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竟是我竹马

　　顾予阳面带不耐地看着堵在自己前面的人，平时的逗比气质一扫而光，反倒像个阴气沉沉的青年：“你到底想做什么？”
　　盛舟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摊手：“予阳，你不能老躲着我。”
　　瞪了他一眼：“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推开他就要上楼。
　　盛舟闭上了眼睛，终于打算把话挑明：“小纪来我家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顾予阳身体一僵，细碎的刘海遮住眼睛。想起这人抱着那个男孩背对着他拥吻的场景，觉得恶心，他反讽道：“不如你问问自己做过什么。”对方还不过是个未成年。真是人渣。
　　“顾予阳。”盛舟很少这么直呼自己的名字，顾予阳不自觉地停下来，转头看他。
　　盛舟一瞬不瞬盯着他，嘴里的问话一针见血：“你之所以这么讨厌我，是因为我是同性恋，还是因为看到我抱着别的男人。”
　　顾予阳脸色瞬间刷白，眼里是难以置信：“你什么意思？！”
　　盛舟淡笑道：“新年夜那晚，我没睡着。”像是回忆到了什么画面，眼底有一丝意犹未尽。
　　顾予阳用力握紧了拳头，依旧无法平复下来。难道，他知道了知道了被自己掩埋在心中多年的那个不堪的秘密……
　　那天是新年，两家人和乐融融地在客厅里交谈。他们家是世交，关系好了很多年。窗外的烟火爆竹声不绝于耳，天空随处都是炸开的漫天烟花。顾予阳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厅听大人谈着那些他觉得无聊透顶的话题。
　　盛妈妈察觉出他的不耐，笑着让他上去把盛舟叫出来陪他玩。盛舟前一晚和朋友们玩了个通宵，至今还在楼上房间里补眠。
　　盛舟在上面……顾予阳盯着楼上那个虚掩着的房门，心脏有些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佯装出冷静的姿态，薄怒的青年头也不回的上楼。
　　盛舟在原地低低地笑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那天夜里空中烟花的图案，楼下人们的谈笑声，还有你偷吻我时唇上温热的触感，我都记得。
　　我早就知道。
　　顾予阳。
　　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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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寓时，看到蔺皓南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
　　把钥匙仍在茶几上，盛舟随口问了句：“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是和小学弟约会去了吗？”
　　蔺皓南脸色更黑了，没有说话。
　　盛舟倒是真好奇了，抓了一把坚果走到一侧沙发边坐下：“情感问题？说出来哥哥帮你参谋参谋。”
　　蔺皓南死死盯着他手上的那把坚果，张了张嘴：“他喜欢柴菲。”
　　盛舟嘴巴呈O型，一方面是因为蔺皓南居然没有出言阻止他在沙发上吃坚果，另一方面是为小学弟的雄心壮志叹服。“啧啧啧，都说一流的男人追学姐，二流的追同级。你看上的这位可真是不错啊。”
　　蔺皓南白了他一眼，“再说废话我就把你和沙发扔出去。”
　　看到难得吃鳖的室友，盛舟玩心大起：“要不，给你支个招？”
　　蔺皓南看都不看他，维持着原来的坐姿不动。
　　盛舟其乐无穷地嚼着坚果：“听我的，你先把柴菲追到你的手上，让小学弟死了这条心；然后再对小学弟下手，这叫声东击西……”
　　冷哼一声，蔺皓南站起身：“你连自己的感情问题都是一团糊，信你不如信鬼。”大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拉开房门准备进去，只听盛舟不死心道：“话不能这么说，我怎么也是选修过孙子兵法的，那门课教授还给我打了98分！”
　　蔺皓南勾唇冷笑：“听说过擒贼先擒王么？”
　　盛舟一愣，然后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么直接就掰弯一个阳光直男是不厚道的！直男是脆弱的生物，咱们怎么着也该温柔对待……”
　　“砰。”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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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贯之把头埋进被子里，深深觉得自己这几天不太对劲。首先是这几晚脑袋一沾枕头就是那句如魔音灌耳般单曲循环的“你不是麻烦”，然后睡着了也常常梦到学长，有时候是自带天使圣光的学长，有时候是嘴角挂着冷笑对他毒舌的学长，有时候自己是屠龙的勇士，把长着高中教导主任的脸的恶龙杀死之后，躺在宝塔里的公主变成了王子……然而更多的时候是做噩梦一路狂追他的鬼突然换上了学长的脸，接着一脸菜色地拿着药跟在后面问他“你按时吃药没”。
