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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翁
是花翁。
花翁扬手一甩,树木便戛然静止,鸟也不再凄哭。一切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庄乾拱手:“在下庄乾。”
花翁弯着眼笑看庄乾:“我知,北金皇族。好个英俊的四皇子。”庄乾尴尬,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夸长得英俊,偏这人不是庄臻。花翁转头去看背对他的鹿彤,很是愉悦地道:“仗剑山庄庄主鹿彤,实则是北金的六皇子。对了,你还是东辽的二皇子。”花翁桃花眼波光流转,眉间朱砂不点而红,让花翁在夜晚也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单只那眸,便如小勾子一样,谈笑间便勾去人的心神。
庄乾有片刻的怔忪,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不知怎的,自打来了这开始,就总是出现幻觉。冷不丁脑袋被人扳了过去,一看是鹿彤正捧着自己的脸,庄乾要乐坏了。哪知鹿彤却让他看着他的眼。庄乾照做,只一小会,自己头晕目眩的感觉便好了许多。
“你别看他,花翁不仅仅是郎中,不然他知道各国皇室如此多的秘辛,你道他能活到现在?”鹿彤悄声与庄乾说。庄乾虽也早就猜到花翁并非等闲人物,可也没想到居然是这等蛊惑人心的招数。暗道卑鄙,对花翁没啥好感。
琢磨了一会,又问鹿彤:“你是东辽人?这究竟是怎地回事?”鹿彤捏捏他的手,没吱声。庄乾也就没再问。他信庄臻,等庄臻想告诉他了,他什么都会知道的。
“花翁,既然你我都知对方身份,也知彼此的来意,烦请收起你的惑人之术如何?我找你,只为治病,不为别的。你道如何?”鹿彤依旧背对花翁不去看他,庄乾直到这时才明白鹿彤缘何不面对月光,暗怪庄臻不厚道,又不舍真的怪他。
花翁哈哈一笑,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轻颤,突然就敛去了一身的魅惑之气。那叮咚的坠子碰撞发出的声响,也不再是靡.靡之音,反而清脆悦耳得好听。
鹿彤闭眼感受,觉得再也没有晕眩的感觉了才转过身,看见眼前之人,一股熟悉感笼罩了他。
他便知,他前世定是与花翁有什么不解之缘,不然他怎会如此熟悉这个人,他的招式,他惯用的把戏,这些自己居然都一清二楚。太奇怪了,他究竟,还有多少的记忆没有恢复?
此时在看花翁,就淡去了妖媚之气。人又突如泉水般清澈,白发银丝披在肩头,不显老态龙钟,偏有股别样的活力。花翁的桃花眼眼尾描了一片红,那红艳如火的颜色在太阳穴下收成尖,那是花翁特有的标志。每当花翁用幻术之时,这片红色就一点点褪去,等到收功时再长回来,神奇的很。
鹿彤一点点回忆着有关花翁的细节,却想不起自己曾与他相处的哪怕一丝一毫的记忆。或者说,一旦朦胧要想起,就头疼。
花翁凝视鹿彤,眼中有感叹,有唏嘘,还有痛苦和凄惶,这些情绪纠缠成看不见的线,勒的鹿彤快窒息了。庄乾看鹿彤有些不对,鹿彤紧紧攥着左边胸口处的衣料,手上青筋暴起,满头的冷汗,大喘气。
庄乾心道不好,立刻把鹿彤揽到自己怀中,就见鹿彤火烫的目光直视着花翁,大吼出声:“华碧!——”
花翁一愣,突然讽笑,自嘲:“难能你还记得。都这样了,你还记得我?”
鹿彤靠倒在庄乾怀里,鬓角的发丝都让汗水打湿了,他对于自己的突然发病,也是没辙了。虚弱笑笑:“华碧....我,只记得这个,太多的,我不记得了,时间太长...太久远....我的上辈子和这辈子..中间隔着太长的时间,若不是往生,若不是又来了皇家,我定不会...再踏足这个泥潭半步...只是...”
“只是,你既然又被卷进来,就要做那人上人,是吗?”花翁的眼神有些飘渺,没有焦距,似乎在回忆什么,“你总是这般,睚眦必报,忘了仇恨还好,若一直记得,就要百倍去报复,何苦呢?”
他说:“人生在世,不过一个活字,你又何必这么累。”
叹气,花翁忧心,“前世你便如此,才最后被一杯鸩酒了结。因了你总看不清情之一字,是不能用常理去揣度的。”他闭眼,“你总是看不清.....才会走错路。”
庄乾看着怀中的鹿彤,他很震惊,震惊花翁与庄臻竟是上辈子便相识的。可他上辈子与庄臻几乎是日日争斗,也未曾见过庄臻身边有过这么一个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庄乾难以想通,有什么,是他没发现的,一定是。
鹿彤啐了一口,呵呵笑:“走错路...我这辈子和上辈子都在走错路...区别就是有血缘和无血缘而已,区区错路罢了,难道我还会怕?”
