禁闭生活却没有把阿尔那没有使用过的大脑搞残？
萨拉札在思考，阿当在观察萨拉札袍子受污的程度，得出即使再多一点也不会令袍子更糟糕的结论。
阿当揪起萨拉札衣袍的一角，把嘴凑上去。
再次，萨拉札的头很痛。
礼仪是很棒的东西，它能让你看上来优雅，并藉这配合恰当的语言技巧，能令你得到想要的事物，但教另一个人礼仪却显然一点也不棒。
特别，当那个人自懂事开始就过着被麻瓜排斥追杀的生活，没有一点关于礼仪的概念时，更不。
至于那条蛇，纯粹和戈德里克一样，把激怒他当蛇生目标。
后来，既然阿当讨厌手帕抹嘴，他就让阿当一直吃，吃到能不沾上半点儿油为止，至于阿尔，他让不谱水性的牠泡在湖中三天，好让牠以后即使摔在水里也不会立即淹死。
饭后，阿当跑去找其它孩子玩，阿尔也去了找乐子。
萨拉札站在霍格华兹最高的地方─占星塔塔顶。(事实上，他们没有赋予这里这个名字，那是后世给的，这里从不是建来占星，而是建来给他纳凉的。)
天空一片蔚蓝，朵朵白云。
风在吹，衣袍飒飒作响，萨拉札单簿的身体在乱风下好像随时会掉下作。
就这样，站在这，眼神飘忽不定，彷佛不存在，却又以着雕像般的木然俯瞰广阔的世界。
波光泛敛的大海，乘载阳光碎片，翻腾汹涌；连绵起伏的山脉，伸延万里。
这个世界，很美丽。
他们深爱着它。
所以，才会兴趣霍格华兹。
为了从这个天地分隔出来，他们建给自己的牢笼，只有牢笼里才是自由，牢笼外的世界，从来，不属于巫师。
它只钟爱麻瓜，它从不眷顾巫师。
它厌恶着他们，所以，恋上它的巫师，全都如它所愿
─信念，用鲜血，用性命，付上踏足它的代价。
萨拉札轻吟，彷佛念给自己，彷佛念给这个世界，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念给谁：「背叛，痛苦，死亡，
我们用身体记录一切；
挣扎，执着，坚定，
我们放弃人性，学习生存，
请看着我们，
我们生于这个世界，
睡在死神的注目下，
沐浴在遗忘的河流，
请看着我们，
我们没有眼睛，看不见前方，
可我们将活下去，
这是巫师的骄傲，
请看着我们。」
喃喃的声音细不可闻，转瞬，全部被空气打碎。
第一次，戈德里克看他站在这时，沉默片刻后才问他：【你想死吗？】
他是怎样回答的？
啊，对了。
萨拉札闭眼，灭了景象，重复当日的答案：「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他没有寻死的理由，不是吗？更何况，活着是一种幸运。他只是觉得无聊而已。
就这样没有恨，没有希望，什么也没有，就连兴趣也找不着。
戈德里克喜欢魔药，罗伊纳钟爱实验，赫尔加用观察生命来打发时间，最爱趴在地上看植物生长，其它的孩子们总凑作一块玩耍。
唯独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脑袋空荡荡，一丁点的欲望也没有，曾经，他想过模仿哈利的喜好。
哈利最爱找荣恩玩巫师棋。
可惜，这时代没有巫师棋，也没有荣恩这个人。
所以，他还是不知道该干什么，没有人愿意告诉他。
萨拉札睁眼，带着古怪的违和感。
他只是，觉得无聊而已。
也许不，掠过霍格华兹的草地时，萨拉札如此认为。
「我给你两个选择吧，阿尔，一呢，给我把牠吞下去，否则的话，就让牠回去。」萨拉札站在草地，看着把巨大的蜘蛛叼在口，在他发声后僵直了的阿尔说。
阿尔很喜欢蜘蛛，经常把蜘蛛从契约之森(后来称作禁忌森林)里拖出来到霍格华兹和自己一起玩，正确而言，是阿尔玩着牠，以猫捉老鼠的方式，慢慢把那蜘蛛撕成碎片。
对于阿尔的游戏，他没什么意见─假如最后负责清理碎尸的不是他的话。
做坏事被捉个正的阿尔可怜兮兮的回望，而那只蜘蛛开始发出悲呼求救：「救命！救命！」
萨拉札民主的询问：「考虑好了吗？」
阿尔拼命摇晃脑袋，蜘蛛也一并跟着摇晃，手舞足动的好像快要吐的样子，心中暗暗发誓：「我们的梁子结下了！」
「好吧。」轻叹，萨拉札善意的建议：「是我的错，也许你比较喜欢出霍格华兹玩的主意。」
