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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这是施振鹭第二次向施怀瑾询问这个问题了。
这一次，施怀瑾可没法再像上次一样，把这话当做一个玩笑。
“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误解？我喜欢上谁，都不可能会去喜欢姬曼的。”施怀瑾认真地道。
“你喜欢的人真的不是曼曼？”施振鹭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施怀瑾。
尽管她对此还存有疑惑，却也知道，施怀瑾在这件事情上，不至于说谎。
“好吧，我本来还想说，要是你真的喜欢曼曼，可以去求一求太子妃娘娘。曼曼如今还没订婚呢，太子妃娘娘这样喜欢你，你一去求，她指不定就应下了。哎，真是可惜了。”
一点儿也不可惜！施怀瑾木着一张脸想，要是他真的去跟太子妃提这种事，太子妃定会吓晕过去的。
“不是曼曼，又会是谁呢？平日里也没见你跟哪家的千金多往来呀。”施振鹭皱着眉道：“难不成，哥你喜欢的是个出身极低的女子？是咱们家的哪个婢女吗？还是别人家的婢女？亦或是哪家小户人家的女子？”
“若是小户人家的女子，倒还有点儿希望，若你喜欢的是哪家的婢女，那就有些麻烦了，爹爹和娘亲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娶一个婢女为妻的，你最多只能将她纳为妾室。”
被心上人不停地猜测着自己喜欢的人究竟是谁，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糟心。
施怀瑾觉得，自己的忍耐真的要达到极限了。
有那么一瞬，施怀瑾是真的想不管不顾，将一起和盘托出。他想告诉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人，他喜欢的，其实是她。他其实，根本就不是她的哥哥，他对她怀有的，也不是她想象中的兄妹之情。
施怀瑾想要用自己的唇，堵住施振鹭那张恼人的小嘴，好让她不要再说出会让他心烦意乱的话。
可惜，他的理智总是在恰如其分的时候出现，阻止他可能产生的疯狂的行为。
再一次的，施怀瑾选择了沉默，可他不知道，他还能忍到什么时候。倘若再有下一次，他恐怕就真的忍不下去了吧。
“不是姬曼，不是婢女，不是你想象中的任何人，那个人，你一定猜不出她是谁。”施怀瑾定定地看着施振鹭，那专注的眼神，让施振鹭感到有些不自在。
透过施怀瑾深邃的黑瞳，她能够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施怀瑾的目光在看向她时，似乎带着一股别样的柔情。施怀瑾，似乎还从未用这样柔和的目光看过任何人。
施振鹭自认不是蠢人，她还不至于分辨不清，施怀瑾的眼神中包含着怎样的情感。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们是兄妹啊！
施振鹭用力地摇了摇头，似乎是要将这个荒谬的想法给甩出自己的脑海。
一定是她看错了，对，就是这样。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她究竟是谁。不过，我向你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知道的。在此之前，不要再随便乱猜了，好吗？”
不，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了，施振鹭想。
随意探究别人的秘密，果然不是一个好习惯，就连她和哥哥之间，也会因此而变得十分尴尬。
施振鹭有种预感，一旦她从施怀瑾口中得知了答案，一定会有某些超乎她想象的事发生，那些事，甚至有可能会颠覆她现有的生活，而这正是她极力想要避免的。
施振鹭很想装作没有听到施怀瑾的最后一句话，然而，施怀瑾却不会让施振鹭这样轻易的蒙混过关。他那双子夜般漆黑的瞳眸始终牢牢地锁定着施振鹭，执拗地要从施振鹭这里得到一个回答。
这样的施怀瑾，让施振鹭感到有些陌生，同时，也有些畏惧。
最终，施振鹭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施怀瑾面上的表情这才柔和了下来，回复到了好哥哥的样子。但是，施振鹭可以确定，那个令人感到陌生的施怀瑾并不是她的错觉。那一幕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
接下来的几天，施怀瑾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施振鹭在躲着自己。
平时一见了自己，就凑到自己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施振鹭，如今不大能见得到人影了。即便偶尔见到了，施振鹭也颇为拘谨，完全不能做到像以前一样与自己亲密无间。
尽管施振鹭的反应在施怀瑾的预料之中，但面对这样的现状，施怀瑾还是很烦躁。
施怀瑾觉得，他们两人之间，仿佛回到了前一段时间的那种状态。只不过，上一次，将他们隔开的是施夫人，这一次，却是施振鹭自己做出的选择。上一次，施怀瑾还能够找施夫人摊牌，请求施夫人给他一个追求施振鹭的机会，而这一次，面对正主儿，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在又一次试图亲近施振鹭，却以失败告终后，施怀瑾不得不承认，也许，他还是太心急了一些吧。可是，一时半会儿，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想了想，施怀瑾还是决定走施夫人的路子曲线救国。
“太孙殿下，您说，您想让我给您做说客，劝振鹭不要再躲着您？”施夫人摇了摇头：“振鹭那丫头如今也大了，连我也管不住她了。您的要求，我恐怕难以做到。”
自打上次挑明身份后，施夫人对施怀瑾越发恭敬了，可与此同时，他们之间的距离感也越来越明显。施怀瑾想，若是有朝一日，振鹭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像施夫人一样，与他划清界限，他只怕会疯。
