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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
不知道为什么,当小茶决定要使用反血袭祭那刻起,一直提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终于可以像以前那样笑,像以前那样盯着方壶的脸看来看去,直到把他看生气。
她要送他的匕首终究没能做完,只做出一个大致的模样,匕首身窄头宽,刀尖稍向上翘起。看起来有些粗糙,刀口还有些钝。小茶捧着匕首微微一笑,觉得也许这样才刚刚好。
“小茶。”
听到他轻唤,小茶羞涩的将匕首放进袖子里,对着铜镜再照照,确认自己的妆容完美无缺之后才起身,推开房门。
方壶站在院子里,微笑的看着她,向她伸出手,小茶开心的向他走去,与他携手而立。
小院里挂满了红色的丝绸,红灯笼,还有行礼用的祭台,这些都是她和他亲手布置的。
山风徐徐,带来美妙迷人的槐花香,白色花瓣不知从何处飘来,簌簌落在小院里。
方壶认真的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样子,轻声说:“小茶,你有喜欢的嫁衣样式吗?”
小茶想想,摇头说没有。
方壶牵着她的双手,屏气凝神,亲吻她的额头,一直暗淡无光的锦衣突然华光大盛,蓝色的花纹渐渐褪去,染上鲜艳夺目的红色。
小茶惊讶的张大嘴巴,见阿金突然现身,直冲云霄,徘徊高歌,化作九只大小不一的凤凰落在嫁衣的长袖,前襟和后背上,变成栩栩如生的凤凰花纹。
锦衣竟然真的变成一件华美的嫁衣,小茶惊喜的左右看个不停,然后突然头上蒙上一枚喜帕,她呆了呆,脸唰的红了。
方壶脸色有些苍白,嘴角挂着不羁的笑说:“这就是锦衣原来的模样,喜欢吗?”
小茶用力的点头,“喜欢。”
方壶笑着一挥手,穿上与她相配的喜服,然后牵着她的手向祭台走去。
花雨纷纷,银发划过火红的喜服随风轻摆,方壶嘴角含笑握住她的手。小茶羞涩又幸福的垂着眸子,被他牵引着跪了下去...
天地为证
我方壶
我小茶
今日结为夫妻
无论疾病,健康,贫穷,富贵,誓要相依相伴,白头到老。
... ...
行礼过后,方壶轻轻掀开喜帕,小茶羞涩的看着他,见他脸颊通红,嘴角的笑意又更深了一些。
方壶沉吟一会儿,刚要去拿祭台上的酒,小茶急忙小声提醒他,“你还没吻我呢。”
方壶身子一顿,脸上的红又更深了一些,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深深的吻了下去。
小茶忘情的与他纠缠在一起,像深夜绽放的昙花,因为幸福太短暂,她必须要抓紧时间,记住他的温暖,记住他的温柔,记住她曾那么的喜欢过他,哪怕魂归大地,经过千万年都不会忘记。
方壶的回应也格外的热烈,呼吸变得急促深沉,将她抱得越来越紧,好像要把她揉到身体里去。
半晌后,他们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方壶两手端起酒杯,递给她一杯。
小茶接过酒,垂下眸子,小声说:“大人,小茶能求您件事吗?”
“你说。”
她看着酒杯,透彻的酒水轻晃,一滴泪珠无声落在酒杯里,“如果小茶做了什么让您生气的事,求您原谅我好吗?”
方壶伸手托起她的脸,只觉心神荡漾,点头说好。
小茶释然一笑,抬起酒杯,与他喝了交杯酒。
方壶将她抱起,走进喜房,里面也是装扮的喜气洋洋,两根红蜡烛烧的朦胧又甜蜜。
“大人,大人,不行,您不是答应我了么... ...”
方壶将她按在身下,头正埋在她颈间,听她拒绝,他抬起头,脸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声音沙哑还带着鼻音,“为什么?你是介意我...”
“没有,大人您再等等好吗?”小茶将脸埋在他胸口,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心痛的乱颤,她只是不想再骗他,不想再错下去。等这一切都过去,他或许会纪念这段日子,记起他们小小的简单的婚礼,记得有个笨女子,傻傻的喜欢过他。不会再怪她闯了祸,欺骗过他。
方壶头一次尝了动情的滋味,感到怀里的她柔软可爱,心痒难耐,体内的欲望像咆哮的狮子呼之欲出,他低下头轻啄她的唇,低声说:“好,我只亲亲。”
小茶羞涩的点下头,伸手揽着他的头,将他抱进怀里。
... ...
临走前,小茶将锦衣脱下,整齐叠好放在他枕边,锦衣上放着她亲手做的匕首。
大人,您不知道,小茶早就不是锦衣选中的女子了。
是啊,您的妻子一定不会欺骗你,也不会在交杯酒里下蒙汗药。
大人,我走了,您一定要好好的... ...
山谷中。
九冥端着瓷碗,看着碗里轻轻荡漾的鲜血,满意的看了小茶一眼,她今日一袭玄色长衫,长发挽起,脸色苍白。
“很好,这是最后一次。从今日起你便可以毫无挂虑的作你的上神夫人。”
小茶平静的看着他说:“是啊,终于要过去了。”
九冥饮下祭血,眼睛期盼着望向蓝天,手中的黑瓷碗滑落下去,摔成两半,“吾终于要觉醒了,哈哈,从此以后,这世间再无人能与吾匹敌!哈哈... ...”