　　看到又在坚持不懈撞枕头的林贯之，程佑奇道：“贯之，你怎么了？”
　　顾予阳瞄了一眼后，撇撇嘴：“这太明显了好吗，一定是恋爱了。”
　　林贯之一怔。把头伸出床外，“恋爱了？”
　　从顾予阳坐在椅子上的角度看上去就是上铺上挂了一个人头，要是再加点血迹他估计能尿。翻了个白眼：“对，你这几天魔怔似的动不动自言自语，晚上睡不着到了一二点还在翻身，不是恋爱难道还是鬼压床？”
　　林贯之和顾予阳的床是挨着的，估计是他翻身把顾予阳给弄醒了，想到这不禁有些愧疚：“对不住啊。”
　　顾予阳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心说其实他也失眠了好几天。
　　恋爱？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喜欢学长呢？连学长是不是真喜欢他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学长喜欢他吗？看着情感经验貌似丰富的顾予阳，林贯之拿捏不准到底要不要拿这种问题去问室友。算了！一咬牙，把头再次埋进被子里。过了一会又慢慢伸出来。要不，上网问？
　　迅猛地起身，爬下床去，开机，联网，一气呵成。
　　林贯之平时上网不多的，业余消遣也就是看看书和电影，网上发帖其实还是第一次。
　　想了想，在T大的校园BBS上随意注册了个马甲，点进情感区，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始了网络咨询之路。
　　新人求助：怎样鉴别对方是否喜欢自己？把喝醉的楼主带回自己家算不算？感冒的时候照顾楼主算不算？会对楼主说“你永远不是我的麻烦”之类的话算不算？
　　在线等，挺急的。
　　一楼：沙发
　　二楼：看脸，长得好那叫喜欢，长得不好那叫性♂骚♂扰
　　三楼：带回家？楼主是个妹子吗？
　　四楼：我比较好奇带回家之后发生了什么？盖棉被纯睡觉吗？→_→
　　五楼：我查了一下楼主的ip，楼主竟是36棟的汉子>_<
　　六楼：楼上你认真的？这样说来信息量巨大呀擦！楼主求直播
　　七楼：天天卖腐恶不恶心，真烦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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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舟是是T大校园BBS的站内管理员。每天都要处理各种各样的消息，要删谣言，拉黑打广告的，有时候还要亲自上阵去骂架，可忙的。
　　今天在刷论坛消息的时候，也是纯属无意间点入了情感专区，然后看到了那个略火的帖子。刚发了不到半小时就刷出来好多回复。
　　盛舟眯着眼睛浏览完帖子，点进马甲的头像，查ip，进行比对，只过了短短三分钟，盛舟愉快地给自己的室友打了个电话：
　　“喂，你的小学弟在BBS上发帖了，关于你的。再不管管他可能就要引来一批狼了。”
　　盛舟说这话可不夸张，T大的校园网采用的是静态ip,有心人想查的话，包括那个ip的任何上网记录以及使用人的情况都能摸得一清二楚，小学弟真是少不经事，发个帖都不知道匿一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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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贯之在校园bbs上发帖后的一个小时，手机突然响起。瞄到来电显示，突然菊花一紧。
　　“喂……”明显的底气不足。
　　对面男人的声音一派的风轻云淡，“发帖那个人是你吧？”
　　“啊？”林贯之试图装傻充愣。
　　“啊什么啊，给我删了，下面那些回复乱七八糟的。”
　　“……”
　　想象得到电话那头的人会有怎么样的表情，蔺皓南扬起了眉毛：“你要是真想知道，就直接来问我。白痴。”
　　“哦。”
　　两人皆是无声。短暂的沉默之后，蔺皓南发话了，“怎么又不说话？你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这话一出，林贯之有些手忙脚乱：“我、我以后再问！”
　　挂掉。
　　蔺皓南有些气不过地盯着手机，恶狠狠道，迟早收了你。
　　林贯之刷新页面，也打算直接删帖。看楼下众多路人压根没有好好回答问题的打算。但鬼使神差地，把帖子下拉到了最下方。
　　有一条恢复静静地躺在那里。
　　知名不具：楼主，那你喜欢他吗？
　　怔怔看着知名不具的头像，林贯之手一抖，赶紧把帖子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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