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伽魅离

　　这一片森林十分广袤，现在是秋季，各种野果累累垂垂，挤满枝头。接下来都是晴天，伽魅离经常在山中闲逛。这日，她吃了些果子，坐在山顶一棵大树上，看着天空的白云变幻。秋风拂体，山间气息醉人，她靠着树干朦胧欲睡。忽然的，一股很强的邪气从附近的山头经过，速度很快，一瞬越过森林，朝东南方向而去。

　　伽魅离清醒了，用灵敏的嗅觉感知着东南方向。她微微皱眉。这股邪气……
　　在她疗伤的漫长时间里，似乎也感受到过相似的邪气偶而在附近经过，因这片森林范围很广，经常有大妖怪路过，她并没在意。但若这股邪气跟曾经感受过的邪气属于同一只妖怪的话……那么这股邪气已经变强太多。

　　正闲极无聊的伽魅离，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跟了很久，已经距那片森林有百里之遥，那股邪气终于停了下来。伽魅离张开结界，悄悄靠近。只见一个湖边，站着一个连头带足都藏在狒狒皮中的妖怪，他的脚边，躺着一具巨蟒的尸体。

　　“本已经随着那女人消失的四魂之玉，居然又出现在世上，却为何碎成了这个模样……”那个妖怪轻声自语，指尖拈着一片闪烁着光芒的棱形碎片。

　　“四魂之玉？那是什么东西？听这妖怪的语气，这什么玉似乎挺有来历的。”伽魅离心中猜想，不知不觉又靠近了些，以便将那玉的碎片看个清楚。突然，那片碎片的光芒突然变强了一些，伽魅离心中一震，还未来得及诧异，那披着狒狒皮的妖怪已经觉察到有妖怪靠近，蓦然回头，暗红色的眼睛盯着伽魅离的方向，低沉阴冷的声音喝问：“谁？”

　　伽魅离有些吃惊，虽然刚才她的心神震荡了下，但既没发出声音，结界也依然完整，不可能泄露她的气息，但这个妖怪竟然凭着她些微的破绽而发现了她，其妖力不可小觑。

　　伽魅离撤去结界，现出身形：“喂，你叫什么名字？把那碎片借我看看行不？”

　　“人类吗？”披着狒狒皮的妖怪沉沉笑了，“也来觊觎这四魂之玉吗？”

　　“什么觊觎？只是借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也请告诉我这四魂之玉究竟是什么？”

　　“哼……在我奈落面前，也想耍这些低劣的心眼吗？”

　　“奈落？这是你的名字？”伽魅离踱了几步，侧头打量，“看来你不愿意，我只得用些手段啦！”她指尖凝聚灵力，划了个圈，虚指一弹，一道光圈升至半空倏然增大，向奈落站立之处罩下。

　　奈落暗红的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下，判断不出这灵力之光圈的招数，加上伽魅离能够不知不觉靠近的力量，生来就谨慎的心性让他从不硬接任何攻击。

　　伽魅离只觉眼前一花，那披着白色狒狒皮的妖怪奈落就失去了踪影。她惊诧：“逃得还真快！”刚才她用的是简化的土控术，被这光圈笼罩后呼唤对方名字，能够在对方猝不及防下轻易命令其做事。不想这个奈落如此谨慎狡猾，一溜了之，任她有多少招数都无可奈何。

　　伽魅离用灵敏的嗅觉追踪，蓦然一阵灰黑色的毒雾迎面扑来，毒雾所到之处，草木瞬间枯死。伽魅离跃上高空，恼道：“喂，你这妖怪，别破坏环境啊！”毒雾的气息掩盖了奈落的气味，伽魅离的嗅觉失去了方向，在半空张望一会，就离开了——她的鼻子虽然没找到奈落，但却嗅她嗅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虽然因为距离遥远，气味十分微弱，但却不会错，的确是犬夜叉的气息。伽魅离眼前立即浮现出那个小半妖红衣、银发、犬耳的正太模样来。几十年没见，去看看他也不错。

　　隐在毒雾中的奈落，盯着伽魅离离去的方向，暗红眼眸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这女人，居然能在空中飞行，她是人类吗？不过，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那能够完全隐藏身形气息、还能够无声无息移动的结界……一定要得到。

　　伽魅离循着风中带来的、十分遥远的犬夜叉的气味飞了大半天，半途风向一转，那本就微弱的气味就若有若无了。她在一片十分广阔的湖边停了下来，略作休息。等风中再传来犬夜叉的气味时，气味的方向与她追踪的方向有了偏差。

　　伽魅离皱了皱眉。犬夜叉可是个活的，不可能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且经过这数十年，就算是半妖，拥有大妖怪血统的他，妖力应该也大有增长，移动的速度也不会太慢。想到这点，她就有些犯懒。

　　已是黄昏，天边血红的晚霞倒映入湖，映得湖水一边暗沉，一边却是绚烂无比。伽魅离索性跃上高树，靠着枝干睡觉了。湖的对岸，有隐隐火光和嘈杂的人声，似乎是一队士兵在休整。距离既远，那些人类是发现不了她的。伽魅离自顾睡觉，并不在意。

　　正朦胧之时，对岸隐隐传来了惊呼声，伽魅离惊醒了——惊醒她的自然不是人类的惊呼声，而是一股强大的、熟悉的妖气——杀生丸的妖气。

　　杀生丸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人类活动相对比较频繁的地方，他应该是不屑来的吧？而且他不是一直活跃于西国那些遍布强大妖怪的穷山恶水吗？难道是西国的妖怪已经找不到实力相当的对手，所以开始向外扩展他的战场了？

