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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不快乐
楚萱萱和沈洛言离开商场的时候已经的下午两点多了,小楚担心洛言的身体吃不消,便匆忙地开车回到了CS酒吧。因为还没有营业,所以酒吧里很静,只有保洁员和后台乐队的几个师傅。CS酒吧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洛言和小楚在谈恋爱,对小楚都是毕恭毕敬,态度都很友好,当然除了驻唱歌手Tina.
Tina是湖北人,艺校毕业就跑到了北京,在这儿已经混了快十年,一直在寻找能够出名的机会。三年前来到CS酒吧,便留了下来。其实Tina是个很有实力的唱将,现在的选秀类节目挺多的,她完全可以去参加,运气好的话也许会出人头地。大家也都劝她去参加类似的节目,毕竟在这行混,名利双收就是王道,别管是选秀还是什么,出名总是好的。每每谈论到这些,Tina总是一副很不屑的表情,其实她赖在这儿不走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沈洛言。Tina对沈洛言几乎是一见钟情,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感情。以前,对沈洛言表白了无数次,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谈恋爱。原本以为沈洛言生理或是心理上有难以启齿的问题才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没想到,突然出现的楚萱萱让Tina真的很不甘心,她总算明白原来沈洛言不是不适合谈恋爱,只是不适合跟自己谈恋爱。Tina总觉得自己在这里呆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也萌生出想跳槽的念头,只是每当看到沈洛言在CS酒吧摇着轮椅,艰难地穿梭在前场后台的时候,她又有一丝丝心疼与不舍,毕竟这几年的感情哪能那么快就舍弃呢?Tina想不通,她认为自己跟洛言这种搭配应该是最优选择,一个能唱能压场,另一个能策划会经营,这样都可以不用王雪峰的参与,也会把酒吧经营得很好,可总是被沈洛言拒于千里之外,真的很不甘心。
酒吧里,Tina还没有来,但是楚萱萱已经感觉到那种压抑的气氛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Tina,也不知道为什么Tina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友好,问了几次洛言,都被他搪塞回来,只说Tina脾气比较暴,但人很好的。楚萱萱半信半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洛言是瞒着她的,不过今晚她很快就会知道:原来Tina就是王雪峰口中说的,等了洛言两年多的女人。
小楚急匆匆地将沈洛言推进了他的休息室,洛言看着小楚说,“萱,我可能得去一下卫生间。”
“你自己可以么?需要帮忙不?”小楚有些担心。
“没事,我自己行的,以前也都是我自己,你放心吧。”洛言说着,便滑着轮椅自己去了卫生间。
楚萱萱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从早上9点到现在,五个多小时了,沈洛言一直坐在轮椅上,没有休息过。她知道洛言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太无力,所以也没有说什么。楚萱萱的心一直提着,直到看见洛言摇着轮椅从卫生间出来才松了一口气。看见他一脸的汗水,小楚心疼极了,便从包里拿出一包面巾纸,帮助洛言拭擦起来,“看你,一脸的汗,我帮你擦擦吧!”
“谢谢,你在外面等,我总是有些急的,”洛言实话实说,“你也坐下好好休息吧,推了我一个上午,也累了吧?”一边说着,沈洛言一边滑到了休息室的那个他专属的沙发旁边,停了下来,没有动。事实上,由于坐的太久,腰上没有力气,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像平时那样移到沙发上去,但自尊又让他无从开口。
小楚似乎看出了洛言的忧虑,便走了过来,弯下腰,“沈先生,需要帮忙么?”嘴上说着,已经帮助洛言将不能动的双腿摆到了地板上,她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弄疼轮椅上的男人。
洛言看着自己的腿被放在地方,按下轮椅的手闸,双手扶着两侧的扶手将自己的身体向前挪了挪,“萱萱,我……”
小楚没有说话,她知道此时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沈洛言来说都是极大的羞辱与伤害,所以俯身托起了他的腋下,这时的洛言已经将自己的双臂环到了小楚的脖子,一个用力终于将洛言弄到了沙发上,瘫痪的人,因为下肢没有感觉使不上力气,就显得比相同体重的人要沉一些,这让小楚有些吃力。可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发现沈洛言的身子向一旁倒了过去,吓得小楚一下子跪到了沙发上,支撑住了洛言。
其实沈洛言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坐不住,这个沙发是按照他身体状况的需要所订制的,软硬也刚好合适他自己移动,也许就是太放心了,所以洛言并没有用手臂支撑住自己,可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倒了下去。
“对不起,洛言,我应该想到的,你没事吧?”楚萱萱紧张地看着他,随手拿过两个靠垫给他支撑。
“别紧张,没事,我没事。”沈洛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总算坐稳了。
小楚站了起来,看了看洛言,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说:“我出去拿点东西,你等我一下。”话还没有说完就跑了出去。
楚萱萱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条精致的毯子,“洛言,这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帮我买的,她家在鄂尔多斯,这东西是她们那边的特产。你的那条,在家里用,这条就在酒吧用吧,我特意让她弄了个大号的,坐着的时候可以盖,睡觉的时候也可以盖,喜欢么?”
沈洛言看了看毯子,又看了看小楚,伸手去拉她的手,“萱萱,谢谢你!”
“别客气嘛,对了,你躺下睡一觉吧,我知道你快透支了,”小楚蹲下来,抬起头看着洛言,“我给你订了个蛋糕,晚上party的时候用,跟人家说好了三点去取,你睡醒了我就正好回来了,行不?”