听他肆意狂傲的笑声,小茶嘴角上扬,眼中波光粼粼,“妖神大人,我忘了告诉你,你喝的不仅是我的血,还有...”她手抚上胸口用力一拽,前襟撕开,九冥身子一顿,看她胸前竟然有个血窟窿,胸膛下的心脏不翼而飞。
“你找死!”九冥一声怒吼。
九冥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小茶知道他是想挣脱皮囊前往山谷,急忙冲上前一把将他抱住,口中念诀,用灵网将自己和他缠住。
九冥无法挣脱,只能带着她一起向山谷中跑去。
只是晚了,一切都晚了...有火从小茶脚下点燃,迅速蔓延开来,他们渐渐变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惨叫着,挣扎着,一路向山上滚去,路过的树木杂草被他们点燃,野兽奔逃,群鸟惊飞。
被祭火灼烧的痛,撕心裂肺,绝望又漫长。祭火的红,像昨夜他为她披上的嫁衣,挂上的喜帐,燃烧的喜烛,还有他落在她身上的每一个印记。
火球不知烧了多久,终于没有了声息,从高崖落入谷底... ...
当方壶和岱屿他们冲进山谷,只看到熊熊烈火,火光倾天,小茶的身体早已被火焰吞噬,魂魄破碎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方壶不顾阻拦,冲进祭火之中,从此下落不明。
... ...
五百年后,七行山。
绿衣飘飘的小仙使手里拿着玉简,沿着白色石阶向山上跑去。
“娘娘,娘娘!不好啦!”
七行山位于北荒之地,山上常年积雪,人迹罕至。此时正值盛夏,连绵无尽的山脉像是巨人披上墨绿色的锦衣,侧卧在苍茫的大地上。白色石阶一圈一圈,弯弯转转的缠绕在巨人的身上。
小仙使跑的呼哧带喘,手脚并用的爬上山顶,仰躺在地上,一边气喘一边举起手里的玉简说:
“娘,娘娘,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我很好。”
小仙使撑起身子,循声望去,吓得下巴要掉下来了,“娘娘!您怎么又把衣裳脱了!”
七叶扭扭屁股说:“我这个样子怎么穿衣裳?”
小仙使偷偷拿起衣裳冲上去将她蒙住。
“苌今,你干嘛,放开我!”七叶大喊大叫,不停挣扎。
苌今抱紧她说:“阿祖娘娘可交代奴婢,不能让您再随随便便光屁股了。”
七叶奋力将头挤出来,花瓣一张一合,花心露出两排獠牙咔擦一口咬在苌今胳膊上,嘴里呜呜的说:“你再不放手我就咬啦。”
“呜哇哇!”苌今大叫,抱着胳膊哭起来,“完了,被七夜花咬到,一定要死了。”
七叶白她一眼,扭动身子,用软软的叶子将衣裳挪开,“你见过花穿衣裳的吗?我娘那么说,是因为她刚化成人形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光着身子到处走过。我和她不一样。”
苌今看胳膊只是被咬了个红印,没有出血,后怕的直拍胸脯,“那您还是快变回来吧,哪有上神像您这样动不动就变出本体来的?”
她得意的摸了下自己的花瓣,说:“那是因为他们的本体都太难看,听说第戎伯伯的本体是老乌龟,嘻嘻。”
苌今想想第戎上神的脸,也跟着偷笑,笑着笑着,脸色一变,急忙捡起地上玉简递给七叶说:“奴婢差点忘了,第戎上神让您过去叙话。”
正在扭动的七夜花身子一顿,颤巍巍的扭过身来问:“他没说为什么找我吗?”
苌今打开玉简,低着头用手指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今特为五百年前九冥被封印一事,找尔叙话...”她抬起头,狐疑的说:“九冥?那个长九支爪子的丑八怪?”
七叶用叶子托着花瓣,苦恼的问:“苌今,最近仙界有什么大消息吗?”
苌今认真想想,说:“有。沈硫仙君因为调戏多绣仙君被贬下凡了。嗯...西海水眼堵住,西边一带出现百年不遇的干旱。还有...失踪了几百年的方壶上神被找到了。”
两片叶子一拍,七叶笑道:“找到是好事啊!那他现在在哪儿,情况怎么样?”
苌今说:“具体的奴婢也不知晓,不过他好像疯了。”
七叶吓得嘭的一声,化出人形。
苌今见状,急忙冲上去帮她穿衣裳,“娘娘您怎么了?”
“坏了坏了,要是失踪或死了还好,疯了我可就说不明白了!”七叶如临大敌,急的来回踱步,
“苌今,你快去把赢镇藏好,然后把玉丹拿给我,可不能让伯伯看出我灵力有问题。”
“是!”苌今说完刚要跑,听七叶喊:“准你用闪身回去,快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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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详细写下悲壮的情节,但是小心脏受不了了,直接跳过啦,跳过啦!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