　　伽魅离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之前，已经张开结界悄无声息地往对岸飞去。只是她速度虽不慢，但等她赶到时，杀生丸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坑和几具幸运未被烧成灰的完整尸首。另外，还有一些散落于草丛的武士刀和惊逃的马蹄印迹，说明这里本来有人类的军队在此休整，只是不幸遇到了大妖怪，不知是挡了杀生丸的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此时全都如蝼蚁一般被毫无价值地杀死。

　　伽魅离侧头望着弥漫着淡淡雾气的湖面，渐渐远去的小船已经化为若有若无的虚影，船上银白头发的身影也与雾气融为一体，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就算这湖面十分广阔，然而凭他的妖力，难道还需要人类制造的渡船来渡过这片湖水么？多半是一时起念吧，想尝尝在水面悠闲行驶的滋味。只是可怜了这些无端遭殃的武士，全都成了杀生丸临时一个念头的牺牲品。

　　伽魅离叹了一口气，撤去了结界，右手五指结印，低声念道：“五行之青木，缠。”灵力涌动，附近森林的大量枝叶草藤聚拢而来，顺着伽魅离左手牵引的方向笼罩而下，将地上完整与不完整的尸体全部掩盖。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巫女，不会超度亡灵，只能这样稍稍尽些心意。

　　那艘消失在烟水茫茫里的小船上，因为提到“犬夜叉”这个名字，而被杀生丸打入水中的邪见，刚刚狼狈地从湖水中爬回船上。浑身湿透的小妖怪还在一个劲地辩白、悔罪和表忠心，却发现主人似乎没有在听，头微微侧着，表情有些奇特，似乎在注意着身后的什么——此时此刻，居然还有比对犬夜叉的厌恶和对铁碎牙的下落更能引起主子注意力的事或物？

　　“杀生丸大人？”邪见试探地叫了一声，努力用鼻子嗅着——这小妖怪也能凭着嗅觉窥知人类或妖怪的踪迹，当然远比不上犬妖族几乎可以代替眼睛耳朵甚至全部五感的灵敏鼻子——“咦？人类的气味？刚才那些人类中，竟然有人能在人头杖的威力下逃生吗？”见主子神情依旧专注，没有答理的意思，邪见不禁开始惶恐，“杀、杀生丸大人，是小的粗心了，没能把那些反抗杀生丸大人的愚蠢人类全部杀死，小的这就回去把那漏网之鱼杀掉！”

　　杀生丸终于转回视线，冷冷瞪了眼聒噪不已的仆人，虽没有说话，但邪见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虽还有无数疑问，却识相地闭上了嘴不敢发问，只敢在心里无比悲伤地吐槽：“啊啊啊！真是位沉默寡言的主子！想我邪见跟随杀生丸大人数百年，到现在还是摸不清杀生丸大人的心思啊啊啊！”

　　杀生丸坐在船中，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茫茫水面，眉心微蹙，金色的眸子隐约闪着冷色泽的微光——“的确只是普通人类的气味，与那一只小犬妖的气味不同。而且，那只小犬妖已经死了，自从在二百多年前被吸入那奇怪的黑色天空之时，她的气味就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在那之后，那小犬妖的气味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刚才那灵力的波动，为何如此相似……不过，就算这个人类具有这种相似的灵力，也并不值得他在意。目前，还是寻找埋藏于父亲墓中的、以父亲之獠牙铸就的铁碎牙的下落吧。只有得到那獠牙，才能具有更强大的力量！这才是他一直追寻着的、不断前进的强者之路！”

　　湖水沉黯，夜色凄迷。伽魅离静静站在湖边眺望，没有张开结界，任由寒雾侵袭，打湿了她的衣履与眉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漫延，与这凄迷夜色渗透缠绕，平凡生出了无边的孤寂。

　　悉索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群人在伽魅离身后停下脚步，有人惊咦了声：“云涯大人，这里有人。”

　　“你是什么人？为何这么晚还呆在这荒凉的湖边？”

　　伽魅离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七八个和尚，为首的和尚似乎法力不弱，不答反问：“你们又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为首的和尚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你是巫女？”

　　“不是。”伽魅离简短地回答了一声，打算离开。

　　“等等。刚才的灵力波动是你发出的吗？”为首的和尚扫了一眼散落四周的布旗盔甲以及由树枝藤蔓构成的坟墓，“是你埋葬了他们——那些本来在此宿营的武将？”

　　“嗯。”伽魅离脚步不停，那个和尚却抢前几步拦住她的去路，面孔严厉，问道：“杀他们的是妖怪吧？虽然很短暂，可是刚才有妖气在此出现！而你，为何会在此逗留？是刚刚路过？还是躲在一旁，任凭妖怪屠杀这些人？”

　　伽魅离终于认真地看了这似乎叫做云涯的和尚几眼，说道：“我是刚刚路过还是袖手旁观，似乎都与你无关。”说完，不管和尚的反应，继续往前走去。云涯和尚眉头紧皱，显然十分不悦，但还是侧了身子，让伽魅离通过。

　　云涯与他的弟子们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准备为这些新死的亡灵超度。风中忽飘来远去的少女淡淡的一句话：“好心奉劝一句，如果遇上银发的妖怪，千万别惹他，最好离得远远的，免得像这些武士一样，成为毫无价值的尸体。”

　　“银发的妖怪？这个女孩果然知道屠杀了这些人的妖怪吗？具有那么强大的灵力的人，竟然袖手旁观同类被屠杀吗？”

《红楼之凤还巢》
红楼同人，草草新作