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光年

作者:纾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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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痕


      到达台北,一落地,宋野就迫不及待打开手机,向姐姐、乔谨等人发信息报平安。办理完相关手续,就坐上去市区的巴士,准备先去入住酒店。

      下午到达酒店,将行李放进房间后,宋野习惯性打开电视机。猝不及防的发现,满世界都是尼泊尔地震的消息。震惊、诧异、不可置信,想到曾经看到的满是幸福的面孔,想到一起喝茶的客栈老板,想到早餐店温和笑容的大叔。宋野不仅觉得世事无常,一阵唏嘘。
      整个下午,宋野待在宾馆没有出去,一直盯着电视机看报道。地动山摇,支离破碎,死亡人数不断攀升,整个尼泊尔都在哭泣。西藏边界地区也深受影响。
      很多时候,悲剧的发生总是这般猝不及防,这般无力招架,这般无可奈何。宋野觉得很沉重,想起两年前,在医院焦急等待的自己。当那扇大门打开时,医生摇头的模样,以及擦肩而过时那位医生眼角的暗涌,都历历在目。绝望的清醒,无比清晰,所有的细节都那一忘怀。
      那个时候开始,宋野才真真明白世事无常,人生不可控。
      宋野现在只能祈祷上天,多一些仁慈,少一点伤害。现在应该有很多破碎的家庭,有很多伤心的人吧。
      给熟悉的几个旅游发去消息,希望大家在外一切都好。

      一连几天,似乎因为地震的原因,宋野有些伤感。走在台北的接头时,总会忍不住想,意外真的不可预测,能安然走过四季,走到白头,该是多么幸运。
      拿着清单,在诚品书店里闲逛,望着宋老师写的书名。会忍不住想,如今的自己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希望她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好好活着。
      夜幕降临,出了书店,才发现台北开始下雨了,站在屋檐下躲雨。看着各种颜色的伞从身边走过,各种车子疾驰而去。有些孤单,用力抱紧自己,用力想着,如果乔谨在自己身边该多好?这雨,或许就不会冷了。

      士林夜市,人潮拥挤,各种味道融合交杂,却又有着很奇怪的融合。这里依旧繁华,这里的生活依旧在继续。不管,外面的世界怎么样的变化,生活总会继续,不是么?
      对于美食,我们从来没有停止过追求。看着吃的满是幸福味道的人们,宋野觉得,如果和她一起来夜市吃点小吃,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呢?
      选了几张较为满意的美食照片,点击发给乔谨。她看到这么多美食会不会想要来呢?她喜欢吃什么样的小吃呢?
      等了许久,一直没有收到回信。宋野瞬间觉得没有心情逛下去了,原来,有人可以分享喜怒哀乐后,独享就变得不堪一击,难以忍受了。
      临近休息,仍然没有收到只言片语。好像下了飞机之后,就没有乔老师的消息了。宋野百思不得其解,想打电话,又怕太晚打扰到乔谨的休息,只能一个人在宾馆胡思乱想。
      有了牵挂,远方边有些模糊了。

      乔谨拿着中午收到的快递进了房间,莫名有些紧张。想想那天下课后回到家,才知道尼泊尔地震的新闻。晚饭后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一阵难受。新闻在尼泊尔不同的受灾地区切换,满目苍夷,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一连几天都会莫名的慌乱,今天收到快递时,竟然有些紧张。
      乔谨故作镇定的缓慢的打开包裹,手却不停的颤抖。包裹上的字迹,那么熟悉,那么难忘,一定是她不会错?
      加快手上的速度,打开箱子,映入眼眸的是一沓厚厚的信件,用红色的绸带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节。果然是她的作风,乔谨有些怅然,拿起最上面单独的信封,拆开。
      细细阅读,生怕错过一个字。读到最后,乔谨无力的靠着椅背,任由信纸颓然跌落。
      她说,小谨,日日夜夜,唯有你的声音是我入睡的药。
      她说,小谨,岁岁年年,梦中永远是你温柔甜美的笑。
      她说,小谨,生生世世,你是我最想拥有的稀世珍宝。
      她说,小谨,等我走完EBC,登上珠峰,带上我虔诚的祈祷和悔恨,我会回来找你。
      她说,小谨,等我。
      她说,小谨,如此爱你也一然。
      她说,…………………….

      突然想到什么,乔谨慌忙找出手机,拨打那个陌生电话,可是任她怎么拨打,里面始终传出一阵听不懂的语音提示。珠峰,EBC,地震,尼泊尔,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这几个字。
      拿着手机一边不停的拨,一边慌忙朝客厅走去,目不转睛盯着新闻频道,像要狠狠的看出什么一样。
      看着死亡人数不断增加,余震不断,心更加慌乱起来。咬着牙,恶狠狠的想着:一然,你很好,很好,多年不见。一有消息就送我一份如此大礼,你最好好好的回来解释这一切,不然,我就永远忘记你。
      乔谨死死地咬住嘴唇,似乎在竭尽全力抑制着什么。
      望着电视里面,破碎的景象。乔谨不觉已流泪满面,哑着嗓子低喃,手紧紧抓住裤脚,想要努力克制。越是这样,心就越揪着难受,顷刻间,蹲下身去,控制不了的放声大哭。
      一然,这个坏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

      乔父乔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走过去,抱住乔谨。
      紧紧搂着乔妈,哭的不能自已,哭的肝肠寸断。乔谨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从那个不安开始,从那个地震开始。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我从来都没怨过也没有恨过你,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如果你要是,要是…….,我宁愿永远不要知道你的消息。乔谨现在好后悔,当时,没有回个只言片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一个小时,又或者两个小时,乔父抱着哭睡着的乔谨回了房间,轻轻放在床上,一脸心疼的看着睡的不安稳的女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让自己那么淡然的女儿哭成这样。
      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信纸,匆匆扫过,震惊、诧异。看到信的末尾,署名一然。一然,好好熟悉的名字,乔父寻思起来,只是一时有点想不起。
      将信纸放好后,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就看到乔母端着热水一脸着急的往这边走。
      “怎么呀?女儿这是怎么呢?”乔母压低嗓音急急的问。
      “不知道,现在睡着了,等明天再说吧。”说完叹了叹气,乔父转身进了书房。

      “哈哈哈,小谨,郁金香开放了,我们要不要去看呢?”
      “小谨,小谨,一起去图书馆吗?”
      “小谨,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去图书馆前面的草坪晒太阳吧。”
      “小谨,思念是一阵风,吹拂过你吗?”
      “小谨,我走了,你抓不到我….哈哈哈”

      一然就这样一边对着乔谨说着,一边不停地往前走。看着越走越远的一然,乔谨心痛的想要追了上去,哀求的说道:“不,不要走,一然,不要走,我追不上你。”泪落得悄无声息,不一会就打湿了枕套。
      乔母抓着女儿的手,心疼的拿着,毛巾拭去她脸上的泪。听着女儿低低的痛苦的哀求声,当下也跟着难过起来。
      连做梦都那么难过,面对现实又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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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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