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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田禾踩了两脚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低头就去看自己的脚丫子。
接着扭头看了看周围，楼梯口附近有个水房，她把宗承录撂下，拎着裙角跑了进去，高跟鞋往台面上一放。涮拖把的池子低些，田禾开了水龙头细致的冲自己的脚丫子。
一只脚踩在池子边沿，一只脚搁在地上支撑。
十个粉嫩可爱的脚趾头，并成了一排，惹人喜爱。
田禾明显是在对宗承录进行冷处理，不追问不妥协不搭理，自顾自的进行自己的事儿。宗承录毫不怀疑，田禾等一下收拾干净，也许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宗承录走到她身后，也这么一眼不发的盯着她看。
她一只脚洗完了没地方等晾干，正准备将高跟鞋放下来凑合穿上，宗承录突然自她身后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将她洗干净的那只小脚丫放在自己穿着白色帆布鞋的脚面上。
轻而易举的，像是拎着小沛一样。
“谢谢。”
这是今晚田禾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她重复刚刚的动作，直到自己的另一只脚丫子也被冲洗干净。
宗承录就干脆把她抱起来放到洗手台上坐着，伶仃的两只小脚纠缠在一起，宗承录视线追随她的目光，也在那光洁的小腿上流连。
“这么好看的礼服，都没有单独跟我照一张相。”埋怨的语气，格外委屈。
“谁说没有，你相册里第一张相片是我幻想出来的吗？”
“结束后也没有听我的话一起回家。”
“那我追着你下来难道不是要一起的意思吗？”
“干嘛跟他费口舌谈论暧昧的话题，之前的喜欢现在又不作数。”男生果然是为这事儿吃醋，“反正是我赢了。
他抱胸点头，对这句话尤为肯定。
“赢了什么？”田禾一头雾水。
“从你选择我的时候，我就赢了啊。”好像还很得意，可以说是眉飞色舞。
田禾提起脚踹他肚子，“刚刚跑下来脚要疼死了。”
田禾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将刚刚男生的话题再进行下去。
“我看到了。”男生捏住她纤细的脚踝，“新鞋卡脚这么厉害，脚脖子后面磨的都是血。”
“你别捏。”女生赶忙抽回自己的脚，“楼里好多人呢，先回家吧。”
“行吧。”男生将书包挂在自己脖子上，“你去换成校服吧，我背你咱们走后门，现在那边没人的。”
“能行吗，被保安看到怎么办？”
“全校的纪律都是我管，怕保安干嘛。”
田禾换完校服出来，男生果然等在外面。他说一不二，背着田禾轻松的像背着一只书包似的，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田禾还是让宗承录将自己放下来，自己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才又爬到他背上。田禾下巴垫在他肩膀上，悠哉的晃着腿。男生很高这一点得到了认证，这个视角走在大马路上看到的风景好像都跟自己看到的不同。
还挺有趣。
“你跟靳忱说的，他那个朋友怎么回事，好像是十分复杂的初中生三角恋关系。”宗承录对这个尤为好奇。
“总结的还挺到位，的确是复杂三角恋关系。不过是我的黑历史，每次想起来都难堪的那种黑历史。”田禾不大想说这个话题，“你初中的时候有没有很喜欢的女生？”
这个问题带着小女生的心理，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回答的异常肯定，“初中忙着跟马爷和他的十二个兄弟勾心斗角，顾不上。”
“小学呢？”
“小学是男校。”
“幼儿园呢？”
男生费力的偏过头看她，“幼儿园过家家我一般是当傻子的那一个。”
“胡说八道什么啊你。”
“真的，小学在我妈实验室遇上一场小型爆炸，之后才在天才的道路上拔足狂奔，至于为什么跟马爷成为好友，也是因为信了他说的他小时候被雷劈过，才交心的。”
你他妈的一定是在逗我……
“我化学竞赛国初成绩下来了。”男生看得出来很开心，颠了颠快要从自己背上溜下去的女生。
“这个表情，是考的还不错的意思？”