沈洛言点了点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自己确实很累了。晚上在北京工作的同学,几个特别好的哥们都会过来给他庆生,那得需要更大的体力,所以他也没再坚持,任由楚萱萱俯身为他脱鞋,扶他躺下。
“乖,我很快就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小楚把手机丢给洛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便离开了。
不知睡了多久,沈洛言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沙发上,他的腿边坐着一个人,他以为是楚萱萱或者王雪峰,定了定神,仔细一看,原来是Tina.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洛言看了下手机,4点半。
“我又不问你多要工钱,来得早你很怕么?”Tina来者不善。
“Tina,别这样,这几年你帮我撑起了这个酒吧,我是很感激你的。”洛言诚恳地说。
“感激?你找了那个姓楚的,就是因为你感激我吗?”Tina有些生气。
“Tina,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躺在这里,如果身边没有人帮忙,我都无法起身,”洛言看了看屋顶,“你要这样的我能做什么?”
“这话是你对所有人都说过,还是只对我Tina一个人说?”Tina看着洛言,眼泪留了出来,“以前,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话,我也相信自己的坚持能让你动心,可我没想到,那个女人,你才认识了几天啊,你们就好上了,洛言,我以为你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一直拒我于千里之外,现在看来是我根本就没入你的法眼!”
“Tina,不是的,你别这么想。”洛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你要我怎么想呢?洛言,你知道这几年我不是没有机会离开,我为什么要坚持留下来,你不懂么?”Tina问道。
“Tina,你能留下来,我很感激;如果你有更好的发展,我也会祝福你的。”洛言说道,“你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人来保护!”
“你是在赶我走么?”Tina问道。
“Tina,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我真的不想因为你的倔强而改变,”洛言继续劝道,“感情的事,我没有办法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对小楚,我是真心的。”
“洛言,我觉得咱俩才是最适合的,毕竟她在事业上也不能帮到你什么,”Tina继续说,“你们这也才刚开始,也许以后你会发现你们根本不合适,我会一直等你的!”
“Tina,你别这么固执行么?”还没等沈洛言的话说完,楚萱萱就拎着蛋糕走了进来。
看着沈洛言躺在沙发上,没有移动过,可腿边却坐着泪流满面的Tina,小楚一时间不知所措。楚萱萱没有说话,只是把生日蛋糕放在的旁边的茶几上,坐到了茶几边的一把椅子上。
Tina擦了擦脸,冷着面说,“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说着便走出了休息室。
楚萱萱被Tina的冷面吓到了,她觉得这个Tina仿佛对自己有偏见,一边走到沙发边坐下,一边问洛言:“Tina姐怎么了?好像不高兴了”
“没什么,她家有点事,有些伤心。”洛言不知道怎么解释,撒了谎。
“你醒了多长时间了,一个姿势睡觉是不是很难受啊,我扶你起来,好不好?”小楚问道。
“嗯,好!”洛言答道。
小楚掀开洛言身上的毯子,伸出手给他借力,帮助他在沙发上坐好,又找来洛言的鞋给他穿上。洛言示意小楚也坐到沙发上,楚萱萱便坐到洛言身边,帮他揉捏双腿。看着小楚有些凌乱的头发,沈洛言伸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萱,答应我一件事,行么?”
“嗯?什么事?”小楚专心致志地干着手里的活,没有抬头。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我爱你!”洛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小楚顿了一下,停下手里的工作,一把搂住了洛言的腰,将头贴在了他的肩上。“嗯,那你也要记得,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也是爱你的!”沙发上的两个人,各自都在揣测对方的心事,一些说不清楚的事,还是不要提的。沈洛言以为这件事就可以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的是,晚上Tina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表白。
洛言的生日party来了不少同学和朋友,因为知道沈洛言有了女朋友,挨得着的,挨不着的都来凑凑热闹,想看看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入沈洛言的眼,更想看看什么样的女孩子能看上沈洛言这样的重残之人。
洛言在party开始之前就叮嘱小楚,无论大家有什么样的言语,什么样的好奇态度,都只是对他们的关心,没有恶意,让小楚放轻松一些,他自己也看得很淡,尽量陪着笑脸。楚萱萱知道,要跟洛言在一起,也必须面对这样或那样的眼光,所以要有一颗平常心。席间,小楚表现得体,态度淡然,让很多人敬佩。直到Tina上台唱歌开始,楚萱萱就莫名地紧张起来。
“今天,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重要之人的生日,我想对他说:生日快乐!”Tina还没有说完,楚萱萱就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在这里,我要献上一首《我只喜欢你》,我要对他说,沈洛言,我爱你!”
随着音乐的想起,酒吧里的一些客人已经开始起哄,楚萱萱傻傻地看着舞台,她觉得自己的大脑此时此刻已经短路了:她在做什么?她在向洛言表白?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多好多问号在小楚的脑子里闪过,这时王雪峰在旁边说:“小楚,Tina刚才喝酒了,估计是酒精上来了,她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而另一处的沈洛言呆呆地望着舞台,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楚萱萱回过了神儿,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早已经打湿了今天的新装,擦干眼泪,转过头看着沈洛言,“洛言,我有点头疼,我要先回家了,你自己小心,再见!”说完,楚萱萱拿起自己的包,走出了CS酒吧。
沈洛言看着小楚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也许自己应该早些跟小楚备案的,这么多的人,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她怎么有台阶下?可是,他也有些埋怨小楚,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不是说好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彼此的么?
沈洛言多少年后都不会忘记他28周岁的这个生日。同样的表白,不一样的人,就会让自己的心情如此不同。而他不知道的是更头疼的事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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