这么些年来，施怀瑾早已习惯了有施振鹭陪伴的日子。在最艰难的那段岁月中，就是靠着施振鹭，他才熬过来的。对于他来说，施振鹭就像一轮小太阳一样，能够随时为他带来温暖，驱走严寒。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施振鹭。哪怕仅仅只是疏远，他也忍受不了。
这也是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既然施振鹭躲着他，那么，他就得找一个施振鹭不会躲的人为他说话。可惜的是，事情进行得不太顺利。
“夫人究竟是做不到，还是不愿去做？”施怀瑾叹了口气。
施夫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振鹭向来最听您的话了，若是连您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就更没有办法了。要不，您再试试？”
近日施怀瑾与施振鹭之间的那些不对劲之处，施阁老、施大人与施夫人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只要不关乎原则问题，对于下一辈的这些事，施阁老向来是不管的，施大人倒是想管，觉得自家女儿对太孙殿下如此失礼下去不行，奈何，被施阁老给制止了。
施阁老笑呵呵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跟着瞎掺和什么？没的被人嫌弃多管闲事。”
对内情了解最多的施夫人，也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她是答应过施怀瑾不阻止施怀瑾追求自己女儿没错，但这不代表着她乐意见到施怀瑾把自己的女儿给拐走。施怀瑾与她女儿之间出了问题，她自然不会主动帮忙。
再者，依照施振鹭的性格，若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是绝不会跟施怀瑾闹矛盾到这种地步的。施夫人严重怀疑是施怀瑾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消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施振鹭最近才会一直躲着施怀瑾。
潜意识里，施夫人也是盼着施怀瑾能吃点儿教训的。
施怀瑾自然看得出施夫人的怀疑，他苦笑着道：“我并没有将真实身份告诉振鹭，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只是，许是我的话语和态度中泄露了什么，让振鹭受惊了。”
“夫人，我对于做过的事，说出口的话，并不后悔。这些东西，振鹭迟早是要知道的，我们不可能瞒振鹭一辈子。只是，振鹭现在的这种状态，让我很担心。”
施怀瑾恳切地道：“尽管她现在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但俗话说，知女莫若母。夫人，您真的觉得，振鹭她没事么？”
施夫人回想起最近偶尔看到施振鹭时，施振鹭心事重重的模样，不得不承认，施怀瑾戳中了她的软肋。
施怀瑾见状，再接再厉道：“振鹭的性子向来爽朗，心中不存事儿。可这次，她闷闷不乐了好些日子，却连您都没有说，若是不加以疏导，她怕是难以自己调整过来。”
“这件事，还真的只有您能解决，也只能通过您来解决。”
施怀瑾的洞察力总是这样的强大，每一次，都能够快速而精准地找到别人的弱点。
如果施怀瑾站在自身的角度和立场劝说施夫人为他奔走，施夫人自认不会同意。但，如果是为了施振鹭呢？施夫人自认难以拒绝。
施夫人叹了口气。
崇德帝不算一个精明的皇帝，太子也是敦厚居多，姬家怎么就出了怀瑾这样厉害的皇孙呢？
虽说施怀瑾如今有些事情处理的还不算太成熟，但手段和谋略他都具备了，其余的，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待施怀瑾真正成长起来以后，大约，没人会愿意做他的敌人。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希望您能够好好跟振鹭谈一谈，帮助她解开心结。如有必要，让她来跟我谈谈也是可以的。”
“知道了，我会的。”
明明开解自己的女儿，是作为母亲的本职工作，被施怀瑾这样一说，倒好像是施怀瑾拜托施夫人去关心施振鹭，施夫人才这么做一样。
这种截然颠倒的亲疏关系，也让施夫人有些啼笑皆非。
施夫人没有直接找到施振鹭，询问施振鹭究竟发生了什么，或是对施振鹭展开劝说。她知道，这么做，对施振鹭来说没有一点用处，反而有可能引起施振鹭的逆反心理。
因此，施夫人只是在与施振鹭闲聊之余，装作不在意地提了一嘴：“最近，你哥哥好像很晚回来啊，也不知他究竟有什么事，那么忙。他这孩子，一向最是让人放心，最近却总是愁眉苦脸的，哎，看着着实让人担心……振鹭啊，你一向与你哥哥感情要好，你知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听到施夫人的话，施振鹭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就像施振鹭是施夫人的软肋一样，施怀瑾也是施振鹭的软肋。哪怕施振鹭再怎么躲着施怀瑾，一旦听到施怀瑾不好的消息，仍然忍不住会去担心。
施夫人看到了施振鹭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成了大半。但她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充满了忧虑。
也不知道，她做出的这个选择，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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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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