一条蛇离开霍格华兹，还是巨大得不合常理的体型，出了去的话恐怕回不了来─死定。
权衡了一下利害后，阿尔伸出舌留恋的舔舔嘴中的蜘蛛，再舔才张口放开，蜘蛛落地，刷一声落跑。
阿尔垂头欲泣。
要命，萨拉札揉揉额角，带着阿尔回城堡，不让牠到处乱跑，才刚走了几步，就被旁边的奇景吓着，身体难得的僵了。
大树上，一个人蹲着，右手好像抱着一些东西，头顶上盘旋好几只鸟，另外有几只正啄着那个人，护头的左手明显流着血。
萨拉札看不清那人的脸，可他很确定那人是谁。
赫尔加，唯一一个不到危险不用魔法的人。
她没有解释过为什么，也没人想过要问她，因为那个理由，没有人想不出来。
若果一个人没吃过甜品，就不会有想吃的一天。
赫尔加的情况就是这样，长期生活在禁闭的生活下，除了母亲外，什么也没有，也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久了，成了习惯，可以不开口就不会开口。
这没什么，毕竟，每个人总有一些古怪的地方呢，可至少，每个人都不会古怪得没能力照顾自己。
唉，萨拉札叹息，打从心底觉得自己是个保母。
「你在干什么？赫尔加。」
缩作一团，和鸟儿打着持久战的赫尔加瞄准声音的方向，发现萨拉札昂头看她，伸出没抱东西的手，向萨拉札作出抱的姿势。
赫尔加的皮肤很白晢，和罗伊纳一样，但罗伊纳有的是及腰的金色卷发，尖细的脸上，是蓝天颜色的眼瞳，有着成熟性感的气质，至于赫尔加，比罗伊纳来得矮小，像个娃娃一样，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眼睛是那种彷佛闪着星辰的黑夜，即使她双手沾上多少血腥，感觉总是漂亮干净呢，根本，在她心目中，杀还是被杀都是理所当然得如同呼吸一样。
听上来很理智，但事实上，只是因为感情过于柔嫩而已，她还没塑造出自己的性格就已经永远被打碎扼杀，这样的她，其实，比孩子还像个孩子。
飘了眼赫尔加抱着的白色物，再联想她一贯的行为，萨拉札已经想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比不会生长的他还要高半个头呢，真好意思要他抱下来啊。
头痛。
为什么每个人也这般有个人色彩，也就只有那些把他视若蛇蝎的孩子不用他来收拾烂摊子。
阿尔在一旁抛抛粗大的尾巴，眼珠子转啊转，然后悄悄的，安静无声的，趁着没人注意，往后退了步，躲在萨拉札的盲点处。
萨拉札在树荫下张开双手，突然背后传来尖叫，眼角处看到阿尔快速的滑行，把才放走没多久的那只在拼命叫喊逃亡的蜘蛛再次咬着，然后立刻窜走。
挑起眉毛，充满称赞意味的一笑。
不错，真有勇气呢，想必，牠知道他闲得发慌为他预订了接下来的节目。
把视线调回已经面无表情的跳下来的赫尔加，紧紧地抱着她，因为重量关系，萨拉札带着赫尔加转了个圈，卸了力度才停下。
右手还紧紧的抱着害得她头破血流的东西─ 一枚要从一堆鸟粪中抱下来的鸟蛋，赫尔加连忙乘鸟儿还没飞下来对她不死不休前，揪起裙摆，把鸟蛋往里头一塞，脸深深的埋下来蹲在地。
然后，萨拉札有幸见识到什么叫作死─几乎─在畜牲手上。
他喜欢能贯彻自己信念的人，不论是抛弃世界还是被世界抛弃，不论是背叛别人还是被人背叛，最后，都能把故事上演到剧终─那是因为，他所上演的戏码演到一半就罢了工。
只是，偶然，有的时候，他会觉得，有原则的人这辈子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眼前─
在被戈德里克强拉进臭水沟堆成的魔药室，为血淋淋地躺在床上的赫尔加调配治疗药的萨拉札深切的想。
还有那只在赫尔加快要昏的情况下还有闲情逸致使了急速生长咒而从蛋壳里跑了出来，发育不良的扁毛畜牲。
永远，别出现在他眼前。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说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