“嗯，十一月底会去呼市集训，年前大概就能知道进不进的去省队了。”
“部长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田禾伸回圈着他脖子的双手给他鼓掌。
“过年前可能都不回来了，一直会留在呼市。”
“这么久？”
“嗯。”
好像有一点不开心。
也不是一点，就是非常不开心。
“明年化学奥赛举办地是莫斯科（我胡诌的，勿考据，哈哈哈哈哈）。”
“哦。”提不起来兴趣讨论这个，毕竟对于竞赛圈子，田禾是个门外汉。不过听这个语气，应该是非常想要去的意思。田禾把耳朵贴在他背后，身子整个伏在他身上，“你那么厉害，也许能成为内蒙化竞第一个捧回全国金牌的选手，说不定还能进国家队出战莫斯科。”
“你是这么希望的？”
“嗯。”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田禾被他直接送回了家，田禾妈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受伤了？”
“脚丫子被鞋卡的稀巴烂”，田禾哼哼，接着被男生轻轻放到沙发上。
“你们俩刚一进来，我以为小录身上挂着棵圣诞树，小录辛苦了，阿姨给你拿水哈。”
田禾爸给搞了几个创可贴随意贴上，“别给孩子拿刚出冰箱的饮料，太凉了，刚刚榨的果汁给端一杯来吧。”
田禾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围着部长忙乎，一个人在沙发上寂寞的抠脚，“恩？鲜榨果汁没有我的份？”
“听你爸妈说，你竞赛成绩很不错，要靠这个冲西大的保送？”
“如果能进省队，决赛拿一等奖金牌的话才能保送，把所有都赌在这上面不大现实，只能是尽力吧。”宗承录被按在椅子上接受田禾父母的关心。
“我也好渴啊，好想吃西瓜，果汁什么的也给我端一杯好不好？”继续抠脚，没人搭理。
“那你看我们田禾的水平，报哪个大学会比较靠谱？”田爸的姿态很是诚恳。
“如果高三能拿到西大的自主招生校荐表，就冲击一下西大。拿不到的话，现在田禾的成绩报科大可能比较稳妥，但是我们学校不是科大的优秀生源基地，没有校荐资格，自主招生她只能走自荐科大这条路，可能会比较辛苦。”
抠脚师傅田禾呵呵笑，“哇，分析好透彻。”
“那你建议她报科大？”
“如果我能进西大的话。”他回过头看了看也在朝他看的田禾，“当然还是希望她也能努力跟我一起的。”
田禾父母笑的心满意足。
田禾从进家门起，就觉得父母表现不大正常。突然问部长建议也很值得怀疑。不过二人后来没事儿人一样，送走了部长就搭伙看电视去了，田禾只好自己蹦跶着回了房间。
“我爸妈感觉很不对劲”，田禾给部长发短信。
“嗯，可能是被我妈灌输了我在追你的信息。”
田禾手一抖，把手机直接扔了。
宗所长看自己儿子吃饭还不忘回信息，长叹一句，“是谁以前说过，文章不发Jacs不恋爱，不发nature不结婚来着，言犹在耳啊。”（很牛的两个期刊，不多说废话啦。）
宗太太，“反正不是我说的，谁说谁知道。”
叛徒小沛笑眯眯，“是我说的，哥哥没说……”
宗承录，“乖哈，要吃什么，哥哥给买。”
田禾跟宗承录的关系似乎一日千里，用马爷的话来说就是——我宗居然还能更“骚上一层楼”。
运动会因为学校更换塑胶跑道被推迟到了国庆以后，大西北十月中下旬已经要供暖了，没想到国庆放假回来理十二班成了一片汪洋。
不知道哪个手欠的把暖气片放气的阀门给拧松了，国庆期间锅炉房像往年一样，供暖前给暖气管路送冷水，结果漏了一地。
女生被马爷赶到楼道等着，男生们在班里忙的热火朝天，铲水的铲水，拖地的拖地。田禾当天刚好穿了不大防水的布鞋，站在座位上进退不得，准备干脆窝到座位上不出去了。
宗承录借了卫生间用的大拖把正向外面推水，推到田禾这里正好看到她无所事事的张望。
“不出去？”
“鞋不行，进来是踩着后面的废旧作业本进来的，现在都收拾走了，出不去。”
宗承录左右看看，大家还在低头忙碌，基本没人注意正在说话的这对。
“来，站起来”，宗承录将拖把立在墙根，示意她站在椅子腿上。
田禾瞟了眼大家，站起来顺便问他“要干嘛”。
结果男生像端着个孩子似的，把她抱起来，走了两步放到了门口。
行动迅速，一点儿没给田禾反应的时间。
田禾：我不要面子的啊，仗着个高就能摆弄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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