花翁:“你不怕最后又是一杯鸩酒的下场?”
庄乾这次不干了,他又跟庄耀不一样,他怎地舍得那么对庄臻?刚要辩解,就让鹿彤拦住了:“怕,我当然怕。可是庄耀庄乾不一样,庄乾不会。而我,这辈子,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我又走错了路,你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的,不是么?你忍心、舍得看我再一次惨死?”
鹿彤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就算他现在还被心疾折磨,也掩不住他利剑出鞘的气势。花翁知道鹿彤说的对,自己再一次出现,引导他来找到自己,不就是为了帮他渡过这个坎,帮他改写最后的结局吗?他还真是贱啊。
花翁自嘲。
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是姑且先放在后边吧。反正,也不是这辈子的事情。
花翁走近鹿彤和庄乾,庄乾搂紧鹿彤,不想让花翁靠近。花翁冷冰冰地看了庄乾一眼,笑:“你不让我靠近也行,不过我却要告诉你,如若他一个时辰之内得不到救治,就会因心疾发病而死。”
庄乾挑眉:“你当我信?”话还没说完呢,冷不丁挨了个软巴掌,庄乾委屈地瞧着鹿彤:“打我作甚?”
鹿彤哭笑不得:“傻,他说的..是真的...”
庄乾一愣,再一惊,花翁趁着这空抢过鹿彤,打横抱起,运起轻功就走。庄乾反应过来,立刻跟上。
到了小树林里边,这里居然有个草屋。进了这草屋,花翁把鹿彤放在床上,脱了他上半身的衣服。
庄乾后脚走进来,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是为了救人,也不跟花翁计较。鹿彤紧闭着双眼,还有力气说话:“华碧....你够狠...你知道犯心疾有多疼吗?”
花翁找出自己的银针和需要的一些东西,边回他:“知道。”
鹿彤靠近坐到床边的庄乾怀里,他太累了。一听花翁这话,恨不得气的咬牙:“知道...你还把我的心疾引出来?”
鹿彤之前是靠吃了花翁的药,才一直平安无事,如今花翁自可以用自家功夫破解自己的药的药效,来更好地医治鹿彤:“没办法,要治你这心疾,我就得在你犯了之时为你探查,然后才能对症下药,给你治疗。我肯帮你忙,你就谢天谢地吧,居然还敢挑拣我,小心我不帮你了。”
鹿彤不吱声,他现在已经疼到说不出话来了,呼吸也不畅,跟泰山压顶一样憋的要死,难受极了。
庄乾已经等不下去了,他刚要跟花翁说,花翁就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把鹿彤平放到床上,花翁开始做最重要和关键的探查。
庄乾看花翁在这东碰碰西摸摸,简直跟揩油似的,不爽。但是鹿彤的身体为重,他什么也没说,任由花翁那么做。
花翁收手,把鹿彤扶起来,让庄乾扶着。自己解开袋子,上边一溜的大小银针,还有袋子里边庄乾从没见过的瓶瓶罐罐,精致极了。庄乾一眼就看出那些小瓶子都是上等货,只希望花翁的药跟这些小瓶子里装的东西一样好,能够尽快把庄臻治好。
花翁曲起食指,分别把鹿彤后背的几个大穴用指骨都敲了一遍,每敲一处,鹿彤的身体都会剧烈颤抖一次,看的庄乾心惊胆战生怕花翁失手。
通开这几处大穴,花翁用手快速拾起银针,在庄乾看来,只见几道残影略过布袋,等看清楚了,花翁的五根手指中间已然夹满了银针。右手捏起一根小针,轻轻扎入穴道,慢慢捻动,让三分之一的针没入皮肤,以此同样的方法下了十多根针,几乎遍布后背的几处运功时必要经过的穴道,花翁后退。
“现在你运功——别跟我说你不会,我知道你武功很高。”花翁道。
鹿彤一直闭着眼睛,听了这话,慢慢睁眼,两腿盘膝坐好,手掌向上放于膝上,于静止中提气运功。
花翁同时后退十余尺,同样提气运功,手掌上缭绕着无色热气,疾步上前,花翁几掌拍过鹿彤后背,最后翻到鹿彤身前,快速点他身前几处穴道。庄乾只见鹿彤背后的银针一点点变黑、被腐蚀,触手很烫。
花翁最后一掌双击鹿彤两侧肩头,后背的几十根银针全部被弹出,蹭蹭蹭扎入草屋的墙壁,花翁快速躲开。
鹿彤猛然喷出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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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对于治疗的描写纯属胡诌,莫要当真,O(∩_∩)O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